只是,奇怪得很,尽管村里的狗叫得激烈,但却没有任何一户人家起来查看外面到底出了什么事?
那些隐合在阴影中的闯入者,对于眼前如此突发的状况,显认有着措手不及的怔仲。
就在这些围伺在小混他们住处外的人兀自犹豫的当头,瓦屋的大门咿呀面开,屋内同时灯火齐亮,大放光明。
狂人帮全体成员在小混的带领下,自屋中潇洒地行出,于门口的打麦场站定。
那些闯入者见自己的身形已在暴露于灯火照映之下,索性步出藏身之处,朝小混他们圈围上去。
小混老神在在地负起双手,冲着来人吃吃直笑道:“才来呀,各位神秘组合的老相好,你们可真让人久等了呐。”
二名年仅四旬,身材魁梧,面容酷似的黑袍人物,冷冷地盯着小混他们。
右面那人深沉道:“你如何知道我们要来?”
小混排了挑右眉,答非所问道:“这个村子真的很小。”
黑衣人目光微闪,随即有悟的地颔首道:“不错,小地方人面相认,只要有陌生人前来打探消息,自然容易起人疑窦。这回,倒是本座疏忽了。”
小刀意有所指道:“人生之中有些疏忽可以犯得,犯过之后增长见识,无伤大雅。但是,某些疏忽呢,却是不可轻犯,一旦犯上,是会要命的。”
左面那名黑袍壮汉冷冷晒道:“看来,我们已经互相了解,而且彼此目标相同。”
小混若有所思地呵笑道:“嗯,看来,责组合这回终于决定派些有大脑的家伙来陪我们玩玩。”
二名黑袍汉子异口同声道:“相信我们兄弟定能令小混帮主满意。”
“难喽!”小混吃吃一笑:“单凭你们还没上门,就先露了行藏这点看来、你们若说自己的本事有多大,也实在很难让人认同,你们说是不是?”
这两名黑袍人物闻言,脸色不由得变得非常难看。
小混不以为意地摆摆手,轻笑接道:“你们兄弟俩不用在那里吹胡子瞪眼睛的,你们若是真的仔细研究过本帮猪的个性,自然知道本帮猪向来不说假话。不过,两位贤钟昆,你们至少可以觉得够安慰的了,因为打从贵组合和本帮结下生死之缘以后,你们两位已经是贵方所派来,程度最好的人选。就算你们犯下愚蠢的疏忽,仍不能抹杀你们优于其他人这项事实,两位以为然否?”
小混这话明着是夸赞对方,其实却是据着弯把对方损得一文不值。
眼前这两个黑袍壮汉既然是精明强手之辈,当然不会听不出这种明褒实贬的话。
当下,他们两人的脸色已是一阵红、一阵白的交替着,显然正极力压抑濒临爆发边缘的怒气。
狂人帮其他人互成一番,不由得齐齐在心里偷笑着暗忖:“你这只大猪仔当然不说假话,因为你向来令说能将敌人活活气死的风凉话。”
丁仔见对方虽已动怒, 却犹能B持,索性火上加油道:“大帮猪,咱们这个神秘的生死之交,好不容易才派出些像样的人物来找碴,他们只不过一时没注意,在技术上犯了个小小的失误,你也不应该把话说得如此实在嘛!你得知道,人家兄弟俩好歹也是预头的人物,就算你不给人家留面子,至少得将里子留给人家.像你这么实话实说,岂不是叫人家兄弟俩面子全都丢光了?如此一来,你叫他们往后如何继续带人。”
孙浩文急忙伸手挽住丁仔嘴巴,一本正经过:“暧,你别说了,你这是越描起黑了,你没瞧见人家头顶上一片红光,甚至连头发都竖了起来。”
丁仔拉下他的手,故做不解道:“我只知道功夫练到了家,头顶上会白雾腾腾,可没听说会留红光,更没见过头发竖起来的事。这是哪一等境界?你倒是解释一下,好让我增广见闻”
孙治文脸上一派无辜道:“傻瓜,你难道没听过火冒三文、发稍上指这种形容。”
“哦……”丁仔装模作详地弹指笑过道:“我明白了,原来他们是气炸了呀。”
“你现在才明白呀!”
狂人帮其他人故意不约而同地翻着白眼,异口同声地接口嘲笑。
饶是这二名黑袍大汉精明达练,但是在狂人帮众将联手的撩拨与嘲讽下,只要是人,实在很少有不被气疯的。
因此,只闻这二名黑衣人狂喝一声,他们身形猝闪,暴烈地扑向小混。
在他们二人身后,十二名青衣大汉一见自家头子已然动手,自是不敢怠慢,纷纷亮出兵刃,跟着冲向小混等人而去。
这对黑袍兄弟不愧被小混评为程度不错的高手,只这一闪之际。非仅人已到达小混眼前,攻势亦同时临身。
小混哈哈大笑:“来得好快啊!”
他大马金刀地踏上一步,双掌交封猝翻。
刹那,满天殷红的掌影有如风中落叶般四下旋舞,迎上了二名黑衣人的攻势。
“轰隆!”
一声暴响,劲风四溢。
黑袍兄弟在冲荡的劲流中切身而入,准备追击小混。
但是,小混等人却乘着迎面排溢而来的劲风,飘身后撤,再一闪晃,即已消失于屋后的阴影里。
“追!”
黑袍兄弟无暇细想,一声令下,率先追出。
小混他们所留宿的这栋瓦屋之后,原来是一大片有人整理的竹林。
这片竹林中的笋子,乃是屋主平日最主要的收入来源,因此在屋主加意照料之下。生长得相当茂盛。
如今,时值初春,正是所有林木长技抽芽的时节。这一大片的竹林,更见生机蓬勃绿意盎然。
平常白天时分,这片竹林已是阳光少人的纳凉好所在,更甭提今夜月黑风高天色昏暗。竹林之中根本就伸手不见无指。
黑袍兄弟追至林前,见此光景。不免想起逢林莫入的武林铁律。他们俩不由得略为犹豫地缓下脚步,同时抬起手臂,示意手下青衣大汉优暂停追击。
他们兄弟俩互望一眼,正考虑着是否该派人进竹林去搜寻小混等人的踪迹时,林内传出一阵极为轻微的交谈声。
“他们没有追进来耶!”小妮子娇滴滴的声音,有着明显的惊喜。
“我早说过了麻,他们行事太小心谨慎了,不可能就这么傻不隆咚地冲进竹林里面。”小混十足一幅泰山笃定的口吻。
小刀却是语中带笑:“他妈的,你这混混对人性果然是有一点了解,早知道他们这么没胆,我才不跟你赌这一把,害我白白输了那匹雪在烧。”
“还是我比较聪明……”孙浩文轻声细语地低笑着:“干脆不赌,就不会输。
对了,丁仔,人家白少堂主的雪在烧都已经送到黄安城内,等着麒弟年来当赌本,而我那把秋霜落红,现在到底在哪里?”
他提的是上回丁仔收买他对付白骏逸的那档子事。
“安啦!大师哥。”丁仔无奈的胸咕道:“你那把人见人抢的秋霜落红宝剑,我已经通知家里送到杭州分舵去,等咱们抵达江南,你就见得到这柄宝剑.我现在比较头痛的是刚才我输给这混混的雀舌软剑,可是我吃饭的家伙耶,我如果不赶快想个办法赢回来,待会儿外面那票傻笨蛋要是着穿了咱们大帮猪这出竹林空城计,而冲进来时,那我该为什么东西跟人家拚命。”
林外——
黑袍兄弟听到小混他们这群狂人逃命之时,居然还有兴致拿自己的行动反应来打赌,刚刚好不容易才消下去的满肚子怒火,立时又冒了上来。
黑袍兄弟之—重重哼道:“张隆、赵武、到那屋子里去给我找找着有没有火把或风灯之物,有的话通通取来,本座倒要看看这群狂妄小辈,还能在林中躲多久?”
“是。”
两名青衣人立刻躬身应命而去。
竹林中,小妮子不挺担心地娇笑道:“哇,大帮猪,他们想到刚刚小红毛说的那一招了耶!”
“我猜有对,我请有对。”小红毛高兴得咯咯直笑:“雪在烧变奖品我的。”
丁仔哀声叹气道:“唉,白白糟蹋了一次可以翻本的机会。”
黑袍兄弟听着小混他们索性放开嗓门在竹林内闲话家常,简直快气炸了。
林内,小刀好整以暇的笑问声,清楚传出:“伟大的大帮猪,人家马上要拿着人钻进来杀人了,你倒说说看咱们该如何是好l”
“这还用问。”小混哧地笑道:“当然是在火把拿来之前,咱们就得跑路呢。”
孙治文呵呵轻笑道:“要走可得赶快,晚了的话,麻烦就多了。”
“走就走,谁怕谁。”
黑袍兄弟听见林中有声,显然有人正手忙脚乱地往林外右后测方向跌撞行去。
他们二人皆急怒地顿足道:“快追,别让他们给跑了。”
吆喝声中,黑袍兄弟领着十名青衣手下急匆匆撞入昏天黑地的竹林内。
蓦地——
“鸣哇!好痛!”
“唉唷,什么扎到我啦!”
“妈的,我怎么不能动了?”
一阵哭爹扶娘的哀袁俊号,此起彼落地叫个不停。
黑暗中,黑袍兄弟心惊肉跳地提掌封胸,睁大眼睛留心偷袭。
攻击是无声无息的,当他们发觉有异时,两人手上已被针扎了。
“嗅!”地一声。他们二人同时惊叱半晌。
“周中,你没事吧?”
“周亮,你没事吧?”
两人不愧是兄弟,这相互关心的问话都如出一辙。
这时,他们俩的眼睛已经逐渐适应林中微弱的光度,他们不约而同低头一望,只见二人手上同样插着数枚颤巍巍的金针。
他们恨恨地拔下金针,并回头环顾自己所属。
发现众人或多或少都被小混扎了几外,有些人更是被这无影神针射中了穴道,动弹不得。
“无影神针,例不虚发!”
林中,小混悠然的声音甫响,数支火把同时被点燃,照得黑袍兄弟及众青衣大汉两眼为之昏花。
狂人帮众将兵以小混为首,成梅花状散立竹林丛间。
黑袍兄弟此时方始察觉,在每一丛竹林之间竟缠绕着缕缕丝线。
小混顺着他们俩的目光,望了望丝线,流洒地摆抽轻笑道:“你们在想,这是什么是不?”
黑袍兄弟脸色沉冷,无言地瞪着小混。
小混晒然道:“两位沉默的羔羊,本帮猪不妨大方地解释给你们明白。这些丝线是今天早上我才叫他们布置上去的,目的就在做为引路之用。你们大概也发现,今天晚上这竹林子里只得什么都看不见,如果本帮猪想在此处挖坑陷害你们,没有一点辅助工具帮忙,我们当然也不容易摸得到路,两位说是不是呀?”
黑袍兄弟之一冷冷道:“曾能混,你果然厉害,无怪乎本组合之人马层次在你手中失利。”
“好说,好说。”小混右肩一挑,吃吃笑道:“普通人不容易陷害我就是了。
对了。这位老兄,你是周亮还是周中?”
黑衣人深吸口气,漠然道:“你并没有必要知道,不是吗?”
这时,奉命回屋去寻找灯火的二名青衣大汉,提着一盏微弱的油灯,掠入林中。
他们一见林中景象,大致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二人只得对成了一眼,犹犹豫豫地走向黑袍兄弟面前。
赵武躬身禀道:“启禀头领,屋内……只找到一盏油灯……”
左面的黑袍人脸色阴沉地一摆手,赵武和张隆暗嘘口气,忙不迭躲身退了下去。
小混呵呵一笑:“你们兄弟俩比起幽冥二老,算是有度量多了。至少,你们心情不好时,不会将气出在手下身上。光凭这一点,本帮猪可以考虑放你们一马。”
右面的黑袍人冷嗤道:“曾能馄,你未免太不明白自己能吃几碗饭了。”
小混植皮笑脸地拍拍肚皮道:“谁说我不明白,本帮猪每餐要吃三大碗白米饭外加五个山东大馒头,或者一脸盆的地瓜粥也可以。不过,本帮猪吃多或吃少并不是重点,只要能吃得住你们就成了。”,
“哼!”黑袍兄弟同声嗤鼻:“你行吗?”
小混忽然笑了。
他笑得既纯洁又无暇。
小刀等人则以同情的眼光,哀悼地望着不知死之将至的黑袍兄弟。
“我最喜欢……”小混露出宛若金童般的迷人微笑,慢条斯理道:“人家说这句话,每当有人死不知路的说出这句话时,就是本帮猪证明自己非常非常行的时候。”
这混混最后一个字还在嘴里打转,人已如灵蛇出洞,猝然暴射黑袍兄弟。
黑袍兄弟齐声激哼,两人挺立如山,不退不让,四手枪飞如桩,登时如海啸般的劲道汹涌冲向迎面而来的小混。
“来硬的?”小混咧嘴一笑。“你们可真是想不开呐。”
小混亦是不退不让,落实的娃娃脸上泛起一片湛然神采。
“天上地下……”这混混一字一顿道:“唯我独狂。”
小混飞射的身影倏地闪晃。
刹那之间,竹林里如出现鬼较幽灵般,幻出千百个迷迷蒙蒙的小混,飘荡其间。
十数名青衣人不由得齐齐倒抽一口冷气,骇然瞪视着这千百个如虎如幻的朦胧人影抡转手臂。
登时,竹林之中旋风骤起,技摇影曳之际更有残叶满天狂舞,气流呼隆回荡之下,仿佛天与地都要被充斥其间的臂影所撕裂。
黑袍兄弟亢厉地暴啸出口,两人连心连势,同时腾跃入空,四掌交拍论推,走着诡异难辨的路数,迎向小混如许狂然又霸道的自创绝学。
“噼噼啪啪!”
一连串细密爆震声,夹合着一连串的清脆撞响。
空气力地前四周排挤,无传的压力骤增,宛似要将人的心肺榨出胸腔才能甘心。
无数的翠竹经不起这互击劲流的拉扯,不仅被连根拔起,更有四裂寸断的残枝随着滚荡激涌的劲道四下溅射,逼得双方人马手忙脚乱地各自闪身以避。
直到这阵充斥回荡的劲流消褪之后,偌大一片繁茂遮日的竹林,此时宛若遭到无情天灾的卷袭,仅只余下灾情惨重的半秃残园。
小混一身青布长衫碎成了片片,飞絮飘扬之间血水隐溢。
他除了脸色有点苍白,气息微促之外,似乎再无大碍。
此刻,他正潇洒地负起双手,斜瞅着丈寻之外正由青衣人慌忙扶起的黑袍兄弟。
这对难兄难弟现下的模样,不仅披头散发,状若厉鬼,两人更是无法扼抑的一口接一口涌血直吐。
远远地,小妮子桥声直嚷:“小混,你是否依然健在?”
原来,刚刚众人虽是眼明手快,忙不迭掠向竹林后方,以躲避互击劲流的冲环但是,每个人手上的火把和油灯却全都被吹熄了。
此时林中虽已半完,但在星月晦黯的夜里,避在远处的小妮子等人仍是难看清斗场中的详情。
而这妮子并没忘起,上回小混施展过狂人掌之后,可是累得破功。因此,她才有这关心的一问。
随着这妮子的娇呼,狂人帮全体小猪仔们如退潮回涌般,一眨眼,即已夺回了小混身边。
丁仔取出火折子,重新点燃火炬。
火光亮处,狂人帮众将官急忙曾视战果。
这一看,丁仔忍不住四喷有声地逗笑道:“乖乖,大帮猪,你怎么把人家接得这般血腥狼狈,其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没办法。”小混无奈地耸肩摊手道:“狂人掌一出,威力天成。就算我想叫它下手轻些,这招式也不会听我的。”
他说的跟真的一样,如果不是因为丁仔他们都已经太了解这混混,大概也会相信他说的这番神话。
像对面那些青衣人大汉们听了这混混之言,就一个个信以为真。因此,他们全都吓傻了眼,目瞪口呆地不知该如何是好i
为首的两名黑袍壮汉自然也听见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