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人——掌!”
小混运起足可声扬十里的大喉咙神功,声势十足地嚣张狂吼,不但震得在场所有人马耳膜生痛,更揪紧众人的心神。
只有黑袍老人颇不信邪地冷嗤一声,攻势再紧,朝凌空的小混直扑面去。
小混再度纵声狂啸,凭虚的身影,蓦地笔直拔高丈寻,致令黑袍老人暴烈的打击再一次的落空。
这次,小混已不再给对方有收势喘息的机会。
他堪堪浮升的身子,突如陨星急坠般,撞向黑袍老人。
“老二,小心。”另一名观战中的黑抱老人惊怒一吼,人已闪电般射向小混,扬手便是漫天叉影罩向小混。
受到攻击的这名黑抱老人,亦是应变迅捷地反掌拍出数十招,与其兄联手夹击小混。
但是,小混飞坠的身影,就在盖天铺地的无数叉影和掌印中,诡奇地飘掠闪晃,接着突兀的急旋开来。
刹时,夜空之中,现出了千百个模糊而又迷蒙的小混。
而这千百个如真似幻的虚荡小混又似尊尊前手观音般,抡转着难以尽数的手臂,拨动着空气,撕扯着天地。
“哇噻……”
这一幕,不仅令狂人帮众将官看得心眩神迷浑然忘我,便是在场众人,亦皆目瞪口呆地怔低当场,久久不能言语。
首当其冲的双胞黑袍老人,眼花撩乱之下,只感觉自己似是被无数只看不见的手臂扯进一股混饨乱流中,他们虽是极力想以本身深厚的修为定下身形,但是他们越用劲,拉扯推技之力便越强。
最后,二名黑袍老人终被这股乱流冲撞得昏头转向,步履跟跄,额来倒去,无法自主。
然而——
他们二人所遭受的攻击与压力,也仅止于此。
待这二名黑袍老人在昏乱中,惊魂甫定地稳住身形之后,赫然发现小混竟不知于何时已和小刀等人一起站在丈寻开外,正好整以暇地环起双色,看猴戏似地看着自己二人团团乱转。
黑袍老人之一轻喘地低问道:“老二,你没事吧?”
“没事。”另一黑袍老人心神凛然地耳语道:“阿大,这小子的功夫邪门的紧,全然不像咱们对他的了解与调查。一会儿再交手,你千万别大意,小心别着了他的道。”
为长的黑袍老人倍感不服地低哼道:“哼,若论武学之诡橘,没有比得上咱们教内的,我就不信这小子有多大的道行,果真已能自创出什么高深莫测的独门功夫?”
“阿大,小心驶得万年船啊!”心性较为深沉的墨袍老者谨慎地叮嘱其兄。
另一边,小妮子早拉着小混的胳膊,兴奋地跳叫道:“小混,你好坏啊,居然还暗藏了这么厉害的新招没教我,这下子,你的乌龟尾巴跑出来了,我看你还打算往哪里藏?”
小混的气息,有些令人难以察觉地促喘着。
他故做轻松地张臂,搂住小妮子纤腰,诞脸嘻笑道:“那还用说,我当然是要往我的亲亲好老婆怀里藏喽。”
说着,这混混果其身子一软,就在众目暌暌之下,将自己大半个身躯全都贴上了小妮子。
小妮子正想推开他,却立刻敏感地发觉小混情况不对,好似整个人已完全虚脱了般,正靠自己撑着才能站得住脚。
当下,这小妮子毫不考虑地伸出臂膀大方地反抱着小混的腰,同时,她故做亲蜜地朝小混扮个鬼脸,似娇似嗔地道:“哼,算你识相。”
这妮子可是一语双关。
旁人只是有些讶于这对爱情鸟,竟有本事在这等场合如此公开且坦然地打情骂消。
小刀和丁仔两人似有所觉地对望一眼。
丁仔无奈地摇着头。叹道:“唉,咱们这只历代以来,最最伟大的帮猪,又在出卖色相哄老婆玩了。”
小刀漫不经心地接口道:“听说,老婆本来就是用来哄着玩的,况且咱们家这只大帮猪的色情早就和张狂一样,成为他个人的注册商标。他会在这种时候,如此牺牲色相,实在没什么好奇怪的。”
敌我双方闻言,有不少人噗嗤一笑,但却有更多的人纷纷点头附合小刀适才之言。
小混气馁地道:“老哥,你怎么可以讲这样……”
这混混话锋一顿,随即换上一副眉开眼笑得意不已的表情,自我崇拜道:“实在是说对了,我真是越来越欣赏自己所塑造的形象。”
走近前来的桑君无忍不住失笑道:“小混帮主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本事,果然如传言般属实,桑某真是有幸见识了,呵呵……”
敌对的黑袍老人微微一呼,似是有些不以为然,却也不得不承认这项事实。
于是,在狂人帮大伙儿默契十足的掩护下,在场者虽然不乏高手之流,却也无人发现小混这回可真的是混得太凶,以至于耗用真力过巨,眼前正忙不迭地拖时间睛里运功调息。
桑君无目光炯然地盯着敌方,由衷地佩服过:”小混帮主,适才你的绝招可真令桑某大开眼界,此招之奇幻诡异,普天之下只怕少有足堪比拟的功夫了。只是,不知小混帮主为何不再趁胜追击,以或伤敌手掌下。”
“废话!”小混哭笑不得地暗忖道:“我要是有本事伤敌,还会笨得放过那两个老小子吗?”
他心里暗骂这个桑君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表面上这混混却仍是一本正经地瞎掰道:“桑老大,我这故意放水,当然是有计谋的。”
小混站直了身子,故意压低嗓门,神秘兮兮道:“你难道忘了对方尚有伏兵?
对方既然伏兵未出,咱们岂可全力以施?当然得留一手,以防突变嘛!”
仿佛连老天都有意支持这混混的歪理似的,一阵喧天的冲杀声忽地呼啸而起。
“瞧!”
小混得意道:“我说的没错吧,现在霹雳堡那个熊老头再也龟缩不住了。而这位正主儿一旦曝光。我才好让眼前这台戏按照咱们先前拟定的剧本往下发展,你说是不是呀,桑老大!”
桑君无会意笑道:“小混帮主果然高明,吾等的主力若是被对方缠绊于此,那就很难依照咱们原先所分配,各自接战合适之对手。”
“就是说嘛!”
这混混见老天都帮着自己假戏真做,简直是乐得不可一世,还当他自己就快变成真今天子了哩,要不,他岂能如深得天意?
总算这小子还没乐昏头,他不忘催促道:“桑老大,既然老天都同意按咱们的意思演这出戏,你就快点带人下去支援固大堂额,免得他那边负担过重,人手有失。”
“伟大的大帮猪……”丁仔别有含意地嘻嘻笑问:“你终于决定,自己已经可以上戏了吗?”
小混煞有其事地活动着筋骨,一面呼道:“嗯,勉强还算可以啦!”
前山传来的杀代声越演越烈,显然排战双方均已到了短兵相接的时刻。
桑君无心悬属下安危,不禁合言道:“小混帮主……”
不用他多说,小混会意地颔首道:“桑老大,你尽管走人就是,这里全交给咱们狂人帮打发了。”
“想走?”黑袍老人之一重重冷哼道:“有那么容易嘛?”
“少爷我可看不出有什么困难。”
小混以目示意,要桑君无尽管放心大胆地离去。
桑君无身形甫动之际,忽地——
一张银光闪烁质地细密的网子,诡异地自一名黑袍老人的袖口内激射而出,罩向了桑君无。
“来这套!”小混吃吃一笑:“太落伍了啦。”
笑声中,小混潇洒地一振衣袖,一股如闻候起的强烈劲流夹杂着无数飞溅的金芒,扫偏银网,卷向黑袍老人与其所属而去。
小混这种带刺的破纳功,不仅轻易解除了桑君无的危机,更逼得黑袍老人那方众多人马群纷叱喝连声地闪腾躲避着这些要命的金针。
而自始至终,遭袭击的桑君无全然地表现出他对小混的信赖。
他无视于黑袍老人的偷袭,不曾犹豫,不曾闪避,更不曾回头地扬长而去。完全将自己身后的安危交由小混去处理。
“哟!”小妮子娇笑道:“这位桑老大可真帅,他竟敢把自己的老命交给小混照顾。”
小刀沉稳轻笑道:“这就是他比别人厉害的地方,他很清楚地知道,该在何时做何表现,便能以行动明显的传达出自己的意念。像他这样寓言于行,可比全仗着一张嘴说得天花乱坠的人,更容易收服人心。”
“老哥,你所谓全仗着一张嘴,说得天花乱坠的人,是在指我吗?”
小混亦无视于黑袍老人与其所属已经蜂拥而上,而且攻势临头,这混混像个吃味的孩子似地故意不高兴地抱起双臂,扬着眉,斜脱着小刀,大发嘀咕。
眼见对方犀利的攻势已临,小妮子忍不住紧张地扯着小混衣袖,急叫道:“小混……”
然而,比小妮子更急的却是哈赤、丁仔和小刀三人后发而先至的强烈反击。
“轰……隆。”
霹雳般的爆响,震得人耳膜生疼。
黑袍老者那方,更有些功力较差者,竟然被这劲道互击之力,震得人仰马翻、狼狈万分。
“老婆!”小混轻松地拍着小妮子纤手,逗笑道:“有老哥他们在,你尽管安啦,你瞧,我多么放心地把自己的小命交给他们照顾。”
小妮子好气又好笑地白他一眼:“哦,搞了半天,原来你是不爽我说别人的好话,所以,非得故意要帅才高兴呀。”
“当然。”小混义正词严,理直气壮道:“听到自己的老婆说别个男人帅,还不会发病的,准是龟儿子,这可不是我曾能混干得出来的糗事。”
那边,黑袍老人可不耐他们如此闲话家常,早已再次动手扑杀而至。
但是,小混这只大帮猪既然决定将自己的小命交给别人照顾,他理所当然地抱着胳膊,继续和自己的亲亲小妮子情话绵绵,根本懒得理会眼前如火如荣的厮杀场面。
如此一来,苦的可就是小刀他们。
在二名功力超绝的黑袍老人及其一流手下的联手合攻下,小刀他们渐有不支之态。
“辣块妈妈的!”丁仔哇啦叫道:“臭混混,就算刚才你不爽小刀说你是狗掀门帘——全仗着那张巧嘴唬人,要算帐,你也得找他去算嘛!怎么可以连忠心的我和哈赤也一起牺牲了呢?”
小混瞟眼望去,果见哈赤也已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如牛。
这混混耍帅地耸肩摊手,故做无奈状:“看来,他们没有我,还真的是不行。
老婆,我只好暂时与人挥创斩情丝,先去照应这群小猪仔们的薄命,免得被人家说我曾能混只晓得重色轻友。”
“少罗嗦啦!”
小妮子早已按捺不住地挥鞭杀人重围,帮忙哈赤对付敌人。
她犹自不忘河东狮吼地喳呼道:“你这混混如果再不上戏,马上就要有人死给你看啦……”
“咦!”小混瞪眼叫道:“你这妮子居然敢嫌我罗嗦?真是反了。”
话声之中,这混混已经腾身挥掌,劈翻四人,欺近小妮子身侧。
“看我……”小混不怀好意地嘿嘿直笑:“家法侍候。”
虽不见这混混如何做势,小妮子但觉眼前人影一闪,她本能地回鞭攻击,同时斜退闪避。
但是,啧地一声脆响.
小混依然结结实实地赏了她一个响吻,并且顺手一带,轻松地将这妮子自数名高手围攻下转带而出,脱离危机。
小妮子尚不及脸红发惯,小混身形倏先,只丢下一句“拜托你注意一下自己的安危好不好?我的亲亲好老婆。”
小妮子一面忙着应付新临的攻势,一面嘟嚷道:“如果不是你这臭混混捣蛋,姑奶奶我岂有如此容易失误之理?讨厌。”
这妮子恼火地猛挥长鞭,将满肚子又差又窘的闷气一股脑儿地发泄到与她对手的人头上去。
刹时,一阵金雷僻啪爆响。
映空红影更似落叶缤纷,这妮子十足一副声势俱厉的泼辣架式,端的是难惹难缠的姿态。
另一边,黑袍老人之一见小混非但不将自己多人的攻击放在眼中,竟还敢府而皇之地与友人当众调情,简直是对自己蔑视至极。
其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气煞吾也……”黑袍老人暴怒狂吼道:“曾能混,你狂得太过头了,给老夫纳命来。”
他身形甫动,倘不及发出攻击,便察觉小混又施出大幻挪移失去了身影,他心神微凛,硬生生刹住飞外的冲势。
“阿大,注意左侧。”
另一黑袍老人的曾告声方始响起,小混鬼魅般的身形已贴着冲动的黑袍老人身侧出现。
“来不及啦!”
小混的语声与联空而现的扬天血红掌影,刚刚飘入众人的耳中和眼里。一阵噼啪的对掌脆响,宛若雨打芭蕉般,既密且急地同时传出。
半空之中,小混和黑袍老人分成两个不同的方向,蓦然弹飞,沉沉地坠落。
“阿大。”
“小混!”
两方人马各自呼天抢地地扑身冲援飞坠中的二人。
小混落地之前,明明已是失控的身形。使生生拉出二记鲤鱼打挺,卸去坠下时大部分的冲力。
也因此,小刀和下仔能够即时腾身人空抱住小混,双双安稳地落地。
小混在小刀他们的扶持下,落地之后,哇地喷出一口鲜血。
小妮子见状,脸色发白地冲上前,一边为小混揉搓着胸口,一面心焦地问道:
“小混,你怎么样了?要不要紧?有没有事?那个可恶的老甲鱼竟敢如此伤你,等一下咱们就给他好看。”
“老婆!”小混捏捏这妮子冷冰的小手,打趣道:“稳着点,别太歇斯底里了,我可是全靠你撑着呢。”
小妮子没好气地哼道。“要不是你刚刚真的混过了头,我现在才懒得替你担心?”
小刀也关心地道:“小混,你好像伤得不轻,到底有多严重?”
“安啦!老哥。”小混抹去嘴角的血清,如黑袍老人那边嘟了嘟嘴道:“我只是吃那老小子一记暗拐撞中胸口,逆血吐出来就没事了。倒是那个老小子被我的血刃掌按中了四次,他如果肯气得吐血,伤势还可以减轻些,不过,看他现在硬撑的样子,等一下他就要惨兮兮了。”
小刀等人顶着这混混的眼光望去,果然正好看到与小混对掌的那黑袍老人,仿佛排命在吞烟什么似的,喉头一上一下不住地滑动,胸口也因为剧烈地调息而明显地鼓动着。
丁仔忍不住吱声叹笑道。“你这混混果然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依我看,你这一起硬干。十足于是只赚不赔。”
”废话。”小混吞了一把药丸子,顺口气之后。唉声道:“如果不是稳赚的生意,哪值得本大帮主公然牺牲色相,卖弄色情。”
“什么?”丁仔微愕道:“你连打情骂俏讲是有计谋的?那你不是那一开始就已经在设计对方了?”
小混白他一眼,哼道:“凭你如此迟钝的反应,让你当本帮的小猪仔,还真是太高估你了。”
小刀拍拍丁仔肩头,露笑道:“你怎么可以忘了,脑筋里面装棋盘,随时准备设计陷害别人,乃是咱们大帮猪最伟大的嗜好之一嘛!”
丁仔见小混对自己的迟钝一副非常不真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于是顶着小刀口气,见风转舵道:“我怎么可能忘记,我这是故意说反话。好让咱何的大帮猪有机会表现出他过人的智慧和非凡的计谋嘛!”
“少来这套!”小混受用以极地吃吃笑道:“算你这小子还没有笨得大彻底,总算知道本帮主爱听哪一种美丽的谎言。”
“谎言!”小刀摇摇头,好笑道:“我看是谬言比较正确一点。”
那边,受创的黑袍老人调息已毕。
他踏前半步,冷涩道:“曾能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