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好酸。”即墨予漓尝了一口,眉头都皱到了一起,但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一丝丝的难受,殇若浅浅一笑,师父这个样子,真是可爱啊。
“是,很酸。”她对着即墨予漓赞同的点点头,舌头将那一颗小小的胡核吐在了月白色的丝绢上头,酸是很酸,不过,她还不至于无法忍受,反而还有一些食心大动的迹象。
即墨予漓一听到阿若也同他这般说是酸意甚浓,端了红梅就准备将之扔了去,他刚一转过身子,一旁的殇若就急急扯着他的衣摆。
“哎,师父,你别端走啊。”她可是想吃得不得了啊,师父要是端走了,她上哪里去吃去啊。
“这个太酸了,我换一碗甜的过来。”即墨予漓停下身形,抚了抚殇若的脸,告诉她,他只是去换一碗甜的而已。
殇若可是不依了,甜的有什么好吃的,她现在就是想要吃酸的,这酸的在心间上头,将她满心的愁绪都给抚散了,这作用可是太大了。
“哎哎,师父,我就爱吃这种,可别端走啊。”她死死扯着即墨予漓的衣摆,那架势有一些你要不放下,你就别想走。
即墨予漓看着殇若的这个姿势,无奈的笑了,他怎么觉得她现在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跟之前的性子完全是不一样了,之前可以清雅如水,现在,好像变得有一些俏皮可爱了,奇怪了,难道嫁作人妇之后,都会有这种明显的变化?
他坐下来,要真是端走了这一盘红梅,只怕,以阿若现在俏皮的性子,可真是会给他脸色看的。
于此,他可不想去触那个霉头,可是,这红梅也太酸了吧,他现在的牙齿上头都直泛酸水,但看阿若吃得津津有味的,他不禁想,难道说阿若就喜欢吃这种果子?
怪了。太奇怪了。
不过,他看到她的小舌将那梅核卷着吐在月白绢布上的模样,十分的可爱迷人,心随意动,他的唇线就覆了上去,正当好他感觉到那粉红的唇线上头漫着红梅的酸涩之味的时候,殇若一把将他抽开。
自已就在一旁干咳了起来,即墨予漓大惊失色,他抚着她的肩头,在她的后背轻柔地拍着给她顺气,阿若这身体,可是怎么了。
多愁善感了不说,而且还喜欢吃酸的,赶明儿个可要去找年鬼医来看上一看,这太奇怪了。
那厢殇若又扔了两颗红梅进了自己的唇舌之间,才将那涌上喉咙的苦水压下去,她这是怎么了,怎么直呕苦水出来啊,太让她不解了。
“算了,还是别站在鬼门上头了,看你的身子,一点也不好,也不知道是不是患上了什么风寒之症了。”虽然话是这么说,阿若肯定不是患了风寒,一阶尸族和天神的血统,要患上风寒那就是怪事了。
不过为了安阿若的心,他还有小心的开了口,殇若听到此话,觉得师父有点话头不对了,她可是有一半天神的血统,怎么可能会生凡尘之人的病症。
“师父,凡人得的风寒,我还会患上?”她将疑问问了出来,就只看到即墨予漓扶着她肩膀的手臂有一些停顿,他这下子可说不清楚话了,阿若的聪慧怎么没跟着变化,怎么还是以前将一切都看透的模样啊。
“好了,先回去找鬼医来瞧上一瞧吧。”即墨予漓的思维也转得很快,既然他们都无法意测的地方,还是鬼医来看上一看吧。
“师父,你真是糊涂了?你不是也会医术的么?干嘛还要让鬼医来瞧啊?”殇若看着即墨予漓玉白俊脸,唉,师父也是关心则乱吧,可是,她的病师父也不会看的么,而且师父的医术,可也是十分的高明的啊。
“这个。我一时半会给忘记了。”他是看着阿若这般的模样,心下不宁,哪会再想其他的事情啊。这下子被殇若一提醒,也是啊,他不是也会医术的么,他自己来诊断不是更快速一些么。
“那么,师父,就帮阿若瞧瞧是什么症状吧。”她将笼在黑色修魂使者服的玉白手指递了过去,露出了雪白的手腕,那一条一条血脉还清楚地能够看得清。
即墨予漓看着递在眼前的手腕,那肤质,还泛着淡淡的光彩,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这坐怀不乱的感觉,可真是折磨人啊,但是现在更重要的,就是替阿若把脉诊断是不是患了什么症疾。
三根指头放在了手腕的脉搏上头,脉跳十分的平稳,而且还多了一些灵术的增加,没有任何的症疾出现啊,他正要抽回手指之时,中间的那一根血脉有轻微的伏起,他静静地摸着那一根血脉。
这,这一根脉,是,是……
殇若看着即墨予漓一脸呆滞着看着她雪白的手腕,那模样,好似在震惊里头反应不过来似的,这是怎么了,师父怎么会是这样一种表情。
她手另一只手在即墨予漓的眼前晃了晃,想让即墨予漓迅速地回神,“师父,师父,你怎么了,师父。”
连唤了好几声,即墨予漓才稍稍的有一些反应,师父这是怎么了。她还没有想完,整个右手就被即墨予漓的双手拢了里头,认真的模样让她不觉得怀疑莫不是真是自己的身体患了什么症疾?
可是即墨予漓没有作声,只是紧紧地抓着她的手指,连殇若看着即墨予漓的这个样子,心头在不断的发悚,师父应该诊断出了她有没有症疾,但眼下满眼震惊,欲说却说不出口的样子,让连殇若只觉得奇怪。
“师父,我到底是怎么了,你说说话啊,师父。”她将另一只手搭上了即墨予漓的胳膊,这一下子才彻底让即墨予漓的三魂回归了本体,他激动得一把将连殇若搂进了怀里头,紧紧地不肯离手。
额,这是怎么回事,师父怎么这么的激动啊。她推了推即墨予漓的胸膛,将自己从那怀里挣脱了出来。
她一手撑着即墨予漓的胸膛,然后问答出声,“你说吧师父,不管什么症疾我都能接受。”师父越这样,她心里就越没底。师父什么时候这么失态过,那样儒雅的面色,已经荡然无存,只泛着耀眼的彩光。
“什么症疾啊,这分明是喜脉啊。我要当父君了,当父君了,阿若。”这一句话密密麻麻地冲着她的思维里头砸进来,喜脉她不懂是什么,但后一句师父说自己要当父君了才让她明白过来。
敢情,敢情她吃酸的的症疾,就是她的腹内已经存了一个幽冥小阎君了?天呐,这么说来,她要当娘亲了,怪不得师父,这么高兴。
即墨予漓当下就差点抱着阿若就地旋转,但是一想到她的肚子里有一个小生命,顿时不敢再碰阿若一下。
“师父,师父,我要当娘了,这可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啊。”所有的多愁善感在此全部被吹散,只留了最大的喜悦在她的心口处,这可真是一件大喜事啊,最近总是这样,喜事连连,喜事连连啊。
可要赶紧通知爹娘和北阴父君,这一下子,大家可都要高兴坏了吧。他们俩人乐一乐太无趣,独乐乐何不众乐乐。
当即,即墨予漓扶着阿若就往着鬼狱的大殿上头赶紧,路过的鬼使正在奇怪为何他们的君上这样喜形于色,就看着君上一把抓过其中一个鬼使就大喊,我要当父君了,我要当父君了。
这一番话当场就差点砸昏所有的鬼使,君上刚刚说的,他要当父君了,难道说,修魂使大人怀了身孕,这可是一件大新闻。
众鬼使互相对望了一眼,拔腿就走,这个消息可真是太有价值了,得告诉所有人去,他们的小殿下,已经快要出世了。
☆、第三十八章 喜脉?
北阴帝君正跟着长岩族长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就听到外头传来即墨予漓着急地唤着父君,父君,他只差一点没吓得手里的滚烫之水翻出茶盏。
“咋呼啥,有什么话就快说,没个正形的,早些年的儒雅也不知被你抛到哪里去了。”北阴帝君坐在大殿的高位之上,看着踏进大殿的即墨予漓没好气的哼了两声,他将手里的茶盏放在木桌子上头,高高在上的帝君之威不自然地散发了出来。
不过,他这威严搁到只高兴的即墨予漓的身上半分没其作用,“父君,阿若,阿若的脉里头,有喜脉的征兆。”
喜脉就喜脉呗,做这什么大呼小叫的,等等,漓儿说的什么,喜脉?“你是说喜脉?”北阴帝君愣在当场,曲明长岩族长首先反应进来,两步就走到刚踏进大殿上来的连殇若面前,“殇儿,这可是真的?”这可是大事,于九界来说,幽冥阎君殿下后继有人了,不过,他这个当外祖父的,可是太高兴了。
孙儿已经找到了,曾孙儿现在也即将出世,这可真是双喜临门啊,他说呢,怎么眼皮老是跳,原来是有这样的喜事啊。
“嗯,刚刚师父给诊的脉,确认是喜脉无疑。”连殇若扶着曲明长岩族长的手臂,将他们满心的困惑都给证实了。师父的医术高明,想来肯定是不会有错的,她看着殿堂上头的那一个儒雅的男子。
他,即墨予漓,既是她的良师益友,也是她相伴一生白首不相离的夫君,更是她腹内孩子的父君。
她将手指抚上自己的腹内,这里头,正孕育着一个小小的生命,好神奇啊,这一方小小的地方,容纳着一个新的生命。
这样有着温暖面容的殇若,面上带着的,是一道七彩的光晕,而这一道光晕,使得她看上去,仿如菩萨普渡众生的神采。
至此之后,她有了一个能够唤她做娘亲的孩子,他的到来,弥补了她所有的遗憾,尘凡之中她流漓的那段日子,无时不刻不在思念自己的娘亲,唯有她自己才明白,那样的苦,是无法对人说出口的。
而现今,她的孩子即将出世,才真正的懂得,做为一个母亲,是愿意将自己所有的美好都奉献给他,娘亲曾经也是这样想的么,若不是爱她,又怎么会宁可心疼地抛下她以保全她的安全,而自己却承受着这无尽的苦果呢?
她明白了,没有任何一个母亲,不是为了自己的孩子着想的。她走过去,对着即墨予漓灿然一笑,有夫如此,她还有什么怨言可以说的呢。
北阴帝君的脸上满是笑意,连带着看曲明长岩族长的时候,眼神都较之前温和得多,这个孩子的到来,化解了许多的仇怨与阴霾,而今之后,便就只有欢乐,欢乐,还是欢乐。于此,北阴帝君特此下令,鬼狱上下普天同庆三天。
鬼狱三天,凡尘三年,殇若不禁哑然一笑,看来北阴父君应该是太高兴了,将同庆三时说成了三天,不过,那又有何妨,她的孩子,值得这世界上所有最好的东西。
即墨予漓扶着殇若的手臂,满眼都含了笑意,从此之后,他与她,有了最牵挂的人,也有了,将他俩更加紧密联系在一起的纽带。
有了孩子,是一件高兴的事儿,不过即墨予漓高兴没几日,他就知道了什么叫做最痛苦的事儿,比如他现在,正在用自己的法力将那酸梅子汤保持在暖暖的状态下,而他的娘子,正歪在一旁的木头长椅之上安然浅睡。
岳母大人曲长吟千叮万嘱咐,梅子汤千万不能变凉,阿若现在是双身子,可是受不到一点冷凉东西的浸染,为了不让汤变凉,不得已,只有自己用法力将那汤水的热气牢牢锁在碗底下头。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身修炼这几千的法力,有朝一日竟然在酸梅汤上头绽放其光彩来,没有想到,没有想到,果然是没有想到啊。
但是,当他有着满心无奈之时,歪在木头长椅子的殇若翻了翻身子,玉白的娇颜上浅红色一片,像极了尘凡天边的那一方光彩万丈的红霞,长长的眼睫毛盖住了美丽的双瞳,这样慵懒的阿若,动人心弦。
即墨予漓的无奈瞬时被打散,只留了宠溺的目光在心头,他伸出手指头,将殇若有些散乱的额发拢好,面前的这个女子,在初见之时,就已经**了他的心,所以,在那云清观的阶台之上,他才会出口询问她是因何在此。
他的目光渐渐变得柔和,波光下移落到她已然隆起的腹部,凡尘的女子怀子尚会怀胎十月才能平安产下腹子,对此,他专门去请教了他的岳母大人,他娘子的娘亲,当初阿若在岳母大人的腹内,尚待了一年又三月。
这样算起来,春分初冬合约十二,再加足三月,足足有十五月,难道说尸族与天神的混血,需要的时辰数,是不同的么?
那他的娘子,还有三月就得诞下王儿,他将手指落到殇若的脉搏上头,每一声极其的响亮,这可就奇怪了,阿若腹内的王儿已然成形了,为何害喜的症状频频皆发,他的眼光扫到了那一碗酸梅汤上,袅袅白烟蜿蜒直上。
这是什么原因?阿若现在还得靠着酸梅汤汁来压下心下泛上来的酸水,这样的征兆有一些令他费解。
正在入神冥想之际,歪在木头长椅上的殇若辗转醒来,她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即墨予漓,一脸的入迷状态,而且他的手上,还端着一碗散着星星热量的汤水,她不觉哑然,师父,师父真是太实诚了。
娘亲说让喝下温热的酸梅汤,可不是让师父用自己的法力控制那热量散发啊,真是太傻了。不过,为何她的心头上泛起来股股甜蜜的味道呢。
她笑着自即墨予漓的手上接过连碗边都含着温热气息的酸梅汤,这要是她再不接过来,只怕师父还会这样一直用手端着这汤水。
汤碗一离手,即墨予漓自自己的思绪里头回过神来,墨色的眼瞳放到了殇若的脸上,顿时含进了波光粼粼,“醒了?”
殇若点点头,背靠在了松软的锦布软枕上头,轻轻啜了一口酸梅汁水,然后将汤碗搁到一旁的木桌上头。时辰越过得快,她就觉得腹内的重量越过于下沉,她知晓只怕是日子已经足月了。
但是,奇怪的是,为何这酸水还一股脑的往上涌,仿佛是腹内的孩子在起着抵抗似的,怪事了,“师父,为何我总觉得孩子好像在抵御酸水呢,股股的就从我的喉咙里头冒出来,这太奇怪了。”
即墨予漓点点头,他也是觉得奇怪,他心下烦恼,对于再诊脉总会被思想左右,让他根本就没有办法静下心来仔细诊断,医者最忌的,便就是心下无法平心静气,换作他面对的旁人,倒还可以静气,但一旦面对是的阿若,他可就一点也坐不住了。
“我还是去让鬼医来给你看看吧,为师再瞧下去,只怕自己都要被心下的思绪所左右而去了。”即墨予漓头一次有束手无策的感觉,真是挫败,而对最想要关心的人,他就越容易乱。
殇若噗哧一笑,师父这个表情,实在是太好玩了,不过,她却是知晓的,对于越想要关心的人,便就越会乱,凡人不是常说,关心则乱,兴许就是这个道理的吧。
她对着即墨予漓点点头,请鬼医来也好,旁人的角度来看待事情的发展,远比当局之人要看得通透得多。
不过,即墨予漓才刚走了两步,殇若就觉得腹内一阵的肉绞疼,仿佛被什么扯住了心脉一样,她腹内的重量却在缓缓地下沉。
薄唇被咬住都没有办法将这些疼痛压下去,她的整个脚尖都绷得笔直,看着正准备离去的即墨予漓,殇若想要叫出师父两个字,却从唇线里头崩发了一阵嘶心裂肺的疼叫,这一道声线,响彻云霄。
使得即墨予漓的浑身打了个颤,他迅速转过身去,就看到木椅上头的殇若正捧着腹部痛喊出声,那脸上已经滚落了无数的透明汗珠子,这个样子,像极了是要……可是,时辰不够啊,还没满十五个月啊。
一声尖叫,从殇若的薄唇上头再一次溢出,即墨予漓三步就跨了过去,他一把将殇若自木头长椅上头揽进了怀里,他的手指在不停地颤动,一听到殇若的哭喊,他的心也跟着揪紧了起来。
无论是不是,阿若的症状都像是快要生了,他一阵的大吼,“鬼医,鬼医何在,阿若要生了。”
他走得极快,带了一点凌波微步的风彩,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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