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师父,往哪儿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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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师父,往哪儿逃!-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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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就是一片的墨黑。

即墨予漓倒抽了一口气,呼吸逐渐有一些急促,这一幕卡在他的眼瞳里头,只教他差点站立不住,趔趄着几乎倒下去。

“阿若。”他喃喃地念叨起了两个字,殇若已经没有了生气,此刻低垂着头,再听不到往日清雅地唤他一声‘师父’的声音,也看不到因着疼痛而泛泪的眼瞳,他的阿若,如今这模样,叫他何以来承受。

他恶狠狠地侧过身,将满身的怒气尽数散了出来,“都是你们,你们来我鬼狱干什么,凤绫仙子什么东西,你们又是什么东西,逼得阿若这般的下场,满意了?生魂尽数被诛,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了?”

言语在空荡荡的锁魂之地左右晃荡,落到了众人的心口上,是一片的压迫力,北阴帝君心下一惊,魔性皆现,如是现在不加以阻止,那么,后果真真是不可回想。

北阴帝君松开了自己的手掌,不再用神力将他的儿子压制住,这般的力道,已经耗了他大半的神力,不得不说,他的儿子,的确是当天神的好料。他走过去,言语轻柔,“漓儿,可看清楚幽冥鬼使是生魂尽数被诛了?”

此话一出,即墨予漓微微一动,何意?他回得过头去,只看到北阴帝君点点头,父君的意思是,阿若的生魂,有可能没有尽数被毁,可是怎么会,从来上过锁魂台的人,没有一个完整地留下三魂七魄。

“父君的意思是……”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望着北阴帝君的眼神是那般的不相信,阿若这般的模样了,生魂不可能没受到损害。

躯体没有尽毁,但已经承受不住生魂入体,这身子是要不得了。他定下已然慌乱的思绪,吞下了涌上喉头的急切。扯出生魂,必会尽数被毁灭而去,他的眼波一动不动地停在了那附在躯壳上头的彩光边缘。

微浅的绿光在那上头隐隐浮现,三魂七魄七色光彩,留在身上的绿光,便就是那爱之一魂。他差点激动地喊出来,在锁魂台上头,竟然会有魂魄没有尽数被诛灭。阿若,他的阿若还没有灰飞。幸好幸好,能有一丝魂在,那么阿若就不会消失。

悬挂在刑台上的殇若,回得头去看,只见自己的躯体已经几乎被毁,再回去,只怕它已经承受不住了。

她从来只以为自己不过是鬼狱里头散着的游魂,被菩萨收在翠云宫里头才做了这幽冥鬼使一职,却没有想过,也许,她只不过是一个凡人,因为特殊的缘由,便才留在了鬼狱里头。

有阴风吹拂而起,将她眼前的一切尽数吹散,她的身子也跟着那风力飞荡在了气息里,此刻身轻如燕,只怕已经是魂魄的形神了吧。此刻的她,极度的虚弱,如若有人现在动手,她也没有还手之力。

锁魂台上,听师父说过,从来没有人能够从那上头下来,而她,现在为何还能够看见她的师父立在下头,许是梦境跟着思绪重叠,才能让她见着这已经快要消失的一幕吧,在快要散成灰飞的一刹那,她不禁想,她真的不想要离开师父啊。

不想离开那淡淡温情在身边的怀抱,也不想闻不到师父身上散着的冷冽梅花香。凤绫仙子尚有一魂一魄在之时,还能够对着人说出话来,而她只能对着师父无声的扯扯嘴角,现在,连绽放最浅微的微笑都成了最终的奢望了吧。

就这样吧,尘归尘,土归土,等到那淡色的光晕笼罩在她身上的时候,就是她该离去的时候了吧。魂魄与着躯体间连着的那一根铁链,已经被银光击成齑粉,所以,她的身体才会这样飘荡着,飘荡着。

耳边的梵音大作,有佛曰,不如归去,不如归去。她闭上双眸,接受这随之散成灰飞的感觉,有光芒渐渐将她圈起她不禁想,难道魂魄散成了灰飞,便就是入了这梦境里头么?真好,入了梦境,一切,还是美好的吧。

北阴帝君默不作声,司法天神追御的表情也没有变化,但对着东华帝君之时,仅仅是微微一笑,看来,他的猜测不错,踏上锁魂台三魂七魄必得尽数被诛灭,就算是凤绫仙子半仙之体,亦会落到灰飞的下场。

就连天神踏上去,他也不敢保证会不会留得下一丝魂力,北阴帝君可是天神一族,统管鬼狱之责,亦是有着铁血的手腕,若非如此,底下的这一个个鬼使,可都不是好相与对付的人。

所以,这锁魂台上,被注入了上古众神的魂力,再由北阴帝君一手掌管,威力惊人,非是一般之人所能够承受得住。

他在思索,殇若的身份究竟是什么,竟然在锁魂台上,都还能够留那一丝丝的魂力附在躯体边缘,当真是令他也感觉到费解的。

怕只怕,殇若应该是两界的结合体罢。

他不禁一惊,殇若,莫真不是……追御将目光放到了曲长吟的身上头,冷冽的目光将她细细打量了一翻,那紧皱的眉头,可是在凤绫仙子被诛灭的时候,都没有见到过的。

嘴角一扯,就说了他们会后悔的。

即墨予漓抖开了衣衫边缘,欲准备将那仅剩下的阿若之魂收进怀内,却听闻到耳边刮过一声轻哼,“本君差点错过了一场好戏啊。”

只见天君的步子停在东华帝君的身旁,即墨予漓皱着眉头,天君来此可是要取得阿若的命的,若是被他现在瞧见了阿若剩下来的一魂,那么,天君必会借此找到借口而去阿若继续动刑。

一直到阿若被诛成灰飞,他才会善罢甘休,即墨予漓冷冷地看着天君,天君真当他不知晓么,明面上是对着东华帝君为了凤绫仙子的事来鬼狱兴事问罪,其实事情上,最想要阿若命的人,就是天君。

以阿若来伤他之心,这一招,真是好狠啊,也的确,阿若如被诛灭成灰,他必会伤心欲绝,那么对于天君掌管鬼狱,又多了一层的机会。

于情于事,对于天君都是极为的有利的。而现下又是一副看好戏的面色,怎么能不令即墨予漓觉得怒气滔滔。

“望天君陛下能够积下口德,逝者已去,当为最大。”长岩族长在一旁开口出声,这样惨烈的一幕泛在他的眼瞳里头,也让他有一股淡淡的疼在蔓延,原本是个美好的女娃,如今成了这般的模样。

如若要说,她受的,可是比着绫儿受的还要惨上一百倍。魂力被诛灭,为了绫儿也报得仇恨,他心下的怨气一出,对着天君便就没有好脸色了,恩怨分明,他从来都是自认为做得极好。

当日他的女儿曲长吟不是没有听从他的谕令而与东华帝君相恋,以至于落到被他逐出族外的下场么。其实他又何尝不是懂得不知者不为罪的道理,只是一时气结没有缓过来罢了,而长吟又是一副倔强的脾性子,才闹到那样的下场。

其实如果当时他没有气极之下做出决断,那么,兴许绫儿不会死,这殇若也不会落到这般的下场。

头一回,真是头一回,他曲明长岩后悔了。

“哦?这么快就跟诛灭仙子的一伙站一块去了?看来随风摆动是长岩族长的性子,可叫本君大开了眼界。”天君麒玉将双手背过身去,对着曲明长岩讽刺地挑开了唇线,就凭他们,也想拦住他的脚步么,不自量力。

“你。”曲明长岩正待发作,一旁的东华帝君开口了,那语气让众人皆是一惊,“陛下对绫儿,可曾有过一丝的真心?”

天君的思绪一下子被卡在那里头,对凤绫仙子动真心?笑话,那区区半仙之女,怎么能够配得到他的真心,再说了,被他利用,是她的福气。但是此话,现在不能讲出来,否则,必会使得自己处在风口Lang尖之处。

一时之间,天君也没能回得了口,静谥的气息涤荡开,即墨予漓心下着急,这样耽搁下去,只怕阿若的最后一魂支撑不住多久,这可如何是好。

正想着,众人的身上染上了道金边,那样的祥瑞之气,使得沾染了鲜血的锁魂台都覆上温暖的光彩,而这一股温暖的光彩,让即墨予漓的嘴角扯了一点弧度出来,也让他的心逐渐趋于平静。

天君的面皮一冽,回得头去,只见着浑身光彩的人渐渐走得近了,身上带出来的光彩,十分的耀眼,若不是那一串锡珠,他倒是要对来人考究一翻了。

☆、第十四章  惊言

七彩光华在众人眼里闪耀,一道道的温暖霞光从来人的身子上头扩散开来,梵音轻启,一时间尴尬沉默的气氛被打碎。

“众生无我,唯这般大仁大义,使人景仰,无以恶报,当知悔悟。”言语启开,如一片羽毛落在众人的心口上,只觉着无比的轻柔。

待得来人走得近些,众人才从那如梦的幻境里头苏醒过来,抖开了衣衫就上面行了一礼,“明王菩萨。”在场之人皆皆面带着无比的虔读的表情,丝毫不曾带有刚刚那剑拔弩张的冷硬之姿。

大轮明王菩萨走得近一些,就见着即墨予漓恭敬地踱到菩萨的身边,菩萨微微一笑,语气十分地轻柔,“怨由心生,魔性自开,殿下,可要看得到回头是岸。”

言明于此,即墨予漓一愣,他刚刚为了阿若差一点妄动恶念,堪堪差点入魔道,此番菩萨的话一说出来,顿时让他清明过来,如若他成魔的话,这天下,只怕又得换成了另一副模样,阿若已然成魔过,但他还在,她必然还有情。

而他,阿若已经不在,那么,也许永远也回不了头,只怕到头来,父君还得亲自动手除去他,就如仙魔大战时,那魔君莫绝那一般。

“予漓谨遵法旨。”大轮明王菩萨点点头,一脸的柔和,只是扫到那悬挂在锁魂台上的殇若,轻轻念了一句,“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怨念已除,各位还望能够将事情看得开明一些。”菩萨看了看四周的人,都是天神的身份,却,比凡人还要怨念甚深,他能够渡过鬼狱之魂得道升天,轮回转生,而天界之仙人,更应该要渡过一些才是。

“菩萨所言极是,连戟知晓了。”东华帝君双手合十的面朝着大轮明王菩萨,殇若已经成了这副模样,该受的刑罚已经受了,他再这样逼下去,只怕北阴帝君的儿子真得找他拼上性命去不可。

虽然他知道即墨予漓的性子儒雅清绝,却也是明白身为幽冥阎君,必也有一些手段,更何况,殇若还是他唯一在意的人,若是逼得急了,于双方来讲,都不是好事,此刻菩萨出来打了圆场,他也得顺着阶台走下来。

“众生身处红尘,皆自有混沌无法看清之时。”菩萨摇摇头,身处魔障之内,往往看得清透成仙的,寥寥几人。我佛慈悲,使人得苦超脱,带离其脱得苦海,却,永之无法皆皆消灭其魔障之力。

“菩萨,阿若……”即墨予漓手掌搁在胸前,对着菩萨寻求解决之道。菩萨只是轻轻一笑,便就将即墨予漓微躬的身子扶正,那温暖的掌心透了股股热量在即墨予漓的手臂上头。

“贫僧皆知晓,你且去将她到刑台上放下来吧。”菩萨叹了一口气,无论如何,殇若是自他的翠云宫出去的,何况,她极具慧根,佛法无边,能够参透的人,太少,而她,却是其中一位。

此番锁于锁魂台上头,这样惨绝的一幕,落在他此方出家人的眼瞳里,让他不胜唏嘘,原本是个善良的孩子,为了幽冥殿下甘愿饮尽忘川水,处在绝寰红尘,三生流漓才兜转到再次相遇,却不曾想,等来的,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菩萨,有句话,麒玉不知当讲不当讲。”天君背过双手走近了大轮明王菩萨一些,但面色,却带了一些恭敬之色,西天佛主,于天界有恩,而大轮明王菩萨是一方世外菩萨,一心渡得鬼狱的成魂脱苦,连着他看地藏菩萨之时,也是满心的钦佩景仰。

“天君陛下,得饶人处,且饶人。如逼得太甚,贫僧认为,是必会其反。”大轮明王菩萨佛指递在胸前,纯白色的袈裟拢住了整个肩头,平添了几分威严之气出来,菩萨仁和,心中是溢满了的慈悲。

天君麒玉一时语塞,只淡淡地点点头,“既然如此,本君再待在此处就真要惹人恨了,请恕麒玉先行离开。”此番有菩萨在,他就算想要致殇若于死地,也是不可能的了,这一次,就便宜鬼狱了。

司法天神追御瞧着天君摆开宽大的锦袖,金色的牡丹在那袖口轻柔地绽放,天君离开,他留在此处,也不甚太好,殇若可是已经上了锁魂台,至于散没有散成灰飞,他也不想再知道,此刻就回去撰写文书,将之存下了。

向众人一拱手,追御也随着天君去了。东华帝君的目光极淡,锁在放下来的殇若身上,眉头轻轻地皱在了一起,绿光皆泛,想来,扯出来的魂魄并没有完全消失。看北阴帝君的脾性,不像是暗中松手之人。

唯一能够解释殇若没有散成灰飞的缘由,就是殇若命不该绝,连老天都在帮着她,只可惜了他的女儿。

才刚刚知晓凤绫是他的亲生女儿啊,就要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

菩萨看了一眼躺在血泊里没有一丝气息的殇若,口中又念了几句罪过罪过。他的手指一抬,有金色的光彩将那一团附在殇若身子上的绿光笼在里头,他低声念了几句佛经,便就抖了宽大的水袖,将那绿光收进了袖口里头。

即墨予漓吐一口气,有菩萨在,阿若就是有救了,魂魄修复指日可待,只是这寄生的躯壳,又当如何呢。

曲明长岩族长张了张口,“菩萨大慈大悲,救得这女娃,只是,可怜了我那外孙女,才刚刚知晓自己亲生的爹娘,就被这女娃诛灭成灰飞。”

“善哉善哉,因果到时终有报,凤绫仙子被诛成灰飞,殇若亦得到了其惩罚,这仅剩的一魂,贫僧认为,这是上天的慈悲。”

上天的慈悲?曲长吟抬起头来,虽然说有一些不忍见着殇若散成灰飞,可是,这跟着上天的慈悲有何关联呢?

北阴帝君在一旁轻轻一哼,“我幽冥鬼使已经自甘上了锁魂台,你们可是亲眼瞧着她受的刑罚,至于留下这一魂,你我皆皆是没有料想得到的,怎么,现在又要来落井下石不成。”

即墨予漓总觉得有一些什么地方不对,现下阿若躺在他的怀里没有了一线的气息,若不是看着菩萨将她最后的一魂收进了袖内,他是绝计不会让他们就此走脱的,但是,看了看曲长吟,再看着殇若的惨白的面目,她们俩如若中间没有隔着凤绫仙子,是长得最相像的。

司法天神起初之言,是不想让东华帝君后悔,他为何会说这一句话,即墨予漓现下仔细想来,这其中定然是有疑点出现的。

“贫僧此次前来,就是为了将最后一点希望挽回,以免,造成另一种悲剧发生。”大轮明王菩萨面上一片的了然,但佛曰不可说,如若言语上能让人明白,那么,下一回,必得又再犯上一次,还不若自我参悟,来得更加通达一些。

即墨予漓脑海中有一个念头闪过,最后一点希望挽回,按道理说,菩萨这一句话应该是对着他讲的,阿若最为亲近的人,是他这个师父,但是菩萨,却是面朝着曲长吟和东华帝君言明这一切。

不对,真正的一些不对。他正在想的时候,将怀里的殇若又抱得紧了一些,却恰巧使得殇若无力的手垂在红色的衫衣上头,阿若呵,灵魂已归去,躯壳,却是这样子的冰冷,拢在他怀里都还是这样的寒风入沁。

他低下头,将殇若的右手拾在掌心,纤细无骨的手指,此刻看上去更加地苍白无力,正当他要将之放进怀内之时,一枚暗黑的朱砂痣在殇若的拇指上浮现,阿若的手指头上,也有这一枚朱砂痣呢。

朱砂痣,即墨予漓心下一惊,曲长吟那日的话泛进他的脑海里头,她说她的亲生女儿拇指间有一枚暗黑的朱砂痣,肩头上面还有一道淡紫色的痕迹。

难道说……越想他越觉得吃惊,这个程度不亚于是阿若为情成魔之时的心惊,他完全没有料到,菩萨所说的最后一点希望,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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