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旁边拧了一朵狗尾巴花递到她的面前,她瞟了一眼:“不要。”
“不好看?”
“有杂草的路边到处都是,好看?”她很怀疑他的欣赏水平。
对于她疏远的态度,他有些按捺不住,他一把就将她抱起来放在腿上,双手捧着她的脸:“前几天还好好的,你到底是怎么了?”
她咬着唇不知道该说什么,想得多了,觉得他也没错,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是个人习惯,她也不喜欢别人动她的牙刷和洗脸盆,他不想在她面前坦承身体,也许是一种自我保护意思,就像她不敢坐过山车,不敢蹦极,本身来讲是没有危险的,她的恐惧来源于意识里随时可能发生的意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和认知,谁也勉强不了谁。
她叹着气:“没什么,只是最近有点累。”
“你挑个地方,等我忙完手头的事,带你去度假。“
她有时候也会懊恼自己耳根软,几句好话就把她哄得心情舒畅,之前的阴云瞬间就消散了。
她本来是想陪妈妈在疗养院住一晚的,但林妈妈担心影响二人世界的和谐,就催促她赶紧陪雍显回去,有钱的男人工作都忙,还叮嘱她在生活上一定要多照顾他,收敛一下爱钻牛角尖的性子,让他专心事业。
看到母亲开朗的心态,还有一心盼望她早点跟雍显结婚生子的希望,她终于放心,母亲正一点一点走出失去父亲的悲伤。
*
沈秘书告诉她,之前她让帮忙找的行车记录仪监控已经提取一大半,而且找人看过,的确发现了况峦的身影,他是坐朋友的黑色大众轿车进去的,可以断定当晚他是去过夜总会的,至于什么时候走的,并没有发现记录。
她问:“有没有问过他的朋友。”
沈秘书顿了一下,说:“他跟里面一位公关经理似乎关系密切,那天他就是和那位公关经理一起进去的,我已经把线索提供给警方,警方把两个人叫到警局去做过笔录,公关经理说况峦只在那里呆了一小会就走了,况峦则说他是因为怕怀疑到他身上,所以第一次做笔录的时候才没有说出来,而且那天他离开之后的确是去找蔺南雪了,关于同时交往两位女性的事,他说现在的社会,男欢女爱很正常,谁说在一起就非得结婚了。”
她很失望,那个单纯执着的况峦早就不见了,至于什么时候不见的,她竟然没感觉到,就这么稀里糊涂,心甘情愿的被他骗着,如果不是蔺驰远发现鉴定书是假的,估计她还在他编织的爱情童话里傻傻不肯醒来。
她决定亲自去见一见这位公关小姐,想确认一下对方的话是不是真的,她问沈秘书要了对方的电话和住址,然后找了过去。
看着沈秘书发来的短信,那个女人叫秦秋,在那家夜总会做公关小姐有2年了,才24岁。
她是在一家酒店式公寓里找到秦秋的,开门那一刹那,她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子看着眼熟,似曾相识,对方也一样,用惊讶的眼神看着她,好半天,她觉惊觉,自己这跟这个女孩子长得很像。
她说明来意,秦秋很大方的让她进去坐。
客厅里有点乱,放着几个大旅行箱,她说刚搬来一个星期,东西还没有整理好。
秦秋隐隐猜到她跟况峦的关系,说:“这公寓是况峦给我租的,他说要给我一个家。”
“恭喜你。”林至爱笑了笑:“我来只是想听你亲口再说一遍,况峦那天是什么时候离开夜总会的。”
“我已经说过了,他送我过来上班,我开始工作,他就走了。”
“因为警方没有找到他离开的视频资料,所以我才来问仔细。”
“你是警察?”
“不是,因为死者是我爸!”
她问的都是关于况峦的行踪,只字不提秦秋和他的关系,也不提她和况峦曾经有过的故事,这倒引起了秦秋的兴趣,秦秋说:“你问了那么多问题,你能不能回答我几个问题。”
她点头:“只要我知道的!”
“你还爱况峦吗?”
“不,甚至有点恨。”
“那你会不会只会恨,所以要置他于死地。”
“我的恨来原于他的罪有应得,对于感情,我们互不相欠。”
林至爱能感觉到秦秋对况峦的真执与痴情,估计提供给警察的那段说词早就烂熟于心,哪怕是自己受到伤害,也会保护况峦的周全。
林至爱不禁苦笑,跟当初的自己一模一样。
她知道问不出新的线索就准备告辞,没想到秦秋拦住她:“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你不选择相信他,帮助他,而是一味的要指认他是凶手。”
“任何感情都不能埋没良知,尤其被害的人还是我的父亲,我不用问都知道你跟他之间的故事,我们俩不仅长得像,估计对于情感的理解,也是一样,我们不奢求荣华富贵,只想有一个照顾自己,呵护自己的人风雨相守,人总喜欢麻痹自己,活在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当中。”
“我用自己的经验告诉你,当你选择一份爱情的时候,一定要知道所爱的人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有时候,他可以真心的爱你,心里只有你,但和金钱相提并论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的抛弃你,当他厌倦金钱带来的浮华时,他又会回来找你,在你身上索取他所期望的纯真,你去过警察局,肯定知道蔺南雪,他们是什么关系,你心里应该明白,如果你觉得当他人生路途中的一道风景就会很满意,那我祝你美梦成真。”
从秦秋的公寓出来,她的心久久不能平静,她为曾经深爱过的人感到悲哀,如果他抛弃她,能飞得更高更远,她反而会感到欣慰,如果他穷途末路,她会更加的鄙夷。
*
雍显给她打电话,说今天可以提早下班,问她要去哪里吃饭,他好订位子。
她跟公司请的假,从秦秋那里出来,离晚饭时间还早,她说:“如果不嫌弃,去我公寓煮吧,我正要回去拿些东西。”
和崔粲打电话闲聊的时候,崔粲提醒她,通到男人心里的路经过胃,尤其是雍显这样追求事业的人,人家拿钱把你养得貌美如花,你就得在生活上把人家照顾好,两个人同时付出的才叫爱,仔细想想,她为他做得的确很少,所以她第一件要学会的就是煮饭做菜。
好在雍显喜欢吃简单的菜,她在手机菜谱找了培根虾卷和蔬菜沙拉,再配上速食意面。
从超市买好食材就直奔公寓,他来得很早,问要不要帮忙,她把他推出厨房,等着就行,绝对给他一顿美味的爱心晚餐。
她在厨房里急得汗流夹背,他在客厅里却异常的安静,煎好培根虾卷,她迫不及待的想让他尝尝味道,去到客厅,他没在,她就往卧室里找,走到门口就看到他愣在书桌前,她走上去,视线慢慢拉近,才发现他手上拿着一个盒子。
她一眼就认出那盒子是慈善晚会他损赠出来拍卖,而蔺南升又买下送给她的那条钻石项链。
她放在书桌的抽屉里,没想到被他看到了。
她赶紧解释:“这是南升哥拍下来送给我的,当时尹正也在,我不好推辞,就拿回来了。”
“嗯。”他轻轻的说了一声,然后把盒子放回原位,一声不响的就回到客厅坐下,打开电视看新闻。
她的心蹦蹦直跳,他吃醋了吗?
吃晚餐的时候,他仍然一言不发,只是低头很认真的吃,她问味道怎么样,他才淡淡的说了句:“很好。”
她问:“你生气了?”
“我为什么要生气。”
她赶紧解释:“我知道那条项链太贵重,不应该收,我也在懊恼,想找个机会还给他。”
“别人的心意,你就收下吧。”
她瘪了瘪嘴,明明就是吃醋,还不承认。
*
崔粲给她打电话,说怀孕了,打算辞掉工作,安心养胎,她笑着说:“恭喜恭喜,马上就要如愿以偿了。”
崔粲却高兴不起来:“他家里人还没点头呢。”
“过年的时候去他家不是还好好的吗?”
“他父母都是喜欢做面子功夫的人,表面上看不出什么,背后却给穆斌下通牒,不要求未来媳妇有多优秀,起码得门当户对。”
“你家穆斌的意见呢?”
“他是想要这个孩子的,所以我才坚定的要把他生下来,为了防止他父母从中作梗,我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养胎,他让我去美国把孩子生下来,只是想着要去一个没什么朋友的地方,还得瞒着父母,心里就不踏实。”
崔粲是在家里用验孕棒自己验的,还得去医院确诊一下孩子是否健康,让她陪着一起去,从医生那里知道孩子已经有2个多月,一切正常,大人只需要好好的调理休养就行了。
崔粲说:“我天天盼着怀孕,经常算自己的生理期,结果算着算着,把自己的例假都算忘了,结果那天穿了一条紧身的裙子,听到后面两个同事在议论,说裙子挺好看,就是她最近好像胖了,肚子肉都长出来了,我才恍然,是不是怀孕了。”
从医院一出来,崔粲就给穆斌打了电话,说孩子一切正常,他马上去安排她出国生孩子的事。
崔粲嘟着嘴:“要是你能陪我一起去多好吧。”
林至爱笑她:“哪有生孩子还一起的!”
穆斌是派司机送她们来的,正要过马路对面去坐车,突然一辆红色的玛沙拉蒂停在她俩面前,崔粲吓得往后一退,差点跌倒。
看到从车上下来的人是蔺南雪,林至爱瞪着对方:“你也太嚣张了吧,没看见这是斑马线吗!”
蔺南雪径直就说:“林至爱,我有事找你!”
她回答也直接:“我没什么好跟你谈的。”
蔺南雪上来就揪着她往车上拉,她疑惑到底出了什么事,让这个一向优雅的千金大小姐此时像个泼妇一样粗鲁无礼,崔粲要上来帮忙,她怕伤到崔粲的肚子,就安抚崔粲,跟着蔺南雪上了车。
蔺南雪把车开到江边,说话的态度是她从来没听到过的柔和:“林至爱,我知道有些事是我对不起你,关于蔺南烟的事,我当初只是有这个想法,是况峦主动提出帮我,我也没想到他会找你当替罪羔羊,而我只是花钱消灾,所以,我并不亏欠你什么,你去跟雍显说一声,让他把驰远的股份还给我。”
她瞟了蔺南雪一眼:“他工作上的事,我从不过问,你好像找错对象了。”
“他一定是为了你才对付我的,现在回想起来,我投资被人骗光钱,又被高利贷追债,而且父亲现在已经知道我挪用公款的事,这些一定都是他策划的。”蔺南雪拼命拽住她的手:“只有你能帮我,他那么喜欢你,你的话他一定会听的。”
她用力瓣开蔺南雪的手:“你别意想天开,好像人人都跟你过不去似的,这叫多行不义必自毙!”
蔺南雪的情绪很激动,死命拽着她,林至爱正愁不知道该怎么脱身,蔺南雪的手机响了,接起来,听到她说:“你终于肯接我的电话了,我没有对她怎么样,你到汉宾楼的江边来,我在这里等你。”
雍显来得很快,是崔粲打电话给他的,说她被绑架了,他才赶紧给蔺南雪打电话,确保她的安全。
从蔺南雪的车上下来,她飞快的扑进他怀里,他赶紧问;“有受伤没有?”
她摇摇头,他把她拉到身后。
蔺南雪也跟着下来,冲上来之后拉住雍显的衣角:“我抵押给尹正的驰远10的股份是在你这里对吗,你现在卖还给我吧。”
看着蔺南雪情绪激动得快到崩溃的边缘,雍显却异常的冷静:“蔺小姐,做买卖可不是你这样又哭又闹的,你还不出钱,我是按照正常手续得到那些股份的,而且我也没打算卖出来,因为下一步,我要成为驰远最大的股东。”
“这10对你并没有多大的用处,对我来说,关系到我在蔺家的地位,我愿意高价从你这里买进。”
雍显懒得理会她,牵起林至爱的手:“走,我们回去。”
蔺南雪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雍显的车扬长而去。
第43章 一更()
车上,林至爱想起在慈善舞会上偷听蔺南雪和尹正的谈话,看来蔺南雪为了借到钱,已经把自己在驰远的股份抵押给了尹正,而尹正转手就卖给了雍显。
她没打算向雍显追问什么,因为这些买卖交易跟她没有关系,雍显不喜欢别人动他书房里的东西,自然不喜欢别人过问他的工作,何必自找没趣。
不过从那天之后,雍显就派了两个保镖负责她外出,护送她到上班的地方,然后就在附近注视她的安全,下班再接回来,整天被两个大男人盯着,让她都不好意思去逛街,沈秘书说:“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
她试探着问沈秘书:“蔺小姐的事跟雍显有关系吗?”
沈秘书说:“林小姐,有些事,还是不要过问的好。”
*
蔺南雪睁开眼睛,天花板简陋得只有一盏吊灯,她揉揉眼睛才想起这是况峦的家,她竟然落魄到需要一个远不如自己的男人救济,不过在这个时候,或许也只有他愿意帮忙了。
起床后,她叫他的名字,没有回应,打个电话才知道他出去办事了。
看着镜子里那个头发凌乱,妆容花乱还带着宿醉疲惫的女人,她不敢相信那就是自己,她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精致的妆容,得体的装束,优雅高贵,没想到最近接二连三发生的事,让她连最在意的事都忘记了。
蔺南雪口干舌燥,到厨房去找水喝,玻璃水壶里的冷开水透着一股让她很不舒服的味道,不像她在家里,不论是喝的用的,都是特供的山泉,闻着就有清香,连她自己都恍惚,她的生活怎么会一下变得如此的糟糕!
她想到了蔺南烟,自从那个女人到家里来,她就晦气上身,蔺南烟鉴定报告的事,老爸已经知道是她买通了鉴定中心的人,现在她挪用公款,又把驰远的股份卖了,立即发作把她赶出了蔺家。
两个哥哥跟着落井下石,因为她一走,驰远的继承人就少了一个竞争对象,巴不得她落魄永无翻身之日。
就连她最亲的人都尚且如此,更别说她身边那几个朋友,从小到大,老爸就教导她,只有真正的利益,没有真正的朋友,说得一点没错,现在见她被赶出蔺家,又欠一笔高利贷,怕惹祸上身,都委婉的避开她,出国的出国,旅游的旅游,没一个肯向她施以援手。
离开蔺家并不让她担心,只是现在她欠了‘黑风’的高利贷,那可是个不好惹的主儿。
黑风是一个叫洛恒峰的人,因为有些背景,专放上流社会的高利贷,借钱的时候是桃园结义,称兄道弟,还钱的时候就变成了三顾茅庐,心狠手辣。
还有尹正那小子,表现对她恭维殷勤,却不告诉她钱是问洛恒峰借的,真是要把她逼到绝境。
昨天不仅喝高了,还跟况峦激烈温存了一番,好麻痹自己受到的耻辱和困境的无助,纵欲过度,腰有些酸,她准备洗漱完之后去美容院做一个全身按摩。
刚整理完头发,就听到门铃响了,打开门,门口站面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孩子,素面朝天,眉目间倒有点像林至爱,蔺南雪问:“你是谁?”
“我叫秦秋,是况峦的女朋友。”
蔺南雪不屑的笑了笑:“进来吧。”
秦秋问:“你是?”
“你觉得呢,一个女人一大早出现在一个男人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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