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宫凤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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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凤华- 第4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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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朝后,盛鸿快步回了椒房殿。

    谢明曦也早已得了廉将军大胜的喜讯,眼角眉梢俱是喜悦,笑着迎上前来:“廉将军大胜一场,委实振奋人心。”

    可不是嘛!

    盛鸿一脸以师父为傲的神色:“我之前以师父为主将,一个个声嘶力竭地出言反对。现在师父立下大功,果然个个换了副嘴脸。你是没亲眼见到,别提多痛快了。”

    说着,又有些遗憾地叹道:“真可惜,我不能亲自领兵上阵。”

    谢明曦笑着安慰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一朝天子,自要坐镇朝堂,如此才能人心安定。”

    大齐建朝以来,还没有天子亲自领兵上阵的先例。千金之体坐不垂堂,更何况是九五之尊,哪有轻易涉险的道理。

    盛鸿也深知其理,意思意思地唏嘘一回,便将此事抛开。

    夫妻两个正说着话,湘蕙笑着来禀报:“启禀皇上和皇后娘娘,闽王妃来了。”

    ……

    尹潇潇怎么忽然来了?

    谢明曦和盛鸿对视一眼,笑着说道:“快请五嫂进来。”

    尹潇潇很快迈步而入,一双眼眸亮晶晶的,张口就道:“师父打了打胜仗,亲手斩杀了彰德王!真是太厉害了!”

    盛鸿是廉将军的亲传弟子,尹潇潇和谢明曦年少时也一同随她习武。虽未正式拜师,感情却如师徒一般亲厚。

    听闻廉将军打了大胜仗,尹潇潇心里畅快之极,哪里还能待得住。特意来椒房殿,和帝后分享这份由衷的喜悦。

    盛鸿笑道:“是啊!师父这回大大长了脸。朝中再无人质疑我当日的决定,也算替我出了口闷气。”

    尹潇潇忙追问:“战报里都说了些什么?说来给我听听!”

    盛鸿将战报里的军情一一说来,尹潇潇听得神往不已。谢明曦亦觉心中澎湃激荡。

    当年廉夫子被封为女将时,不知惹来多少闲言碎语。这几年,廉夫子一直在蜀地训练蜀兵,今时今日,终于以一场毫无置疑的大胜仗证明了自己。也让世人知晓了蜀兵的厉害。

    以女子之身,在军中扬名,这等壮举,让同样身为女子的自己一同激动难耐啊!

    尹潇潇一脸神往地叹道:“真恨我不能一同前往。哪怕是为师父的马前卒,亦不枉我这一生了。”

    尹潇潇也是将门出身,自少时便对骑马射箭习武感兴趣,也有过领兵杀敌的美梦。

    奈何她嫁到了天家为媳,闽王一死,她这个身份尴尬的闽王妃也只能住在宫中。入军营领兵上阵,纯属妄想了。

    谢明曦心里微微一动,迅速看了盛鸿一眼。

    盛鸿心领神会,一语双光地开起了玩笑:“说不定,五嫂以后会离开京城。到那时,想做什么都无妨了。”

    这怎么可能!

    闽王犯了谋逆重罪被赐死。霖哥儿此生能平安,已是万幸,怕是再无出京的可能。霆哥儿也是一样。她也只会守在霖哥儿霆哥儿身边。还谈什么离开京城?

    就是帝后肯放行,她也不愿不会离开!

    尹潇潇心中黯然,面上却笑道:“好,这可是你亲口说的。天子一言,重于万钧。日后我若有离开京城的一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可别来管我。”

    盛鸿笑了一笑,随口应下。

    一同激动振奋的,不止尹潇潇。

    很快,萧语晗和赵长卿也来了。

    过了片刻,顾山长和阿萝等一众少年少女们也一同回了宫。孩子们兴奋地追问:“廉将军是怎么打的胜仗?”

    “廉将军真的当场斩杀了彰德王吗?”

    “廉将军是不是大齐最厉害的将军?”

    顾山长更是满目喜悦。

    她一直都记得,当年她亲自去廉府请廉姝媛来书院做夫子时,廉姝媛曾怅然若失地叹道:“我身为女子,不能进军营,也不能领兵上战场。能去书院做夫子,教导学生们骑射,倒也能一展所长。”

    以廉姝媛之才,做夫子确实太过委屈她了。

    好在盛鸿做了天子,好在盛鸿从无轻视女子之意。廉姝媛得以做了女将,训练蜀兵。如今又做了主将,领着蜀兵大胜藩兵,名震天下。

    这是何等令人激越振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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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3章 立功(三)() 
廉将军立下赫赫战功,廉家人也跟着挺直了腰杆。

    当年被众人耻笑奚落,说什么廉家后辈无人竟由得一个女子出头露面,还说什么女子为将军是荒谬无稽可笑之事。敢背地里嘲笑天子的没几个,明着嘲弄廉家的人着实不少。

    今时今日,情势陡然扭转过来。

    廉家儿郎所到之处,皆被逢迎夸赞。众人提起廉将军,更是有志一同称赞不已。

    最高兴的人,非周全莫属了。

    周全和廉将军成亲后,一直聚少离多。

    周全身为天子亲兵统领,每日在天子身边当差,不能擅离。而廉将军,则为蜀兵主将,坐镇蜀地。夫妻两人分居两地,只每年岁末之际,或周全去蜀地,或廉将军回京,才有短短相聚的光景。

    夫妻两个在成亲之日便一致商定不要孩子。这些年,就这么各居一方,各自忙碌。

    在众人看来,他们两个委实不像夫妻。

    可世间夫妻,有朝夕相伴同心同德的,有同床异梦相敬如宾的,亦有他们这般相聚千里却彼此心心相系的。

    简而言之,自己乐意情愿就好。

    廉将军打了大胜仗,捷报送到京城,同时还有一封家书送到了周全手中。廉将军天生不是那等柔情似水的女子,家书也没多少儿女情长,和给朝廷的战报差不多……

    周全将家书揣在怀里,闲暇时就拿出来看一回。短短几日,少说也看了几十回。每看一回,就要傻呵呵地笑一回。

    盛鸿看在眼里,颇觉好笑,故意打趣:“师父在信上写什么了?你这几日天天眉开眼笑。”

    周全喜滋滋地说道:“就是写那一场大胜仗的始末。为了引彰德王出城,她一直示敌以弱。花了三个月功夫,才引得彰德王上当,主动领兵出击。”

    所以,师父这是将战报又抄了一遍?

    盛鸿好笑不已,继续打趣:“这和送给朝廷的战报差不多嘛!”

    周全继续喜滋滋地应道:“那怎么能一样。朝廷战报是军情官写的,这是姝媛亲手所写。”

    盛鸿:“……”

    算了,你开心就好。

    ……

    彰德王一死,彰德城内大乱。

    彰德王共有四个儿子,彰德王世子是嫡子,另外三个儿子皆是庶子。本该由彰德王世子接掌藩兵。另三个庶子私下勾结,合谋在灵堂里杀了彰德王世子。这三个庶子之间也是勾心斗角争权不休。

    廉将军当然不会放过这大好机会,一边暗中令眼线内应在城内传播流言,一边加紧攻城。一个月后,终于攻破城门。

    彰德王的三个庶子有两个战死,还有一个被生擒,廉将军留在城中坐镇整编剩余的藩兵,命人将彰德王幼子和一众家眷押往京城。

    三路平藩的朝廷大军,廉将军率先告捷。从大军动身之日算起,也不过半年光景。

    廉将军一战成名,风头远远超过了老成持重的楚将军。

    楚将军也打了几场胜仗。

    不过,颍川王生性狡猾,龟缩不出,打定了主意躲在城内。颍川城易守难攻,楚将军耗费数月之功,也未能破城。战事胶着。

    大齐休养生息数年,国库勉强支撑得起。饶是如此,户部的萧尚书也愁得掉了大把头发,头秃了一小半,额头亮得可以当火烛了。

    每每盛鸿问及户部筹措军粮一事,一把年纪的萧尚书就要愁眉苦脸地诉苦一回:“……启禀皇上,这半年来,三路大军耗费的军粮军饷委实惊人。国库原本还算充盈,现在已经捉襟见肘了。兵部要银子,礼部工部刑部吏部各处都要银子。老臣恨不得将自己拆成两半来支应啊!”

    说着,再抹一把辛酸泪。

    盛鸿好声好气地安抚萧尚书一通:“……打仗哪有不花银子的道理。你的难处,朕都明白。不过,眼下真是要紧关头,军粮一定要充足,军饷也不能断。对了,有战死的将士,定要将安家银子准备好。”

    萧尚书听得全身一个哆嗦,又要哭诉。就听盛鸿张口允诺:“国库不够支应,就从内务府支些银子。”

    内务府里的银子,只有帝后才有权动用。说得直白些,就是皇家私库。

    内务府当然不能和国库相提并论。

    不过,皇上肯拿出一笔银子来,已是意外之喜了。

    萧尚书顿时大喜,腿也不抖了,人也有精神了,声音也洪亮了:“臣谢过皇上。”

    ……

    当日晚上,盛鸿神色复杂地回了椒房殿。

    谢明曦见他神色有异,颇有些稀奇,笑着揶揄:“廉将军打了大胜仗,三藩已平定其一。另外两藩战事也算顺遂,平藩指日可待。你应该高兴才是。怎么这副神情回来了?”

    盛鸿长叹一声,一脸悔不当初:“别提了。我一个不慎,上了萧尚书这个老狐狸的当。”

    谢明曦好笑不已,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盛鸿再叹一声:“师父打了胜仗,得准备牺牲将士的安家银。萧尚书在我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说国库不丰,处处都要银子。他愁得整夜睡不着,头发都掉了大半。我一个心软,就说从内务府里支些银子出来。”

    结果,就被萧尚书狠狠敲了一笔。一张口就是两百万两。

    内务府里的存银一下子就去了三分之一。

    饶是盛鸿慷慨大方,也觉得肉痛。待萧尚书欢天喜地谢恩后,才咂摸出些不对劲来。出了移清殿,越想越是懊恼。

    之前估算过,国库里的银子支持一到两年的战事不成问题。这才过了半年,怎么可能就没银子。

    他这是跳了萧老狐狸的坑里了。

    谢明曦难得见盛鸿懊恼不已的模样,轻笑个不停:“罢了,平藩是眼前的头等大事,哪有不花银子的道理。你这个天子从私库里拨些银子,也是应该的。”

    盛鸿肉痛一阵子,也就将此事抛在了脑后。正要搂住娇妻温存一二,门外忽地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魏公公焦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启禀皇上,神卫军送来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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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4章 大败(一)() 
盛鸿和谢明曦皆是一惊,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

    但凡紧急战报,不管是何时送达京城,哪怕是深更半夜,也得在最快的时间里呈至天子面前。

    盛鸿快步走过去,亲自开了门:“送战报来的军士在何处?”

    明亮的宫灯下,一路小跑而来的魏公公额上冒着汗珠,快速禀报:“奴才将人领到了移清殿外。”

    “宣进正殿,朕立刻前去。宣兵部尚书和几位阁老即刻进宫,商议要事。”

    盛鸿沉声吩咐,转头冲谢明曦歉然说道:“你先歇着吧!别等我了。”

    既然称得上紧急二字,定然是出了什么要事。今晚还不知要熬到什么时候。

    谢明曦略一点头:“军情要紧,你别惦记着我了,快些去吧!”

    待盛鸿离开后,谢明曦也彻底没了睡意,略略皱起眉头,心跳有些奇异的紊乱不定。

    她有种不太美妙的预感。

    自大军出发以来,一直顺风顺水。廉将军率先平定彰德城,捷报连连,振奋人心。楚将军稳扎稳打,一时虽未竟全功,不过,照眼前的架势,攻破颍川也是迟早的事。

    唯有神卫军,战事最是激烈艰苦。

    河靖城最是富足,不过,城池不及颍川城坚固,论兵力也不及彰德王。可河靖王为人狡诈多谋,十分难缠。

    周勇是周全的堂弟,正经的将门出身,亦是天子心腹。当年临江王任神卫军统领时,盛鸿派了周勇去神卫军做副统领。

    临江王以谋逆重罪被处死后,周勇顺理成章地接手了神卫军。

    不过,周勇到底年轻了些,接手神卫军也只有几年。远不及楚将军在军中的威望人心,也不及廉将军的骁勇善战。三位主将里,也属周勇最年轻资历最浅。

    当日盛鸿指定三位主将,众人反对最激烈的是廉将军。以至于反对周勇的呼声不那么明显罢了。

    周勇深受天恩,一心要立战功回报天子。无奈的是,河靖王是块难啃的骨头,啃了几个月,没咬下几块肉,倒是差点被蹦了牙。吃了几回败仗。

    周勇心中羞愧,在战报之外,接连写了几封信给天子。信中颇有自惭羞愧之意。盛鸿亲自写回信,信里多是安慰鼓励。

    这一份军情急报,是神卫军送来的,该不是神卫军又打了败仗吧!

    ……

    “母后!”

    一个清亮悦耳的少女声音在门口响起。

    谢明曦舒展眉头,看了过去:“阿萝,你怎么来了?”

    “我听闻父皇又去了移清殿,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阿萝走了进来,眉眼中满是关切。

    这半年,阿萝个头迅速蹿高了一截,已到了谢明曦的眉眼处。身形也如花苞般悄然舒展,有了少女的窈窕曲线。脸庞愈发美丽,一双明亮的眼眸坚定冷静。

    同龄的少女站在阿萝身侧,顿时便会显得稚嫩浅薄。

    自阿萝过了十岁后,谢明曦便不再视她为孩子。有什么事都会和阿萝说一说:“神卫军送来紧急战报。我心里也有些不安,或许是神卫军吃了败仗。”

    平藩是国朝大事,这半年来,阿萝对平藩战事亦十分关心。闻言也拧起了秀气的眉头:“打仗从无十拿九稳必胜的,吃一回败仗也算不得什么吧!”

    谢明曦轻叹一声:“我有些不妙的预感。”

    她的预感一直十分灵验。

    那是曾经历过数次生死之险经历过无数坎坷波折凝练出来的直觉。

    谢明曦素来冷静自若,极少有心神不宁的时候。

    阿萝见谢明曦眉头微蹙,心里也有些沉甸甸的,口中却安慰道:“预感也未必灵验。我们再等一等,或许父皇很快就会回来了。”

    似乎只是眨眨眼的功夫,孩子就长大了。

    往日只会在她身边撒娇闹腾,现在也有模有样地张口安慰她了。

    谢明曦心中涌起丝丝暖意,混合着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骄傲和喜悦,伸手轻抚阿萝的发丝:“好,我们等一等你父皇。”

    ……

    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

    直至子时,盛鸿还是没回来,也未打发魏公公送个口信回来。

    可见是真的出了大事!

    谢明曦心里一沉再沉,催促阿萝先去睡下。自己则亲自去了移清殿。

    移清殿是天子召见臣子处理政事之处。谢明曦平日很少到这里来。今日难得露面,守在外面的内侍不敢怠慢,立刻去通传。

    魏公公很快出来了,拱手行礼:“奴才见过皇后娘娘。”

    谢明曦的目光掠过魏公公略显晦暗的脸色,低声问道:“皇上还在和众臣议事吗?”

    魏公公点点头,低声说道:“不敢瞒皇后娘娘,六部尚书和一众阁老都被召进殿内议事。神卫军吃了一场大败仗,死伤的将士约有万余……”

    谢明曦面色微微一变。

    战场打败仗,算不得什么。可死伤如此惨重,委实令人心惊。

    “具体军情,奴才也不太清楚。”魏公公压低声音:“皇上他们正在商议对策。”

    言下之意便是,皇后娘娘现在进去怕是不大合适。

    谢明曦深深呼出一口气:“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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