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之后,你也可以卸下全部的心防,全心全意地来爱我了。”
这世间,有哪个男子会这样爱一个女子?
谢明曦眼中闪着水光,嘴角却扬了起来:“好!”
盛鸿,你如此待我。我谢明曦亦会将一片真心捧上,永不相负!
……
两日后,谢明曦配齐了药材,配制出了药丸。
盛鸿服下了令男子绝孕的秘药。
此事,只有夫妻两人知晓。亲近如顾山长林微微,也毫不知情。
这是他们夫妻的秘密。胜过世间所有的甜言蜜语山盟海誓。也正因盛鸿的一片深情,在两年后,谢明曦抛下往日阴影,再次踏入后宫,做了中宫皇后。
你能为我付出一切,我心亦然!
盛鸿登基为帝后,谢明曦也曾在私下玩笑戏言:“当日你根本没想到自己会坐龙椅吧!以后没有皇子,你该当如何?”
宫中有年少的安王,鲁王府有霁哥儿,闽王府里有霖哥儿霆哥儿。
不过,盛鸿并无日后传位给兄弟或侄儿的打算。
盛鸿挑眉一笑:“这有何难?我立阿萝为皇太女,日后,阿萝会是大齐第一位女帝!”
谢明曦也未假做贤惠地劝慰什么,只淡淡道:“你可得想好了。这绝不是易事!朝中众臣,定会竭力反对。朝野也会因此掀起轩然大波。”
盛鸿不以为意地笑了一笑:“此事确实不易,不过,其实也没那么难。我所知的历史里,有一个国家,男女都有平等的继承权,曾出过两位女王。”
“第一位女王,在位四十余年。将自己的国家变为世界最强的国家之一。”
“第二位女王,在位时间更久。到底有多久我也不清楚,因为我死的那一年,她还在位……日后有机会,我再细细说给你听。”
“总之,我这一生只阿萝一个女儿。我做蜀王,我的阿萝以后就是蜀王。我坐了龙椅,这张龙椅,以后就是阿萝的。”
“亲爹挣下的基业,当然要传给嫡亲的女儿。”
此事绝不可能一蹴而就。
盛鸿也做好了长期“作战”的准备。
反正他这般年轻,少说也得坐个二三十年的龙椅。他有大把的时间,慢慢筹谋布局,慢慢肃清吏治,精心教导女儿,令她做一个合格的皇太女。
他的“宏图壮志”,自然也只有谢明曦知晓。
……
“当着俞太后的面,我故意表现出慷慨激怒。服下药丸后,又装作愤怒难掩失魂落魄的样子回了福临宫。”
谢明曦眸光微闪,低声说道:“福临宫有俞太后的耳目。我要做戏,就得做足全套。你也得精心配合。”
“从明日起,我就告病不出。让俞太后以为我‘遭受重击’,“无心”和她争斗,让她在自得中放松戒备。等师父安然回蜀王府,再出其不意地出手,一举制敌。”
盛鸿目中也闪过冷意,和谢明曦低声商议起了“制敌”之策。
俞太后是嫡母,更是太后。盛鸿没打算要她的命,只打算剪掉她所有的利爪,将她困在深宫之中。
俞太后心思歹毒,对谢明曦施以“毒计”。虽未对谢明曦造成实质的伤害,却已令他怒火滔天怒不可遏。
他一定会让俞太后尝到追悔莫及的锥心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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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4章 惑敌()
隔日,谢明曦告病。
安插在福临宫里的眼线暗中来禀报,昨日皇上酒醉宿在了另一个寝室里,谢皇后寝室里的烛火燃了一夜。
谢明曦这是怒火忧思交织,彻夜未眠,又不愿示弱于人,索性“告病”不出。
俞太后目中闪过快意,面上的表情格外温和慈爱,吩咐玉乔送些补品去福临宫:“传哀家口谕,让皇后好生歇着吧!”
就此一病不起才好。
俞太后心情极佳,梅太妃听闻谢明曦病倒之事,却分外忧心。顾不得自己孱弱的病体,亲自去福临宫探望谢皇后。
谢明曦神色恹恹地坐在床榻上,面色略有些泛黄,眼眸中清亮的神采不复,取而代之的是病中特有的暗淡。
梅太妃自己便是身体积弱常年养病之人,对装病格外有心得。
一见谢明曦的面色,梅太妃心里了然。握着谢明曦的手叹道:“皇后,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
“昨日太后寿宴,诰命夫人们进宫为太后贺寿,人人身边带着如花似玉的妙龄姑娘。别说你,便是我看着也觉不是滋味。”
“国丧期还未过,太后娘娘便惦记着给皇上选妃。这分明是故意要刺你的眼,挑唆离间皇上和你的夫妻之情。”
“好在皇上没有被那些美人迷花了眼,一心站在你身边。你们没落下风,倒是将太后娘娘气得变了脸色。”
“你此时‘病了’也好,免得和太后娘娘继续正面交锋。太后娘娘到底占了身份的优势,你们胜了一回,便再稍稍退让几分。”
能在宫里长长久久地活下来,梅太妃绝不是蠢人。
谢明曦顺着梅太妃的话音应道:“母妃言之有理。”
梅太妃和谢明曦一直维持着不远不近不冷不热的婆媳关系。如此推心置腹的长谈,还是第一回。无形中也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梅太妃欣慰地拍了拍谢明曦的手背:“你心中有数便好。”顿了顿,又压低了声音说道:“让阿萝在蜀地待着,万万不可回京。”
最好住个十年八年,熬到俞太后合眼归西了再回来。
梅太妃的心思清清楚楚地写在了眼底。
谢明曦可从没有让阿萝一直远离自己身侧的打算,淡淡道:“最多半年,我便会接阿萝回来。”
半年之内,她要令俞太后彻底溃败,再不能翻身。
梅太妃听得心惊肉跳:“半年?你和鸿儿打算做什么?”
谢明曦扯了扯嘴角,目中全无笑意:“母妃不必多问。安心在寒香宫里养着身子便是。”
梅太妃:“……”
梅太妃从不是手段强势性情凌厉之人,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都憋憋屈屈地被软禁在寒香宫了。
面对强势厉害的儿媳,梅太妃只得继续隐忍退让:“罢了,你们既有主张,我不多嘴便是。”
闲话片刻,梅太妃怏怏离开。
谢明曦当然清楚梅太妃心里不甚痛快。只是,有些事根本不宜让谨慎胆小的梅太妃知晓。
她装病退让,为的是迷惑俞太后。
等俞太后信守承诺,放师父回蜀王府,便是她出手对付俞太后之时!
……
谢明曦这一病,宫中各太妃都打发人前来探望。萧语晗也亲自来探望一回。谢明曦一副虚弱的病中模样,不管众人心里如何作想,面上都很配合地露出忧色。
仿佛谢明曦是真的病了一样。
最情急的,莫过于慈宁宫的李太皇太后。
李太皇太后身体渐有好转,在宫女的搀扶下,已能在慈宁宫里慢慢转上一圈。精气神远胜往日,说话也能断断续续地说上几句了。
唯一的缺点便是,李太皇太后的面部表情十分僵硬。宛如被冻住了一般,喜怒哀乐皆是一个模样。
这个谢明曦!行事这般厉害,怎么忽然就“病了”?没有谢明曦在前面挡着,俞太后又出手来折腾她怎么办?
李太皇太后在心中将俞太后咒骂了数百回,将谢明曦也骂了数十回。
每日俞太后来请安,李太皇太后都要心惊胆战一回。私下里连连派人去福临宫,一日探望三回,别提多“慈爱”了。
可惜,谢明曦对李太皇太后的催促视若不见,继续窝在福临宫里养病。
好在,俞太后一连数日心情颇佳,也无再折腾李太皇太后之意。李太皇太后战战兢兢了半个月,见自己身边无异动,终于稍稍放了心。
……
蜀王府。
颜蓁蓁坐镇蜀王府内宅,将内宅琐事打理得井井有条,每日还抽出时间里教导四个孩子启蒙读书。
秦思荨肚子日渐大了起来,每日嗜睡,根本无精力管束淘气精力旺盛的小宝儿,索性命人将小宝儿也送到了蜀王府。再加上阿萝的两个伴读,一共六个孩童。
颜蓁蓁重新收拾布置了书房,在书房里放置六套桌椅,再添一张宽大的讲桌,有模有样地做起了夫子,为孩童们启蒙读书。
众孩童中,年龄最大的是妍姐儿,最小的是卿姐儿,最乖最听话的是芸姐儿,最闹腾的是小宝儿,最安静好学的是佑哥儿……
至于阿萝,一旦读书,便呈现出了承袭亲娘的天资聪慧,过目不忘,举一反三。便连佑哥儿,也略有不及。
而且,阿萝对习武练箭也表现出了强烈的兴趣。
颜蓁蓁自己那点三脚猫功夫,实在不好意思兼任武夫子。索性请了蜀地最有名的女夫子进府,教导孩童们练武练箭。
林微微日夜忧心,这短短两个多月里,已经瘦了一圈,真正是纤弱如柳了。
五日前,林微微接到了谢明曦的来信。
谢明曦在信中说得十分简洁,俞太后已点头同意放了顾山长。待顾山长回府,林微微立刻送信去宫中。
林微微看了这封信后,并未全然地释然欢喜,反而蒙上了一层阴影。
谢明曦到底以什么为条件,才换来了顾山长的性命?
一个丫鬟快步走了过来,压低了声音禀报:“有一辆马车停在了蜀王府的后门口。马车外有十余个精悍高壮的护卫。说是请陆大奶奶亲自前去,才能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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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5章 归来(一)()
顾山长一定在这辆马车上!
林微微全身一震,眼中骤然闪出惊喜的光芒。略一思忖,低声下令:“让余安领着暗卫去后门处。”
丫鬟领命退下。
林微微急匆匆地快步向前,一盏茶后,便到了后门处。
守着后门的婆子早已开了门。
林微微一眼便看到了那辆看似寻常的马车,竭力按捺着心里的激越汹涌,冷然对领头的高壮侍卫说道:“你是何人?”
那个高壮侍卫约有三旬,目光精悍,透着常年习武之人才有的凌厉:“我是何人不重要。我奉令将人送回蜀王府,请陆大奶奶接人吧!”
说完,扬手挥了一挥。立刻有侍卫开了车门,一个身材壮实的婆子下了马车,紧接着,又下来一个。这两个婆子合力将马车上的女子“扶”下马车。
这个女子,年已过五旬,却无半分老态。长发依然如墨,昏迷中的眉头紧紧皱着。
果然是顾山长!
林微微眼眶倏忽一红,鼻间泛起强烈的酸楚。
这两个多月来,她日夜忧心顾山长的安危,吃不下睡不好,心如油煎火烤。如今顾山长终于安然归来,她心头的千斤巨石也落了下来。
不管如何,回来就好。
林微微忍着当场落泪的冲动,先令身后的丫鬟们扶住顾山长,将顾山长扶进了蜀王府的后门。然后冷声诘问:“山长为何昏迷不醒?她身体是否受了损?你们是受何人指使,将山长藏在了何处?”
那个高壮侍卫冷冷应道:“山长并无大碍,只是喝下了迷药,不出半个时辰便会清醒。”
说完,转身便要离开。
林微微目中闪过腾腾杀气,厉声道:“都留下!”
话音刚落,余安已领着两百暗卫现身。
以十当一,实力悬殊过巨。那十余个侍卫身手骁勇,也难敌一众暗卫。一场激烈又短促的争斗后,十余个侍卫并两个婆子都被“留”了下来。
……
林微微将拷问的重任丢给余安,自己守在顾山长身边。
颜蓁蓁很快闻讯而来。
在见到昏迷不醒的顾山长的那一刻,颜蓁蓁鼻头一酸,泪水簌簌而落:“山长总算是回来了。”
林微微也红了眼眶。
顾山长和谢明曦是师徒,感情深厚,更胜母女。
林微微和颜蓁蓁对顾山长的敬重孺慕之情,也十分深厚。顾山长失踪的这一段时日,两人齐心协力瞒过众人,私下里都没少哭过。
或许是迷药过了药性,或许是两人的哭泣声惊醒了顾山长。
顾山长缓缓睁开眼,目光有刹那的茫然。过了片刻,才渐渐有了焦距。顾山长吃力地转头,颤抖着喊了一声:“微微,蓁蓁。”
两个相拥痛哭的女子转过头来,一起哭喊:“山长,你总算醒了!”
然后,林微微颜蓁蓁一起扑了过来,跪在顾山长的床榻边,像孩童一般委屈地痛哭起来。
顾山长眼角也湿润了,她颤巍巍地伸出手,在林微微颜蓁蓁的肩头吃力地拍了一拍:“让你们担惊受怕了。”
被生平最好的挚友算计落入陷阱,被关在一处无人知晓的地方。整整两个多月,除了送饭之人,未曾接触过一个外人。她愤怒痛骂,下一顿的饭菜里便会多了迷药,令她昏睡安静半日。
反复数次后,她不得不咽下心头的怒火,逼着自己安静冷静下来。
如果不是她意志坚韧,或许早已崩溃失去理智了。
她的身体并未受任何损害,可两个多月与世隔绝的软禁生涯,却在她的心里烙下了狰狞可怕的印记。
俞莲娘!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
“山长,”林微微用袖子擦了眼泪,低声追问:“那一日,你为何会孤身一人出蜀王府?”
顾山长舌尖满是涩意,嗓子似被什么堵住一般,半晌才低声道:“我收到了太后的信。她在信中说,有一件事要请托我私下去做,不能让外人知晓。让我晨起时到一处宅院外。到了那里,自有人接应我。”
“我……接了信之后,也有些疑虑。觉得此事有些不对劲。只是,我和太后自幼时相识,相交莫逆。我更多的是在为她忧心。根本没想到,她会以我的信任,设下陷阱。”
“而我,就这么毫无戒备地落入她的算计……”
顾山长痛苦地闭上双目,泪水自眼角滑落。
顾山长性情坦荡,从无害人之心。她也一直以为,自己在俞太后心里是不同的。俞太后纵然再心狠手辣,也绝不会对她动手。
她太天真了!
天真得可笑!
她落入局中,也害了弟子谢明曦。
“明曦以什么为条件,换了我这条命?”顾山长重新睁开眼,目中溢满了自责。
林微微和颜蓁蓁对视一眼,然后,林微微轻描淡写地应道:“明曦写了信来,只说太后娘娘肯放山长回来。到底怎么回事,我们也不清楚。”
颜蓁蓁立刻接过话头:“宫中争斗,稍稍退让低头,也不算什么。山长就别自责了。”
顾山长苦笑一声:“你们不必说这些来哄我。若是小事,俞太后也不至于要冲我动手。必然是帝后齐心,占了上风,俞太后情急之下,才用了这等下作恶毒的手段。”
“明曦定然吃了大亏!”
想及这些,顾山长只觉得心如刀割。一股郁气闷气堆积在胸膛,如鲠在喉,怎么也吐不出来。
林微微叹了口气:“吃亏也是难免的了。不过,山长能安然回来,对明曦来说,便是最大的安慰了。”
“我立刻便写信,让人送去京城。明曦知道山长安然无事,也就能彻底放心了。”
顾山长挣扎着要下榻:“让人取纸笔来,我也要写信给明曦。”
林微微拗不过顾山长,只得应了。
颜蓁蓁亲自去取纸笔。
顾山长被软禁了两个多月,有大半时间都在昏睡,吃得也极少。整个人十分虚弱,此时提笔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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