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为何要下毒害他?
他心急如焚,自从一个月前睁开眼睛后,发现自己并不是在平日休息的卧房,他就发现自己被人给抓到这个叫落梅山庄的地方。
他不知道是什么人抓了他,抓他的目的是什么,每日唯一能见到的就是一个送饭的丫鬟梨花,梨花告诉他这里是落梅山庄,别的就什么也不肯说了。
他心急如焚,自己被抓了困在这个叫落梅山庄的地方,师妹怎么办?自己不在了。是没能压制得住那两个野心勃勃的师弟吗?山庄现在到底变成什么样子了?
咯吱一声门被打开了,一个红衣小丫鬟拎着一个锦盒进了门。
小丫鬟生得明眸皓齿,俊俏可人,尤其一双眼睛又大又圆,看起来很甜美。
她将饭菜搁在桌子上之后。说道:“公子,吃饭了。”
高莫影觉得头昏沉沉的状态依旧缠绕着他,他勉力支撑起来,慢慢走到桌边,镣铐长长铁链垂在地上被拖着发出哐当的响声。
高莫影坐下正想拿起筷子,梨花忽地上前一挡,“公子。且慢。”
高莫影抬眼看她,梨花摇摇头,做了个不要吃的动作。
随后,她走到门边,探头看了看门外,确定无人后。这才关上门对高莫影道:“公子,其实你还想逃吧?”
高莫影一惊,昏沉沉的头似乎清醒了点,“你如何知道?”
“我看你的眼睛就知道了。”梨花道:“我不会去告密的,我只有一个请求。公子走的时候,可否带上我?”
“带上你?你为何要离开这里?”
梨花道:“公子,你有所不知,我们老爷在外面是一个很有名的大善人,乐善好施,深得众人爱戴和尊敬。然而,只有我们这些庄内人才知道,老爷其实很残暴,和他在外面所表现出来的样子完全不同。”
“伪君子?”
“不错。”梨花的声音充满了仇恨,“我姐姐和我从小被他带入庄内为婢,两日前,我姐姐在夜里染了风寒,导致第二天头昏脑涨,在回答老爷的话时,说错了一句话,老爷就说我姐姐长着这张嘴巴是干什么,是用来乱讲话的,就命人割了我姐姐的舌头,姐姐惨遭割舌后,由于血流不止就这样含恨而终。”
“畜牲!”高莫影听了,忍不住骂了句。
梨花道:“这对于老爷来说也只是稀松平常的事,我听人说,以前有个家仆拿东西拿慢了点,他说那家仆的耳朵是白长了,居然命人割下了那人的一只耳朵。”
“如此残暴之人,为何无人出来揭发他?”
“因为他经常恐吓大家,谁要是敢出去把真相说出,休怪他无情,让他死无葬身之地。由于他确实心狠手辣,再加上他真的说到做到,因此,外面这么多年没人知道他的真面目。”
“混账!”高莫影很愤怒,混沌的头脑彻底被愤怒给震醒,“这个伪君子叫什么?”
“百里熙,不知公子可有听过?”
百里熙?
他自然是听过他的大名,听闻这个百里熙是苏州最有名的大善人,做的善事比天上的星星还多,想不到他竟是如此凶残之人。
他想了想,问梨花道:“这个百里熙在苏州,这里莫非是在苏州?”
“是的。”梨花很坦诚的道:“以前我什么也不敢告诉公子,是担心我姐姐的安危,现在姐姐死了,我也没什么牵挂了。现在我只想离开这里,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我从小在庄内长大,从没离开过这里。公子,因此我才求你到时候带我一起出去。我认识路,到时候也可以为公子引路。”
“好。”高莫影一口答应。
梨花指指饭菜,“公子不要吃这些饭菜,老爷已经在这里面下了迷药,因此公子才会觉得浑身无力。公子可以不吃,我回去就禀告说你绝食就可以了,至于吃的……”梨花从衣袖里拿出两个饼,“这是我去火房偷拿出来,你就吃这个。”
梨花说着从裙兜里取出一把匕首,“公子,我知道你会武功,但由于你服食过老爷下在饭菜里的迷药,前两日才会浑身没力气。今天不吃他们的饭菜后,总能恢复些力气,然后你可以用这个匕首砍断这脚铐。”
☆、第41章 鹰的儿子
“好,那就依你说的办。”
“明天我送饭来,还会带些吃的来,公子你先将就啃啃饼,不要嫌弃它不好吃。”
“你愿意帮我,我就很谢谢你了,怎么会嫌弃饼不好。”高莫影说着已捧着饼咬了一口,“很香,梨花。你是叫梨花吧?梨花你自己要小心点。”
梨花点点头,脸上浮起一丝红晕。
这接连一个月来给他送饭,她能感觉得到他是个正直稳重的人,这样的男人让她不由心生好感。等他吃完饼后,她将未动的碗筷收拾入锦盒,拎着锦盒出去了。
到了下午吃饭的时辰,门开处,进来送饭的丫鬟却不是梨花,换了个同样相貌娟秀可人的少女。
少女神情怯怯的,低垂着脖子不敢看他,仿佛多看他一眼,她就会没命一般。高莫影见状问了声,“姑娘,怎么今天是你来送饭?梨花姑娘呢?”
不像那个少女像是受到惊吓般,颤声道:“她、她……有事,不能来。”
高莫影看了眼桌上的饭菜,想起梨花说过的话,转脸就对那个少女道:“姑娘,这些饭菜你都收走吧,我不会吃的。”
少女垂下头也不敢和他说话,但也没去收拾碗筷,只是局促不安的立在桌子边,一动不动的似在等着他吃饭。
“你以为你绝食,我就会怕了吗?”门外,一个阴冷的男人声音冷冷响起,明明是用疑问的口气说出来的,却被他用森冷的声音说出就变成了一点也不受威胁的意思。
高莫影往门外看去,但见门口出现两个中年男人,为首的那个看起来面目似曾相识,高莫影又看了几眼,赫然想起这张脸和那个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游方货郎很相像,只是他脸上不像那个老货郎那般粗糙,而显得比较光滑。也许由于衣着的关系,他看上去也不如那个货郎年纪老。
此刻的他身着光鲜的华服,显得器宇不凡,就连平常看起来充满慈爱的眼神。也变得凌厉无比,暗蕴锐利的精光。
高莫影张张嘴本想叫他,可看到那森冷而陌生的眼神,他心中一凝,那原本要吐出来的话,立刻都吞回肚子里了。
他看着眼前的男人,想起梨花讲的关于百里熙暴戾凶残的一面,他实在无法将这个记忆中很慈祥的老人和那个百里熙联系起来。
他静默了半响之后,才开口道:“我该叫你陆大叔还是该叫你百里大善人?”
“随便你叫,名字只是一个代号。”
高莫影站起来。厉声质问道:“你为什么把我抓到这里来,你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你快放我回去!”
百里熙走到他身边,不答反问,“金信云已死,你还回去干什么?”
“我是玉剑山庄的人。就算师父死了,我也会代替他去继续守护山庄,你快放我出去!”
百里熙仰天狂笑,“实话告诉你吧,玉剑山庄数日前已被朝廷查封,你回去还有什么意义。”
高莫影一惊,立刻追问。“你说山庄被查封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又关朝廷什么事?”
“杀个继室是不关朝廷的事,可这灭族夺金的重罪可就是关朝廷的事了。”
“灭族夺金?”
“金信云在十多年前伙同他人灭掉了一个叫玘瑕的地方,将那里的黄金洗劫一空,并将那族里九百余口人全都杀死了。”
“不,不可能!我师父才不是那种人。你骗我!”高莫影站起来,激动的想冲过去揪住百里熙的衣领质问他,无奈身中的迷药未解,手脚乏力之余,他也只是拖动铁链勉强走了几步。
“金信云就是这样的人!”百里熙阴冷的道。
高莫影低下头。两手紧握成拳。
山庄被封了,那师妹在何处容身呢?师妹现在如何了?
他不由着急地问道:“山庄既然被封了,那我师妹呢?她现在怎么样了?”
“你师妹被抓入宫中为婢了。”
高莫影如遭雷击,师妹入宫当宫女了?
他心念百转,眼前自己身上的迷药未解,加上被这镣铐给困住,硬拼无异以卵击石,唯一的方法就是趁百里熙放松警惕之时,再找机会逃走。
百里熙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你别想逃,我告诉你,谁敢帮你逃,下场只有一个……”
百里熙拍了一下手掌,两个男仆抬着一具血淋淋的尸体过来,啪的一声扔在地上。
“你看看她是谁?”
地上的尸体血肉模糊,从脸到身体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仔细地去辨认,高莫影才看出这竟是个穿红衣裳的女孩子。她身上布满血红的鞭痕和被某种野兽噬咬过的印痕,全身的皮肤没有一处是完好的,瞧上去惨不忍睹。
高莫影端详了一会,目光落在那红衣之上时,他心里一个颤抖。
这尸体莫非……是梨花?
“梨花?”高莫影的声音在颤抖。
“哼,那个丫头居然敢背叛我,敢背叛我的人只有一个字——死,当然死得舒舒服服那是在做梦,这丫头是先挨上一顿鞭子,再将她扔入恶狗群里,被恶狗活活咬死的,你没看到她被恶狗咬得求饶的模样,你没看到她发出惨叫在地上打滚的样子,哼,这是她应得的惩罚。”
看着地上惨不忍睹的尸体,想起中午时她还对自己充满向往地说想去看看庄外的世界,到现在却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高莫影发出控制不住的怒吼,拼尽全身力气向百里熙扑上去,由于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一步之遥,再加上他是突然发起攻击,百里熙没防到,被他愤怒的一把扼住了脖子。
百里熙大惊之下,立刻伸出一手攀上他扼住自己脖子的手,一使力,一个过肩摔,就将他给重重摔在了地,他整整衣领,沉脸唤来两个家仆,“来人,灌药。”
高莫影这时也被百里熙带来的手下给按住无法动弹,又有一个仆人端着一碗药走入,合三人之力,不顾高莫影的反抗,硬是把药灌入高莫影口里。
高莫影服药后,顿觉头昏沉沉的,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
他要死了吗?那师妹呢?师妹怎么办?他不甘心啊!他极力想睁开眼睛,却抵不过眼前逐渐变黑的视觉。
他昏迷过去,人事不省。
百里熙冷冷看着倒在脚下的高莫影,唇角挑起个莫测的冷笑,“哼,鹰的儿子,又有什么必要留在玉剑山庄,喝下这碗药你将不再是高莫影,你将忘掉所有的前尘往事,忘掉所有的一切,那时你将是落梅山庄的少主百里影。”
他示意仆人们将高莫影安置在床上,也没等他醒过来就转身出门而去。
☆、第42章 毫无希望的人生
他方才给高莫影喝的药是一种可以忘掉前尘往事的药,喝下这碗药后,再度醒来之时,他将忘掉玉剑山庄,忘掉金信云,忘掉金璎璎。
他走在回廊上,唇边荡起的是得意地笑。
他就是鹰,而高莫影就是他的儿子,这个秘密至今还无人知晓,即使是死去的金信云也绝不会想到自己会安插一枚棋子在他身边。作为金信云的大徒弟,又是他十分信任的人,别说金信云会怀疑到他身上,就高莫影自己也不知道他只是个棋子。
这个计划可以说是他在襁褓之中就开始启动,十多年前,当他决意去灭掉玘瑕族时,就决定通过他刻意制造出来的事件,将自己的儿子们安插在其余那九个人的身边。这样他就可以扮成货郎游走于他们之间,在不引起这九个人注意的情况下,从他们嘴里打听到这九个人的情况,以便时刻监视他们,一旦有异动,为了保守当年的秘密,他就会杀人灭口。
哼,金信云恐怕到死都没想到,自己最信任的徒弟竟然就是鹰的儿子吧。
也正因为他平常女人多,儿女也多,并不在意在计划中会不会死掉一个。比如说高莫影十岁的那场大火,他就不信在这样的场景里依金信云的性格会袖手旁观,当然,如果金信云当时没依照他的计划被引到那里,或者是目睹这一切,也没有出手去救出高莫影,那么被烧死的也就只是一个儿子而已,他也并没有什么损失。
如今,当年的那十人已经死了八个,有三个是被南十夜杀了,还有四个是东窗事发被朝廷杀了,剩下一个金信云也自杀了,现在,除了剩下自己。就只有金陵的司马擎没死。
南十夜,果然是个不容忽视对手。
下一个就轮到了你,你可别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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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流转,三年多的时间一晃而过。京城依旧繁华如昔,只是里面的人和事已经面目全非。
城北的一户土屋里,门扉紧闭,斑驳的墙体破旧不堪,老旧的木门上张贴的年画都脏兮兮的,残破不已。
内屋的炕上,坐着一个绿衫女子,衣裳不但洗得发白,还缀满大大小小的补丁,一头黑发用一块蓝布包裹着。
女子用针线缝着衣裳。缝一会就咳上一阵,她面容沉静,只是脸色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
砰——
一声推门声之后,一个穿着青衣的男子跌跌撞撞的进了屋,他喝得醉醺醺。一身酒气。
女人见到男人,连忙放下衣衫走过去,担心道:“相公,你几天都没回家了,这是去哪了?”
男人粗暴的一把抓住她的头发,毫不怜惜的一揪,“钱。给我钱……”
女人一听就知道他又去赌了,顿时泪眼婆娑的哭道:“相公,你不要再去赌了,我们已经家徒四壁,能卖的都卖光了!”
“哭哭哭!你这个丧门星只知道哭,要不是你当年硬要皇上赐婚给我。我会像这样倒霉?要不是因为你爹的事,我爹又怎么会被牵连而客死异乡,说到底就是你这个扫把星害得我家破人亡,官途无望,你怎么不去死!”说到怒处。他一巴掌扇过去,打得女人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女人捂着脸哭道:“相公,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贱人,你把钱藏哪去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做了很多鞋子拿出去卖,钱呢,藏哪儿去了?”他一把拎起女人的衣领,将她拖拽过来。
“没有钱了,都买了米。”
“我叫你骗我,你这个贱人!”男人抓住女人的头发,按在地上,使出生平的气力,拳脚相交,将她打得遍体鳞伤。
打得累了,他才开始在床下,抽屉里,枕头下开始翻找,这找了一阵子,还真被他在枕头芯里发现了几锭碎银。
他心满意足的将银子揣入怀中,正要出门,不防地上的女人扑上去,抱住他的胳臂,哭叫道:“相公,不要拿走这些碎银子,这是买米和酱醋的,你要是再拿去赌,我们就会饿死的啊!”
“臭婆娘,少在这里碍手碍脚!”他狠狠地将她推倒在地上,随后扔下她扬长而去。
“相公……”
她伏在地上,哭成了泪人儿。
这是一个看不到任何希望的家,丈夫好赌又爱酗酒,即使是家有贤妻也无济于事,贫穷依旧如影随形。
他们就是三年前被皇上贬去永泰的丁正廷夫妇。由于受到其父犯下罪孽的牵连,丁正廷被贬去那样的地方做县令,自然再无出头之日。
最开始的半年,他还雄心勃勃的想改变那个地方,让它能振兴起来,变得繁荣富强。然而,残酷的现实打击了他的理想,恶劣的地理环境和人心的涣散,任他再怎么努力,也依旧改变不了那个地方贫困的现状,到最后,他也很少再审理案子,也变得破罐子破摔,得过且过的过日子了。
这样毫无作为的他,在一年多以前又被罢官,并且被贬为庶人。
这对于一向自视甚高,出生名门的他来说,就是一种怀才不遇的沉重打击,他从此借酒浇愁,彻底放纵自己,并且还染上赌博的恶习,不到半年就将家里的东西全都输光了。
金璎璎面对这样的现状,也无力扭转它,丁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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