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他们一行人在彩翼的带领下,很顺利的就找到了那两棵龙魂树,又经梅夫人辨认后,采回了这救命的红叶蓝背草。
这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南十夜在服过那草药煎的药汁,又在伤口处湿敷那药汁后,他的毒性就解除了。
金璎璎询问他为何还没醒过来,柳映雪告诉她,毒性渗入过深,他的身体尚未恢复,不过,不用再在担心了,因为,毒已解除,苏醒只是早晚的问题。
冷冷的夜幕低垂,远空点点的繁星闪闪烁烁。
金璎璎守在床边几乎侧夜未眠,到天亮的时候,她抵不住困意,终于睡着了。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床上的人就醒过来。
他缓缓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他动了动头,看到伏在床沿的一个小脑袋。
璎璎?
他转动目光,发现自己在一个舒适温暖的房间里,那刺骨的寒风和冰封的雪原,都像是成了朦胧的记忆。
他看着趴在床头因为疲惫而熟睡的脸庞,看着从她下巴延伸到脖子下的优美曲线,想起风雪中她用柔弱的肩膀拖拉着那沉重的木筏,他不禁百感交集。
他用修长的指尖,拈起一缕她垂落在床沿上的长发,很温柔的抚摸着,窗外透入的光线里,她的脸庞美丽如沉睡的红莲。
微光淡淡的倾入,空气中浮动着香甜的呼吸。
床沿趴着的人动了下,也醒了,她睁开惺忪的睡眼,正好对上一双直视着她,亮如星辰的眼睛,那眼睛中的光芒看得她的心脏不听使唤的狂跳起来。
她脸颊嫣红了一半,继而惊喜的叫起来,“十夜,你醒了!”
他点头,“我好像睡了很久……”
“睡了很久?”金璎璎忍不住哭起来,“你差点永远都醒不过来了,幸好还有红叶蓝背草。”
“红叶蓝背草?”
金璎璎就将他昏迷后的事情大致说给他听了,南十夜听完后,道了句,“我的直觉果然是对的,那棵树果然是有毒,只是不想这毒如此的厉害,险些夺了我的命。”
“这次实在是太惊险了。”
两人正谈着,门突然被推开了。
柳映雪、孙元修和春雪一起进了屋,发现南十夜已经醒转,不免又是一番惊喜。
柳映雪看了眼疲惫不堪的金璎璎,“金姑娘,你从雪地里回来就没歇息过,昨夜又守了十夜一整夜,现在他醒了,你也可以放心了,不如先回房去睡一觉,剩下的交给我和元修就行了。”
“我不累啊。”金璎璎摇头。
“你去休息下吧,你看你憔悴的不成样子了。”南十夜心疼的道。
见南十夜也这么说,金璎璎这才点头,“那我先回房睡一下,等醒了再来找你。”
她说着带着春雪出了门,她边走边高兴地笑起来,春雪也笑起来,“南公子也醒了,真是太好了!”
“是啊,想起昨天早上我还在风雪中拖着他,真像一场梦啊。”
“小姐,你真了不起啊,救了南公子。”
“其实说起来他救我的次数更多,从他扮长生开始,他就一直在救我,在溶洞里,在武斗中,还有在王府里,要不是他屡次救我,我早死了。”
“扮长生?”春雪很吃惊,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长生是南公子扮的?”
☆、第19章 爱你爱到要杀我
金璎璎发现自己说快了,嘴溜了,但既然已告诉了春雪也没什么,毕竟春雪是从小和她一起长的,也算自己人,她忙哀求春雪,“雪儿,你千万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我会给小姐保密的。”春雪这么说道,继而又好奇的追问,“不过,小姐,长生如果是南公子扮的,那么说南公子会易容喽。”
“是的,他的易容之术比我都还厉害,也不知道是在哪里学的。”她自言自语道:“唔,他说起过,是跟他师父学的。”
春雪这才点头,“我就说嘛,难怪那时长生被庄主关起来,会突然失踪,以南公子的武功,那个地牢又怎么困得住他。”
“不错。”
“原来长生根本都没死。”
两人边走边谈,不防迎面走来一个人。
那人停在路的中央,阻住金璎璎她们的去路。
阳光勾勒出他儒雅俊秀的外形,他嘴角挑着的一丝笑容,使得他瞧上去更加俊朗迷人,阳光照亮他微侧的脸庞,他正是丁正廷。
“正廷?怎么是你?”
“我有话和你说。”丁正廷看了一眼春雪,欲言又止。
金璎璎立刻明白了丁正廷的意思,转头对春雪道:“雪儿,你在这里等我,我过去和丁公子说几句话。”
“好的。”望着金璎璎跟随丁正廷走入对面的树林中,春雪还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小姐到哪里认识了这么多的达官贵人,先是王爷以及他的几个夫人,接着又是眼前这位看起来贵气逼人的丁公子,小姐和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她好奇的看着已走入树林里面的两人,目光一直在那片树林上盘旋不去。
树林里,微风轻抚。
金璎璎站在风中,嘴角带着可爱的笑容。“正廷,你找我有何事?”
“璎璎,你这次没事,我真高兴。”
“这次能没事。全仗十夜舍命相救。”
丁正廷见她说起南十夜一脸幸福的模样,心里很不是滋味,于是没再兜圈子,直接开门见山的道:“璎璎,你真的不愿再给我一个机会?”
金璎璎愣了一下,没想到丁正廷还没死心,她想了想道:“不是我不愿意给你机会,而是今非昔比,我已经没有机会可给你了。如果我给了你机会,只会让你受伤。我于心不忍。”
“可是你一点机会也不给我,同样让我会觉得很受伤。”丁正廷急切的道:“璎璎,你难道真的忘了?忘了昔日的海誓山盟,忘掉了我们昔日的情意?”
金璎璎叹息一声,很坦然的道:“那些我并没忘掉。它门都在我心中的某个角落里面,有时候想起它们我还是会觉得很美好,但它们毕竟已经过去了,虽然依旧美好,却不再有火花,那里面凝聚着许多的眼泪和欢笑,每次想起来。我还是会唏嘘不已,还是会百感交集,我想那些都是成长的代价。”
她转过头,望着他的眸子,“正廷,那些记忆里。已不再单纯,隔了时间和空间,只是变成了回忆,不可能再重来的。”
“为什么不能?”丁正廷固执地道:“我知道你还在恨我那时候那般对你,摔碎了当初送你的玉佩。”他说着又怀里又摸出一块玉佩。递给她,“这块玉佩虽然和那块不相同,但对你的心意是一模一样的,你收下吧。”
金璎璎摇摇头,伸手推开他递来的玉佩直言道:“那块玉佩已经破碎了,就算你找来一块和那玉佩一模一样的玉佩,我也不能收,因为就算它们的花纹和做工都是完全一样的,也早已不是原先的那快了。你懂吗,正廷?”
“我不懂,我只知道那时候你是爱我的。”
“你摔碎玉佩的时候,我的心也被你摔碎了,心碎了,就无法再复原,就算是全城最厉害的郎中也是无法修补好的。那时候,我的心很痛很痛,痛到几乎无法呼吸,痛到几乎要奔溃,后来是十夜一直默默在我身边陪伴着我,陪着我走出那段充满着绝望和眼泪的日子。不是我不给你机会,而是,那颗我原本爱你的心早已破碎了啊。”
“璎璎,我求求你给我给一个机会!”丁正廷忽然看了看四周,见周围并没有人,这才一咬牙,忽然跪倒在她的面前。
金璎璎被丁正廷的动作吓了一大跳,她怎么也没想到一向高傲的他会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举动,她怔怔望着地上跪着的他,半响才说了一句,“正廷,你何苦如此?”
“璎璎,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只要你能回心转意,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每当看到你,我就会想起以前与你在一起的美好日子,这是和别的女子在一起怎么也感受不到的,因此,请你再给我一个机会。”
金璎璎退了一步,“男儿膝下有黄金,你怎么可以就这么轻易的给人下跪。”
“在我认为,只有你值得我如此做!”
那一个瞬间,金璎璎胸膛急剧起伏。
“那婉伶呢,柳小姐呢?要是我答应了你,你打算把她们置于何地?”
丁正廷道:“自然一并娶了。”
“一并娶了?”
“柳小姐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可违抗;婉伶毕竟是我第一眼看上的女子,我也不能辜负她,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如果娶了她们,我还是会最疼你,因为,你才是我最爱的。”
金璎璎看着地上跪着的丁正廷,思潮汹涌。
原来丁正廷打的这种主意,想娶三个享齐人之福,可她金璎璎又如何会和别人共一个夫君,更何况她现在爱的也不是他了。
她缓缓道:“正廷,往事如梦,早已成为了过去,你又何必执着于那已逝去的感情,而不好好珍惜身边的人呢?”
“就是因为发觉逝去的那段感情是无可取代的,才想要追回来。”
“可时光茬茬,你和我已经回不去了,你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你,而我也不再是当初的那个我,时光改变了我们,我们真的没可能了。”
“不,璎璎。”丁正廷急于表明心迹,“我依旧是以前的那个我,那个深爱着你的我。”
“可我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爱你的我,时光已经将当初的一切改变了原本的模样,你起来吧,正廷,我是不会答应你的!”
“你不答应,我就跪到你答应为止。”
“正廷,你这么做对得起婉伶吗?”
“婉伶?”
金璎璎望着地上的他,叹息一声,“婉伶她爱你啊,爱你爱到想杀死我!”
对于婉伶想杀她的理由,她想了千百个,觉得最合理的解释就是她深爱着丁正廷,而正廷对自己旧情难忘,因爱生恨的婉伶为了不失去正廷,才决定让啊自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掉,至于十夜,只是她引诱自己上钩的诱饵。
丁正廷大惊,“婉伶要杀你,这是怎么回事?”
“那日下着大雪我为何要出门,就是被婉伶设计给骗出去的,当时到了雪坡之上,她还从背后将我推落到雪坡之下,幸好我命大才没被摔死。”
“婉伶她真的做过这种事?”
“我和她无冤无仇,何必编出这种话来骗你。她真的是很爱你,爱到无法容忍我的存在。”金璎璎叹了口气,“一个女人爱你到这种程度,除了感动之外,我无法再去憎恨她那颗想杀死我的心。”
“婉伶……”丁正廷低下头,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面上不再是那种半信半疑的神色,只是喃喃的念了声婉伶的名字。
他想了一下,又抬起头,“婉伶爱我,这我一向都是知道的,我自然不会亏待她的,可是无论她有多么的爱我,我最爱的人还是你,所以我绝对不会放弃你的。璎璎,你答应我吧,不然我就长跪不起。”
眼见和他说不通,金璎璎很是头疼,她不想他再在自己身上浪费时间,于是狠心道:“你要跪就跪着吧,不管你跪上十年也好,八年也好,我都不会答应嫁给你!”
她扔下跪在地上的他,拂袖而去。
一如那时他砸玉绝情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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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笼罩着苍茫的雪原。
孤伶伶的驿站伫立在雪野上,像一颗发着光的星,在天边指引着旅人前行的方向。
黑暗中,驿楼上下还有朦胧的光线透出。
驿站二楼靠左的第三个房间里,还有微黄的灯火映在雪白的窗纸上,使得这个暗夜更显静谧。
房间中央的桌子边,坐着一个身穿紫衫的绝色女子。
这女子云鬓高耸,发髻如云,尤其一双眸子眼波流转间,媚态百生,勾人魂魄。
门外适时响起敲门声,女子打开门,看到门外的男子,娇滴滴的喊了声,“正廷。”
丁正廷沉着脸入了屋,径自在桌边的椅子上坐下。
“正廷,这一下午你都去了哪里,人家找了你好半天都没找到,本来是想找你一起去赏雪景的。”
婉伶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桌上的茶盏为他沏了一杯花茶,又千娇百媚的倚到他怀里,那涂着鲜红豆蔻的手抚摸上他俊秀的脸庞,“这天气冷,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第20章 杀人的理由
丁正廷侧目看了她一眼,并未如往常般抱住她,只是冷冷问了句,“你为何要那样做?”
“呃?”
“我问你为何要杀金璎璎?”
“金璎璎?我什么时候杀过她了?我和她素不相识,为何要去杀她?”婉伶因为丁正廷的质问而生气了,她霍然站起来,“你别听人胡说八道,信口雌黄。”
“是璎璎亲口告诉我的。”丁正廷一字一字的道。
婉伶立刻醋意甚浓的道:“她亲口告诉你,你就信了?正廷啊,莫非……你也被那小妖精给迷住了,打算也去那淌子浑水里插上一脚?”
“那你半夜磨刀霍霍又是为了什么?”丁正廷问完,目光冷峻的望着她。
婉伶一惊,心下有些慌乱。
他知道了?他怎么会知道的?
她强自镇定下来,很冷静的回答道:“我磨刀只是为了防身用,你知道的,总有些登徒浪子,街井混混之流对我毛手毛脚,我带着刀只是为了吓吓他们。”
丁正廷冷冷的看着她,忽地从袖子里摸出一物,重重往桌上重重一拍,冷冷道:“那你倒是解释一下,这个是什么?”
那是一小片被烧得只剩巴掌大小的残破纸片,纸片上只有几个没被烧掉的字迹:杀掉那个贱人。
这几个字虽然没头没尾,但看得出是从一封信上残留下来的,而且字里行间杀意甚浓。
看到这个小纸片时,婉伶浑身一震。
但她面不改色的淡淡道:“这个只是我朋友写给我的信,有什么不对吗?”
“有什么不对?”丁正廷捡起这张纸,抖了抖它,“我记得当时你在烧这张纸的时候,看到我突然进屋,你显得很慌张还想借机掩饰,我因此起疑。趁你给我倒茶的机会,在盆里抢到了这片没有燃成灰烬的纸片。当时,我确实不知道这纸片上写的是什么意思,直到你非缠着我。让我陪你到这冰灵雪原来赏景,直到璎璎失踪的前夜,我无意中看你在磨刀,也还没将这纸片和璎璎挂上钩,只是猜测你可能是想对付什么人。真正让我意识到这些是不对劲的是,当璎璎亲口告诉我,是你把她骗出去,并想杀死她时,我这才知道原来你要对付的人竟然是她。”
婉伶沉默了一下,忽然一咬牙道:“是。我是想她死,我恨她,恨得想她马上死掉,那样你就只会看我一个人了。”
她的眼眸中浮动着恨意,却又有着一丝悲哀。“我自幼身世飘零,一年前到流落青楼,江泓耀给了我想要的安全感,因此,在醉湘楼上,当众选择了貌不惊人的他。我以为找到了一生的依靠,谁知才跟了他短短一个多月。他就被人挖心而亡。其实,他在世时对我很好,几乎是百依百顺,因此,我遭到他结发妻子的嫉妒和怨恨,江老爷死后。她设下毒计将我打得遍体鳞伤,还将我赶出家门。那时,是你在危难之中向我伸出了手,你不但挽救了我的生命,还挽救了我绝望的心。”
她秋水般的明眸浮动着点点泪光。动情的道:“可是,自打有一天,你忽然问了我很多两年前的旧事,虽然我假装忘记或是含糊其辞瞒过你,但是,也给了我一个警觉,在那两年间肯定有别的女人冒充了我,你爱的那个人不是我,而是那个冒充我的女人。我好嫉妒,嫉妒那个冒充我的女人,让你对她朝思暮想,我明明就在你身边,但我知道,你只是透过我的模样,在思念着那个不知名的女子。我好伤心,好难过,才会恳求你陪我一起去我最想去的地方冰灵雪原去散散心,不想却在这里发现了那个女人的踪迹。当那个叫金璎璎的女孩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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