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担心,你家小姐够机灵,她不会有事的,你赶紧把这件事去禀告你们老爷,我会随后赶去找你家小姐的。”
☆、第1章 意想不到的人
车窗外这一处浩瀚无际的皑皑雪原,绝对能配得上“天苍苍,野茫茫”这几个字的形容,只是风吹过不见草低,也不见牛羊,只能看到一望无际的雪景苍茫,那般的冰雕玉砌,那般的玲珑剔透,弥散着圣洁而柔美的光辉。
这里就是冰灵雪原,那银白的,被积雪覆盖的原野,如同神仙洞府,不沾染一丝俗世的气息。
这一块奇妙的冰灵雪原,它的与众不同就在于与它相邻的周边地界早已是夏日炎炎,热浪袭人,这里却一年四季的都是冰雪覆盖,白雪皑皑。
金璎璎坐在马车内,身穿着雪白的皮裘,两只冻得发红的手不时地伸出来呵口气互搓着,又或者缩入袖笼中,穿着黑色靴子的双脚也不断地在马车里跺着,似乎在取着暖。
她会出现在这严寒之地的理由,就是那日在庄里她无意中听到一个传言,有人说不久前在这冰灵雪原曾见到过她的娘亲,虽然这传言已无从追根朔源,但是,对于母亲天生的好奇和想念,让她有了前往冰灵雪原去寻找娘的下落的想法。
虽然,爹从小也告诉过她,她的娘已经死了,可是现在流传在庄里这个有鼻子有眼的传言,让她不由生出一丝怀疑的想法。
——这都说无风不起浪,空穴不会自己来风,会不会她的娘并未死去,而是躲起来了,躲到了那个天灵地美的雪原里,不愿再见到爹。
这是极有可能的事,毕竟,八岁之前的事她一点记忆也没有了,八岁之前她和母亲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也许只有爹和那丢失的记忆知道。
或许,娘并不是死了,而是由于某种缘故让爹以为她已经死了,而解开那段记忆的钥匙就在冰灵雪原。不如她亲自寻到冰灵雪原去探探究竟。
她向来就是心动不如行动的类型,第二日就悄然打点行李外出寻母了。
谁知,在外面混了没几天,就被奉了爹的命令来带她回去的三师兄司马瑞枫给逮到。但在她强烈的提出要去冰灵雪原的要求之下,司马瑞枫最后居然答应了,但是,作为交换条件,就是他必须陪着她一起去冰灵雪原。
这拗不过他的金璎璎,迫于无奈只好答应。
于是,这一人行变成了一大群人行。
车厢内,坐着三个人。
一个是靠窗而坐的金璎璎,她一手支着下巴,目光望向窗外;她的身畔坐着她的丫鬟春雪。春雪这次是主动要求到这冰灵雪原来照顾金璎璎的;而另一侧的窗边,则坐着司马瑞枫。
金璎璎噘着嘴,听着春雪用抱怨的语气在耳边道:“小姐,你每次都是偷偷的跑出去,从来不带上我。”
“这在外面行走很危险啊。你又不懂武功,还是呆在庄里比较安全。”金璎璎这么回答道。
“原来小姐嫌弃我不会武功。”
“不是,我是担心你会遇到危险。”
这两人正说着,马车忽然停住了。
司马瑞枫看看窗外的景色,忽然插言道:“师妹,到驿站了。”
三人下了马车,纷纷抬头望向眼前的驿站。
驿楼是穿斗式造型。顶部是砖木结构,底层以白色的条石砌成,楼的左侧有供上下的数层石阶梯,楼下附有华美的朱红凉亭,上挑一排火红的揽客灯笼,在寒风中飘飘摇摇。
整个驿楼棱角分明。尤其门额上石匾携刻的行书“云泽驿楼”苍劲威武,整座楼横跨于茫茫雪原之上,雄壮宏伟。
这是茫茫旷野中唯一的一处驿站,但是,虽然建在这荒山野岭。但气势上丝毫没有半点马虎,驿楼从做工到雕凿都精致无比。
金璎璎一马当先,冲入驿站,自打马匹踏上了雪原,纵使是在马车里,她也冻得脚冷得发疼,虽然她也早有准备,穿着皮裘而来,可是雪原寒冷的气候,还是让她有些无可适从。
因此,一看到驿楼,她就立马往里面冲,毕竟,那里面应该后炉火之类驱寒的东西。
一脚踏入别致的驿楼,一阵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
但见楼内布置典雅,窗明几净,一楼一入门就是一个很大的厅堂,看起来像是供人歇息闲谈的去处。
厅的中央生着一个很大的火炉,火烧得很旺,顺着上方特制的烟囱将废气排泄到外面,因此屋内才会那么的暖和。
驿楼的上层应该是供人食宿的房间,呈环绕的圆形排列开,将下方的厅堂包裹在内。厅堂中央是烤火用的炉火,围着火炉呈圆形排开的座位已坐满了不少人。
金璎璎一行人订好房间后,将所带行李等物安置在房间内,忙后这些已是到了午后。
用过午饭,她带着春雪和司马瑞枫一起到了厅堂中烤火闲聊,厅中有不少人,金璎璎刚刚找了个地方和司马瑞枫一起坐下,忽然感到斜对面有一股强烈的视线感,似乎盘旋在自己的身上。
有人在看她!
她转头迎向那视线,当目光对上那视线的瞬间,她浑身不由自主的震了一下。那视线满怀着恨意和厌恶,却熟悉到使得她心里咯噔一响。
她怎么也来了这里?
那是个穿着红衣的美艳女子,美得不可方物的脸依旧带着她惯有的嚣张跋扈,只是那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金璎璎,似乎恨不能将她一口生吞活剥到肚里去。
萱夫人,这个从记忆里沉淀了很久的名字又再度浮起来。
既然萱夫人来了这里,难不成他也来了?
她心里顿时咚咚狂跳起来,很小心的将目光挪到萱夫人身边,在看清萱夫人身边的那个人时,她几乎恨不能夺门而逃。
那个穿着一身蓝色的华服的男子,不正是庆王吗?
察觉到她在看他,他也含笑回视着她,那目中的神情,吓得金璎璎连忙别开目光,不敢再和他对视。
她抚着心口,吁了口气。
很随意的转动目光,瞟了一眼坐在另一边的人,她那抚着心口的手顿时停顿在胸口,那坐在人群里的人很刺眼的钻入她的视野,成为不可忽视的存在。
那是一对犹如金童玉女般的男女,男的俊秀挺拔,女的娇美如花,坐在人群中如同鹤立鸡群,那绝美的风仪和出众的容貌,也只有和他们相对而坐的庆王能与他们相提媲美。
这不是丁正廷和婉伶吗,他们怎么也会在这里?
这里可不是繁荣昌盛的京城,而是鸟不拉屎的蛮荒雪原,怎么他们都不约而同的到了这里?
坐在这炉火正旺的大厅,面色红润的金璎璎却在里面如坐针毡,她总觉得有无数道目光在往自己所在的方向射来,是丁正廷探究的目光,抑或是庆王充满着爱和恨的复杂目光。
她终是坐不住,唤了春雪道:“雪儿,咱们一起出去赏赏雪景吧,,都来了这么半天,还没赏过景呢。”
春雪道:“外面很冷呢,小姐,还是在这厅堂里烤火比较好。”
金璎璎却站起身,径直向大厅的门的方向走去。
这时,大门处的门帘被掀起,一股大风从门外刮进来,随着风和雪,一男一女从外面风尘仆仆的走进来。
这一男一女更像是人中龙凤,在他们出现的一刹那,原本昏暗的大厅瞬间像被他们的光彩映得蓬荜生辉一般,变得立刻明亮起来。
他们中的那个男人,一身黑衣上绣着炫目耀眼的金纹,他生得俊美绝伦,那毫无瑕疵的容貌,简直可以用巧夺天工来形容,令人见了只能惊叹造物主之神奇;而
他身边的女子有着沉鱼落雁之貌,虽然穿着厚重的衣裙,却掩不住她天生的丽质和那高贵娴淑的气质。
男人伸手很小心地扶着女子,两人肩并肩的走入厅堂内。
在他们进来的那一刻,他们绝世的容光吸引了厅堂中的所有目光,众人全都看着他们,不由得在心里啧啧称奇。
金璎璎站在厅堂中央,不由自主的停住脚步。
她呆呆的凝望着他们,那直勾勾的目光中闪着幽怨光。
十夜……
为什么你会和柳小姐在一起?
莫非,自己离庄之后,南十夜就去京城找了柳小姐一起来这里玩?
他果然不喜欢她,难怪他愿意娶她,之前他对她的好,只是出于看在爹的面子上,不忍心让她难过罢了。
这不,自己才离庄,他就迫不及待的去找柳小姐,这叫她情以何堪。
她怔怔的看着他们。
仿若忘了这厅堂中的一切,只是用那般哀怨的目光瞧着他,最后,目光落在他那只扶在柳映雪的手腕上的那只手,极力克制住自己几乎要冲口而出的质问:你为什么要扶着她,她自己站不住吗?
她不无嫉妒的想着,死死的盯着他扶着柳映雪的手。
南十夜在踏入大厅时,并没注意到金璎璎也在里面,等他扶着柳映雪走入后,突然看到几乎快冲到眼前的金璎璎时,他也顿时愣住了。
在发现她死死盯着自己扶着柳映雪的手时,他下意识的忽然松开了手,就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般,是很迅速的缩回了手。
可是,在他缩回手的刹那,柳映雪忽然痛呼一声,“哎哟”,那窈窕的身子摇摇欲坠,柳眉也皱了起来。
☆、第2章 挑衅
南十夜被这叫声给惊醒,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松手,立刻又很快地伸出手,扶住身形摇晃了几下的柳映雪。
金璎璎看着重新又伸手扶住柳映雪的南十夜,那目光从他身上转到柳映雪身上,最后再转了一圈回到南十夜的身上,她蠕动着唇,颤声从嘴里吐出一个发抖的字:“你……”
颤抖的声音,霍然顿住。
所有的话语到了嘴边,在这个残酷的现实之前,显得是那般的苍白,纵使是开口说什么,终究是会被他瞧不起。
最终,她没再说出别的话,只是低下头和他擦身而过,那低垂的脸庞上,眼眸中早已爬满伤心欲绝的泪水。
南十夜扶着柳映雪一动不动,他并没有偏头去看和自己擦身而过的金璎璎,但是,他的心却已经被她哀伤的背影给带走。
他怔在那里,脑海中都是方才她目中蓄满泪光的样子,直到柳映雪察觉到他的异样,一连唤了两声十夜,他才清醒过来。
“十夜,怎么了?”
“没什么。”
“刚才那位姑娘你认识吗?”
“只是一位生意伙伴的女儿而已。”
“只是这样吗?十夜?”
南十夜没再回答,扶着她往里面走去。
这一幕落在围着炉火而坐的人们眼中,人们不由对刚才发生的事窃窃私语,这肯定是这男人移情别恋爱上别的女子,不想在这雪原驿站重遇旧情人,这样的戏码,这般显而易见的三角的情债,自然成为这些人津津乐道的谈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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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原的气候是寒冷的,金璎璎在门外吹了一阵子冷风,就受不了那个冻,吵嚷着要进屋。
这好歹被冷风灌入脖子,人也冷静清醒多了。她自觉能再坦然去面对那两个人的事情了。
虽然早就知道他不喜欢自己,但是亲眼目睹他对别的女子爱护有加,呵护备至,她所受的打击又岂是寻常可想。
抹干泪。她假装若无其事的带着春雪又进入楼里。
楼中,依旧鼎沸热闹,作为雪原上唯一的驿站,拥有温暖如春的驿楼,是许多达官贵人,商贾行旅到此游玩的不二选择。
驿楼内,不时地有伙计奉上茶水和蔬果,供围坐在炉火边的人们享用。
金璎璎从右边绕着火炉,往自己坐的地方走去。在经过萱夫人的附近之时,她忽然觉得膝盖上一痛。随之整条左腿都顿时发麻没有半丝力气,她脚下一个踉跄,顿时控制不住的单膝跪倒在地上。
所幸她跪在地上的同时,用手支住了失去平衡的身子,才算是没有很狼狈的倒在地上当众出丑。
“哟。我说玉如小妹妹,你这是怎么了,为何要给我行如此大礼,我可担待不起啊!”阴阳怪气的女人声音适时响起,正是坐在她附近一身红衣的萱夫人。
金璎璎伸手去揉变得发麻的左腿,说话间,她觉得腿上的酸麻已经消散。她慢慢站起来,假装对萱夫人的话充耳不闻,而掌心里早已握住一个从地上捡起的小铁珠,她攥的很紧,小铁珠生硬的线条梗得她手心发热。
她不理萱夫人,迈开脚步打算往前走。明显不想再生事端,不想红影一闪,萱夫人已挺身拦住她的去路,幸灾乐祸的道:“玉如小妹妹,你慌着去哪里。你的情郎都美人再抱了,你还去找他干什么?”
这话触及到了她的伤处,金璎璎道:“你说什么?”
“我说像你这种淫荡的女人,一天没有男人浑身就不舒服,勾/引完这个,又去勾/引那个,真是不要脸!不过,真没想到像你这种人居然也会有像这种阴沟里翻船的时候,竟然还会有男人不吃你灌的*汤。”萱夫人冷嘲热讽的说完,还火山浇油的伸出白生生的纤手拍了几下巴掌。
金璎璎顿时忍无可忍,萱夫人的话不但污蔑了她的人格,还生生刺痛了她的心,让她再一次被迫去面对那血淋淋的伤口。
她指尖一弹,手中的小铁珠如利箭般射向萱夫人的脸。
萱夫人感觉到袭向脸上的劲风,发出一声惊叱,她忙一偏头,想躲过飞向她脸上的小铁珠,但因为金璎璎离她够近,这攻击她的举动来得很突然,没有任何预兆,萱夫人虽然想偏头躲过,但却快不过疾飞到脸上的珠子,珠子砸到她脸上,痛得她发出一声呼声,那抹着粉的脸粉都被打脱落了,露出里面被打得青紫那一小块脸颊,萱夫人也怒道:“贱人,你竟敢袭击我!”
袍袖一扬,萱夫人扬手一巴掌恶狠狠的扇在金璎璎的脸上,金璎璎一半的脸立刻红肿起来,足以见她下手有多么的重。
这突如其来的掌掴声,将场中众人的目光都吸引到这边。众人都认出被掌掴的少女,就是方才那个三角情债的主角,不由全都转过目光饶有兴趣的盯着他们看。
这个萱夫人一直咄咄相逼,金璎璎忍耐着不想和她起争执,无奈这个萱夫人不放过她,一直在找她的茬,她不由气愤道:“这是还给你的!你刚才就是用这个珠子打我的膝盖,害我跌在地上的。是你先动手打我的,你好意思恶人先告状?”
“哟,想不到数日不见,你伶牙俐齿的本事倒是一点也没变。”萱夫人不阴不阳的道:“玉如小妹妹。”
“我才不是玉如。”金璎璎拒不承认,“你认错人了!”
她说完不想再和萱夫人纠缠下去,想绕过她往前走,萱夫人冷冷道:“别以为你跟了个丫头,改头换面了,我就认不出你了,就算你化成灰我也是认得的!你就是我们家里那个小贱人,你说对不对啊,锦姐姐。”
一直坐在萱夫人身边的锦夫人,也开口了,“瞧瞧那眉眼,瞧瞧那狐媚样,确实是将我们爷给迷得神魂颠倒的小贱人。”
金璎璎彻底被她们激怒了,她们左一个小贱人,右一个小贱人,再加上她因为南十夜的事,心情异常的不好,不由道:“这只能怪你们自己没用,抓不住你们爷的心,活该!”
这话一说,萱夫人立刻变了脸色,“贱人,你居然敢这么说,大胆!;
她欺身而上,直接冲上前就开打,她所带来的两个仆妇也加入战团,帮着主人教训金璎璎。金璎璎左闪右避哪里是他们的对手,在春雪的惊呼声中,一个紫影上前帮金璎璎挡住萱夫人的攻势,那人正是司马瑞枫。
在这片混乱中,有人忽然大喝道:“住手!”
喊话的人闪身进去,架开了正在和司马瑞枫交手的萱夫人道:“幼萱,住手!”
萱夫人被来人给拉开了,在他背后生气的跺着脚,耍着小性子,“爷,是玉如先动手的。”
“你胡说八道!”金璎璎在司马瑞枫身后探出头,生气道:“是她先动手的!”
“爷,这个女人坏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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