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食- 第270部分

　　　　无论如何，师父都应该给他们知道交代的。

　　　　思绪收敛，心中的怒火也消失地无踪无影，我看着眼前表露身份的天然居大小姐，不由复杂地叹了口气。

　　　　“有事吗？”

　　　　“老祖宗想见你”

　　　　……

　　　　安详的小镇，没有被外界的繁华所侵染，依旧保持着原本的模样，木质建筑是这里的主旋律，复杂地地形显示着大自然鬼斧神工般的艺术。

　　　　清幽的街道上人来人往，每个人都神色安详，脚步轻盈，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给人一种非常舒心的感觉。

　　　　街道旁几家挂着酒楼招牌的建筑上，长达十余米的柱子贯穿酒楼两层，入口的一个腰粗的柱子上，居然还盘着一条手臂粗的蟒蛇。

　　　　进入酒楼的人都会带着笑意地看上两眼，更有胆大者会伸手去摸上一摸，丝毫不怕是否会被蟒蛇咬上一口。

　　　　这是看家蛇，中华古老传承下来的东西，特属于这片地区的习俗，它们不会攻击人，就如驯服的绵羊一般，一年四季盘驻在柱子上，或者屋顶的大梁，负责清理家中的老鼠。

　　　　带着奇怪韵味的方言响起，有人在吆喝，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一群人跑了过去，非常喜庆。

　　　　我仔细听了听，发现还是听不懂，二奎我们两个走过的地方也不算少，普遍来讲，听到最多的还是普通话，即便很多地方的普通话也带着一种乡音，怪异无比，但还是能够听地懂意思。

　　　　但有些地方的人若是讲方言，那可就真如听天书了，比起上学时的外语还要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边”

　　　　带着面纱的大小姐在前面带路，不时回头看我一眼，让我颇有些不自在，街道并不宽，我和她算是一前一后走着，看着前面曼。妙的身影，眼神有些无从安放。

　　　　到了这里，我也知道，天然居这位大小姐带面纱并非其它缘故，更不是因为长相丑陋，面纱虽能遮盖容颜，但却是隐约透明的白色轻纱，依稀可见那面纱后的绝美容颜。

　　　　这是一种习俗，当地很有身份的女人会在成年后带上面纱，只有其丈夫才可以为其摘下，这是守节的一种象征。

　　　　只是，让我不解地是，既然她带了面纱，安若歆是她的小姑，那安若歆为何不戴？

　　　　这些地方的习俗我也只略有耳闻，并不清楚，也不好过问，想必其中还有其他缘由，总不至于安若歆已经嫁。人，她那跳脱的性子怎么像是人。妻？更何况，有些东西是一眼可以看出来的，静。若处。子。

　　　　“到了，老祖宗这些年就住在这里。”

　　　　大小姐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走上前去轻轻敲门。

　　　　这是一座竹子制成的小楼，一共有两层，绿色的竹子上还有枝叶蔓延，我仔细打量了两眼，惊讶地发现这小楼居然是种出来的，不是砍伐柱子拼凑而成，而是按着房子的结构，使得竹子按着一定的方位种植，慢慢成长一座房子的雏形。

　　　　“老祖宗”

　　　　大小姐轻轻敲了敲竹门，门内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是个女声，接着竹门被慢慢打开，里面露出一张宜嗔宜喜的俏脸，却是安若歆。

　　　　“回来啦？”

　　　　安若歆看着大小姐笑了笑，然后看到后面的我，微微一怔，脸上闪过一抹嫣红，迅速地扭头，然后声音略带嗔怪地说道：“他怎么来了？”

　　　　大小姐微微笑道：“小姑，是老祖宗让我带他来的，你想问就去问老祖宗啊。”

　　　　言语之中，颇有些调笑的意味。

　　　　安若歆狠狠瞪了她一眼，嘀咕一声：“回头再收拾你。”

　　　　“歆儿，别闹，带他进来”

　　　　苍老的女音从竹楼内传来，接着安若歆吐了吐舌头，看向我说道：“傻愣着干嘛？快进来啊。”

　　　　我摸了摸鼻子，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朝着竹楼内走去，只是一进竹楼，我就发现竹楼内并非铺旧的地板，更非竹子，而是一种古老的藤蔓，约有手臂粗，错综复杂地缠绕着柱子长满了一层，充做了竹楼的地板。

　　　　竹楼内，放置着一个小小的火炉，上面有炭火在燃烧，炭火上放置着一个冒着水蒸气的小茶炉，一个满脸被皱纹层层堆砌苍老异常地老妇人正静静地坐在那里，身上裹着一张大大的毛毯，神态安详。

　　　　只是看到老妇人的瞬间，一股亲切感就油然而生，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看到了乔老还有鲁老爷子一般，心中无法抑制地生出一股敬意。

　　　　“孩子，过来”老妇人抬起头看着我微微笑道，苍老的手朝我轻轻招了招。

第六百四十一章　宅基（）　
老妇人给人的感觉就像一个和蔼的老奶奶，而且仅从面容看来，绝对是百岁以上的老人，更为重要地是，我没有在她身上发现什么特殊气息，也就是说她只是一个普通人。

　　　　“过来坐”

　　　　老妇人朝着我再次摆了摆手，一旁安若歆瞪了我一眼，伸手退了我一把，我尴尬地走了过去，然后在老妇人身旁坐了下来。

　　　　“您好，我是周左九。”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的老人家面前，我感觉有些拘谨。

　　　　老妇人仔细打量了我两眼，那苍老的双眼却并不浑浊，反而犹如孩童一般清澈，让人非常诧异。

　　　　“嗯嗯，是个好孩子。”老妇人一脸和蔼地说道，接着又拉着我的手犹如邻家老奶奶一般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你是个好孩子，小秋易也是个好孩子，小唐昊也是个好孩子，都是一群好孩子，干嘛要打打杀杀呢”老妇人有些絮叨，而且说着说着似乎神智有些混乱，不时地就发呆一会，像是在回想些什么，又像是在思考什么。

　　　　我沉默地坐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静静地听着老妇人的唠叨，从老妇人的话语中，师父唐昊李秋易他们在眼前这位长辈的眼中，都是一群没长大的小屁孩，甚至连乔老和鲁老爷子都被老妇人唠唠叨叨提起了几次，在老妇人口中也只是个调皮撒尿玩泥巴的熊孩子。

　　　　我不禁愕然，眼前这位到底多大年龄？仅仅听她唠叨就能感觉到这是一位十足十的老祖宗。

　　　　鲁老爷子和乔老年龄可并不小，与师祖凤雏同辈，那都是几乎近百岁的老人，当然师祖凤雏年龄要略大一些，可要钱这老妇人给人的感觉，好像就算是师祖凤雏在她面前，也得恭恭敬敬地尊称一声长辈。

　　　　我心里有些震撼，更加不敢开口，直到几个小时后，老妇人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几分难以掩饰的疲惫，安若歆这时轻轻走过来说道：“祖奶奶，您该休息了。”

　　　　老妇人闻言，怔了一下，然后微微叹了口气：“老啦，真地老啦，转眼你都长这么大啦。”

　　　　“祖奶奶，我是若歆，您不会又记错了吧？”安若歆吐了吐舌头，问道。。。

　　　　“奶奶还没老糊涂”老妇人笑着看了安若歆一眼，然后回过头看着我说道：“去吧，去做你们该做的事情，这么多年了，过去的也该过去了，都怪老身不该心软啊，想着他们一群孩子到底会想明白的，谁知道仍然没落个好。”

　　　　老妇人呢喃着慢慢闭上了眼睛，我心里一惊，就待察看，却发现原来她是睡着了。

　　　　一旁，安若歆悄悄拉了拉我，指了指门外，示意我小心出去，别打扰到老妇人休息。

　　　　门外，安若歆轻轻地合上竹门，接着瞪了我一眼，凶巴巴地说到：“你怎么来了？”

　　　　“小姑”

　　　　带着面纱的大小。姐这时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拉着安若歆说道：“祖奶奶让他来是有大事。”

　　　　“大事？什么大事？”

　　　　“他是火神庙厨神凤雏大师的徒孙，是凤雏大师关门弟子李秋易的大徒弟，也是被李秋易确定为火神庙当代的掌门人。”

　　　　“什么？”安若歆一脸震撼，久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

　　　　大小姐名字自然不是大小姐，只是因为这一代只有她一个女人，在她下。面，还有两个未成年的弟弟。

　　　　大小。姐的名字叫做安然，天然居便是取自她名字中的然字，代表着平平安安的意思。

　　　　老妇人是安家目前的老祖宗，安然是她的重重孙女，中间还隔着三代人，老妇人今年已经一百三十八岁的高龄，比起乔老鲁老爷子他们都要大上一辈，即便是师祖凤雏也得乖乖在老妇人面前受训。

　　　　这位可以说是四大家族中最为年长的老祖宗，即便程老他们这群百岁左右的老人，在老妇人眼前也低了一头，毫不客气地说，程老他们穿开裆裤的时候还被老妇人抱过。

　　　　……

　　　　“当年的事情，老祖母知道时已经晚了，而且安家不比其它其它几家，家族中人比起常人强很多，但若和阴阳神厨相比，就差地不是一星半点。”

　　　　一个清幽的木屋内，安然静静地坐在那，用一根小小的竹签挑了挑桌子上燃烧的油灯，慢声细语地说道。

　　　　“安家在四大家族中排名第三，实际上实力却是四大家族中最末，除却跟随火神庙一代祖师的老祖外，后人几乎都没什么习武天赋，更别提阴阳神厨所说的踏阴阳，掌乾坤。”

　　　　“所以我们安家几乎都是负责指定计划，打探消息，做一些动脑筋的事情，并且负责制作各种专门对于阴灵鬼物甚至阴阳神厨的武器。”

　　　　带着面纱的安然看着我，略带几分歉意地说道：“这几年发生在你是你师父身上的事情我们安家不是不知道，但却帮不上什么忙，阴火食界天然居的确算一方不小的势力，但有些事情你不知道，而且我们一直在”

　　　　我看着带着面纱的安然，微微摇了摇头：“不用说了，我心里并没有责怪安家的想法，也没有那个资格，即便师父亲自过来，怕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赔罪，当年有些事师父告诉我，他做错了，而且还是大错。”

　　　　“过去的事情，谁能说地准呢？谁又没错？”

　　　　安然轻叹一声，拿起水壶，倒满两杯茶水，微微举杯示意，轻轻呡了一口说道：“你师父他们现在很安全，在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若是你想见他们，我可以让人带你去。”

　　　　我闻言微怔，看着安然皱眉道：“是你们把人藏起来的？”

　　　　安然略带歉意地说道：“你别怪我们，若是不这样做，恐怕你师父他们早就没命了，之所以不告诉你，也是为了迷惑唐昊他们，只有你表现地问不知道，唐昊他们才无从下手。”

　　　　我心中微微释然，然后问道：“我师父他们现在怎么样？都还好吧？”

　　　　“还算可以，和你离开时差不多。”安然轻轻点头。

　　　　我看着她，若有所思地问道：“为什么是你出面告诉我这些东西？难道安家当年也？”

　　　　“那倒不是”

　　　　安然摇了摇头，眼中露出几分复杂：“家父是几年前身患重疾，已经去世，而祖父多年前便已经不在了，那时火神庙还安在。”

第六百四十二章　薪火传承（）　
深夜，木屋内豆大的烛火在幽幽地跳动，散发出微黄的光芒，室内静悄悄地，除却坐在木桌旁的独影，再无他人。

　　　　我静静地坐在木桌旁，一个人默默地发呆，脑海里仍然忍不住回想方才安然说过的那些话。

　　　　安家，自老妇人至安然，所有男丁非死即残，唯有安若歆的父亲，也就是安然的爷爷和她的一个大伯苟延残喘，重病缠身。

　　　　安家，比起乔家和张家并好不到哪里去，然而与之不同的是，前者是人祸，而后者则是天灾了。

　　　　……

　　　　时间一点点过去，等到黎明降临的时候，新的一天再次开始。

　　　　“早”

　　　　我刚打开房门，就看到带着面纱的安然，那文静的样子淑女地让人有些自相惭愧，在她面前无所适从。

　　　　“早”

　　　　我笑着回道，然后看见安然身后还站着一个双颊斑白但气息浑厚的老人。

　　　　“这是福伯”安然简单地介绍道。

　　　　“福伯好”我笑着打招呼，只是听名字就知道这是类似于安家管家的老人。

　　　　福伯朝我笑了笑，只是站在安然身后，并没有说话。

　　　　安然看向我，然后说到：“走走？”

　　　　我微微诧异，然后明白她是有话要讲。

　　　　早上的街道十分冷清，时代的发展使得人们不必早出晚归，若是大都市的人们也许要辛劳早起做饭挤公交，然而像乡下，却悠闲了许多。

　　　　顺着街道往外走，一片竹林出现在视线中，安然没有停下脚步，径自朝着竹林内走去，我只好跟上去。

　　　　“安家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强大”

　　　　安然一边走，一边轻声说道：“阴火食界看起来实力雄厚，身为五居一阁的天然居自然也应该很强，只是”

　　　　带着面纱的安然扭头看了我一眼：“天然居背后的势力不止一个，安家只是其中一个，我也只是明面上的东家大小姐。”

　　　　我微微点头：“我早该想到的。”

　　　　“所以，几年前发生的事情”安然看着我，解释道：“一是安家真地没有得到什么消息，得到消息时也太晚了，二来安家掌握的人手中，阴阳神厨这样的存在确实有四五个，可却无法动用。”

　　　　说道这，安然眼中露出几分无奈：“你应该明白，同为阴阳神厨，但阴阳神厨和阴阳神厨是不同的，安家手下的那四五个阴阳神厨只是个空架子，吓唬一下人还行，可若真动起手，恐怕”

　　　　我看着眼中满是无奈地安然，顿时恍然：“那些人不精通阴阳秘术？”

　　　　安然看着我，苦笑道：“你以为阴阳秘术是什么人都可以得到的吗？”

　　　　阴阳神厨一道，成为阴阳神厨只是跨越一个门槛，是厨艺的一种新境界，是真正可以沟通阴阳的存在。

　　　　但是，若没有相应的秘术，那么阴阳神厨也只是比常人厉害一些的普通人罢了。

　　　　就如武侠小说中说的一样，即便有着深厚的内力，但无精湛的剑法，内力便只是如牛一般的蠢力，无从施展其玄妙，所以辟邪剑法才会成为武林中人争先抢夺的对象。

　　　　阴阳神厨也是一样，虽说成为阴阳神厨者，自然可以凭着对于阴阳的感悟而悟出诸多妙法，但那需要多久？

　　　　又怎么可能比得上前人先贤一代代累计改善的“辟邪剑法”？

　　　　所以，无论何门何派，最重传承！

　　　　即便是火神庙，某些传承也限制非常严格，例如阴集秘术便只有当代传人才可以完全传承练习，旁人即便是火神庙太上长老，也只能习得其中一部分。

　　　　所以，即便是阴阳神厨，但若无秘术傍身，那便去普通人对于武者，三拳两脚便落下风。

　　　　我微微怔然，然后忍不住摇了摇头，这时才想明白，为什么阴火食界那么多阴阳神厨，那么多势力，却甘居阴食阁之下。

　　　　原来，那么多的阴阳神厨，大部分只精通做饭啊！

　　　　只是一群厨子！

　　　　我心里十分无语，同时也觉得有些可笑，但仔细想想，怕还真是这样。

　　　　即便那些势力手中有着一些不弱的阴阳秘术，他们又怎么可能轻易交给下属的阴阳神厨？

　　　　除非一些中心不二不可能背叛的人，才有可能得到，其余只是相互合作各取所利罢了。

　　　　这样一来，那些势力明面上的阴阳神厨或许不少，但真正能打地，不说像唐昊这般的存在，即便是和未曾修炼过阴集秘术的师父相比，怕也没有多少。

　　　　这种阴阳神厨，若只是单单几个，出手也只是送人头罢了。

　　　　“原来是这样啊。”

　　　　我很是无语地叹了口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