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意义。
一转眼,她已经一个人在这间公寓里住了一个礼拜。
黎茉雨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独处,慢慢地心情不再似刚开始那般沉甸甸的难受。
莫亦寒始终没有打电话给她,黎茉雨从刚开始仍抱有一丝期待,直到现在她能够完全泰然地接受事实。
她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思考,一个人发呆……一个人思念着那个让她受伤的男人。
她想,也许再过一段日子,她的心情也许就能恢复正常,把伤痛隐藏到背面,不再会时时刻刻想起他决绝的眼神。
在这漫长的七天里,除了偶尔下楼去附近的超市采购三餐的食材和少量日用品以外,黎茉雨基本不会出门。
她把自己关在这个独立的空间里,与外界隔绝联系,沉寂自己的心情,只为了想清楚一件事情——
在过去的这些日子里,她不断催眠自己,要忘记过去,把握眼前的幸福。
可这份幸福,真的属于她吗?
黎茉雨脑海中不时闪现过那*,莫亦寒决然离去的背影。
在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里,莫亦寒的确对她有着浓厚的兴趣,也许是因为她的特别,引起了他的注意力。而当他逐渐厌烦她,当他不再爱她的时候,莫亦寒冰冷绝情的那一面自然而然显现。
以前他们正处在甜蜜时期,黎茉雨可以暂时忽略掉他们之间存在的巨大隐患和问题;可当他们大吵一架,积攒的问题真正爆发时,黎茉雨不得不在痛哭后冷静下来,承认所有她获得的爱情,只不过是昙花一现,有一些东西从来不属于她,往后也不会再是她的。
她必须诚实地面对自己,如同小云给她的忠告——没有任何人事物比你自己来得更重要。
她该为自己的将来考虑了,从前依仗着莫亦寒所创造的优渥环境,她可以清闲安逸地生活,可当她必须离开他时,她需要以新的身份重新适应和学会生活,她该想想办法,往后如何养活自己。
钱夹里的那几张信用卡,不知道最高额度是多少,假如哪一天,这几张卡都被透支了,她该如何缴房租和维持生活呢?
早晨起*后,黎茉雨一直在脑中想着这些困扰她的,必须解决的问题。
对着镜子洗漱干净后,她走到厨房里,想为自己熬一锅小米粥。冰箱里有前几日去附近超市买回来的罐装酱菜和腐乳,储物柜里有肉松、火腿肠这些小食。
黎茉雨弯腰拿了碗从保鲜盒中取了一把小米,走到水槽边,打开水龙头想洗一洗小米。
毫无预兆地,她刚打开水龙头,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烈头痛侵入大脑皮层,直钻入脑髓深处。
陡然间,她脑中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漆黑,双手一颤,手中的碗顿时掉落在金属水槽中。头痛伴随的晕眩感让她身体失去平衡,她双手撑在流理台面上,勉强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这股似暴风般突然袭击的头痛症状持续了几分钟,好不容易熬过最难受的那一刻,黎茉雨眼前的漆黑慢慢退去,她咬紧牙忍受着残余的疼痛感一点点睁开双眼,背脊上已是冷汗一片。
待头痛感渐渐退去,黎茉雨脸色发白,扶着墙壁,支撑着自己走到卧房里,抽屉里有她新买的止痛片。
那天离开时她没有回别墅拿止痛片,最近头痛频繁发作,她只好在下楼买菜时特意绕路找到了药店,买了一盒止痛片应急。但奇怪的是,原本她只需要吃一颗,就能压制住头痛症状,可现在必须要吃两颗,症状才能稍微缓解。
她的头痛症状似乎变得更加严重,这一点让黎茉雨隐隐地觉得担心。
不过转念一想,也可能是因为这几天她的睡眠质量一直不太好,所以头痛症状才会发作的越来越频繁。
回到卧房拿了药,用水吞服后,黎茉雨暂且坐在卧房的大*上休息。
黎茉雨独自居住在外面的这几天里,莫亦寒也一直没有回去别墅住。没有她的别墅,不是他的家。
那天他对她说了这么严重的话,他竟然会情绪失控,一时失去理智地说出“黎茉雨,你这种女人,根本不值得我花费心思去爱你!”
天知道当他冷静下来后,他现在有多后悔自己当时的口不择言。
黎茉雨一定很生气,按照她的个性,肯定会牢记他当时伤害她的话语,毕竟他把话说得这么重,几乎否定了他们所有美好的过去。
这一次,她不会轻易原谅他,因为连他都无法原谅当时那个出言伤害心爱女人的自己。
莫氏总裁办公室,莫亦寒正面色沉冷地坐在大班桌后面。
五分钟前,一位不速之客不经秘书室通报,直接闯进他的办公室。
林秘书如瞪大双眼,完全失去往日婀娜多姿的妩媚仪态,走到大班桌前,双手撑在桌面上质问莫亦寒:“莫总,我现在连自由进出你办公室的权利都没有吗?为什么让你门口的那群丑八怪拦住我,不让我进来?”
莫亦寒感觉到手机震动了一下,无视林秘书如的连声质问,他伸手拿起手机,滑开屏幕扫了一眼。
放下手机,他抬眸,冷淡地扫了林秘书如一眼:“你是个聪明的女人,为什么失去理智,跑来问我这些蠢问题?”
他的声音中不带丝毫情绪,平淡冰冷地仿佛从未跟林秘书如有过瓜葛。
154 救下她()
林秘书如彻底心寒,浑身发抖地看着这个让她疯狂的男人,这一瞬她失去理智。
林秘书如满腔激动,表情狰狞地大声喊道:“莫亦寒,你敢开除我?你可别忘记,我在你身边做秘书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的把柄全部都在我手中!我这么爱你,甚至不在乎你已经娶妻,你不可以这么没有良心开除我!”
“我赌你不会。”莫亦寒冷笑一声,淡淡地看着眼前这个表情狰狞的女人,“林秘书,你没有那么愚蠢。你很清楚,鱼死网破的结果!何况你有今天,完全是你自己咎由自取,你信不信,若我被拖下水,你的下场绝对比我惨一千倍。”
他声音沉静,语速缓慢,清晰地说完这段话。
眼前疯狂的林秘书,陡然间安静下来。
她颓然失神地望着面前这个仍如神祇般英俊的男人,今时今日她终于体会到别人口中莫氏总裁莫亦寒,冷血无情的那一面。
她始终无法拥有他,甚至彻底失去他。
她腿一软,颓败地瘫坐在地面上。
“莫总,你原谅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吧?一切都是薛小姐指使我的,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她扯着莫亦寒的裤腿恳求。
“你只是我的秘书,不该妄想着不属于你自己的位置!”莫亦寒冷着脸留下这句话,面无表情的离去。
*
马路上华灯初上,这座城市最美的夜幕已然降临。
黎茉雨跟小云约出来吃饭,两人刚刚告别。
身边来来往往学生和上班族,有的行色匆匆赶回家和家人一起围坐餐桌前共进晚餐,有的则要赶去约会,还有的三两结伴慢悠悠地逛街。
黎茉雨觉得自己离他们是这样接近,又这样遥远。
如今的她,失去了这种最平凡的幸福,连每天晚上回家和家人吃一顿饭都变成一个很难实现的奢望。
夜风习习吹来,她的心冰凉如水,不由有些感伤。
家里没有等候她的人,黎茉雨放慢步伐,孤独地行走在这些热闹的人群中。
当她一路走回居住的小区时,天色更暗了。
城市的夜晚看不见星空,只有一盏银月朦朦胧胧地挂在楼宇之间。
她在公寓楼下,停下脚步,抬起头,望着头顶上那盏弯弯的月牙。
不知道此时此刻爸爸,还有关心她的朋友们是不是也望着同样的月亮,沐浴在同样的月光下呢?
那么,莫亦寒呢?
他此刻会在哪里?办公室、别墅里或者酒店饭局上?
往常这个时间他都会准时下班回家,陪她一起吃饭,吃完饭后他们有时会出去在庭院里走一走散步,有时会坐在沙发上相拥着看电视,还有些时候莫亦寒在外饭局缠身,不能回家陪她吃饭,她一个人坐在庭院里的白色镂花秋千上,静静地等待他回家……
这么多的记忆,如潮水般在她脑海中涌现。
他和她,如今只剩下这一段段的回忆。不知道莫亦寒会不会也像她想他一样,也在心中默默想念她呢?
黎茉雨收回目光,低垂着脑袋,幽幽地叹了口气。
刚准备抬脚走上公寓大门前的台阶,突然从一旁黑暗处窜出一道人影!
黎茉雨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人从后面捂住嘴巴,拖到阶梯下,她慌忙挣扎起来。
身后捂住她嘴巴的人,压低声音说:“小雨,我是你叔叔!自从你爸坐牢后,我的公司也破产了,我现在被人到处追债,要是再筹集不到钱,他们就要我的命!听说你现在傍上了莫氏集团的莫总,一定有钱,快点给我钱!”
“唔唔……”黎茉雨陡然反应过来,蒙住她嘴巴的人是她的叔叔——黎城景!
“这几个月我东躲西臧,那群人到处追杀我,你是不是想看着我死?快给我钱,我现在就要钱!”长期以来的精神紧张,如今的黎城景已经变得丧心病狂。他一只手紧紧捂住黎茉雨的嘴巴,另一只手扣住黎茉雨的双手,不让她乱动。
黎茉雨用力挣扎,可是黎城景捂得这么紧,她快要没办法呼吸了!
正当这时——
莫亦寒刚关上门,从楼上坐电梯下来。下午他赶到这栋公寓的同时,打电话通知了他的特助,效率极高地立刻将‘黎茉雨’所住的房子和她旁边的一间房子一起买下来。
刚才他等在楼下的车里,抬眸一直关注黎茉雨公寓的窗口,见天黑了里面却一直没有亮灯,他便先上楼去他的新家里溜达了一圈。
没想到他才离开短短十分钟,黎茉雨回家路上竟然遭遇到落魄的叔叔黎城景的埋伏!
莫亦寒从公寓大门走出来,骤然间看见楼梯下面这一幕,再看清那个人是黎茉雨后,他本能地立即冲过去,一把从后面反手擒住黎城景,一个过肩摔将他制服在地。
黎茉雨惊吓未定,向后倒退了几步才站稳身体,抬头时陡然看见莫亦寒出现在面前,她愣在原地,睁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盯住他。
他怎么会在这里?
莫亦寒飞快地抬眸扫了她一眼,见她没有受伤,又低下头审问黎城景:“你想做什么?”
“我……我是黎茉雨的亲叔叔!你放开我!”黎城景还没看清就被人制服在地,他扭动身体挣扎了一下,却被莫亦寒更用力地扭住胳膊,痛得他立刻嗷一声痛叫。黎城景赶紧向黎茉雨求救,“小雨,快救救我!我手臂快断了!”
黎茉雨怕莫亦寒真的扭断黎城景的胳膊,她心悸未平地小声开口说:“莫亦寒,你……你要不要先松开他?”
“哼。”莫亦寒冷哼一声,但仍听从黎茉雨的话语,手上稍稍松开了一些力道。
“放开我!”黎城景不甘心被制服在地,又开始挣扎。
这一挣扎彻底惹怒莫亦寒,他膝盖顶在黎城景的脊椎上,威胁道:“你想不想尝一下瘫痪的滋味?”
“莫亦寒,不要!”黎茉雨知道莫亦寒不是在开玩笑,他的眼神中充满阴戾的杀气。
莫亦寒抬起头,扫了黎茉雨一眼:“他刚才伤害你,你现在帮他做什么?”
黎茉雨闭了闭眼睛,虽然知道放了黎城景,也许会对她造成再次伤害,可他毕竟是她父亲唯一的弟弟,黎茉雨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莫亦寒踩断黎城景的脊椎?那样太血腥太残忍了!
“他是黎城景,我叔叔,不能伤害他。”
“可他要伤害你!”莫亦寒声音中充满怒气。
黎城景感觉到莫亦寒的膝盖在一点点用力,仿佛要碾碎他的脊椎关节,他吓得浑身颤抖:“不要!我不要瘫痪!小雨,救我……”
黎茉雨心里也很挣扎,她不是不清楚黎城景是个隐患,他景突然出现用力掐住她的脖颈,那力道分明是要取她的命。
可是真的要她亲眼看见莫亦寒伤害黎城景,她又无法做到坐视不管!
黎茉雨心中一团乱麻,闭起双眼,把心一横,睁开眼睛对莫亦寒说:“放了他吧!”
“我不能让他伤害你!”莫亦寒心里也很挣扎,他既不能让黎城景伤害到黎茉雨,但同时他也不愿意黎茉雨看见父亲受伤而难过。
tmd!想取悦一个女人怎么这么难!?
莫亦寒心底纠缠,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冷酷,黎茉雨见他神色不对劲,怕莫亦寒真的痛下狠手,立刻跑过去,拉住莫亦寒的手臂。
“莫亦寒,别做这种事情,要不然我会讨厌你!”
莫亦寒一口怒气憋在胸口,火气在体内流窜,只觉得快要被黎茉雨气到内伤。他救了她,她居然就这样报答他?
这时,他眼角余光看见司机站在转角的暗处,莫亦寒飞快地朝自己的司机使了个眼色,司机会意地点了点头。
黎城景被莫亦寒缚住双手按在水泥地上,一直在嗷嗷痛叫,神志不清中还想问他们要钱:“放开我!小雨,我是你叔叔,是你的亲人啊,我现在落魄了,你不能不管我!给我钱,否则他们会杀了我!小雨……救我……”
黎茉雨见黎城景这副激动又狂躁的模样,直觉感到他可能神智上存在问题。
黎茉雨想了想对莫亦寒说:“你别这样压着他,他好像神智上有点不太对劲。”
莫亦寒低眸扫了一眼,微微蹙起眉头。
那边,司机已经准备好了,莫亦寒一松手,黎城景立刻从地上爬起身疯狂地逃离他们的视线后,司机立刻从另一边追上去,在黎茉雨看不到的地方抓住黎城景,以绝后患。
“黎城景怎么会知道我住在这里?”黎茉雨已经冷静下来,若有所思地望着黎城景逃跑的方向,喃喃自语。
“有没有受伤?”莫亦寒冷着脸故意装作不经意地问。刚才粗粗扫了她一眼,表面看上去没有外伤,可手腕这些地方是否存在扭伤,他需要确定。
黎茉雨收回目光,摇摇头:“我没事。”她转头望向莫亦寒,借着公寓楼下的路灯,忽然发现他脸颊上有一道血痕,就在靠近左眼眉角的地方,大约三厘米长,伤口上沁出血珠子,看上去是被指甲划伤的。可能是刚才黎城景在挣扎中,不小心抓伤的。
黎茉雨本能地抬起手,自然而然地摸上他受伤的眉角。
莫亦寒惊了惊,她指腹的温度瞬间从皮肤传入他的毛细血管,他竟然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本来应该躲开她的触碰,可是莫亦寒不舍得,她指尖的温度让他留恋。
黎茉雨在发现莫亦寒忽然变得僵硬的表情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情不自禁地摸了摸他的脸颊,她触电般立刻收回自己的手。
明明有过比这个亲密许多倍的肌肤之亲,可当下黎茉雨只觉得自己的心肝怦怦直跳,就像是忽然被人发现隐藏的秘密似的,她脸颊微红起来。
她表情不自然地舔了舔嘴唇,这才小声说:“你脸上受伤了,要不要……”
莫亦寒抬手摸了摸刚才被她手指温暖过的地方,一双黑眸始终紧紧地凝视着她。
明明想紧紧拥抱住对方,可此刻他们却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做错一丁点事情,再次破坏了两人之间好不容易缓和一些的气氛。
莫亦寒明明说过那些伤害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