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天,又下雨了。原本是凄风苦雨,但是绵绵秋雨对他们而言却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因为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了八天前的那个“雪花”飞舞的雨夜。于是他和她,若有所思地听着窗外雨打梧桐,一边品着香茗,一边安安静静地各自看着书,可是他们谁也没有真的看进去书里都写了些什么。
第九天,他在怡然居用晚膳,生怕她又因为准备那么复杂的晚膳而累倒,于是没有传口信回来,而且也没有让她再添菜,完完全全随了她的口味。
第十天,他仍是没有提前传口信就回到怡然居用晚膳,然后两人下了三局棋。论棋艺,冰凝确实要甘拜下风,前两局输得是一塌糊涂,第三局他不忍心看她费心耗神地跟他在棋盘上厮杀,就故意偷偷地卖了几个破绽。冰凝的棋艺虽然比不过他,但这些小伎俩怎么可能瞒得过她的眼睛?她又是心高气傲之人,哪里会平白地接受他的这番好意?于是她就装作没有看到这些破绽,自顾自地按照原有的思路摆弄着棋子,结果这一局自然又是输得相当惨烈。
见冰凝连下个棋都严格保守“廉者不受嗟来之食”的高尚节操,他简直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个丫头,让她服个软怎么就这么难?以前他们恩恩怨怨、互不理睬的时候也就算了,还在他们都这么好了,她怎么还是跟他这么死犟死倔?
第十一天……
第十二天……
……
……
过度期的成效极为明显,冰凝不但不会动不动就难为情地脸红,也不会习惯性地扮驼鸟,而且不但不再躲避他的眼神和目光,还会偶尔与他开几句玩笑,这个变化真是令他欣喜不已,这才像一对正常的夫妻!
今天是他们朝夕相处的第十三天。这一天他回到怡然居已经是二更天时分,进屋的时候正遇到冰凝在为他收拾准备晚上就寝的衣裳。一见他进门,她先请了安,然后赶快上前服侍他更衣,反正已经都二更天了,于是她没有给他换上便袍,而是直接换上*亵裤,外面又加了一件中衣,毕竟已经是初秋季节,一天比一天凉了起来。
一边手头不停地忙着更衣,冰凝一边小声地抱怨道:
“唉,都秋天了,怎么衣裳还不容易干呢?再不干,爷都要没有衣裳穿了呢。”
“真是笑话,这么多的衣裳呢,爷还能短了衣裳穿?”
“当然了!”
“不会又是将爷的衣裳扯了撕了,就赖到天气的头上吧?”
他确实是存心与她开了个玩笑。手无缚鸡之力的冰凝居然能将他的中衣扯了口子,让他平生头一遭穿着破衣裳出门,这若是被旁人知道了,真是要笑掉大牙。那次因为冰凝抹不开面子而眼泪打转,他当时也没好意思再取笑她。现在不但是因为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天,而且两个人不再拘谨和生分,因此终于被他逮住一个好好奚落她的机会,当然不能轻易放过。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冰凝最忌讳这件事情,他却存心欺负她,可是这一回她实在是没有任何有力的武器能够给予他有力的回击,可她又不是一个轻易肯服输之人,无奈之下,她只得开始用新招数――耍赖:
“爷一直是一个大大方方的人,怎么这一回小气起来了?”
“爷怎么小气了?”
“您那么多衣裳,还在乎那一件半件的?”
被冰凝将了一军,王爷真没想到这丫头竟然脑子三转两转就转到这个话题上来了。他岂能认同她对他小气的指控?于是想也没想地说道:
“爷什么时候小气过?不过就是一件衣裳!别说扯了一件半件,就是扯了十件八件,百八十件,只要你高兴,爷都绝不会心疼,更不会眨一下眼睛。”
“爷,这可是您说的,那妾身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完,冰凝还不待他回答,当真没有跟他客气一丁点儿,立即撕扯起手上正拿着的一件衣裳来。王爷以为冰凝只是跟他开玩笑闹着玩儿说的这句话,谁想到她当真撕扯起来,条件反射地劝阻道:
“好好的衣裳,你怎么真就扯起来了?”
“就一件衣裳,爷就心疼了?刚才是谁说的,绝不会心疼,更不会眨一下眼睛?”
“好好好,你扯吧,扯吧,随便你怎么扯!”
冰凝开始只是被他取笑而抹不开面子,又想不出好的还击方式,就拿他的衣裳撒气,再一见他说话不算话,竟然上前阻挡,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原来还只是做做样子,现在可是来真格的了,双手一较劲儿,就朝那衣裳撕去。
冰凝真是高估了自己的实力,或者说她真是自不量力,上一次既是有月影在一旁“鼎力相助”,也是因为赶上了巧劲儿,现在她竟然异想天开地想要凭借一己之力扯破一件衣裳,那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此时此刻,冰凝正与那件衣裳在较着劲儿,可是双手即使被衣裳勒出了红印,仍是纹丝不动,牢不可破。冰凝被这个结果气懵了!先是被他取笑,现在又让他免费看了一场更大的笑话,她真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望着因为与衣裳较劲儿以及阴谋没有得逞而涨得通红的脸庞,王爷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于是怜香惜玉之心由然而升,赶快替她解围道:
“怎么,扯不动了?要不,爷帮帮你?”
冰凝本来正气不打一处来呢,现在见他这么奚落嘲笑她,更是气愤不已,于是立即回敬一句:
“好啊,那就请爷帮着妾身将这件衣裳扯破吧!”
王爷万万没有料到,他好心好意地给她一个台阶下,竟然换来了她的顺水推舟,而且她一边顺水推舟,一边还就将那衣裳举到了他的面前。再次被将了一军,难得见到她在他面前不再拘着面子,而是和他有说有笑的样子,掉进蜜罐里的他于是想也没想,随手接过衣裳就是胡乱地一扯,“哗啦”一声,衣裳应声裂开一个大口子。
冰凝见他真的扯了,又联想到他刚才对她的嘲笑之举,竟是一点儿也不解气,那“哗啦”的一声响儿还没有听够呢,于是在严重的报复心理驱使之下,她立即恶作剧般地说道:
“扯一件衣裳有什么了不起,有本事您再扯一件啊!”
“你?”
他没有料到自己出手相助不但没有得到她的千恩万谢,竟然还是这么不屑一顾的表情,以后真是好人做不得,果真是好人没有好报。冰凝眼见他要恼羞成怒,不但不去主动请求他息怒,更是继续在干柴上加了一把烈火:
“刚才爷不是说了嘛,一件半件算什么,十件八件,百八十件,都不心疼。”
被冰凝气得没招儿,又是自己口出的狂言,夸下的海口,只有自食其果。于是王爷开始稀里哗啦地扯起了衣裳,而冰凝则在一旁面含微笑地看着他。待他将手头上的衣裳全扯完了,抬眼望向她,问道:
“怎么样?爷这回是帮人帮到底了吧?”
“嗯,就算吧。”
“怎么叫就算吧?”
“不是还有一件嘛,没有帮到底呢。”
“哪里还有?不是都在这里了吗?”
“喏,就是您身上穿的那件。”
“你,你这是要赶尽杀绝啊!真是最毒不过妇人心!”
“反正就是没有帮到底!”
被冰凝逼到绝路上的他一气之下,一把就将自己身上那件衣裳脱了下来,然后直接就“哗啦”一声,动作连贯,一气呵成,为这场扯衣之战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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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 孩子跟生父在一起()
欲擒故纵,宝贝玩够没;135 孩子跟生父在一起
稳稳落地后,吴翊睁开眼睛,才看清对方是个用双剑的赏金猎人,胡子拉碴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几天没刮了还是准备蓄胡子,从额头到两边太阳穴还有复杂的纹身,看着是挺吓人的。豗璩丣尚偲孖飨
“睡着了还能避开我这全力一击,你就是城里现在人人期待着见面的那个姑娘吧?”
“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你全力一击都没能杀死熟睡的我,看来你的本事并不怎么样,你还是走吧,别打扰我睡觉,我这几天累死了。”吴翊打了个呵欠,她是真的很累,毒瘴林并不是适合休息的地方,一颗避毒丸的药效又只能维持两个时辰,她得不停地掐着时间吃药,精神一直是高度紧张的。
“那不行,你的脑袋现在很值钱,老天眷顾我,我怎么能让机会白白溜走。”
“城里还有赏金猎人的黑市?”
“自然是在河对岸。这里怎么可能有这种黑市。”对方觉得吴翊的话简直白痴得可笑。
“河对岸啊,我还没去看过呢。”吴翊歪着头,一副遐想的表情。
“太遗憾了,不过我保证一定带着你的脑袋过去。”对方一步迈出,眨眼就到了吴翊面前,双剑再度挥下。
吴翊也立刻以百丈步闪避,并迅速地转移到他的身后,匕首顺势在对方屁股上插了一下,再度闪开的同时,轻轻拧了一下刀刃才拔出匕首,扩大了伤口。
“啊!!!”凄厉的惨叫直达天际,赏金猎人痛苦地倒在地上呻吟。
屁股上的肌肉连着双腿,一旦受伤就直接影响行动力,这个倒霉的赏金猎人一招发出,连人毛都没有砍倒,自己就败了,伤痛和悲愤的情绪纠缠在一起,气得他不停地用双拳砸地。
吴翊完全无视了他,收起自己的匕首,将他的双剑踢得老远,然后掏掏耳朵,走到湖的对面,躺在阳光下的草地上继续睡觉。
这次还没睡着,士兵们就赶到了,粗鲁地给俘虏抹上止血的伤药,将他五花大绑。
士兵们忙着,队长则去找吴翊说话。
“吴大姑娘,我们接到命令,给你传话,请你立刻回城,我们的部族长听说了你的勇猛,想见一见你。”
吴翊用手指撑起酸涩的眼皮,“能假装没遇到我,先让我睡一觉么?我好困啊,毒瘴林根本不是睡觉的地方。”
“吴大姑娘,如果我们要假装没遇到你,那个赏金猎人就不能记在你的账上了,他可是活口,赏金会更多哦。”队长很懂得利诱的精髓。
“我这狼狈样肯定不能直接去见你们部族长,我晚一会儿出现不会怎么样的啦。”吴翊舍不得赏金,但她更想睡觉。
“吴大姑娘,城里有各种干净的客栈和民宿,你可以随便休息,你就是先睡上一天一夜再去见部族长都随意,但我们既然碰到了你,就不能放任你继续呆在森林里。”
叹口气,吴翊放弃了讨价还价,强打精神站起来,看到士兵们已经把俘虏捆绑好了,队长带着她,一队人用百丈步嗖嗖嗖地就走出了森林,城门转眼就到。
看在带她用百丈步快速回城的份上,吴翊也就不计较一再被打断的睡眠,一进城就在城门附近找了间客栈开房睡觉。
但是消息还是在上层家族里传开了。
知道吴翊姓名的士兵都是年顺手下的兵,他们没有向外透露过吴翊的名字,所以外界至今只知道那个很厉害的少女回城了,还又杀伤了一个赏金猎人,这样她名下已经有四个人的战绩了,能换不少赏钱。
吴翊在客栈里酣睡一场,中间饿醒一次,上街买了几块饼子混个半饱,叫客栈送了热水洗个热水澡,然后爬上床继续睡。
直到第二天快中午的时间,吴翊终于睡够了,而且因为睡太多,在刚睁开眼睛的时候有点犯糊涂,弄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望着眼睛上方的房梁发了一会儿呆才想起来自己在哪里。
在床上赖了一会儿,饿瘪的肚子一再抗议,吴翊才慢吞吞地爬起来,梳洗完毕,下楼结账,出门左拐找间饭铺吃午饭。
正享受着店里的招牌鱼,饭铺门外走来一队士兵,簇拥着一位大人物。
吃饭的食客们纷纷起身行礼,饿昏头的吴翊察觉到饭桌前站着人而傻乎乎地抬头观望时,手里还端着碗,嘴里含着饭,筷子上夹着一大块鱼肚肉。
“顺叔?!”吴翊急忙咽下嘴里的饭,就想站起来。
“行了行了,你继续吃吧,我只是来看住你免得你偷偷跑了。”士兵们都留在外面,年顺独自进来,说完话,他拖开吴翊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店家赶忙送上一碗热茶。
“哪能呢!”吴翊把鱼肚肉送进嘴里,将鱼刺一根根吐出来,“部族长召见,天大的荣幸,我总要梳洗打扮,吃饱肚子,收拾得干干净净才好去见吧。”
“我就是来跟你说,不要太紧张,这是非正式召见,就是互相认识一下,然后你就可以走了,一杯茶都不到的工夫。”
吴翊的肩头立刻就垮掉了,整个人软得好像没了骨头,一点习武之人的形象都不顾了。
“吓死我了,顺叔,我真以为部族长召见我是有个好大的场面。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笑话!你才是聚海初境,值得为了召见你弄个大场面?”
“嗯嗯嗯,顺叔教训得是,是我多想了。”店家的招牌鱼不愧是招牌菜,吴翊一口一口没停过,一边吐鱼刺,一边点头,她也不怕鱼刺卡着嗓子。
“你在森林里救了沈家和裘家的少爷小姐们,他们几家的大人也想见你,听说还欠着你的报酬?”
“妖核吧。前一天的两男一女不知道是哪家的,被妖兽追得狼狈,杀完了就让他们走了,没跟他们要东西,裘家的是欠我两颗妖核。”
“那两男一女就是沈家的孩子,这几天他们天天提到你,夸你怎么怎么神勇。我亲自验了尸,你进步倒是挺神速的,一天工夫,就让人刮目相看呐。”
“顺叔,我倒是好奇你们是怎么教育下一代的,他们和我的境界一样,战斗力的话,好像实战经验比我还差劲似的。”
“书院的教育总是趋向保守的,平日里主要是同窗之间互练,本来就是点到为止哪里会互下杀手,长辈们又总想着把他们的基础打得越扎实越好,想入森林最少也要聚海中境以后,还得规定必须结伴,不准单打独斗。”
“书院?你们也有书院?”
“怎么没有?好歹也是当年的十二顶级部族嘛。”
“厉害啊,重建了部族最高书院。”
“想不想去我们书院参观参观?”年顺扬着眉毛打着自己的小主意。
“嗯~,不着急,来日方长。”吴翊惦记着灵耀城的九大书院,对这三大部族的书院兴趣不大,日后有时间来看看也可以。
“小丫头片子有自己的想法嘿。”
“要是部族长不召见我的话,我搞不好还会跟着新认识的朋友去书院参观参观,可待会儿我就要去见部族长了,等我见了他老人家之后出来说想去书院看看,别人会多想的,我才不要自找麻烦。”
“小丫头想得还挺多。”年顺呷口茶,咂咂嘴,吴翊的话把他刚才的算盘全打碎了。
“没办法,一个人行走世界,想得多一些,总好过不想。”
“要不你再多想一想,我现在坐在这里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我俩早有交情呗。”吴翊把整条鱼吃个精光,鱼汤也没浪费全倒在了饭碗里。
“还有呢?”年顺眼里闪着算计的光芒微笑道,只是吴翊埋头吃饭没看到。
“还有?”吴翊微愣一下,放下碗筷抬起头来一脸大事不好的表情,“完了,本来这事没人知道,现在公开了,意味着我会被全城的赏金猎人追杀。我成了一块最美味的诱饵。杀了我,等于打你们的脸,而我的人头,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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