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看我这嘴,是大娘嘴上没把门,姑娘你别介意啊。”
“大娘,我没事儿。”
“不过,大娘说真的,这孩子挺好的,考虑考虑。”
无奈地瞅着那大娘,黎茉雨叹了一口气,还是认同地点起了头:“凌总是挺好的,是我没福气。”
她现在是莫亦寒的*,哪有资格谈一场正常人的恋爱。就算以后她摆脱了莫亦寒,以凌少天的身份,她也是配不上人家的。
许是看出来黎茉雨有些难言之隐,那大妈倒也识趣,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改了口问:“哎,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姑娘你要吃个水果不?大娘给你削?”
嗓子眼里冒着火,黎茉雨什么也不想吃,也就挥着手让那大妈坐下:“大娘,您别忙乎了,我没事儿,就是有点头疼。”
那大妈见她这口气,也不管她愿意不愿意,只伸了手就来摸着的她,一触着她的脸,就嚷了起来:“哟!这还烧着呢,怪不得头疼,你说说你啊,这天气,怎么能一直淋雨呢?那可不就得淋坏喽。”
虚虚一笑,黎茉雨也觉得自己有点疯:“是啊,傻了呗。”
“你家里人呢?为啥就你一个人在这儿?”
“我已经没有亲人了。”黎茉雨苦涩的一笑。
或者,这也是她为什么看着这大妈这么亲厚的原因了,有这大妈陪着,权当妈妈就在身边好了。这么想着,心里也舒坦了不少,黎茉雨一扭头,恰看到那大妈在抹眼泪。
“大娘,您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这孩子挺让人心疼的。唉!大娘没想到你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啊。跟大娘一样,我现在只剩下这一个闺女了,病了的时候,本来不打算告诉我闺女。这不,瞒不下去了,只能告诉她了,她就非要我来这里治病,不治还好,一治啊,那钱就哗哗如流水,大娘这是心疼啊。”
一说起这医药费,大妈又是一阵叹息,人呐!有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有病。这病,又哪是穷人家看得起的东西?随便一进医院,那就是个‘天文数字’,人没医好呢,家就先医没了。
以前,黎茉雨一直生活优沃,她也不能体会这大妈的处境。可时过近迁,她什么都明白。伸手,也紧紧地回握了那大妈一吧,她劝道:“大娘,命要紧。”
“可不,我闺女也是这么说的。”
一说起自己闺女,大妈又笑了,那笑容,温暖而灿烂,看得黎茉雨心头又是一阵微微的感慨。
87 跟她谈谈()
“对了大娘,您得的什么病啊?”
“宫颈癌,末期了,不过,好在大娘身板硬朗,撑过了手术,医生说啊,再治疗一阵子,要是情况好,就能回家吃药休息了,不用再花这住院费了。”
癌这个字眼,在大多数人来看,那就是晴天霹雳,可这大妈,得了这么重的病,还想着要揽活儿给女儿节省。她这份心,让黎茉雨汗颜的同时,又无比尊敬。
红着眼,黎茉雨的泪,又来了,她吸了吸鼻子,哽着嗓子又握了握大妈的手:“大娘,您可一定要撑下去啊!”
“撑,当然撑,不然咋办?哭啊?哭死也没用,人的命啊,就是这样的,苦就是苦,不服咱就只能折腾,折腾到闭眼的那一天算完事。可是,在闭眼前呐!大娘还得多看闺女几眼,等她找到合适的人,结了婚,一辈子有了依靠的时候,大娘也就死都闭眼了。”
“大娘……”
说到这里,黎茉雨有些哽咽,想继续,却又找不到想说的言语。可怜天下父母心,没有不盼着自己孩子好的妈。
如果母亲在天之灵,知道自己把日子过到了这个份上,又怎么可能不痛心?
越想,心里就越难受,黎茉雨抹了一把眼泪对那大妈说:“大娘,你让我想起了我的母亲。”
“孩子,你可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啊,要不然你母亲在天上知道了你这么不爱惜自己,也会心疼的。”大妈劝说她。
“嗯。”黎茉雨重重的点头。
正想再说些什么,那大妈却小心翼翼地推揉起了自己。
“姑娘,这人是找你的么?”
“什么?”
“喏!又来一姑娘,认识不?”
闻声,黎茉雨这才抬起头来朝门口瞅了一眼,只一眼,她的脸色又变差了。
“是你?”
在医院里,任何人的到来都不至于会让她这么吃惊,唯独薛碧婷,看到她的同时,黎茉雨的心,狠狠地被吊起。
害怕,很害怕!
她的出现,每一次伴随着的便是排山滔海般的痛意,她已痛过一次又一次,再不想承受那种痛苦。
俏丽的短发,干练的衣着,薛碧婷一脸平和,淡淡地问:“可以和你谈谈吗?”
发着烧,黎茉雨的脸色越发地红了,她迎视着薛碧婷的眼神,也同样平和地说:“没必要吧?”
“别这么急着拒绝我,也许,你好好听我说几句,会很欢迎我继续也说不定。”
她言语里的自信,在黎茉雨看来,其实很可笑。他们是情敌,是对手,她可以想象她过来找她的目的,一定是又想到什么打击她的手段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有又什么理由欢迎她继续?
“对不起薛大小姐,你还是回吧。”
“黎茉雨,真的不能谈谈?”
“不能。”
“我觉得……”
88 代理孕母()
薛碧婷很坚持,黎茉雨更坚持,二人僵持不下之余,一直等在旁边的那位大妈终于看不下去,只拉了脸就挡在了黎茉雨的身前,叉起腰就对着薛碧婷喊:“哎!我说你这姑娘长得很好的,怎么都听不懂人家在说什么呀?不都说了不想跟你谈了吗?你咋还这么死赖着不肯走啊?走吧,走吧,再说下去也没意思了。”
薛碧婷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在她说话的时候,没礼貌地打断她。若是换了什么熟人也就罢了,可偏偏是个从头到脚,灰头土脸的农村大妈,这感觉,让她觉得无比受辱:“你算哪根葱?敢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
也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那大妈就和黎茉雨站到了一条线上,看到她受欺负,她就觉得像是自己的闺女被人欺负一般,看着不爽不舒服。
薛碧婷的口气,仍旧那么盛气凌人,可大妈却完全无视,只哼哼了一声道:“葱啊?大娘还真不是,大娘就是一颗蒜头又怎样?你走吧,快走快走。”
“老太婆,你别太过份,对你,我也没什么好讲究的。”冷眸一瞟,薛碧婷凌厉的眼神,却是直勾勾朝着黎茉雨而来,那大妈不清楚她的手段,可她知道,有人会清楚。
“哟,这是吓唬我啊?大娘可不是被吓大的………”
读懂了薛碧婷眼神中传达出来的信息,黎茉雨再也坐不住了,一把拉住那大妈的手,貌似虚弱地说了一句:“大娘,我突然觉得有点不舒服,想喝点热水,可以给我打一杯来吗?”
“那不是还有吗?我这就给你拿来。”
她摇头,拉着大妈的手,也就更紧了:“我要开水。”
“可是,万一我走了,这女人又欺负你咋办?”大妈是个心直口快的人,想到什么说什么。不过,这话一出口,薛碧婷的脸色也就更差了。
不待薛碧婷再吭声,黎茉雨顺手推了大妈一把:“大娘,去吧,记得要开水。”
那大妈虽是个农村人,可到底也是活了几十年的人精,只看一眼两人的脸色,就知道黎茉雨是借故要支她离开。不想让黎茉雨为难,虽担心她的身体,可大妈还是妥协道:“行了行了,我去了。”
提着水杯,大妈才走了几步,又不放心地折了回来,附在黎茉雨耳边悄悄说了一句:“别怕,我帮你找个护士来。”
本还沉重的心情,因着大妈这一句,突然就释怀了,黎茉雨牵起唇角,对着大妈微微一笑:“大娘,谢谢你。”
她不是真的想要找护士,也不是真的觉得自己一个人应付不过来,只是,大妈待她的这份心,让她觉得,眼前的女人不是病友,也不是护工,只是怀有一颗爱女儿心的伟大母亲。
目送着大娘的身影消失要病房的门口,黎茉雨半晌才回神,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静静在瞅着薛碧婷。
“这老女人是你什么人?对你还挺好的。”
薛碧婷从小所处的生活,与黎茉雨其实如出一澈。那样的环境,是很难会相信一个陌生人会平白无故的对自己好,所以,关于大妈如此护着自己的理由,黎茉雨也不想再过多解释,只淡漠道:“薛大小姐,有什么事儿冲我来,别打别人的主意。”
知道是自己那句威胁的话儿,上了她的心,薛碧婷也不避讳,很是豪爽地保证:“看在你的面子上,这老女人我也就放她一马。不过,你别这么排斥我,我来,可不想要找你吵架的。”
“薛大小姐,有话就说吧。”
惹不起的,本以为可以躲,可现在躲也躲不过了,她也只能面对。
黎茉雨抬眸,深深地望了薛碧婷一眼,从她的眼中,黎茉雨却意外地瞥见了一丝犹豫。
是的,犹豫。
她很难想象,在薛碧婷的世界里,也会有犹豫两个字的存在,不过,那份犹豫很明显,明显到,她不能忽视。
“我来找你,只为一件事,请你好好待在寒的身边。”
言出,薛碧婷的眼中,有种抹不去的伤痛与坚决。只一语,却教黎茉雨先痴傻着发了愣。
有那么一瞬间,黎茉雨几乎以为自己听岔了声,无论从哪个角度出发,她都想象不到薛碧婷能说出这种话的理由。
毕竟这世上恐怕没有哪个未婚妻,来找自己未来老公的情…人,不是教训她一顿,或者给她一笔钱离开,而是请求她留在自己未婚夫身边的吧?
那种感觉,黎茉雨不知该如何形容,很吃惊,很震惊,甚至,还有点难以消化,她就那么怔愣愣地坐在病*上,甚至忘了自己应该有的反应。
“怎么?你这是什么反应?高兴过头了?”
震惊之余,只是平静,黎茉雨静静抬眸,一本正经地问:“薛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黎茉雨的反应,在某种程度上对薛碧婷也是一种刺激,若不是他不愿自己来说这件事,她又怎么可能亲自来丢这个人?但,来都来了,也没有理由无功而返,她就不相信,这么大的*,她黎茉雨能够不心动。
“你不是这种女人,也不可能就这么把他让给我。”
一个让字,彻底就激起了薛碧婷原本隐藏在心底的怒火,她压着气,挑眉反问:“让给你?你可真敢想。”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或许,是她低估了对手,薛碧婷突然觉得,黎茉雨远不如表面上看着那么好对付,想了想,她终还是压抑地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你可以留在他的身边,做他的地下情…人,对你们的关系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你必须替我们生个孩子。”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代理孕母,我要买的,是你的肚子,你的子宫。”
薛碧婷的话很直接,却瞬间让黎茉雨心冷,冷冷地,她盯着她的眼,一字一顿地问:“是他让你来的?”
“你要这么想,也可以。”
这样的回答,似乎是在情理之中,却也在意料之外。黎茉雨红了眼,嘲讽一笑,忽而感觉自己在他们眼中,就像个商品,可以以物易货,自由买卖。
莫亦寒,你是嫌你伤我不够深?所以才让她来继续羞辱我的么?那么,这一次,我想我要让你失望了。
“对不起,我不卖。”
很显然,这不是薛碧婷想要的答案,她原本抱在胸前的双手,瞬间垮了下来:“你不想和他在一起么?”
“不想。”黎茉雨的声音,难得这么冷,冷到她自己都觉得刺骨寒心。
“同是女人,你骗不了我的,你爱他,不是吗?”承认这一点,对薛碧婷来说,其实很难。正如她从来就不敢承认,其实自己也爱着莫亦寒一般。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还会爱上一个男人,可事实却一天天地向她在证明,她不是不会爱,只是还没遇到对的人。觉得自己不配,可又舍不得放手,才会如此死死挣扎,纠缠不清。
也许,在她遇见莫亦寒的第一眼,她就找回了自己做女人嫉妒的本性,只可惜,自己发现得太晚,太晚。
“我爱不爱他,与你有关吗?我跟他的协议里,没有要为他生孩子这一条,所以我不可能答应!”
爱与不爱,黎茉雨现在觉得很讽刺。人都是这样的,对你好的,你不喜欢,你喜欢的,偏偏又对你不好。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在情感的旋涡里,无法自拨,终于以为要熬到头了,又是一场空梦,徒增伤感。
“你还记恨他呢?他之前对你的伤害,不过是做给我看的。”
“那就让他继续做,我不介意。”
被她拒绝了,虽失望,却又有几分欣喜,所以,薛碧婷的口吻,也开始变得不再那么尖锐:“黎茉雨,别再说气话,这可是我给你最后的机会,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薛小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自问还没有爱他爱到可以为了他放弃自己,不要尊严,出卖自己的孩子。”
现在的她,有房子,有家人,帐户里那些分手费也足够她生活,她为什么还要把自己搞到那种境地?
她只需要等协议一结束,拿着属于她的钱走人就可以了,没必要跟他们这种人牵扯太多。
“我劝你最好还是考虑考虑。”
“不用考虑了,我不做。”
“真的不做?”
“对不起薛小姐,我还在发烧,有点头晕,所以想再睡一会儿,就不留您了。”
不想再在同一个话题上浪费时间,也不想再面对薛碧婷的咄咄逼人,黎茉雨轻轻靠了下去,也不管薛碧婷还站在病房内,就那么疲惫地闭上了眼。
也许是真的有些累,也许是生病还在发烧的原因,原本只是想装睡逼她走,可装着装着,她竟真的就那么睡了过去,以至于后来,连薛碧婷是什么反应,几时离开的,她也搞不太清楚。
那一觉,睡得死沉。
再睁开眼,已是第二天的中午,凌少天紧握着她的手,一脸担心地守在她的*前,见她醒来,那表情,只恨不得要哭:“茉雨,你可算醒了,你一直这么昏昏沉沉地睡,急死我了。”
“凌总,我就是感冒,你急什么啊?”
头还是很重,不对,应该说比那天更重,明明药也吃了,针也打了,这病症就是不见好的感觉。黎茉雨抬着头,试着想起身,都没成功,还是凌少天手快,直接将她按回了病*上。
“都病成这样了,你就别折腾了,躺着吧。高烧不退一晚上,吃了退烧药都没什么用,再这么烧下去,我怕你直接就………”说到一半,似乎又觉得这话不太吉利,凌少天猛然收了嘴,只一脸担心地瞅着她。
四肢无力,鼻子还堵塞着,黎茉雨不顾凌少天的阻止,毅然爬了起来,感慨道:“高烧不退啊,怪不得浑身都疼。”
“很疼吗?”
摸着肚子,黎茉雨不好意思地笑道:“嗯,不过比起这疼来,我还有更难受的事情,我饿了,好饿好饿。”
这话一出,不待凌少天有所反应,临*的大妈首当其冲地笑出了声:“唉呀!会饿就是好了。”
说完,她也不管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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