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证印证吧!”于是,陈品端拭干了泪痕,深深吸了一口气,踏上几步,拱手道:“黄前辈……”黄节操奸笑道:“怎么样?你采纳了你那新交朋友的意见,要和老夫玩一趟么?”
陈品端咽了口唾沫,干涩涩的道:“老前辈规矩如此……在下……逼不得已……”狂笑如雷,黄节操斜着一只眼道:“你不会是老夫对手的,绝对不会是老夫对手的,老夫不用较量,便可以如此所言,哈哈哈,各形各样的两道人物,老夫看得太多了,你不是那种能以致胜的角色,不是,不是……”
脸色是白中泛青的,陈品端凄然道:“在下也自知不是……但前辈却非逼着在下做不可……在下……”
黄节操大吼一声,道:“当然非要你这样做不可!这是给你一个教训,一个惩罚,也是给天下所有觊觎老夫珍藏“紫金丹”的蠢贼宵小之徒一个教训,一个惩戒,好叫他们知道老夫灵药之不可妄求,无以夺取!”
陈品端委屈的道:“前辈,在下全是为了医治母亲,才敢前来有烦你老,决非为了自己,无论如何,在下也不敢有丝毫“妄求”、“夺取”之心……”
黄节操“呸!”了一声,愤怒的道:“无论你说些什么,老夫全认为胡扯,一概不听,一概不信,任你说得天花乱坠,目的也与任何一个前来此处的奸恶宵小相同!妄图取得老夫的宝丹!”
身体颤抖了一下,陈品端呐呐的道:“前辈切莫误会,在下此心,天地可表……”狞笑着,黄节操的凶狠形态已和一头真的狒狒般暴戾粗野了,他露出满嘴尖利的森森白牙,招呼道:“来来,不用多说,“紫金丹”就在你自己所能施展的本事上,小兔崽,你试着淋漓尽致的发挥一下吧!”
深深吸气,陈品端有些惊恐颤慄的道:“前辈,我……”
一旁,燕铁衣淡淡的道:“不要含糊,朋友,和他干,听我的话……上天会帮助孝顺的孩子……”
艰辛的确了口唾液,陈品端面色苍白,额汗涔涔:“好……我试试……”
黄节操换了一种猫戏老鼠般的残忍戏谑的目光望着陈品端,他招招手,一张大毛脸上充满了得意又轻蔑神色:“小兔崽,快来吧,你还等什么?”
陈品端抹了把汗,声调有些颤抖的道:“前辈,请问?用什么方法向您讨教?”
黄节操大笑道:“主随客便,小子,主随客便。”
陈品端吸了口气,道:“在下想,便以空手向前辈求教……”
黄节操一扬言道:“反正任什么方法较量,你也不会有两样的结果,嘿嘿……”
陈品端咬咬牙,恭敬的拱手道:“请!”
黄节操大咧咧的道:“你先动手吧,小兔崽,别叫人家说我老人家欺负你小孩子!”
于是,陈品端身形一偏,双拳分左右打出,同时,两腿飞绞,猛然绊扣对方下盘,动作倒也颇为俐落。
怪笑一声,黄节操根本连动也不动,竹竿也似一条右臂慕的弹抛向陈品端面门,他后出手,但去势之快,却超越在陈品端的攻势之前!
惊叫着,陈品端猛然大旋身,跃转向旁,左手疾扣黄节操腕脉,黄节操冷冷一哼,枯瘦的手肘倏沉,而只看见那条手臂才往下沉,却又在刹那间诡异无比的扣上了陈品端的肩头。
杰杰猝笑,黄节操狂风似的错步上前?跟着就想运力将手中猎物抛扔出去,陈品端这时已半边身子麻痹了!
可是,就在眼看着陈品端便要栽跟斗的瞬息间,黄节操却没有来由的突然肘弯一软,力道尽失,陈品端猛的挣出。
大吼着,黄节操两眼凶光四射的环顾四周,但见燕铁衣负手闲眺,熊道元与崔厚德全站在燕铁衣左右,毫无动作,更无异况。
一时间,黄节操以为自己突然脱了力,他不禁喑恨自己的疏忽,虎吼如啸,又飞身扑上!
左臂麻痛未消的陈品端,似是已被人家那种气势吓住了,他瑟缩的往后急退,双掌凌乱不成章法的挥舞推扯,黄节操几乎连眼也不瞧他一下,身形闪晃中,九十九掌连成一片,暴击猛压!
只见漫空的掌刃劲风在澎湃呼号,由四面八方涌合而至,陈品端惊得连东南西北也分不清了,他胡乱冲撞,拚命坻挡!形势已明摆着这位傻孝子就要在黄节操的铁掌如雨下流血毙命!
事情就有这种怪异法,当黄节操沉重的力道刚要沾上陈品端身体的一刹那,陈品端慕觉一股无形的柔轫暗功将他往右侧一带,这股功力运用得恰到好处,刚巧从黄节操的招式空隙中把他扯了出来!
陈品端的迷茫疑惑是当然的,但更惊愕的却是黄节操,他明明就要将敌人毁在掌下,明明已经快要成事实了,却在突然中又失去了对方的身影,九十九掌扑空击得泥沙飞舞,残叶四扬!
粗厉的吒叫着,黄节操咬牙切齿的咆哮:“好兔崽子!原来你还有两下子啊,我叫你装佯!”
满头汗水的陈品端冷汗透衣,心腔狂跳,他喘息着,面青唇白的哆嗉:“不……不,前辈……你切莫误会……在下……在下是……”
不再多说,黄节操“呼”声飞跃七尺,人在半空倏然有如风车似的旋转扑回,而在旋回中,指肘齐出,掌腿穿射,宛若一串暴雷似迎向了陈品端!
“天啊!……”
陈品端失声尖叫,招式更不像招式了,他手忙脚乱,进退失措的奔逃突腾,东指西打,又遮又年拦,完全失去了章法。
蓦的,当黄节操的攻击压头的一瞬,陈品端的身体又被一股无形的阴柔力道飞快托起,他腾云驾雾般居然凌空直飞丈把高,那股托出他的力道就在这时猝收,他怪叫一声,又手舞足蹈的掉了下来!
再度扑空之后的黄节操业已双目充血,气涌如山,他厉啸连连,就像一头发了野性的狒狒一般抓向半空落下的陈品端。
事情的变化是快速得无可言喻的,几如电光石火的闪动;黄节操左拳右掌,暴砸猛劈,恨不能一下子就将对方捣成肉泥,手舞足蹈中的陈品端早已神智混乱了,自保犹不可能,惶论还击!可是,挟以万钧之力攻来的黄节操?却又一次在即将奏功之际的须臾间,猝觉腰腿一麻,整个身形便失了准头,猛的踉跄,这一个歪斜不稳的踉跄间,手脚乱挥的陈品端,无巧不巧的一拳反击在黄节操那张大毛脸的下颚上,这一记胡乱挥出的反手拳相当沉重,一家伙打得黄节操闷哼一声。本来业已踉跄不稳的脚步也就更稳不住了。他“哎”、“哎”、“哎”的急叫着,但却仍然一屁股坐倒地下。
立时,燕铁衣拍掌大笑:“妙极了,妙极了,“前辈”输啦!”
接触,他又向犹在那里咻咻喘息,茫然不解的陈品端道:“恭喜恭喜,朋友,这一下你那颗“紫金丹”到手啦!你已战胜了黄“前辈”,好刺激美妙的一场龙虎争斗!”
愣愣的,呆呆的,陈品端几乎像在做梦一样喃喃自语:“我……赢不了!这不可能……不可能!……”
燕铁衣忙道:“别在那里磨蹭了,朋友,快向“前辈”索取你的战利品呀,这是你该得到的,你用你自己本事得到的!”笑了笑,他又道:“正如黄“前辈”所说,“紫金丹”的能否到手,便在于你自己所具有的本事上;朋友,他曾叫你“淋漓尽致”的发挥,如今,你已经是这样做,而且也成功了……”
熊道元也大笑道:“有你的,哥们!”
一拍手,崔厚德亦帮腔:“果是真人不露像,老弟!”
抹着脸上的汗水,陈品端更是迷惘,更是糊涂了,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他怎么会打赢人家的?这明明是不可能的啊,而先前他还记得自己履遭险厄,几不可免的情形,他对那一股在冥冥中助他的无形力简直不知要怎么去解释才好,他非常明白自己是靠了那股力量才会化险为夷,才能形成这个荒唐奇异的“胜利”的结局,但股力量是从那里来的呢?那怎么会发生的呢?
现在,黄节操已经灰头土脸的从地下挣扎着爬起,他一面抚摸着肿涨的下颚,一边又怨又恨又恶地瞪着陈品端,咬牙道:“你装得好……扮得像……小兔崽,你这阴险狡诈的小兔崽,你明明是布好一个阶阱,挖好一个坑叫老夫往里跳……可恨你还惺惺作态,装模作样……卑陋的畜牲,卑陋的小兔崽……”
陈品端呐呐的道:“前辈……不,不是我……我不知道……”
黄节操大吼一声,道:“住口,强词狡辩的混帐东西!你记着,不要叫老夫再遇上你,否则,你的乐子就无穷了!”
一边,燕铁衣道:“话你这么说,但“紫金丹”可不能不给呀!”
熊道元接口道:“打输打赢不打赖啊,老先生!”
崔厚德也道:“可不是么!前辈岂能失去前辈的风范!”
韩发耸立目光如刀,黄节操愤怒的大吼:“都给老夫闭上你们那一张一张臭嘴,老夫自来言行如一,不用你们三头畜生来插言帮腔!”
陈品端惶惶不安的道:“前辈,在下……很抱歉,但在下实不知为什么……”
咆哮着打断了陈品端的话,黄节操叫道:“不用多说了,就算老夫阴沟里翻船,八十老娘倒蹦孩儿!”
说着,他伸手入怀,掏摸了半天,换出一只又脏又皱的小布袋,伸两指入内,拈出一粒龙眼大小,浑圆又深紫泛金的丹丸来,隔着这么远,当他拿出丹丸的一刹那,即便有一股清芳的药香四溢,这股香味闻入鼻中舒适无比,淡雅幽远,淳而不腻,令人心神俱为之一爽!
黄节操抛手掷出,叱道:“拿去!”
陈品端慌忙伸手接住,那一粒丹丸抛掷之力,却震得他倒退了三四步,才堪堪接牢站稳。
“嗝崩”一咬牙,黄节操痛恨的道:“你还在装佯,小龟孙!”
双手紧握着那粒“紫金丹”,陈品端“扑”的跪下,“咚”“咚”“咚”叩了三个响头,感激涕零的道:“多谢前辈……多谢前辈……前辈的大恩大德,晚辈铭刻在心,永不敢忘记,顾上天保佑前辈多福多寿.长命百岁……”
“哼”了一声,黄节操怪叫道:“快滚你的蛋,越看着你老夫这心头火也就越旺,……哇呀,气煞我也!”
又叩了个头,陈品端匆匆站起;他再向燕铁衣重重抱拳,感激的道:“兄弟,不论今夜我是怎么拿到这粒“紫金丹”的,你对我的鼓励支持我会终生铭记,多谢你!”
充满坦诚意味的一笑,燕铁衣道:“不算什么!这只是人与人之间一点同情心和互助感的发挥罢了!且请早回,以免令堂倚榻焦盼。”
再次抱拳,陈品端又向熊道元与崔厚德点点头,然后,像来时一样,他又慌慌张张,踉踉跄跄的奔向林外。
燕铁衣吁了口气,道:“走吧,我们也该上路了。”
朝前一挡,黄节操恶形恶状的道:“慢着!”
燕铁衣一派天真的道:“莫非老先生也要一人赏赐我们一粒“紫金丹”?”
黄节操吼道:“你们是在做梦!”
燕铁衣纯洁忠厚的面上,涌起一抹迷惑的表情,他道:“那么,老先生为什么不让我们走?”
黄节操冷冷的道:“你们也是和那小兔崽一样心思,想来夺取老夫的“紫金丹”,如今发觉不是老夫对手便想逃之夭夭?那有这么简单的事;你们也想一人要一粒?
可以,只须交待了老夫我便行,否则,各自割下一条右臂再走!”
燕铁衣一指陈品端离开的方向,说道:“老先生,你因为坚持要和人家较量,业已失去了一粒丹药,莫非你还不藉机反省,尚要再失去几粒丹药么?”
黄节操粗暴的道:“相同的事情永不会发生两次!那小子,我自恨方才看走了眼,受了那小兔崽的蒙蔽,明明他有一身高强功夫我却没有察觉,反被他那副可怜模样所眩惑,这才失手上了他的当:吃了他的亏,但我确信,你们三个断不是那样的人物,你们也决没有他所怀有的精湛本事!”
燕铁衣连连点头道:“我们也并不想要你的“紫金丹”!”
黄节操冷笑道:“现在否认,已经来不及了!”
舐舐唇,燕铁衣轻轻的道:“我想,老先生……你大约平白失去了一粒丹菜,于心不甘,要把一口怨气发泄在我们几个身上,这才是你的真实意图,是么?”
狞笑着,黄节操道:“好聪明的小伙子,不错,你又能如何?”
燕铁衣道:“有没有商量?”
重重一哼,黄节操道:“老夫又不是卖青菜的小贩,那有兴致来与你讨价还价!”
燕铁衣道:“假如我也赢了,是否方可获得一粒丹药?”
黄节操恶狠狠的道:“可以……但你赢不了,你们三个谁也赢不了!”
笑了笑,燕铁衣道:“何以见得?”
黄节操大叫:“我的经验告诉我,这就够了!”
点点头,燕铁衣道:“好吧!我们来玩玩。”
兴奋的一搓手,黄节操就像已赢定了似的得意大笑:“小子,你立即就是要喊饶了,哈哈哈……”
背后的熊道元小声道:“魁首,给这个老王八来个狠的,好好教训教训他!”
崔厚德却失笑道:“看那老狒狒高兴得眉眼全笑做一堆了,等一下、可还不知道会是谁要喊饶呢……”
望了望沉黯的夜色,燕铁衣拂拂衣袖,一笑道:“这样吧,老先生,我们一无深仇,二无大怨,何必一定要明刀明枪的硬拚!你伤了我或我伤了你全都不妥,我们不如改换另一种较为文雅点的方式,彼此尽尽兴也就算了,你以为如何?”
接触,他又补充道:“当然,如我输了,我这条右臂仍然割下奉送老先生你……换句话说,我们算是小赌一下,用我们所具有的本事为手段,却以我们的右臂一条,老先生你的金丹一粒为赌注,输赢大家一句话?不赖不痞,光棍落槛,好不好?”
略一犹豫,黄节操道:“你先说说是什么法子?”
燕铁衣笑道:“技击之道,无非快猛稳狠准为其中精髓,我们就以这个原则来比赛一下,你能赢我,便不用真打也赢定胜了,我能胜你,也不用真打便赢定胜了,所以,我们就来比试一下可以容括这些武学精要的项目,曾如说比比动作的快,纵掠的高或速,出手的准确性等,老先生以为如何?”
闻言之下,黄节操不禁心中暗喜,因为他的轻身之术乃是异常精湛,向能攀滕凌崖,借枝渡岭,颇为到家,而燕铁衣的提所几项比试题目中便有纵掠取胜的这一桩,黄节操自认至少已有一项他可以泰山稳笃,手到擒来了。
表面上却冷冷淡淡的,他道:“就是比试这三样么?动作的快速,纵掠的高速,出手的准确,还有其他的没有?”
燕铁衣摇摇头,道:“没有了仅仅此三项,它已足够,如果老先生三项或有二项赢了我,那么不用再交手我也一定输!”
黄节操嘿嘿笑道:“不用说“如果”,小子,你是一定输了。”
燕铁衣闲闲的道:“希望你能赢,老先生。”
“霍”的退后一步,黄节操道:“好了少罗嗦唠叨,题目业已出了,跟着就看我们怎么来做这三个题目,小子,比试的规矩如何?”
燕铁衣道:“也没有什么规矩,我们先比第一样……动作的快速!”
黄节操大声道:“怎么比法?”
往前一站,燕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