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就直说。”阴阳怪气的语调左佐真受不了。
他冷冷道了句,“回家。”
要换在一个小时前,荀良佑这么说左佐早就同意了,可这会儿遇见了方烨祈,有很多事还没说完,在思索着怎么跟他说晚点再回时,就听见方烨祈开口,“去吧,我也要回去了。”
左佐顿时不知道怎么接话,荀良佑伸手拽着她的手臂,强行拉走,自始自终都没看方烨祈一眼,目中无人惯了的。
大概是心里有气,竟然连衣服都不换都直接上了车,左佐还好,身上裹着浴巾,荀良佑就穿着一条泳裤。
路上闯了个红灯,在这治安十分稳定的大城市,没一会儿就给人拦了下来。看着车和车牌交警就知道是谁,只是万万没想到车里的人竟然是那样的穿着,顿时大跌眼镜,这年头的人真的越来越开放了,搞完也不穿衣服。
荀良佑黑着脸接了罚单,迅速将车开回了家。
左佐一回到卧室里就去洗澡,换上睡衣后荀良佑还穿着件泳裤,此时正坐在沙发上看球赛,本想着叫他去洗澡换衣服别弄感冒了,可在看清了他手臂上的抓痕后,秀眉一皱,打消念头。
入睡之后的左佐睡得很沉,可还是给荀良佑弄醒了,这人大半夜的不睡觉,抱着电脑带着耳机坐在床头打游戏,时不时跟队友对话,都快吵死了,一点都不懂得照顾别人的感受。
左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伸手推了他一眼,“大半夜能不能不要这样了?要不你去书房玩去。”
荀良佑把耳机拔了,随手扔向一边,顿时整个房间里叽叽喳喳响。左佐这下彻底清醒了,盯着正在键盘上快速操作荀良佑看了好几秒,努了努嘴明明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闭着嘴躺了回去,拉过被子将自己整个人都盖住。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又睡了过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吵醒,游戏的声音没了,荀良佑晃了晃她,“给我醒醒,醒醒。”
“别吵了。”她半睁着眼应声,一脸倦意。
“我有事要跟你说。”
“明天再说,我现在真的很困。”
左佐说着打了个呵欠,翻了个身看到床头柜上的脑中,已经是凌晨三点半。
荀良佑趴在她身后,盯着她的后脑勺一脸严肃,“老子郑重地警告你,以后看到方家两只畜生记得绕道走。”
“……”
没有得到回答,荀良佑对着她的后脑勺喝了句,“听见没有?”
“嗯嗯嗯……”左佐昏昏沉沉地点头。
一觉醒来之后荀良佑正睡在左佐身侧,后知后觉地发现天已经大亮了,拿过手机一瞧,才发现现在是早上十点多。一向早起的左佐还没来得及懊恼自己起得那么晚,就有一通电话跃然在屏幕上,她连忙接通,“喂。”
“在干嘛?要不要出来一起吃顿饭?”
电话是个陌生号码,声音却很熟悉,来电的人是方烨祈,昨晚还没跟他聊完就被荀良佑拉走,左佐肯定不会拒绝,更何况对方是多少年的老朋友了。她应了声好,约定好时间和地点之后,便把电话挂上。
第5章 出糗了
伸手拉开压在自己胸前的手,再把横在自己身上的腿挪开,左佐这一觉睡得腰酸背痛的,身体像是被碾压过一样,荀良佑睡相差不说,还总爱压她,重得要死。
她轻轻从被窝里坐起身,上下左右挥了挥手臂想缓解下酸痛,哪知啪的一声打到了荀良佑的脸,左佐吓了一大跳,瞧见他只是翻了个身压着被子又继续睡,才悄悄松了口气。
轻轻下床进浴室,洗漱完拎着包下楼时,于菲正在客厅里忙着,左佐看着她交代了句,“我要出去见下朋友,中午不回来了,荀良佑还在睡觉,我没跟他说,他醒的时候你跟他说下。”
于菲看起来差不多跟荀良佑一样大,很年轻,而且长得清清秀秀的,一点都不像是帮佣的人。可若不是来帮佣的,她跟荀家又没关系,不是帮佣怎么可能在这里。说她是来帮佣的,未免也太没礼貌了些,眼里除了荀良佑的,对别的人几乎是视若无睹。
比如左佐。
左佐似乎是在对一个死人说话,于菲连头也不抬,如果不是之前见她开过口,左佐都要以为她是个哑巴。急着出门,便不计较,反正交代过了就好,左佐思及此,便大步出门。
开车到目的地时已经是中午十一点,方烨祈已经订好了位置,此时正坐在位置上,见到左佐上前来,便起身绅士地为她拉开椅子让她坐,随后唤来了服务员,服务员送了菜单上来,方烨祈连看都没看,直接报了菜名。
左佐那份他也帮她点了,一起吃过那么多次饭,他哪儿会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
还没到饭点,人比较少,上菜的速度自然是快,两人只等了那么一会儿功夫,便可以开动了。
左佐起得晚没吃早餐,这会儿看见美味的食物自然胃口大开,边吃边问道,“昨晚还没回答我呢,你这次还走不走了?”
“我干嘛要走?”方烨祈边切牛排边应着,目光柔和,语气惬意得很。
“你一走就走两年,期间也联系不到人,我都以为你不回来了,整整两年啊,回来的时候也不跟我说。要不是昨晚遇见你,我都不知道你回来了。”
昨晚的他有些冷漠,基本上她问他才会开口说话,左佐还以为认错了人,可今天一看,这分明还是她从前那个烨祈啊。
不等他接话,左佐盯着他又问道,“准备去哪儿上班?”
方烨祈将嘴里的食物吞下,再慢条斯理地开口,“就在家里的公司,准备过几天再去。”他抬起头来与左佐对视,眸子黑如点漆灿若星辰,嘴角微微往上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左佐一时间竟给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慌忙垂下头来切了块牛排放进嘴里。方烨祈抿了口红酒,唇齿留香,“小佐,我哥……”
啪嗒一声打断了方烨祈没说完的话,左佐手里的叉子掉在盘子上,她慌忙捡起,扯了扯嘴角勉强笑了下“我不认识你哥。”
“吃饭吧,”方烨祈很识相地不再提起,“吃完我有东西要给你。”
两人用完了午餐,肩并肩从餐厅里出来到停车场,方烨祈从车里取出一个盒子来递向左佐,左佐一脸疑惑,“是什么?”
“朋友早上去钓了鳖,送了两只给我,这一只给你吧,拿回去养着玩,做了吃了也行。”似乎是料想到了她会拒绝,方烨祈一说完,便抬脚绕过她,把盒子放在她车内的副驾驶上,回头朝她耸耸肩,“先回去吧,改天我再找你。”
左佐不喜欢这类东西,但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眼睁睁看着方烨祈上车朝她挥了挥手,之后便扬长而去。
见车开远她便回到驾驶座上,那盒子打了孔,依稀可瞧见盒内鳖身体的某一部分。左佐刚要去打开,就听见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荀良佑,估计是来催的,她连忙接通,“喂。”
“你是不是跟别的男人跑了?”
对方的语气很不好,左佐皱了皱眉,“我现在就回去。”
回到齐眉山时已经接近晌午,进屋后意外地发现荀文正竟然在别墅里,左佐压下惊诧,轻笑着上前打招呼,“爸,你来了,中午在这儿吃饭。”
“中午我这儿不开饭。”
说话的是正在看电视的荀良佑,他半躺在沙发上,头发乱蓬蓬的,看样子是刚睡醒没多久,姿态语气都随意得有些没礼貌。也亏得是荀文正的亲生儿子,否则要有别人敢这么对他,早就被一掌拍死了。
左佐没理会他,把包放下之后就进厨房去交代,出来时没见着荀文正的身影,听见院子里传来了引擎声,她这才知道他走了。
荀良佑把脚搭在茶几上,“还没度蜜月就来叫我去上班,烦不烦。”
左佐根本没打算和他讲理,往他旁边一坐只是努努嘴道了句,“他是为你好。”
谁不知道他是出了名的寄生虫败家子,钱只出不进。荀家三个女儿,身为唯一一个儿子且是最小的荀良佑简直被宠坏了,导致现在好好的家族生意不去接手,天天这么混日子。
外面的人巴结他是看在他老子的面子上,背地里早就不知道取笑了他多少次:带把的是生出来了,可惜这把子只摆着好看,一点用处都没有,哈哈。
荀文正气不打一处来,却也只能苦口婆心地跟他说,“儿呀,你都二十好几了,不是小孩子了,得去上班赚钱,不去上班爸以后走了谁养你?你现在还娶老婆了,以后要有了孩子谁养他们哪?明天跟着爸过去看看也好,看看就好。”
好话说尽了,可是依旧请不动他,刚刚罗嗦多说了几句,荀良佑立马让他回去,不回他就上荒岛去过野人的日子,荀文正还能怎样,“好好好,我走,你别上那破岛,我马上走。”
亲爸为他费尽了苦心,而他此刻还没心没肺地对左佐说这话,“你放心,我有钱养你。”
左佐一点都不领情,“你的钱是你爸的,你身上穿的底裤也是用你爸的钱买的。”
“我爸的钱都是我的,我妈的钱也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你就是给我生十个孩子我也养得起,所以你不用担心,你永远都跟着我,我一样都不会缺你。”
“不要脸。”荀文正和文卉芝为他操碎了心,可他一点都不领情,左佐小声嘀咕着,没好气瞪了他一眼。
荀良佑装作没听到她在骂他,转头问了句,“早上去哪儿了?”
“今天我起得很晚,也不是早上,就出去了一会儿,只是逛逛而已。”
“去哪里逛?”
“就是到处看看。”
“看什么?”
“没什么。”
他的表情很严肃,像是经常在盘问嫌疑犯,“跟谁?”
左佐愣了下,“……朋友。”
“什么朋友?男的女的?我认不认识的?”
好朋友,刚要说出口,就看见荀良媛进来了,左佐到嘴边的话变成了两个字,“二姐。”
荀良媛当作没听见,微不可闻地哼了声,大步走到沙发前,硬是在荀良佑和左佐中间挤坐了下去,接过于菲递上来的茶便开始巴拉巴拉讲话,“这电视难看死了,换别的台。”
“爸刚走你就来,谁让你坐我们中间,挤死了,坐别的地方去。”荀良佑白了她一眼,放在桌上的脚动了动,把遥控器压在脚下,并无换台的打算。
荀良媛到了哪儿哪儿就有浓厚的香水味,不难闻,但却很刺鼻,左佐抬手擦了下鼻端,轻轻挪动屁股离她远些。
动作很小,荀良媛却还是看到了,她用眼角的余光瞟了左佐一眼后,朝荀良佑贴过去,“我就想跟你坐一起不行吗?又不会死。”
大概是这两年都闻惯了左佐身上清爽的味道,给荀良媛这么凑过来之后,荀良佑竟然被呛得连连咳嗽几声,“走开点,难闻死了。”
荀良媛朝他脑袋一巴掌就拍下去,“咳什么咳啊,我这香水一瓶够咱们一家出去吃好几顿饭,你竟然说难闻,不识货。”
“走走走,”荀良佑摸了摸脑袋后把人推开,“没有事情就回去,只有爸受得了你喷那么多香水。”
“谁说我没有事情,中午我要在这里吃饭,于菲!”
于菲闻言便走上前来,唯唯诺诺应了声,“二小姐,我下去准备。”
于菲那怯怯的表情左佐还是第一次见,心里只觉得奇了怪了,这个小保姆天天都是面瘫,像是谁都不放在眼里一样,一遇见荀良媛就蔫了,也不知是因为什么。
荀良佑一把推开荀良媛,起身回卧室里去了,看那样子估计是还没刷牙洗脸,洗漱去了。
荀良媛拿过遥控器开始换台,目光盯着电视机,看似不着边际地说了句,“今天中午跟野男人吃饭了吧。”
左佐没回答。
“你哑巴病又犯了是不是?”她依旧没回头,声音抬高了不少。
左佐哦了声,“你说你自己啊。”
“别以为我没看见,”荀良媛转过头来,一脸严肃,“嫁人了就该安分守己点,别惦记除了我弟弟以外的男人。”
“你没嫁人你更要安分守己,别弄得名声不好以后嫁不出去。”
荀良媛脸沉了下来,精致的眉眼染上了愠怒,“谁说我嫁不出去?!”
“这已经是个公开的事实,你今年二十九岁了,没谈过恋爱,男人却一大堆,谁都知道,”左佐面色平静,望了眼她那一头妩媚的长卷发,“其实我一直想说你身上的香水味很臭,我快受不了了。”
一旁的管家听到左佐说的话暗暗感到吃惊,同时捏了一把冷汗,谁都知道荀良媛最忌讳别人说她年龄还有嫁不出去的问题,所以别人都识相地不提起这些,而左佐竟然连续踩了两个雷区,荀良媛脸色更加沉了。
她挥手朝左佐打去,“小贱人你找死是不是!”
左佐伸手去挡,在荀良媛再次扑过来之前,她匆忙跑开。
荀良媛为了顾及自己的形象,这次先放过她,再有下次,她一定不轻饶。
吃中饭时左佐实在是撑得慌,但不吃她刚刚撒的谎就白撒了,好在荀良佑还没吃完就被荀良媛拉走了,要去哪里左佐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直到引擎声消失,她才反应过来那只鳖还在车里,连忙跑去车库,将它取出来。
方烨祈把它放车里的时候左佐本想着要放生,可给荀良佑一个电话就搞忘了,现在这儿荒山野岭的都不知道去哪儿放,开车出去又太麻烦。左右为难时,望见了不远处的泳池,当即来了主意,把鳖取出来,放进了泳池里。
从屋里出来刚好撞见这一幕的管家大跌眼镜,“少奶奶,你把它放进去水会弄脏,这段时间少爷几乎每天都要游泳,他知道了会生气……”
左佐不以为意,看着水面上的鳖消失才回头道,“你不要管,别让人捞它出来,也别跟他说,我就是暂时放这里,他每天早上起得晚,我在他起来之前让人捞起来就是。”
虽是这么说着,左佐第二天就把这事儿给忘光光,吃过早饭便开车拎了东西回左家。
荀良佑睡到接近晌午才起,站在阳台上伸了个懒腰之后便抬脚踏上护栏,双臂前后晃了下,扑通一声跳进水里。
在屋内等着他起床的管家听着这动静,暗叫不妙,视线透过落地窗,瞧见荀良佑的状态时,脸色都变了。
急匆匆赶到屋外去,摔了一跤呛了口水的荀良佑正好从水里冒出头来,手里还抓着那只鳖,黑着脸气急败坏地吼道,“谁他妈把这东西放我泳池里的?!!”
第6章 左贞子
天空仿佛被泼上了一层墨,夜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有个女人正坐在床上哭。那声音细如蚊吟压抑而委屈,有时还嘤嘤嘤地把尾音拉得老长,回荡在清清静静的卧室里,显得有些可怕。
荀良佑浑浑噩噩地醒过来,一米八几的大男人竟被这哭声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干了太多坏事阎王爷派索命的来了,待回过神来才发现是左佐,轻轻松了口气。
“喂,你哭什么?”拉着被子翻了个身,荀良佑的语气有些不耐烦,熟睡中的他被半夜被吵醒心情很不爽。
左佐没应他,她就那么哭着,知道人醒了,嗓门才放开些来,时不时用手抹抹泪水,吸吸鼻子。
荀良佑被吵得烦,也觉得莫名其妙,“够了,老子不就炖了你那只死鳖,没打你也没骂你,你至于哭成这样么?大半夜的不睡觉,吵死人了。”
晚上左佐回到家,很意外地发现荀良佑竟然规规矩矩地坐在餐桌上等她,哪像平时都呆在楼上不知道搞些什么,每次吃饭都要人去请。
心里觉得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但也没问什么,左佐放下包洗了手便过去准备吃晚餐。
菜色一一上齐,荀良佑亲自给今天晚上唯一的一道汤揭开了锅盖,笑眯眯地邀请左佐品尝,左佐瞄了锅里一眼,瞬间目瞪口呆。
那只可怜的鳖,正四仰八叉地躺在沸腾过的汤水里!
管家说这讨厌的东西左佐的朋友送的,她哪有什么朋友,不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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