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良佑交代了几句就回到车上,关上车门发动引擎,准备直接回齐眉山。
左佐回过头发现他没系安全带时大吃了一惊,连忙出声提醒道,“你开着车,快把安全带系上。”
荀良佑猛踩油门,整个人又累又困,目前只想快点回去休息,“没事,马上就要到了。”
“这事儿不能大意,把车停下,系好安全带。”
荀良佑充耳不闻,左佐担心得不得了,连忙松了自己的,倾身上前去帮他,“你别动,我帮你。”
他没有拒绝,打起精神专心致志地开着车,就快要到山脚下时,车前突然有一个人从黑暗处蹿出来了!
荀良佑心里大惊,下意识踩刹车,哪知车速太快,轮胎与地面刺耳的摩擦声过后,身体惯性往前倾,他反射性用手抱住了胸前的人的脑袋,然后整个人往挡风玻璃上撞去!
砰的巨响响起过后,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出来作乱的人走了上前,那人迎着车灯,看不清长相,见到车里的人一脸血,才满意地离开。
左佐被震晕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里的病床上,除了头有点晕什么事都没有。揉了揉脑袋想起晕倒前的场面,心里一惊,急忙抬脚下床,想去找荀良佑时发现他就躺在隔壁的病床上。
他闭着眼睛静静地躺着,还没醒过来,头上缠着绷带,手上也缠了一圈,隐隐约约还能看见殷虹的血迹渗出。看着他轻轻起伏的胸膛,左佐才松了一口气,轻轻在床边坐下。
窗外的天蒙蒙亮,手机冷不丁响了起来,左佐吓了一跳,转身从沙发上的包里手忙脚乱地翻出,定睛一看才发现是文卉芝打来的,心想她应该已经知道了这事儿,哪里敢接。
手机铃声断了之后,左佐才放松了下来,整个人有些浑浑噩噩的,在床前静静地坐着。
没过一会儿,门突然被打开,刚刚没接文卉芝的电话,她现在就到了,黑着脸大步走了进来。
左佐忙站起身,刚要喊妈就挨了一个响亮的巴掌,文卉芝劈头盖脸地骂,“下雨天还回什么老家?!就算要回难道你自己不能回?非要拉上良佑,你还嫌他给车撞得不够是不是?!”
长这么大第一次挨巴掌,左佐歪着头,脸和眼眶渐渐红了,连和文卉芝对视的勇气都没有,嗫嚅了句,“我不是故意的……”声音有些哽咽,她自己也很自责。
见她流泪,文卉芝更加生气,脸拉得老长,声音也扬高了不少,“你还有脸给我哭?装可怜是不是?良佑就爱吃你这一套!自己看看他变成什么样?头被撞破,昏迷不醒,脸上手上还有伤,要不是你,他现在依然生龙活虎的!我好好一个儿子,因为你变成这样!”
话音刚落门又被推开,来人是荀文正,先看了看病床上的人,再看看另外两人,一瞧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忍不住出声指责文卉芝,“有话不能好好说是不是?你打小佐干什么?”
“我替我儿子打她关你什么事?把我儿子害成这样……”
“什么她害的?”荀文正厉声打断,“这就是个意外!都是一起去的,她也料不到会发生这种事情,现在人没事就好了,你还找什么茬?”他爱屋及乌,儿子喜欢的任何人或者东西,都下意识好好护着。
“什么叫找茬?要是她喊良佑一起去,良佑能发生这样的事情?荀文正我看你就是老糊涂了!”
“你才老糊涂了!老年痴呆提前到来!就算再生气也不能打孩子!”
“我就打了她那么一下你就跟要杀了我似的!我真对她怎么样你还不真的弄死我!”
“要真那样,找你麻烦的是你亲生儿子!”
两个人激烈地吵了起来,一个比一个大声,昏迷中的荀良佑竟然就这么被吵醒了,一睁开眼就看见左佐垂着头掉泪,再听听吵架的内容就知道发生了事。
一得知她挨欺负心里就堵得难受,想喊人却发不出伸手,只好伸出手拉了她一把,左佐回头过去,见到人醒了立马止住泪水,“良佑……”
两老就在激烈的吵架声中听到了最珍贵的两个字,双双住了嘴,都回过头去看,问这问那。
左佐看出他不舒服,急忙去倒了杯温水过来,扶着他半坐起身,送到他嘴边。荀良佑抿了几口,嘴巴和喉咙被水浸润过之后才能顺利地发出声音,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们谁打我老婆了?”
“是我,”文卉芝敢作敢当,从没想过要否认,“良佑,我这是在替你打她,要不是她……”
“你打她就等于是在打我。”荀良佑出声打断,“还有,我自己的老婆自己管,用不着你操心,画你的画去。”
“良佑,你别这么和妈说话……”左佐心里本来就难过,刚出了这样的事,现在他又为了她顶撞长辈,怎么想都难受。
“走!我们回家!这破地方不呆了!”他说着就要起身下床,谁也拦不住。
左佐只好扶着他出了病房,文卉芝追了出去,既愤怒又心急,“你给我回来!身上还有伤就想着出院!还不回来!”
“你心里不爽找我出气就行了,打我老婆干什么,真的是,下次不许打我老婆了!”荀良佑连头也不回,甩下几句话就加快脚步,心里气愤得不得了,但因为对方是自己母亲,不好发作。
左佐喊他走慢点,身上还有伤,荀良佑走得更快了,两个人光着脚出了医院,打车走了。
看见荀良佑因为气愤左佐被打所以带着伤就走了,荀文正又和文卉芝大吵了一架,两个人谁也不让谁,为了孩子脸红脖子粗拼了老命地吵。
医生过来示意他们安静,这里有病人在休息,他们才停战的迹象,但由于心里面不爽,荀文正彻底丢开形象出口怒骂文卉芝是老贱人。文卉芝脱下脚上的鞋甩了他一巴掌,“用手打我怕脏!”
妈的,骂她贱人就算了,还非得加个“老”字,文卉芝恼羞成怒,把鞋子丢了,上车离开。
左佐和荀良佑回到齐眉山别墅里时天已经蒙蒙亮,两个人下车后相互搀着回了卧室,早就接到消息的管家出来替他们付了车费。
打开了床头柜上的灯,左佐扶着荀良佑躺在床上,起身想去浴室打来热水帮他擦脚时突然见他伸出了手,她连忙握住,“怎么了?”动作轻轻的,就怕弄到他手上的伤口。
“到床上来睡。”
“我脚脏,你的也有点儿脏,我用热毛巾给你擦擦。”
“我叫你上来。”
话音刚落,左佐感觉到他在用力,连忙顺着力道躺了下去,荀良佑朝她靠近,“睡觉,别的明天起来再说。”
左佐一脸担忧地问,“你头还疼不特?”
“不疼。”
“那别的地方呢?”
“我心疼,”他抽出手去抚摸她带着巴掌印的脸颊,目光深邃而炽热,“心疼你。”
听他这么说,左佐更加自责,眼眶溢满了泪水,让人看了都感觉她会随时哭出来,“如果不是我让你跟我回去……”
“嘘,不许说这个。”荀良佑出声打断,顺势捂住了她的嘴,“这不关你的事,别想那么多。当时突然跑了一个人出来,我只能踩刹车,幸好车窗玻璃质量够好,我们才没被甩出去。”也就是因为质量好,撞出了裂痕,把头和手都弄破了。
说到这里左佐才疑惑起来,“大半夜的,还有,那里是山路,怎么会突然跑出来个人?”
“可能是碰巧有人路过,别想太多,明天起来再说,快睡觉。”荀良佑说完就抓过被子将两人盖住,转身伸长手关了台灯,将左佐抱紧就闭上眼。
左佐又累又困,头还有点儿晕,眯上眼没多久睡着。听见怀里的人儿传出的呼吸声时,荀良佑便睁开眼,一脸严肃,眼底的光也有些暗沉,松开左佐之后掀开被子下床,走出房门去了。
左佐在早上七点多的时候就醒了,睁开眼时发现荀良佑没有在身边时便坐了起来,伸手摸了一下他平时躺的位置,是凉的。
急忙下床跑出卧室,从二楼往下看时发现他正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家庭医生正在给他换药,左佐松了口气,去浴室里洗漱。
出来时家庭医生已经帮荀良佑已经处理好了伤口,此时他又躺在床上睡觉,左佐换好衣服之后便走了过去,在旁边坐下,小声喊道,“良佑,起床吃早餐。”
荀良佑睁开眼,抬了抬受伤的手懒懒应了句,“我的手受伤了。”
缠着纱布的手是左手,他又不是左撇子,知道他故意犯懒,左佐心中有愧并不拆穿,而且受伤了也是事实,“那你等等,我去端上来。”她说着就转身去楼下。
上来的时候端来了一碗粥,左佐把荀良佑扶起来半躺着,之后便亲自喂他喝完,喝完了又伺候他躺回去睡觉,这才拎着包出门。
荀良佑舒服地叹了口气,这才真的闭上眼睡过去了。
第33章 帮我亲
“不想穿……”左佐哪里愿意,嘟囔了句就躺回床上去;背对着荀良佑。
之前他弄回来让她穿时;她强烈地抗议之后躲过了;但那衣服没扔,被他放在柜子里;她不穿荀良佑就坚决不扔。
翻了身悄悄靠过去,荀良佑伸出一只手将左佐抱住,手移到她胸前;轻一下重一下地揉着,唇贴在她耳边说道;“快去穿,我等你。”
“我说了不想穿。”左佐把他的手按住;然后拉开,“睡觉了,你别这样。”
荀良佑突然移到旁边躺好,左佐以为他要睡了,哪知没过一会儿,就听见了他粗重的喘息声,她囧得脸都红了,小声问了句,“你,你在干什么?”
荀良佑的声音带着几分情/欲的沙哑,“想象一下你穿上之后的模样。”
“你变态!”
“你又不肯穿给我看,还不准我想了,是不是?”他说完又突然伸出手朝她探去,顺着柔软的腰肢摸到了翘臀,左佐僵了下,荀良佑再次朝她靠了过去,“小佐,你帮我……”
听着他像呻/吟似的说话,左佐又羞又燥,脸渐渐热了起来,“你身上的伤还没好,不能乱动……”
荀良佑抓过她的手,往自己裤裆处按,左佐下意识要抽走,他用力按着,透过薄薄的睡裤感觉到她掌心的热度时,不禁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所以叫你帮我。”
“啊……”左佐没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
“帮我亲。”
“我不要!”她几乎是反射性拒绝,连头都不敢回,耳根处烧得更厉害了,脸也越来越烫。
“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怎么不要?”
“是喜欢……可是……”可是这分明就不能混为一谈,左佐有口难言。
“我看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你骗我。”
“不是!”左佐依旧是反射性回来,为表示自己对他坚定的感情还回过头去与荀良佑对视,两人对看了十秒钟,见他脸上的肌肤透着几分不正常的红,她又垂下头去,“不是那样的……”
“你根本就是骗我的,玩弄了我的身体之后又想玩弄我的感情,说喜欢我,可连帮我亲都不愿意,你还敢说你不是骗我的。”
他的话听起来好像句句在理的样子,左佐一时之间无话反驳,咬了下唇一脸窘迫,头顶上又传来荀良佑装模作样的痛呼声,“啊……我的头好痛,手也痛。”
左佐信以为真,连忙抬起头说道,“我看看。”
她伸手过去,荀良佑却突然转了个身背对着她,闭着眼睛说道,“痛死我好了,就该让我直接被车撞死算了,反正你也不喜欢我。”
说起车,左佐就想起出车祸时的那一瞬间,她清清楚楚地记得,荀良佑的第一反应就是把她护着,所谓危急的时刻最容易见真感情,他为了她连自己都可以不顾,就像他说的,帮他亲一下怎么了,况且夫妻之间做这种事情很正常,是她自己太矜持了。
想通了左佐便要去做,伸手拉着荀良佑试图让他平躺着,哪知手被他一下打开,她凑了上去,“你躺好,我……我帮你。”
荀良佑猛地睁开眼,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整整愣住了十来秒,等到反应过来时,左佐已经爬到他身来来了。
感觉到那凹凸有致的身体紧贴着自己的,他倒吸一口气,左佐压着他的肩膀,“躺……躺好。”
“……”荀良佑认认真真地躺平,心里激动得不得了,表面上却装得很平静,还没开始,喘息声就渐渐粗重起来。
翌日,左佐依旧一早就出门,荀良佑睡到早上十点多,被一阵声音吵醒。起身下床披上睡袍,走出阳台去看,才发现是荀文正让人拖车来了。
他觉得出过车祸的车不吉利,让人拖去销毁,宁愿损失钱财也决不允许有一丁点的可能威胁到他儿子的安全。
荀良佑双手环胸站在阳台上看,原本真以为只是一场意外,后来越想越不对劲儿,昨晚在左佐睡着之后便出去打电话让人调取那条路的监控视频,哪知那一段的摄像头都被弄坏了,什么也没拍到。
看着车被拖走,他便回了卧室,洗了个澡就去书房。
这几天左佐一上完课就会回家,回到家后就开始尽心尽力地照顾荀良佑,看着他的伤随着时间的推移开始转好,她就觉得开心。
荀良佑这几天也开心,应该说是自从那天晚上之后他就很开心,谁都发现了。
有天左佐在中午打了电话回来,得知荀良佑又在睡懒觉没吃午饭时便让人上去喊,接电话的是小保姆,知道荀良佑脾气的她哪里敢。
左佐命令她上去,装作威严地威胁了几句,小保姆便应着头皮上去了。战战兢兢地喊醒了正在睡梦中的荀良佑,他坐起身来的时候,被子刚好滑到了腰际处,露出结实的上半身。
小保姆看了一眼就脸红了,却怎么也移不开眼,荀良佑抓着被子像女人出浴时围浴巾那样将自己围住,立誓要为左佐纯洁到底,轻咳了几声,“以后进来的时候敲下门。”
“是。”小保姆应是这么应着,可心想,他睡觉的时候雷打不动,敲门根本敲不醒。
本来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哪知被吵醒的荀良佑不仅没发火,还谢谢她来喊他。最后他问了句,“是小佐让你来喊我的吧?”
“是是是。”小保姆一连点了好几个头。
荀良佑突然笑出声来,头上依旧绑着绷带,脸也没洗,这副模样却让小保姆看得呆了呆,只听见他说道,“去把饭端上来吧,小佐让我不睡我就不睡,让我吃我就吃。”
从来都没这么听话过,左佐很高兴,荀文正听说儿子转性了,趁着这个机会打电话又去试图说服他伤好了之后就去上班的事情,荀良佑一口回绝,“烦不烦?别跟我说这种事情了,我有兴趣上的只有我老婆。”
荀文正知道他儿子不正经,可没想到他竟然下流无耻成这样,对着他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大吃了一惊,一时间竟然愣住了,反应过来时荀良佑已经挂了电话,再打过去时已经是关机。
焦南市靠北,天气说冷就冷,穿着薄外套都能感觉到寒意。下午左佐下课后就去了男装专柜,给荀良佑挑衣服。
他很少穿正装,左佐就也没有给他买正经场合穿的衣服,在店里看了约莫半个小时,最后提了两大袋出来。
回到齐眉山时天已经快黑了,左佐进门时发现叶芙正坐在客厅里的啥发上,也没觉得意外,大大方方地打招呼。
倒是叶芙一脸愠怒,一见到左佐就冲上来指责,“我给良佑哥买的衣服怎么在金刚的房子里?”
原来是因为这事,左佐面色如常,“他不喜欢,家里又没有人能穿,那么贵扔了又可惜,只能给金刚了。”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根本没帮我拿给他!”叶芙笃定地反驳,一想到左佐失言更加来气,脸色都变了,“想不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我是什么人轮不到你来说,你在我家也敢这样对我,小心我让人把你抬出去。”
“你!”叶芙又要发脾气,垂首看到了她手里拎的袋子,伸手就要去抢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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