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原计划是要别人先拼命,自己慢动手!这样自己的损失便少了!
现在已箭已上弦,不得不发了!苦笑一声道:
“好!好!你等随杨少侠追敌,但不得多惹是非!”
这话一出,已激起全场人的欢声雷动!咸认为他老会主英明!是值得拥戴的领袖!
他只有在内心的惭愧中接受了!
“超儿!带着你那一百人去吧!孩子!”
“爹爹保重了!”
“爹爹万安!”
这一对兄妹与老父话别之后!
“圣刀会”有五百骑已整装待发了!
杨士麟等九人已入马当先,辞别了许维纲老会主等人,伏鞍急疾先马而去!
他们所延误的时间并不多,溃败逃窜而去的金兵,至多在三十里左右!
杨士麟九人紧迫下去,旨在造成敌人没有喘息的时间,令他们一来永不复返!
否则,敌人会稍加整顿,再事回头反噬:
果如所料!
金国统帅干夫长马哈,在跑过一段路之后,心里是越想越气忿难平,同时也想到就这样狼狈着逃回长安,对大元帅没办法交待!
千骑精锐,已丧失了六百!丧师失利,那是有关他的名位面子问题!
而又一无所获,连个小制钱也没捞到手中!这让他如何能者着脸皮回长安呢!
唯一的处置是破釜沉舟,赌上了!
军令法制,也不允许他在这大金国鼎盛之时,人人皆获利,独独他败退下来!他属下的战士死绝了,是得不到补充的!
虽然他现在有三百多名辽国俘虏,他们是否能对他效忠还是问题!
他在大金国西路大军中,是颇具盛誉的悍将!
更探明战搏之道理,打的是“士气”,便是群众情绪!他是很懂得制造战搏情绪的老于!
他们大金国的一些成名将军们都是习有“心法”!学有专长!对骑兵的冲锋陷阵,那是百战百胜!这奥妙之秘是不能言传的!
若说穿了那就一个制钱也不值了!
虽是个微不足道的小手法,却屡次都能建立大功!
到底是什么大法术呢?
辽、宋两国的将军们便是不知马性,因之才造成每战皆北的失败!
当两军对待或相遭遇之时,他们总是想以逸待劳!爱惜马匹,不愿意发起先冲!平时养匹马像养它老爹似的!
将马匹磨掉了它应有的野性,一旦两军对阵时,人未怯站,马先祛了!
而人骑在一匹动荡不安,胆战心寒的马匹上,他个人便有一腔势血,十成高杏的武功,也施展不出五六成来!
全军已造成这种态势,这场战搏未接战之先,已经暗伏下失败的因素在,试想这如何能企望得到胜利呢!
而今却被由长安逃出来的一批乌合之众,像一群免子般扶老携幼的江湖组合以车阵冲锋破了他的“天狼野马大法”!
这令他迅速脱离原战场!避免为敌人缠住,将伤亡减少至最低情况:
他左右顾盼,身下只余下四名百夫长了!
带马登上一处山坡土岗!五里外的官道上,敌人的前头追骑已拨风似的衔尾追来!
马哈冷“哼”了声,口中谩骂着!开始整顿部众!心忖:
“妈个老巴子,一不留心让批臭军给坑了六百儿郎去,现在他们已失去了车阵之利,看老子太爷不生裂了他们!来吧!来吧!”
如是,四百人已在一处山坡上整顿了!列阵息马相待!
让敌人疲军冲上来,给他们一次致命的一击,立还颜色!
他现在若不打胜这一仗,是回不去长安了!
他不相信他乃身经百战的勇士,能被一批江湖混子赶得满山跑!
这对统治宋人、南下牧马,是一项讽刺,是一种挑战!
而带来的军奴辽国青年们,若三百多人,他们是没有武器,只管带一两匹驮马,为金国的战士做些劳力杂役事务是不自由没有身份地位的!
如果不脱离这环境,那么一生便是他们的奴隶!
这事不必抗争,当年他们大辽国掳获得宋人也是如此对待!
尔今他们大辽国败灭了,他们自然都成了人家的奴隶!
要反抗要自主谈何容易,只凭他们这三百人么!还不够金人一次堵起来冲锋的!现在看样子机会来了!
他们心明肚亮,若是以宋人与金人相比较,他们宁可以跟宋人!较有自由!,何况是在宋人的土地上,若是能与宋人挂上勾,那么新生有望,报仇有日了!
这是个机会!最好是能加以利用
奴隶中表面上看是没有领袖,实际上是暗中潜伏着、领导着、统治着!
现在他们也在秘密串联沟通中,希望能达成一项共识!
因为他们本不是由一个地方、一个辽军组合来的人,其中还有些小派系!呈分裂状态,各自为谋暗中滋长!
若时日一久,金人扩编之时,他们有幸也能被金人解放军奴身份,加入行伍获得与金人战士同等的待遇!。一视同仁,那么他们便自由了!
也成为金人的一份子!共同开创这个“大金帝国”!
现在么?还不成!金国与宋国之战,才刚开始!尚用不到他们!
可是,今日若马哈这屠夫一旦失败,便危及他们的生命安全了!
因之,他们也在计较将来归属问题!,生存问题!
杨士麟等九人,已追得能看到金人败卒的身影,便缓下马来!吊着他们再做计较,顺便相待后队大军之到来!
朱家姐妹兄弟们可真杀野了心!见猎心喜勇气百倍!
杨士麟与朱玉前马并骑,马起小蹄,以休息人马的体力!这二十里地的放缰长跑!
马力已尽!敌人已整队,他们也跑不掉了!
十二岁的八弟朱珞带缰冲上来尖声道:
“杨大哥!这批金狗,可是停下来准备再打一仗么!”
“有可能!狗急跳墙,可要小心着点!”
“我才不怕他们哩,前一阵子,阿珞已杀了他们五个!”
“嘿!有种!不过那是一般军伍小车,不算数的!大哥大姐,不予计功!”
“杀杀这批狗杂种,还要什么功?”
“说得是,现在可得小心了,没有大哥大姐的命令不得私自乱跑,自做主张!”
小朱珞缩颈吐舌、做个鬼脸,显出恐惧状,再道:
“这是少门主的命令么,属下听令不误!”
“然也!若有抗命家法伺候,要你自退裤子,责打二十大板白屁股!”
“乖乖,好痛!属下知罪!下次不敢!”
惹得一众兄姐们哈哈大笑!
由朱珞的口气中便似真挨了军棒似的,有板有限,似调似腔!当然是寻杨士麟大哥的开心了!
杨士麟也不以为意,伸手一指敌人阵式道:
“那位知道敌人所摆的是个什么阵法,他有什么目的!”
这一下子,令众人大吃一惊,被问傻了眼!
“什么阵!狗屁股阵,是屯在那里,专门等待着挨宰的!”心里是这般想着,却不敢说出来,杨大哥是他们少门主,是有学问的人!
朱玉替他们打圆场道:
“大哥你说是什么阵,弟妹们只会咱们自家的“北辰阵”,以及江湖上常用的太极、两仪、三星、四象、五花、七斗、八卦、九宫……对这军旅之阵,到是少见识!”
杨士麟立马当前,仰首凝神的向山坡上金国的残兵堆中望去,并道:
“据说金人起兵宁江州,首代金主曾立下三座大阵与辽人大战漠南漠北,每战必胜!”
“啊!那是什么阵!”
“第一种是‘天狼阵’,那是他门在冰天雪地之极东之野,观查到一群群俄狼,出猎而领悟到的战法,如是将人员编组为狼主、狼首、狼牙、等大小组合!”
“一旦出占,形似狼群捕兽,搏战至最后,那敌对之兽总归要吻于狼口!”
“老天!咱们柴原一带到了冬季,也有大批狼群出没!多丁也是令人头痛!”
“它们很会偷羊吃,牧人们一个防卫不周全,便损失惨重!”
“它们习惯群居,是天地间少数聪慧动物之一!”
三妹朱琳娇笑一声道:
“杨大哥,现在他们所列的是否是‘天狼阵’呢!”
“不是!天狼阵多半以步伍列阵,现在他们所列的你们看,四角上兵力其壮,一旦出击锐不易挡!有点像‘天马阵’,其变化起来特别快速,而且,以骑兵为主力!”
“啊!对极了,四角布以重兵轻甲,象征马的四只脚了!”
“啊!若他们一旦冲下来,咱们九人如何挡?”
六弟朱珍枪口故意呕他三姐道:
“那还不简单,掉转马头向后跑呀!”
“去你的,凭咱们六盘门下那有不战而逃的道理!”
“六弟说对了!咱们得向后跑!不可让他们缠住!”
六弟朱珍神气起来了,本是一句闲话,未经大脑冲口而出,那知这屁真“彭”对了!
瞪起眼珠子向朱琳示威,胸膛挺得高高的!
杨士麟慢丝条理的再问道:
“六弟说跑是对的,但,这跑也大有学问,要怎生跑法,总不应乱跑也!”
“这!这跑么……跑就是跑也……”
“臭!臭!臭不可嗅!”
朱琳立即反唇相讥了!心里爽的很!
八弟大奇,不理会他兄姐们在斗口,却向杨士麟问道:
“大哥哥,你说跑也有学问,那要怎生跑呢!珞儿请教了!”
“要利用地形地物,以回旋转折的空隙利用你的弓箭,逐个消灭他们!并非逃跑!”
“对!这叫做个个击破!”
“小弟还是不明白!”
“若不跑,让他们困住了,你虽然能一口气杀死他们十人二十人,最后失败的还是你!若是边跑边杀,场地宽广,他们围堵不住你!你有办法杀死他们多少就多少!”
“最后你是生还者,明天、后天,咱们可以再来!最后胜利是属于咱们的!”
“这是场天长地久的大搏斗!”
“正是!咬紧了他的尾巴,每次能吃他们多少算多少!”
“人数少的一方,是不能与他们决一死战的!”
他们兄弟姐妹们在敌阵前,大谈战略、战术!议论纷纷,各有高见!这是场活的教育,杨士麟由与辽人耶律大石、耶律芝华处,经历过的心得,不着痕迹的转授给他们八人!这是辽人们以多少生命鲜血换来的!
言谈之中,朱珊笑道:
“大哥!他们还有一种阵法是甚么呢?”
杨士麟陡的停口,向她望了眼,只见她秀外慧中、被这大姐夫看得秀脸羞红!
“问得好!传说是‘天龙阵’,大哥也不十分清楚底实!那可能是一座大阵,得万人以上,才能摆布得成!等闲时机难以用上!”
“一万人、十万人的大阵,首尾不能相顾,这如何调度呢!”
“所以那得狼主亲征时才能见到!在漠北大草原上,才能云龙变化!玄机叵测,一国之成败便在此一举了!”
“当年辽国大败,可是便输在此阵上!”
“也许是吧!不过,地处中原,此阵已英雄无用武之地了!”
“为什么?”
“咱们大宋国的皇帝老儿,已没有那个胆子,统军亲征,与敌人会师原野之上了!
不似当宋太祖太宗之时,有“白马岭之战”!宋军大败辽军……”
朱玉摔摔头轻叹一声感慨无限的道:
“如此,大宋是越养越肥,越有钱,将军们都得了软骨症!敌人一打就跑!皇帝老儿,年年送钱给人家,保平安则可!”
“是的,国事如麻,良可叹也!咱们只有尽其在我了!”
“对!能杀死敌人一个便是一个!”
“杀一百个,一千个更好!”
“哈!对极了!咱们杀多了,自然会将他们杀回长城以外去!”
“对!咱们一个换—个,便是十人换一人也成!咱们汉人多!总有会将他们杀绝了的时候!”
他们豪气风发,越谈越邪!已是势不两立了!
然而世局之变化,怎能像他们所希望的这般单纯呢?
稍时
“圣刀会”的五百名后授已追上来了!
少会主许志超自然是一军之长,武堂主是首辅之长!
他们估计金人尚有七百之众!比他们略占优势!
而事实上是他们“圣刀会”略占优势,敌人中有三百人是一股大祸胎、辽人俘虏!
这事只有马哈心中明白!
若他的本部金人部属再被敌人消灭了些,那么这三百军奴夫役,有可能会叛他而去!
可是,现在又不得不留在身边,以壮自己的声势!
表示自己的人马,比迫来的敌人尚多出两百人!令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最好是,知难而退,那么他便能活出生天!快快撤退回长安去!
两军对峙相距不远,只有三箭之地!
许志超建成一座五点四方阵,他自将中军!与秦维及妹子许淑娇并立阵前!
杨士麟等九人入阵与他见礼!商讨战局!
这些情节一一落入据高临下严阵以待的马哈眼中,他虽然观察不出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但这人有男有女,一群小毛孩半分不假!
便不认为他们是要命的主力!他看好了建阵四角上的乾、坤、离、冀四大部之长!
便是其中女贼婆也有四十多岁的模样!
那是指“坤”部之长的方采凤而言!
其余三人各有四十以上,将近五十了!江湖经验丰富,自不待言!
至于中军中的许志超是个小后生,马哈自信一刀便斩了他!
更视武堂主秦维是个老管家吧!时时得看着他的小主人应对!老滑头一个而已!
以将对将来比较,也不输于他们这批江湖客去!
因为,他们五人都是大金国军师“黑铁头”金尊者,前后期一手训练出来的武士!
马上步下都有一身软硬工夫!
自出师以来,除了今朝在大雾中,莫明其妙的输了那一阵外,从无败绩也!
输得不能令他心服口服,有六名百夫长丧身,不知死活!
他兵力不足,打算以将对将的方式,单人挑战,先斩他们几个下马威!而后再挥兵冲阵,现在是他自己占山坡,马匹冲力足!
而敌人站下首;已失去车辆横在中间拦马的优势!这胜利之机自己已掌握了六成!
“干了!拼了!他妈巴子!”
如是他留下阿朵百夫长守营盘,率领冗骨、娄都、吴不鲁三人,一马当先冲下山来,要与“圣刀会”的人单挑交量一番!
他人马一动,杨士麟立即明白他的心意,向许志超说明情况!
许志超豪气虽有,胆力却不足,心头揣揣不安!道声:
“杨兄认为如何应付,小弟唯命是从!”
“少会主客气,他们自然应由朱家兄弟与区区接下来!有可能应速战速决!请小心他们山上的人摧马踹阵,一旦他们有行动!我方也应急行冲出,不能等待!因为一箭之地马才能活开血脉,半箭之地时,双方马匹体力相等!前两百人与他们缠斗后两百人应弃马冲上来夹杂在马匹空隙中斩他们的狗腿!则这一战咱们必胜无疑!”
他这话又说得信心十足!也是他们闻所未闻!进行时不知是否困难!
杨士麟呼哨一声夹马带缰对朱玉道:
“妹子,别事由你做主了!四、五、六弟,跟我来!”
如是,也冲出了四匹马!向中线飞蹄奔去!马上雄姿,那是毫不损色敌骑去!
霎时,双方已接至二十步,才各自停下马来!
马哈一看,来的四个小萝卜头!豪气膺胸,腮上一片不怎长密的黄色卷毛胡四裂,犬齿外露的道:
“小辈们!下马来尝尝你马大爷的天马刀的滋味!闯江湖,闯出个万儿没有!若有便报上一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