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受德,禁宫在这边,你这是要去哪?”离开姜府侧门后,子期瞧见帝辛走的路,竟与返回禁宫的路背道而驰,不由得提醒了他一声。
“我知道,三哥你先回去吧,我这里还有点事情,需晚些回宫。”帝辛头也不回的朝子期摆了摆手。
“那你早点回来啊,不然等禁宫关门了,又要惊动父王,免不了一番训斥!”子期大喊道。
帝辛仍旧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殿下,咱们这是去哪?”走了没几步,令冲就屁颠屁颠的跟上,询问道。
帝辛背着双手,说道﹕“先找个地方歇息,等约莫晚饭后,你找几个人把高府四周布控住,不许任何人接近。”
“高府?哪个高府?”令冲一怔。
帝辛微微侧头,轻轻地吐出﹕“当朝中大夫,高义之府。”
“中大夫高义!?”令冲吓了一跳,要知道中大夫这个官位,已经着实不低,上头除了一个上大夫外,就剩下三公九卿了,“是那高老头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殿下您?”
由不得令冲不这么想,否则的话,帝辛为何要派人在高府四周布控?还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此事你照办即可,无需多问。”帝辛沉声道。
令冲吓了一个激灵,连忙躬身,“奴才多嘴了!”
傍晚,帝辛已用过晚餐,满意的揉了揉自己的肚子。
大街上的人开始变得稀少起来,在这个娱乐活动匮乏的年代了,天刚一黑,大多数人就回到家中,吃过晚饭,喝点小酒后,就与自己的媳妇钻进被窝里嘿嘿嘿了。
“今晚的天,够黑啊。”帝辛抻了抻懒腰,望着无月的长空,这般轻声嘟囔道。
高府门前,已经悬挂起四个大灯笼,且有十余个家丁护卫不停地游走,防卫极其的森严。
而在府宅后方有一个侧门,此刻门栓高挂,处于紧闭状态,且并无驻守人员。
这乃是府内采购人员专门进出的通道,平日里自恃有高大的围墙和厚重的铁门,就对这里的防卫懈怠了一些。
咔——
突然,沉重的黑色大门被人从里面推开,并传出一阵牙酸般的摩擦声。
这是一男一女,且看样子年纪都不算太大,约莫才十几岁左右。
“兰英,快过来,这里没人。”约莫才刚刚成年的那名男子,待小心翼翼的把脑袋探出门外,检查了一下四周情况后,这才转过身,冲一个侍女打扮的俏丽少女招了招手。
少女连忙提了提肩上的包裹,体态轻盈的跨过高高的门槛,一下子扑在了男人的怀中,当她回首看向身后的漆黑大院时,俏丽的脸上顿时流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
“兰英,我说过,给我十年的时间,我必会让你风风光光的再次返回高府!”男子抱住少女的娇躯,声音笃定又带着一股执拗,“你信我吗,兰英?”
“自从我决定跟你私奔时,你便已经是我高兰英的男人,从此之后便是我的天,我还有什么信不过你的?”少女扬起小脸,认真而又坚定地说道。
男子拉着少女的手,下了台阶,正欲往大道上跑去,突然,就在这时,两条火龙自漆黑大院中亮起,同时大道两侧人影绰绰,伴着漆黑的长夜和凄厉的吆喝声,快速朝这里逼近。
“不好,我们被发现了!”瞬间,男子大惊失色。
“张奎,你个狗奴才,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劫持我们家的小姐,就算杀你满门都不为过!”一个体态雄壮的大汉,如一头狗熊一样窜出,当他飞跃而起,随后双脚落地的一刹那,整片大地都跟着颤动起来,且双脚下更有一丝丝龟裂的痕迹蔓延开来,迸出一片尘土。
张奎把高兰英拉到自己的身后,拔出腰间的一个普通匕首,冷漠着脸庞,望着那名大汉,“牛头领,我张奎素闻你为人仁义,是个讲道理的人,我和兰英乃是真心相爱,为了她,我可以付出一切,哪怕是自身的性命!若今日牛头领你能高抬贵手,来日,我张奎必效犬马之劳!!”
牛头领听了,缓缓摇了摇头,说道﹕“张奎啊,你的天资不错,老爷都已经决定把你收为内侍,传授你高深的修行之法,可你却你要记得,你只是一介奴隶,你的荣辱,你的生死,全在老爷一念之间,这样的你,有何资格迎娶高府的大小姐?”
“我知道,凭我的出身配高兰英,比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都要不堪!但你们只是看见了现在的我,如何断定未来我的成就?”
“未来的事儿?谁又能说的准呢”牛头领嘟囔了一声,随即,他的耐心似已经被磨耗一空,开始变得有些不耐烦了,“别说这些没用的废话了,我奉老爷之命,要务必把小姐安全带回,至于你,尽量抓活的,实在不行,死的也成!我念你跟过我一段日子,也算是吃一锅饭的兄弟,你若执意不投降,我也可以让你死得体面一些,你若知趣,便自我了断,如若不然,那我就替你代劳了。”
“牛头领!你回去告诉我父亲,我高兰英此生此世,非张奎不嫁,若父亲大人执意想要拆散我们,那兰英唯有一死!”高兰英倔强的咬紧嘴唇,漂亮的眼眸中,满是坚定和果决。
“小姐,你”牛头领犯难了,他实在想不清楚,一个是高高在上的高府大小姐,一个是身份卑贱的奴隶,这其中身份的差距实在是太过悬殊了,任谁都搞不清楚,两人是怎么对上眼的,而且竟还演变出一种至死不渝的爱情,简直是人世间一大奇闻。
第50章 收张奎()
“站住,这里已经戒严,禁止靠近!”这时,一道呵斥声突然响起。
牛头领微微侧身,寻着声音望去,可没等他反应过来时,就见到刚才还开口呵斥的一名家丁,立马软倒在了地上,不知死活。
“戒备!”牛头领大喝一声,虎目顿时睁圆,射放出一缕明亮的光彩,仿若穿透了这片漆黑的夜,渐渐地看清楚了缓慢朝这里走来的人影———
一袭朴素的长袍,样貌英俊的少年。
这少年,赫然就是帝辛。
“你是何人?”牛头领一边上下仔细的打量着帝辛,一边沉声问道。
帝辛没有搭理他,而是在第一时间朝牛头领身后看去,待发现完好无损的张奎后,这才似松了一口气,轻喃道﹕“唔,还好,还好,总算是没来晚”
四周人潮涌动,快速地合围过来。
一个个精壮的男子皆手持利器,对准了帝辛,且他们的修为都不弱,清一色的后天境,放在军队中,都堪称王牌精兵。
直到这时,牛头领才确信帝辛是孤身一人,貌似并无什么同伙,当下不由得疑惑,再次喝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莫非与这个奴才有什么关系?”
“他嘛,是我想要的人,还请劳烦让让,让我带他走。”帝辛平静说道。
“哈哈,笑话!你当自己是谁,敢对我吆五喝六?”牛头领大声讥笑,没有了刚才如遇虎豹般的那种紧张和忐忑。
说到底,对方只不过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少年,修为最多在枷锁境一重,哪怕不用自己出手,就凭身边这些个百战精英,也可收拾掉对方。
不过,牛头领并没有妄动,因为他知道,只要对方不是个傻子,绝对不会孤身一人来劫人,必有一些依仗。
“你又算什么东西,敢对我如此讲话?就算是你家老爷来了,也得对我毕恭毕敬,俯首称臣。”帝辛冷声道。
“住嘴!就算是三公之后,九卿之子,都不敢如此折辱一位当朝大夫!”牛头领大怒,大夫阶层,在大商国度中,已经算是高级权贵了,虽说大夫位列三公九卿之后,但除了当朝君上外,哪怕是三公,都不会无缘无故的折辱一位士大夫。
毕竟贵族阶层讲究的是羞辱与共,同舟共济,大家在朝堂上乃是上官和下属之间的关系,但在私下里,却是类似朋友、知己、同道的关系。
如此,王权才会对贵族阶层有所忌惮,不敢妄动,唯有小心对待。
“你以为你是当朝君上或是世子吗?”牛头领满脸不屑,语气带着一丝傲然,说动﹕“就算是王子,也得礼敬士大夫,更何论是其余人?”
“多说无益,让开,我给你一条活路。”帝辛再次警告,也算是给足了高义的面子,否则像牛头领这等小虾米,凭他的身份,只需伸出一根手指头,就足以碾爆他。
牛头领脸色一沉,眸绽着凶光,当即没有任何犹豫的大喝道﹕“动手,给我活捉他!”
毕竟有些捉摸不透帝辛的依仗,为了不给老爷招来麻烦,牛头领只能先暂时的活捉帝辛,待询问出其底细后,再行决断。
话音刚落下,就有三人包了上来,围死了帝辛所有躲闪的方向。
然而,帝辛却淡然的背负双手站在原地。
哧!哧!哧!
突然间,三条白芒瞬息飞至,如重锤般直接砸飞了三人,令三人的胸骨崩裂开来,不知生死的横躺在了冰凉的地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直到这时,牛头领才发现,在不知不觉中,自己这一伙人竟被一群身手干练的陌生人给反包围了。
“后天七重枷锁一重、枷锁三重!枷锁”感受到来自四周那群陌生人体内所散发出的强悍气息,牛头领顿时膛目结舌。
毫无疑问,这群人的阵容可谓是极其奢华,修为最低的都是后天七重,其中甚至有十几个人的修为,绝不弱于牛头领,甚至还有几道气息远比他强捍许多!
“你现在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吧?”帝辛紧了紧身上的裘皮大衣,平静道。
呛啷一声,牛头领手中的兵器掉落在了地上,他转头,一脸苦涩的冲其余人喊道﹕“都他娘的把家伙丢了,若是惊吓到王子殿下,尔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能在深夜悍然兵围一位中大夫府邸;能一下子在朝歌城中,召唤出这么多的修真高手除了王室,试问还有谁有这能耐,还有谁敢有这个能耐!?
“王子殿下,这个人你可以带走,不论事后您与我家老爷如何交涉,也不是我等奴才能管的事情,今日惊扰了王子殿下,奴才罪该万死,这就速退,不打扰了!”虽说嘴上说着罪该万死,但牛头领却跑得比谁都快,连忙转身,就来到张奎身边,想要带高兰英回府。
“等一下!”这时,帝辛沉喝一声。
牛头领身体顿时一僵,络腮胡脸庞同时浮现一丝苦涩,以为帝辛抓着之前冒犯他的事儿不放,打算要处理自己。
艰难的转身,牛头领脸上强挤出一丝微笑,“殿下您还有什么吩咐的?”
“她留下,我有几句话要对她说。至于其余无关的人,速速走开。”帝辛的声音中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口气。
“这”牛头领犹豫。
“殿下叫你滚呢,还不快点?非得治一个不敬之罪才好受吗!?”令冲跳了出来,狗仗人势般的呵斥道。
听到这句话,牛头领很干脆利索的转身,以不符体宽的速度,一溜烟的就跑没影了。
“多谢殿下出手相救!”直到这时,张奎才有机会和帝辛说上话。
帝辛走上前去,仔细的打量着这位后世奇才,渐渐地,他的形象便于其记忆中的那位张奎相吻合起来。
张奎,生于帝乙年间,成道于帝辛时代,是封神之战中大商的一员悍将,官拜至渑池县守将,与妻子高兰英都是法力高强的奇人。
他曾连斩黄飞虎、崇黑虎等八将于马下,两次擒获杨戬,以遁地术杀死土行孙,其妻高兰英亦将邓婵玉斩于马下,夫妻俩自此威震周营。
在后商时期,张奎的道行在人界中足以稳占前五,但可惜的是,张奎最终死于阐教数位三代弟子合攻之下,被韦护祭出仙宝降魔杵打死。
由此可见,那段时期的张奎,论道行已经不弱任何一位阐教三代弟子,哪怕在仙界中,也可位列高手层次。
然而,如今的张奎,修为才仅仅是枷锁二重,实在是让人很难把日后威震仙、人两界的凡间奇人联想在一起。
“今日我可以放任你俩离去。”帝辛背着双手,声音平淡的对张奎说道﹕“但你想过没有,今日你俩若这么走了,往后的日子必定是四处飘泊,随时随地都要警惕高府暗中的追杀,在惊慌和奔波中了结余生,甚至等你俩有了孩子,还需要一个纯洁无辜的孩童,替父母承担这些罪受,在想想,你家中的老母亲,你跑了,你的母亲怎么办?虽说她人远在老家,但依旧是高府的奴隶,随时随地就可以对她生杀予夺”
张奎越听越是冷汗直流,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些,他也打算在神不知鬼不觉的逃离高府后,就立马动身,返回老家,接上自己的老母亲,就和高兰英去过隐居的生活,待自己修为有成后,再光明正大的去高府提亲,可结果却事与愿违,不光行踪暴露,还让高府提前有了准备,兴许这时候,高义就已经派人,去张奎的老家把他母亲“接来”了。
“请殿下给我们指条活路,若殿下开恩,我张奎愿为殿下做牛做马!”张奎跪倒在地,叩首道。
“兰英也求殿下您了!”高兰英竟也不顾大夫女儿的身份,也随张奎一同跪倒在地,向帝辛稽首。
帝辛仰起头,望着天空无月的黑云,淡然道﹕“别动不动就做牛做马的,你在我心中的价值,便是一万匹战马都远不如!你若想成大事,首先要有骨气,要有志气!你懂吗?”
张奎抬起头,略微思索后,便道﹕“我明白!张奎此生只愿效忠于殿下你,做您手中的刀!”
一边说着,张奎一边用手中的匕首,在手腕处,生生的挖下了一小块血肉。
“此志请殿下明鉴!”
望了望地上那块血肉,瞅了瞅一脸平静到可怕的张奎帝辛笑了,这才是那个睥睨三军,勇战无敌的张奎!
“今夜你便动身,去陈塘关,一年之后我便去找你,希望你能让我满意。至于这里的事情,我会暂时帮你处理。”帝辛说道。
张奎略微沉吟,很清楚帝辛话中‘暂时’的意思。
若一年以后,当帝辛前来视察时,自己并没有让对方满意的话结果便不言而喻了。
“边境险恶,你随时有可能身死,在这一年间,我不会给予你任何保护,但每日必需的修炼资源,我会无额度的提供给你我很看好你,希望你不要叫我失望。”
望着已经转身,缓缓消失在漫漫长夜中的帝辛,张奎再次深深地叩首,长拜。
第51章 臣是臣,可主非主()
“老爷!老爷”深夜,一道嘹亮而又急促的大喊声,打破了高府的宁静。
一袭长衫的高义,听到那呼喊声后,眉头顿时轻蹙,对小跑进来的下人怒斥道﹕“府内喧哗,成何体统!?”
下人踉跄的跑至厅内,待听到高义那声怒斥后,顿时吓得跪倒在地,连忙叩首请罪。
“行了行了,有什么事赶紧说吧。”高义不耐的挥了挥手,也知道这个下人必定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立即汇报给自己,这才忘记了府中规矩。
下人抬头,轻微的喘了口气,连忙说道﹕“老爷,原本牛头领率人已经追赶上了小姐,正欲除掉那个张奎,救回小姐时,可谁成想半道突然出现了一位王子殿下,把那个张奎给放走了。”
“王子殿下?”高义一怔,“是哪位王子?”
“奴才不知!”下人摇头,随即他似想起什么,连忙又说﹕“哦,对了,现在那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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