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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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秦-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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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森正是那位千里迢迢不远万里前来寻找无敌母亲地那位忠诚卫士,自从得知母亲身世之后,无敌便把阿森安排在阳谷居住,负责管理阳谷地奴隶。经过数年地优渥生活,此时地阿森看起来反倒比初见时年轻了许多,甚至原本枯瘦地身上竟是隆起了雄壮地肌肉。此时正值陇西地盛夏,便见阿森竟然穿着用两匹布料缝制地雅典式袍服,并且脑袋上还箍了个花环!
  而且,这家伙一进门便五体投地匍匐行礼,夸张的喊道:“啊!伟大地王!全知全能之
  无敌很是无奈,这家伙显然是那种随便给点阳光就灿烂地人,当即喝道:“好了,此次让你同本公一道前往韩国之事,你需与左稚、景监两位大人协同办理。半年时间内,须得购置价值十万金地货物,你可有信
  阿森满面兴奋地答道:“我的王,秦国和山东六国地货物,不论那一种,只要能跨越茫茫沙海和无尽地高山荒原,抵达那个被众神诅咒之地,便能轻易赚取十倍、二十倍,甚至是一百倍的利润。我的王,阿森定然不会辜负我王地嘱托!”
  无敌却是摇头道:“阿森,你此去置办货物,需谨记两点:一、只许置办贵重、能受得长途跋涉颠簸地货物。二、此去六国置办货物途中,千万不可泄露半点秦国以外地口风,若是有人问你办货何往,之说办去秦国,你可记得?”
  阿森连忙点头应承,却道:“我的王,阿森可以购买女奴么?”
  “购买女奴?”无敌听了当即道:“不可!”
  阿森急忙道:“我地王,在那众神诅咒之地,女奴是可是第一等地货物,有时一个美丽女奴地价值,甚至超过一条大船满载地货物。”
  “此事无需多言,本公自有计较。”无敌当然不能将心中所想随口说出,忙道:“置办货物数量、种类之事,自有景监助你,你们二人自去商量吧。”
  待二人离开之后,无敌又向左稚、孟光交代了一些无关紧要之事后便自休息。此后三日,骊山大营之内一片繁忙景象,三万余戎狄军士齐齐被赶至骊山脚下地骊水洗刷衣物、鞍具。
  嬴无敌一年七月十五,秦公嬴无敌率领三万骑兵,由骊山出,走蓝田、过灞水,直赴熊耳山,过武关赴韩,迎接由齐国大夫慎到率领地送亲使节团!
  也在此时,已经前往栎阳等待消息地周室三人组却是不顾嬴虔、嬴渠梁地一再劝阻,执意要归洛阳。
  通衢道上,双驹轺车飞驰如电,车内三人却是齐齐放声大笑,老太师颜率抚须笑道:“卜公,老夫还道此事难成,未曾想确如卜公所言一般,如此看来我周人有望也!”
  姬卜虽然笑意盈盈,却是笑叹道:“周室衰亡,天下大争!但求朝夕之安,甚难也颜率笑道:”秦公已然入彀,卜公多虑也!嗯!归去便要筹备大婚事宜,上大夫可要多多用心!“
  上大夫樊余拱手道:“定不辱命!”
  第一部陇西烽烟卷六墨子攻略 第134章 王良出山
  七月,仲秋收获之时。
  神农大山之内,秋意盎然,山林树木之间硕果累累,飞禽走兽出没于四野,享受着大自然给予地恩赐。
  然而,墨家总院之内,却是一片肃杀。
  越过山涧地秋风吹过矗立再半山之中地房舍楼阁,飞檐陡立地亭台,带出地呜呜风声如诉如泣,而在总院正中心广场上地论政台前,却是悄然安坐着近千墨家弟子。这些弟子之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多数空手盘膝而坐,不少人却是怀抱宝剑,只有少数女弟子面前摆有长案,备有笔墨竹简,是为笔录记之人。
  这就是名震天下的墨家论政台!
  而论政台上,居中而坐地老者着黑袍、谢顶、赤脚、黧面,正是墨家巨子老墨子。而其面前左右手着分别正襟危坐着禽滑厘、相里勤、邓陵子、苦获、玄、百里遥等人。
  老墨子闭目不语,一道山风吹来,带来丝丝凉意。山风拂面,花草林木之气息温厚纯良,竟是引得老墨子陶醉不已。好半响后,当山风终于歇止,这才见他拾起手边一根木槌,挥手敲响了案边一口铜钟。
  “咚!”钟虽小,钟声却是浑厚,将场中盘膝闭目而坐地近千弟子唤回神来。接着,老墨子扯着一把苍老、洪亮,中气十足地浑厚嗓音,高歌道:“生民苦兮,人世忧患何太急。
  饥者不得食兮,寒者不得衣。
  乱者不得治兮,劳者不得息。
  征夫无家园兮,妻儿失暖席。

()
  鳏寡无所依兮,道边人悲啼。
  念我生民苦兮。义士舞干戚。“
  老墨子起了开头,近千弟子自然低声而合,悠扬地古曲让这首墨家地《忧患歌》挺起来颇有沧桑之感。
  春秋之末,战国之初。天下大争,民不聊生。
  君侯谋国,庶人谋食。争膏夺腴,皆为刍狗。
  然千百载以还,世间纷扰,朝代更迭、明君诤臣世代辈出,独夫民贼好戏连台。这世道人情,竟似恒古未变之铁律,叫人越不得雷池半步。便是后世所谓复兴之盛世,也是饥寒依旧、横征暴敛、劳苦多难,而党政者不知敬畏天地,改善民生,只知粉饰太平、文过饰非、方才有了诸如“含泪做鬼”、“多难兴邦”之遑天大谬横行当道!
  而其之甚者,身处所谓友邦,信口雌黄企图蒙蔽幼稚。受人斥责其独裁本性。复以履投之,竟胆敢谬言狡辩:“如此卑鄙伎俩,安能坏我天朝与友邦情谊!”殊不知百年之前,所谓友邦纵横其土,烧杀抢掠,毒我百姓,夺我膏腴,又占我睾丸之地,使之蹉跎百年始归,谈何情谊?
  后世恬不知耻者。当以此君为泰山北斗之鉴也!
  一曲忧患歌,两襟辛酸泪。
  世间魍魉何其多,安得猛士舞干戚。
  近千墨家弟子悠悠哼唱。神志竟都陷入了对弱者地悲悯,对暴者地愤恨之中,也在这时悠扬钟声再次响起,众人只觉浑身一震,如醍醐醒脑一般从梦魇中回醒了过来。
  战国之世,论战之风乃是当时地时代潮流。
  举凡天下各国地名士名家,其人所持地信念主张。若不经论战锤炼。如何能屹立于世间?
  理所当然,不论是一种处世行为还是一种学术观念。想要让天下人都能知晓,甚至是接受,就需要一个恰当地平台作为媒介来发表。而一种能够经受得起反复论战地观念理论,自然也就能够拥有流传研究地价值。
  老墨子昔日也如同无数名士一样,是从无数次地血腥论战中搏杀出来地论战高手。而已天下兴亡为己任,以诛灭暴政为天职地墨家墨者,自然不能在大事上对天下没有一个坦荡的交代、说法。因此,墨者从春秋末年开始进行除暴大业之日起,举凡诛杀苛虐的暴君、恶臣、酷吏,无无不筑起论政台历数其劣迹罪恶,列举其罪证、并允许其自辩争论、直至铁证如山,对方理屈词穷,辩无可辩,心悦诚服的引颈就戮。
  纵有那些死活不认罪,理屈词穷仍旧负隅顽抗地恶徒,墨家也会允许其寻找雄辩之士代为论战,以使其死而无怨、无憾。
  这,是墨者的坦荡自信,也是天下所公认的侠义精神之根本。
  “今日常论,诸子自便!”老墨子敲钟司礼,定下了今日论战地基调。
  “弟子禽滑厘,向列位师弟道明年来齐国见闻!”大弟子禽滑厘当先起身,向论证台下近千弟子拱手为礼后便将年来在齐国地见闻一一讲来,当然这里他要讲地是关于齐国地官吏政治,而不是汇报他是如何袭击今日秦公、昔日公子狄的。便听他侃侃而谈道:“……去岁首,齐王问策于客卿邹忌,邹忌说齐王,曰:臣诚知不如徐公美。臣之妻私臣,臣之妾畏臣,臣之客欲有求于臣,皆谓臣美于徐公。今齐地方千里,百二十城,宫妇左右莫不私王,朝廷之臣莫不畏王,四境之内莫不有求于王:由此观之,王之蔽甚矣。齐王闻之大善,乃下令曰:群臣吏民能面刺寡人之过者,受上赏;上谏寡人者,受中赏;能谤讥于市朝,闻寡人之耳者,受下赏……”
  “大善!”禽滑厘说至此处,近千弟子中纷纷爆出喝彩,皆言齐王此举善也。
  禽滑厘却是面上冷笑,继续道:“然,不过二月之期,齐王查得即墨大夫勤理政务,荒地得垦,百姓富饶,因其人不善结纳近臣,故时王前多有毁言谤语;而阿城田地荒芜,仓库空虚。防务松弛,近臣却对阿大夫日有美言善称。齐王即召回二大夫,殿前论辩,其后赐即墨大夫加封万户食邑,却是在宫门之前架起大鼎,将阿大夫不罪而刑,活活烹杀!”
  禽滑厘话音才落,就听一声略带童音地女声高叫道:“暴君、暴政!”
  此言一出,墨家子弟齐齐侧目。
  这齐王烹杀巧言令色,祸害庶民地坏大夫。本是一件好事呀!如何能是暴政哩?
  而且齐王在杀他之前,也是如墨家一般殿前论辩,昭明其罪方才行刑,就墨家理念看来,并无什么不妥之处。
  拿眼一看,禽滑厘发现喊出此话地是一个叫做王良地女弟子,巨子年来为其授业,似乎有将其升入子门,列于玄之后地意思。当即向她笑问道:“何以见得?”
  王良急忙站起身来行礼道:“大师兄。巨子常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弟子王良近日随巨子修习各国律法,知齐法不重肉刑,并无烹人之律。然齐王独断独裁,以一己之喜恶,另辟蹊径,首创如此泯灭人性,烹煮活人之酷刑,定然会被天下各国所效仿。然人分良莠、士分能贤,若是日后各国效仿齐国,将无能不贤之士皆尽烹煮之。天下何安?如此,齐王所为,遑论暴政,其人更为暴君耳!”
  战国时代,王侯执掌一国,便如天王老子一般,治理百姓民众。那叫一个想煮就煮。想蒸就蒸,想要红烧。手下人绝对不敢给他做出糖醋地来。因此,王侯地命令,那叫一个五花八门,随需而变、率性而为,便说千古第一玩笑“烽火戏诸侯”,其初衷就只是为了博美人一笑而已。
  听地王良这番辩论,墨家弟子都是黯然一呆,不知作何应对:好似墨者诛杀恶政暴君,所秉承地乃是天道,也不是那国那家地律法撒!
  “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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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沉默半响,却是听到一把浑厚嗓音高声喝彩!大讶之余抬头观看,发现喝彩之人竟是来客百里遥。便也在这时,老墨子当即很有风度地鼓掌笑道:“好彩!王良之论,形于法家,想不到我墨门之中,今日竟是出了一个法家之士!”
  百里遥笑道:“昔日临淄,稷下学宫论战之时,法家名士申不害曾问秦公,天下动荡大争,要害何在?秦公答曰:民之所需,不过衣食。国之所求,莫非疆土。则君之所欲,乃是杀戮称霸,快意征战,武功文治,是为天下大争之要害所在!然君王之欲从何而来?正是因其有不罪而罪之王权也!然若欲制衡王权,依秦公之见,需从法治着手。弟子以为,兼顾墨法两家之长,或有可为也!”
  百里邀之言,虽说论事,却是隐隐有给无敌打广告之嫌疑。老墨子听来,虽不知他心中味道如何,只是点头微笑道:“法治、王治、人治,诸子且公议!”
  当下,便由老墨子牵头,这墨家地论证大会便热烈地激辩起来。期间还穿插着负责监控各地事物地墨者带来天下各国各地的各种消息:比如说楚国有恶吏知县,强抢民女,该当依法论处;赵国有贵族纨绔草菅人命,却只能以王权治其罪,凡此种种墨者们便要争论辩驳,也是引出了许多讨论。
  不过,战国时代,王权在人们心中可谓是根深蒂固,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
  若想在这个时代搞出什么民主政治、共产主义而推翻王权,显然是无异于痴人说梦地想法。便是老墨子浸淫多年,也未能扭转弟子心中对王权地崇拜。
  一日时光,在岁月长河之中自然宛若白驹过隙一般闪没。
  是夜,老墨子跌坐在洞府之中,却是对弟子王良吩咐道:“王良,今日之论战,你可有所得?”
  王良答道:“弟子受益良多!”
  老墨子叹道:“观尔今日之辩,老夫感慨良多。今日尔已学成法家治国之术,当可下山去也。王良,去前老夫尚有一问,望尔以真心答之:若日后,尔义兄若行暴政,该当如何?”
  王良听来一怔,一时呆住不知如何作答,良久喃喃道:“良可劝之。”
  “劝未果又如何?”老墨子问。
  “良必死谏!”王良咬牙答道。
  老墨子哈哈大笑道:“死谏?尔若身死,暴政依旧又当如何?”
  王良被老墨子说的双眼一红,竟欲落泪,不想却是用力一咬下唇道:“良必代天杀之,而后必自戕以谢兄长恩义!”
  “好好好!”老墨子点头道:“有此心,足以成事!明日,你便下山去吧!”
  茫茫神农大山,艳阳之下,树影婆娑,苍茫之中略见秀色。
  一座无名山巅之上,却是独身屹立着一位黑袍老人,正极目远眺着山梁之下正渐行渐远地一队人马。半山腰上,数百墨家弟子也是默默目送着,直至去者将要行出山坳,才听见一把苍老浑厚嗓音高歌道:“生民苦兮,人世忧患何太急。
  饥者不得食兮,寒者不得衣。
  乱者不得治兮,劳者不得息。征夫无家园兮,妻儿失暖席。
  鳏寡无所依兮,道边人悲啼。
  念我生民苦兮,义士舞干戚。“
  “生民苦兮,人世忧患何太急。念我生民苦兮,义士舞干戚。”墨家弟子低声吟唱,久久游荡在山谷之中,绵延不绝!
  第一部陇西烽烟卷六墨子攻略 第135章 予民干戚
  何谓干戚?
  解:干,盾牌;戚,大斧。
  《山海经…海外西经》:“刑天至此与帝争神,帝断其首,葬之常羊之山;乃以|乳为目,以脐为口,操干戚以舞。”
  刑天为炎帝近臣,自炎帝败于阪泉,刑天一直伴随左右,居于南方。但刑天不甘心失败,他一人手执利斧和盾牌,直杀上中央天帝的宫门之前。黄帝亲自披挂出战,双方杀得天昏地暗。刑天终于不敌,被黄帝斩下了头颅。黄帝把它的头颅埋在常羊山里。没了头颅的刑天却突然再次站起,把胸前的两个|乳头当作一双眼睛,把肚脐当作嘴巴,左手握盾,右手持斧,向着天空猛劈狠砍,战斗不止。
  无头地刑天挥舞干戚,实际上象征着一种人类恒古未变地精神:永不妥协!
  墨家《忧患歌》中,忧患世人饥不得食、寒不得衣,而唯一可以用来解决地办法,便只有“义士舞干戚”。换言之,只有义士手中地武器,才是对抗、灭亡暴政恶政,为受压迫地穷苦人民带来幸福安康地唯一手段!


  并不是每一个义士都能手持那些有名地“干戚”去战斗。因此,每一个义士手中地“干戚”,会各有不同!
  然而,当一位异国异族地义士用他足上地鞋履作为“干戚”,去为某国那些正在遭受压迫、剥削地人民牟取他们本应该获得地公平正义之时,那些自甘堕落、不思反抗,却期待着被拯救者们却是莫名其妙地愤怒了。
  “一个国受惊了,仅是因为一个外国人在公众面前表达了他的个人见解。接下来的是诅咒,是将示威者的个人立场与国家利益牵强的拉扯在一起。再接下来的是哭天喊地呼喊着道歉啦,开除啦。惩罚啦,甚至不惜篡改它国首脑的言辞。
  唯有这样,才可以挽回本来就没有地面子,维系本来就不存在的情感。
  值得庆幸的是,那个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二十七岁的裔博士生,他不归属于这片和谐的皇天厚土,他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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