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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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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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说的也是,咱们跟着瞧瞧去。”百姓们相互问道。

以往,这种事情,他们自然不敢掺和。可是今天他们每试探一步,都看不到这些当差的生气,同以往确实有些不同。

……

身后颜良和狄清想驱赶这些围观的百姓,最后却被皇甫岑制止了。皇甫岑自有打算,这些人都是河东百姓,要重拾河东百姓的民心就是从一点一滴做起的,今天就算是有很多人阻拦,也绝对不能阻挡自己的脚步。

自己的信心是天子刘宏给的,而河东百姓的信心,只有自己能给他们。

“挺胸抬头,就像两年前,咱们在昌黎城挺直腰板,杀了檀石槐,生死结义一般。”看着经常是那副诙谐样子的酒鬼戏志才,皇甫岑今日却一反常态的冲着他说,不,是命令。

“呵呵。”戏志才笑了笑,指着皇甫岑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把手放了下来,扳了扳有些不自然的姿势,跟在皇甫岑的身后朝着盐监走去。

安邑城的百姓不知道皇甫岑要干什么,只有他身后的白马义从知道。

可是这些百姓却被皇甫岑这番样子带动了起来,然后他们彼此相视,最后目光聚焦在皇甫岑的身上,脚下不自然的开始跟着皇甫岑。

慢慢地,本是几百人的队伍,一下子汇聚了上万的人流,他们没有拥挤,却学着白马义从这些士兵一样,很有节奏的向前走去。

站在皇甫岑身后的戏志才冲着程昱、卫觊、裴茂、颜良、关羽几个人点了点头,看起来今天这件事情想平息也平息不了了。这也许会很麻烦,可是戏志才却不这么认为,他认为这反而是一个机会。上一次,在昌黎城,杀檀石槐,借助群众的力量。但辽东同河东不同,辽东那里的人他们有野性,天生就不恐惧死亡,只是被压抑了太久而已。可是中原的汉人,大多数都是善良、温顺的百姓,他们只会辛辛苦苦的劳作,只要不把他们逼上绝路,他们是不会反抗的。只要让他们看到希望,他们就不会冲动,不会造反。这么说,不是说汉人懦弱,只是他们知道和平是多么难得。

而,希望,就在眼下。

皇甫岑要抓住这个机会,借盐田之事,重整河东,安抚百姓,让他们知道,自己在任,这河东就会安宁,长远的发展下去。

当然,单凭这一件事并不能彻底的动摇那些盘根错节的门阀、豪强、士人。

而且,皇甫岑也在想,很多能改善他们状况的方法。

很多方面,都可以改善。这需要很长的时间,皇甫岑自信只要给他三年,河东就会不一样,翻天覆地的不一样。

所以,前提他就是要做一件让所有人恢复信心的事。

河东盐田势在必得。

偏偏有些人不喜欢,刚刚走出安邑城,便已经看到几匹加急的快马感到近前。

“前方可是新任河东太守?”领在最前的那人跳下马来,朝着皇甫岑直径的走来。

众人一怔,皇甫岑让过众人,点了点头。

“这是中常侍张公公,张大人的信笺。”说着那人把手中的信笺递到皇甫岑的面前。

“这。”戏志才从后赶上,怔怔问道。谁都知道皇甫岑身出鸿都门,上任辽东之事又有张让、赵忠的功劳,可以说,在外人的眼中,皇甫岑就是宦官一系。虽然戏志才他们都知道皇甫岑不是,可是他们却不能不理宦官这些人。

没有表露身份前,那些围观的百姓已经看出面前来人就是宦官。

当他们一开口,那尖锐的嗓音却又表露无疑,而且他们口口声声提着张公公、赵公公,明眼人自然就看得出他们的身份。

“这是阻拦大人办事吗?”

身旁围观的百姓窃窃私语,甚至已经开始有人看笑话。

被这些窃窃私语,逼得进退不得的白马义从,羞愧的低着头。

“大人。”程昱、卫觊、裴茂三个人脸上的汗水已经滑落,这封信笺不言而喻,就是在告诉他们,这河东绝对不能动。动则就触怒,权势滔天的十常侍。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皇甫岑的身上。

压力,油然而生。

“唉。”那宦官一眼瞧到身旁的皇甫岑并未理会,作势要走,瞧他身后的架势,心知大事不好,略作提醒。道:“大人,可先看看这封信?”

“锵!”一声刀响,颜良狰狞的瞪向那宦官。

“当你无路可走的时候,你还需要沿着前人的足迹走吗?”皇甫岑却理也未理这些人,慢慢转回身,瞧着自己身旁的戏志才,还有那些跟随着自己的兄弟们,然后嘴角微挑,笑着把信笺放在怀中,道:“走,这条路我们自己走!”

第二十三章 三河骑士

三河骑士,并不是汉代专有的军队称呼,这是对那些驻守河东、河内、河南三地的中央禁军的统称。

虽然不如北军五校,但是他们强大的战力已然不容置疑。这点,从日后卢植能率领北军五校和三河骑士五千人便能平定河北来看,三河骑士同北军五校一样,都是大汉最精锐的部队,加上大汉的强势,即便衰弱之时,四夷仍然存在顾虑,可以说,这三河骑士乃是当时世界上比较精锐的一支部队。

三河骑士,之所以称之为骑士,其实跟他们所擅长有关,大汉擅马,每任皇帝的身旁总会有这么一支骑兵在拱卫他们的安全,三河骑士就是一支骑兵。

他们虽然驻扎在三河,却不听河东太守、河内太守、河南尹,三地长官的命令。他们直属中央,直属北军中候,只有外敌来犯之时,他们才会出动。

不过,今天却一反常态。

驻扎在河东的三河骑士便早早的赶到了河东盐监,不过,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

河东驻军头领也非是常人,正是当今皇后的亲弟弟——何苗。

何苗不似其兄何进,何进虽然被人称为杀猪屠夫,可是何进却是从没有做过这样的活计,而且他们家也不是以杀猪为业,只是祖上如此,士人一向对宦官、外戚排斥,所以才有这种称呼。所以说何进这个人很有头脑,可是他的弟弟何苗却是真真正正的一个屠狗者,他做事从来就没有看到过后果,只有眼前利益。

和其母舞阳君秉性一样,自恃是皇后的亲弟弟(何进同何皇后是同父异母兄妹)。所以对何进的话向来不听。

何进也不是谋略多深,只不过他喜好招募宾客,礼辟士人,向士人靠拢,所以他的幕府中总会有像陈琳、陶谦这样文武双全的人物。

对于河东盐田之事,何进也不是没有心思要插上一杠子,毕竟这么大的利益摆在眼前,没有人不会心动。可是何进却知道,他刚刚依靠同父异母的妹妹,从郎中到虎贲中郎将,再迁颍川太守。光和三年,何贵人被立为皇后,从将作大匠、河南尹一路做到如今皇帝的近臣侍中,可以说风光无限,不过风光无限的背后也是很多极度的目光,从士人到宦官,没有人不想夺权。

偏偏这中最重要的原因是天子刘宏对外戚始终有着自己的忌惮。

何进却不得不多考虑,从霍光、梁冀、窦武,等等这些或忠,或佞的外戚的下场中,不仅是何进的多虑,也是天子刘宏的顾虑。

这些,虽然不是从何皇后第一天进宫开始就知道,现在何进却清楚无疑,所以他在没有确保自己能有能力掌控时局的情况下,绝对不会多走一步,尤其是如今天子刘宏宠幸的王美人又偏偏给他生下了一个皇子。如今何皇后在宫中的位置也是岌岌可危,本是大好的形势,眼下却变得一塌糊涂。

所以,当司徒袁隗亲自拜访何府后,隐晦的表达对于河东盐监那块地的意思后,何进选择了沉默,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退出了袁隗。

何进本以为如此,可事实上,司徒袁隗却是朝廷上最老的狐狸,要不然他也不能在两次党锢之中,稳坐三公司徒之位,久久不下。

当夜,司徒袁隗从何进的府邸出来,并没有回府,却直径的去往另一个何府,就是何苗的府邸。

何苗虽然名义上挂着河东骑士统领的名声,却从来都不会去河东一趟。他也以有病为借口推脱,不去上任。

洛阳朝廷上下都心知肚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没有人去管此事,任凭何苗自己肆意而为。

以往,这些士人连何进都看不上,就更不用说对何苗。所以也很少有人前去拜访何苗。

当何苗听说司徒袁隗到来的消息后,显然一阵,随即慌忙迎接。

司徒袁隗并没有急着把事情说明,却问了问何苗在河东的利益,何苗当然吱吱呜呜的遮掩一番。其实谁又不知道,能在河东任职的人,不论你从政还是从军,总会多少接触一点河东盐利,还有河东治水的银子。何苗自然不例外,而且他拥有的还不少。

最后,何颙把事情挑明,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何苗顿时就怒了起来,然后在袁隗的一番劝说下,连夜赶回河东,预防万一。

当然袁隗许诺给何苗的条件也很优秀,不容何苗拒绝。

何苗自恃手握三河骑士,并未把皇甫岑这个新任的河东太守放在眼里,在同许训、许相父子沟通后,他甚至嚣张的带领三河骑士,连夜赶往盐监,他何苗还真就不信,他皇甫岑,一个小小的都尉,不过就是已逝太尉段颎的故吏敢如此嚣张。

在何苗的眼里,只要三河骑士把刀亮出来,皇甫岑就不得不重新选择。

退,还是走。

当然,何苗就没有想过皇甫岑敢从三河骑士的兵锋中走过。

三千三河骑士,对上那些传闻中的八百义从,这个结果,有悬念吗?自然没有。

所以何苗很嚣张,他招手让三河骑士们,下马摘兵刃,军纪松散的站在盐监之外。

所有的三河兵脸上带着同何苗一样嚣张的样子,肆意的望着安邑城的方向。

“大人,下的这两年在河东可没少听过这白马义从的名字,嘿嘿,今天竟然让咱们碰上了。妈的!当时昌黎城下的不是咱们,如果是咱们,哪里还会有他们白马义从的名字,哪还会让他们在咱们河东耀武扬威?”何苗的一个心腹小将霍闯靠到近前,嬉笑道。

“嗯。”听这话,何苗欣慰的点了点头,住刀在前,侧头笑道:“你小子这话说得不错,虽然老子没有训练你们,老子知道自己没有那个本事,可是三河骑士的名声是从光武中兴时就留下的,我还真就不信,他皇甫岑和那些白马义从有三头六臂,敢闯咱们的阵势。”

“就是,他们在辽东胡吹也就算了,可是到了咱们河东,就是大人你的天下,三河骑士在,何曾怕过对手。”小将霍闯的马屁吹得十分响亮。

听得一旁本是有些不太自然松懈军纪的三河骑士们哄堂大笑。

“对。那些人怎们能是三河勇士们的对手呢。”许训的心腹族人,盐监小吏许和靠到何苗的近前,谄媚的说道。

“嗯。”何苗扫了扫许和,并没有多语,现在他倒是真的想看看,那个名声十分响亮,整个塞北都听说过的白马都尉皇甫岑是个什么样?

虽然嘴上说着不屑,可是能得天下人赞誉,从朝内、朝外,甚至可以说大汉百姓口中口口相传的人物,他自然有他的不凡。看看,这个白马都尉是不是多长了几个眼睛,又多长了几张嘴,甚至可以说多有几双手脚。

刚从辽东到河东,他就敢碰触这河东盐监之利,怡然不惧那些王侯公爵,就足以说明,这个家伙非同一般。

不是傻,就是心机特别深沉。

慢慢地,何苗反握着的刀柄上,冒出涔涔汗水,整柄刀刃上发出阵阵锵鸣,似乎也发现了今天注定不平凡。

“何将军,这。”许和犹豫的扫了眼何苗,他不知何苗秉性,只是听人说过一些,也不敢冒然触怒何苗的眉头。

“嗯?”何苗一怔,不耐道:“要说便说,何必吞吞吐吐。”

“是。”许和挺了挺胸膛,道:“其实,这白马都尉决然不是饭桶,我们在河东盐监这块的猫腻,他都掌握的一清二楚。”

“嗯。”何苗不以为意,随意道:“这河东盐田之利,世人皆知,即便当今天子也清楚,他皇甫岑知道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不是。”许和急道。

“不是?”许是听出许和语气中的急切,何苗转问道:“那是什么?”

“他们把……也不是。”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本是相谈声很低的何苗突然暴怒,插在面前的兵刃突然拔出,然后对准许和,放在他的脖子上,吼道:“有屁快放,不说,本将宰了你!”

许和被喜怒无常的何苗这番举动吓坏,身子缩了缩,然后扫了眼自己身后,低声怯懦道:“将军,河东那些账单全都被他拿去了。”

“嗯?”何苗不明,却没有说话,刀也没有放下。

“哎呀!”许和一急,把实情道出:“那些真账都丢了,估计就是这新来的白马都尉派人干的,我们的把柄被他们把着呢。”

“什么。”何苗脑袋炸开,问道:“怎么会在他们那,你们怎么敢私留账本,这么大的事情竟然没有上京去说。”

“这白马都尉把通往洛阳的箕关都派人把守住了,我们的人根本就过不去啊!”许和此时全然崩溃,说与不说,他都是注定不会善终。

“难怪!”何苗这才想起,箕关守将换人一事,怒道:“好个白马都尉——皇甫岑,本将倒是真的要好好会一会你!”

第二十四章 强硬对峙

“好个白马都尉——皇甫岑,本将倒是真要会一会你!”

话音刚落,在安邑城的方向,人影未现,便已经传来阵阵马蹄音。惊得宿鸟离林,大地尽头的烟尘有如风暴慢慢升起。

“来了。”被何苗逼得躺在地上的许和脸上有着说不清楚的表情,然后低语一句。

“哼!”何苗心中有些触动,转即却恢复常态,冷笑一声,回看自己身后的三河骑士,道:“都给我好好看着,就这么待在原地,一步不让,谁要擅闯,杀无赦!”

“杀?”听着何苗的话,本是在一旁阿谀奉承的几个小兵脖子缩了缩,没有想到真的要动兵刃。河东已经很久没有经历战事了,他们一向在河东骄纵惯了,偶尔出现这样的一支骑兵,他们反倒是不知所措。

生死,战斗,本是士兵不变的信条。

可是,此时,他们的心中仅存的也不过就是那些跋扈嚣张。

原本,以为借用己方的军威恐吓一下对手,他们便会逃之夭夭。

可是,眼下,竟然要杀无赦!

时间从来都不会等人,当三河骑士惊讶的时候,皇甫岑已经带着他的白马义从疾驰到了近前。

扫了眼面前插刀而立的何苗,又瞧了瞧退缩一旁的盐监小吏,皇甫岑淡漠的脸上连丝异常都没有,翻身下马,然后凑到近前,道:“你是何人?”

即便是官,可是在河东,职权最大的就是自己。

皇甫岑自然不想看到有人敢自己面前如此嚣张。

“这话,该我问你。”何苗似乎没有想到皇甫岑竟然这么年轻,竟然比自己还要小,而且他骄纵的姿态一点都不比自己这样的皇亲国戚少。

扫了扫语气生硬的何苗,又瞧了瞧他身后那些丢盔卸甲的士兵,嘴角挑了挑。心下有数的问道:“三河骑士?”

“算你识相。”何苗觉得皇甫岑这话有些嘲讽,回身看了看皇甫岑身旁的白马义从,脖子缩了缩,两方军姿和气势一比,伯仲已分。

这就是那支白马义从?

大汉,军力,从北军五校、三河骑士到属国兵,然后是边军,最后才是郡国兵。

眼前,落魄的白马义从,衣衫都算不得上整齐。可是他们手上的器械,还有他们胯下的战马,甚至他们同皇甫岑一样扬起的嘲讽,都让三河骑士相形见拙。

“多谢夸奖,本官想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皇甫岑隐隐之中已经猜到这些三河骑士来干嘛,他们是那些豪强派来的强援。一直以为大汉的军队之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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