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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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 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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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二,想什么呢?”公孙瓒面露喜色的朝着皇甫岑走来,如今他已经是护乌丸校尉,刘备也成为了公孙瓒的副手。

“大哥。”皇甫岑转回身笑了笑,平淡的回道:“没想什么。”

公孙瓒心知皇甫岑心事,没有点破,直径的走到近前,拍着皇甫岑的肩膀,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同样的口吻回忆道:“没有想到,距离你我兄弟在涿县熬鹰遛马已经过去整整六年了。”

“六年的时间过得真快!”公孙瓒这一句话,让皇甫岑恍然想起涿县的那段日子,那时候才是最无忧无虑的时光,不懂得什么叫做责任,什么叫做束缚约束。

两人眼望远处,一时无语。最后公孙瓒拍了拍皇甫岑的肩膀,笑道:“不过说实话,为兄这些年倒是有愧兄弟。”

“大哥说的什么话,哪里有愧!”皇甫岑微怔。

“五年前,我娶了邹玉娘,逼你南下……我知道玉娘”

公孙瓒还想在多说什么,被皇甫岑制止。

“不说也罢!为了女人伤了兄弟情谊不值。可是老二你几次三番替为兄出奔洛阳,这份情,为兄记着。”公孙瓒拍了拍皇甫岑的肩膀,一时语塞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他不是没有兄弟,可是对于那些人,却没有这么深的感情。这是生死与共,结下的情谊。

“大哥,你、我还有老三白马结义,昌黎城下喝过血酒,为了这点事,说什么见外的话,才真没有把彼此当做兄弟。”

“对!”看着没有丝毫做作的皇甫岑,公孙瓒宽大的手掌拍在皇甫岑的身上,爽快的一笑:“好,我们喝酒,今天不醉不归,我公孙瓒今生能有你皇甫岑这样的兄弟,不枉此生!”

皇甫岑转头看见公孙瓒手中的酒坛,嘴角咧开的一笑道:“原来大哥早就准备好了。”

“给!”公孙瓒把一坛酒递到皇甫岑的手中,两人坛对坛,高声喝道:“来,痛饮!”

“痛饮!”皇甫岑随即张开大口饮了起来,虽然他知道公孙瓒一定还有什么话想说,可是他没有说,自己也不想点破。

“大哥,二哥,喝酒也不找小弟。”刘备刚刚操练兵马而回,跳下战马跑到公孙瓒和皇甫岑的身旁,拿起酒坛,痛饮了起来。

“好。好。痛饮”

……

远处,站着几个人。

戏志才、程昱、沮授、魏攸、宴留、颜良、文丑,等等一班从昌黎之战走出来的生死弟兄,他们如今都已经是皇甫岑的心腹,原本都是属国都尉的属官,除却魏攸、宴留两人,剩下的人同皇甫岑一样,如今都是白丁之身。

如果不是去年,天子刘宏以立何氏为皇后,大赦天下为借口,估计这些人如今都不会在这里。

几个人都没有说话。

颜良在擦拭着他环首刀,文丑则冰冷的望着塞外风雪。

魏攸同宴留在交谈着什么,他二人对皇甫岑的前景最关心不过,朝廷时时没有决定怎么处罚皇甫岑,自从阳翟公主走了后,一直悬而未决。他们各自代表着乌丸、高句丽的亲汉势力,如果皇甫岑失势,那么乌丸同高句丽的变动也会不言而喻。

戏志才随意的坐在城塞之上,看着眼前把酒言欢的三兄弟,嘴角莫名的闪露出一丝苦笑。

程昱和沮授则负手而立,看着戏志才。

“想什么呢?”最后沮授忍不住的问道。

“他能想什么,除了皇甫大人的事情,他就不会在想其他的了。”程昱少有的诙谐调侃。不过他说的倒是真的,仔细环顾,皇甫岑发生的每件事情都有戏志才的身影。

“呵呵。”戏志才笑了笑,不置可否。饮了一口酒水,平静的说道:“我们也许要走了。”

“走?”

一个字,所有人都停止了各自的思路,把头扭向戏志才。

“为什么?”沮授似乎也想到了什么,解惑道:“难道朝廷的诏书下达了?”

“闯了这么大的祸事,大人想不走都不行,只是为什么这么晚?”颜良看着戏志才问道。

“呵呵。”程昱笑道:“朝廷这是在看辽东情况,皇甫大人虽然擅杀上官,可毕竟占着理,朝廷上的那些人就算是想动大人,他们也不能不顾辽东的安危,所以……”

“所以……这件事,就一直悬而未决,整整一年,朝廷要下令了。”沮授耸了耸肩,不明道:“只是不知道我们等待的是喜是悲。”

“喜忧参半吧!”戏志才起身拍了拍屁股,道:“既然估计辽东的动静,就算有人想害大人,他们暂时也不会动手,当然也断然不会给大人这样的权利。”

“你说明升暗降?”魏攸朝着宴留对视一眼,这样暂时对乌丸和高句丽还不会有太大的触动,只不过事后该如何,谁也不知道。

“只有入朝为官,或者调任三辅。”程昱点头,似乎已经笃定皇甫岑要去哪里了。

“那么说公孙大人已经知道大人要去哪里了?”

戏志才笑而未语,目光却转向那畅谈正欢的三兄弟身上。

……

“大哥,是不是朝廷的诏令下来了?”酒过数巡,皇甫岑清了清嗓子,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

“嗯。”公孙瓒点了点头。

“大哥,二哥的事情朝廷派人下旨了?”刘备惊问道。

“没事儿,大哥,你就说吧,我能承受得了。”皇甫岑平静的看着公孙瓒。

公孙瓒犹豫了一下,装作欢喜的说道:“老二,去年,老宗正刘宽任职太尉,由他力荐你去河东任职。河东跟河内、河南乃是京畿洛阳的三辅,权利可比地方太守大了许多,岂是小小属国都尉可比,为兄倒是要向老二你庆贺了!”

“真的?”听公孙瓒这么一说,刘备大乐。

“呵。”皇甫岑苦笑一声,平静的回道:“明升暗降,这还不是那群士人用的招数,三辅太守之权能有多少,兄长还不知道?”

“呃。”被皇甫岑戳破,公孙瓒脸色尴尬的变了变,道:“总比受罚要好多了吧?”

河东太守权职却是比属国都尉大了不是一点半点,同护乌丸校尉这样的官职也差不了多少,可是辽东地处洛阳三辅,身处北地,常年经受羌胡、匈奴的滋扰,而河东郡的兵力大多是洛阳的北军五校分散驻扎,从不听太守诏令。而河东、河内、河南又正地处黄河支干,水灾不断,可以说河东太守这个职位并不好干!

“我什么时候走?”皇甫岑没有遮掩,直径的问道。

“朝廷是让即日启程,你要是不忙,就呆上几日。”公孙瓒有些不舍,上一次,五年前就是自己亲自把皇甫岑送出去的。

“嗯。”皇甫岑没有明确的答复,转回身看了看,目光正瞧见在那里观瞧的戏志才他们。“大哥,小弟这一走,何年而回,我还不知道,辽东乌丸、玄菟高句丽……”

“老二,你放心,为兄虽然不才,但自认不会输给你。”公孙瓒起身道。

“老三。”皇甫岑目光看了看刘备,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健壮了不少,你要跟大哥好好干,不要堕了我们白马义从的威风。”

“嗯。”刘备眼眶湿润的点了点头。

皇甫岑走到魏攸和宴留的身旁,拍了拍两个人的衣衫,转回头看着公孙瓒,笑道:“大哥,两位先生可是大才,我就把他们留给大哥你了。”

魏攸熟知乌丸,宴留乃是高句丽贵族。公孙瓒自然知道他们两个人的才学,点了点头没有回绝,有这样的人相助,他的护乌丸校尉做起来也得心应手。

“颜良、文丑。”皇甫岑冲着两人喊了喊。

两个人不情愿的走到近前。

“大哥,我把八百白马义从留给大哥。”皇甫岑点了点头,仿佛做了一个十分艰难的决定说道。

“这。”公孙瓒也是十分喜欢那白马义从,可是那是以皇甫岑为决心的班底,他们能愿意吗?

“大人,俺颜良跟着大人,大人去哪,俺就去哪!”

“大人,俺文丑也跟着大人,大人去哪,俺就去哪!”

……

第二章 踏上征途

身处卢龙塞的皇甫岑自然不知道,为了他,朝廷上下如今已经是翻了天,天子刘宏摔断了他的龙椅,太尉刘宽气的吐血,卢植把头都磕破了,只为了能保住皇甫岑。

公綦稠的罪过很大,诛杀九族。可是,皇甫岑领兵犯上也给了那群士人借口,尤其是以袁隗、阳球为首的这些人死咬着不放,就要处决皇甫岑。

最后由士人退让一步,天子刘宏以新立皇后为理由,大赦天下,皇甫岑才得以保命。

“你们是属国兵,怎么能擅离职守?”

“大人,我等如今已经不再是官兵,大人去哪里我们就跟到哪里。”颜良和文丑跪倒在皇甫岑的面前。

“那你们可以在卢龙塞驻守,何必跟着我。”他们都是一群铁汉子,皇甫岑不忍让他们跟着自己浪费时间。

这边的争吵,已经惊醒正在一旁环看的白马义从,他们纷纷凑到近前,一言不发的盯着皇甫岑,目光之中却诉说着他们绝不会背弃。

“大哥,这八百人,我就交给你了。”皇甫岑知道只有快刀斩乱麻,这八百人是从生死杀场中历练出的百战老兵,自己上任河东,带着他们只会误了他们的血性。

“大人!”

“大人!”

……

就连戏志才、程昱、沮授也围凑到近前,目光之中坚定不移的看着皇甫岑,一句话都不说,可这不说话,反倒是比说什么都刺穿皇甫岑的心。

“咳咳。”干咳两声,公孙瓒缓了缓他那不自然的脸色,这些人的感情不是一天就能建立起来的,自己同皇甫岑不同,自己在辽东这块土地有根基,不愁组建强兵,而且这些人又是皇甫岑的心腹,他还不太想用,当然魏攸和宴留不同,他们是新附的,公孙瓒相信有时间可以让他们跟着自己,“老二,这些人跟着你出生入死,已经离不开你了,你要是去辽东也总要有人手,他们能帮你不少。”

“可是。”

“大人,我们如今可都是无官一身轻,跟着你去河东,怎么也能混口饭吃,你不会不从吧?”戏志才嘴角一咧,呲笑的说道。

“对呀,大人,如果不嫌弃,我们几个倒是可以给大人当个假佐试一试。”沮授见戏志才如此,跨前一步,附和道。

“大人,你把我骗来属国,不会就这么快就忘了吧?”一向很少表达自己感情的程昱跨前,并肩靠在戏志才和沮授的身旁。

“对呀,大人你还让我们站直活着,难道你忘了?”颜良嘴角一撇,十分难看,不满的嚷嚷着。让他跟着公孙瓒,这个脾气相当臭的家伙,颜良不服,文武都不服。可是皇甫岑不同,皇甫岑的身上有统帅天生该有的魅力,让人信服,让人可以跟着他去拼的魅力!

身旁白马义从越聚越多,文丑、李察,等等,所有人都点着头,似乎他们还是再等皇甫岑的口号,然后他们一起去闯。

在昌黎城内,他们杀了檀石槐,发誓生死相随!

在昌黎城外,他们以寡敌众,没有人掉队,没有人退却!

在卢龙塞上,他们可以为了一个素不相关的人卸甲归田!

就只因为,他们已经深深被情谊这个词汇感染,跟着皇甫岑,虽然累,虽然苦,也许还不会得到好的下场,可是他却可以让他们的心安。把自己投身到风口浪尖中,然后体会痛苦,体会那种站在时代最风潮的顶端上的感觉!

是种醉卧沙场君莫笑的感觉,是那种生死一掷轻的豪情,也是那种为君死亦无憾的悲壮!

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孔,白马义从从昌黎城建立的那一天,有九百八十六个人,八百破十万那夜,有九百七十一个人,除却魂归坟茔的那些人,面前这八百人就是自己最后的兄弟。

生死与共的兄弟,一点都不逊色白马结义的兄弟情义。

“二哥,就让他们跟着你吧!”刘备靠到皇甫岑身旁,他被这些人的感情感动了,能有这样一群兄弟,何其幸哉!

“好。”皇甫岑眼角微含泪水,点了点头,然后转回身看着身旁的众人,说道:“反正我大小也是个太守,就把你们都诏辟了。”

听皇甫岑开口,众人松了一口气,没有人知道能说得清自己为什么愿意抛家舍业的跟着皇甫岑去闯,可是他们能感觉到一种无怨无悔的感觉。

“哎,说好了,这酒水你还是要管的。”戏志才还不忘调侃一句。

“放心吧,酒水管够!”皇甫岑捶了一拳戏志才,收敛笑意道:“行啊,既然都跟我走,你们都回去收拾收拾,咱们今天就走。呵。这下子你们想反悔都不行了。”

“走,准备去吧。”

众人一拥而散。

“老二,不在呆上几天?”公孙瓒心中有种莫名的感觉,言不由衷的说了说。

“不了。”

“二哥,刘纬台、李移子、乐何当他们正从辽西赶过来呢,要送你一程,而且苏双也把他的弟弟苏泽派了过来。”刘备确认的看了看时间,最后开口道:“这会儿应该在塞下,快到了吧?”

“李移子他们都过来了?”皇甫岑笑了笑,说起来,这几个人虽然文不成武不就,可是在经商这方面的天赋还真不是谁能够比的上的。

“嗯。”公孙瓒点点头,道:“听他们说,是想跟你去洛阳城见识见识,看看这大汉国都的风貌。”

“好啊!”皇甫岑一笑,“有他们几个,这一路上还真不会郁闷了。”

三兄弟相谈一刻,便到了卢龙塞的塞门下。

正遇见李移子、刘纬台、乐何当三个人还有苏泽。

“准备好了,大人我们出发吗?”颜良骑在战马上,昂首望向皇甫岑,仿佛面前的路,将会是另一段新的真诚。

“大人,我们也准备好了。”身后的白马义从纷纷开口,这是卢龙塞不是昌黎城,他们根本不用同家人告别,也不用准备什么,在这里的除了兵,就不会再有他人。

皇甫岑跳上战马,勒马瞧了瞧身后的卢龙塞,对着刘纬台道:“你们三个要跟我去京畿?”

三人一笑,没有多说。

八百人静默不语,都在等待着皇甫岑的开口。

卢龙塞上几千士兵,同时绷直自己的身体,纷纷把手中的兵刃放下,目光注视着城下的皇甫岑,用眼神表达着他们对皇甫岑的尊敬。

“好。”仿佛下了什么决定一般,皇甫岑转回头看着卢龙塞,点点头,“咱们出发!”

第三章 步步惊心

皇甫岑离开卢龙塞后,蔡邕也跟着追了出来,说是也想回洛阳看看家人妻小,蔡邕虽然犯事,但并没有牵连他的家眷,一大部分家眷如今还在洛阳。皇甫岑也没有反对。但是这一路随行的人太多,皇甫岑把一部分白马义从和蔡邕先留在了中山马场,只带领着八十个白马义从还有戏志才、沮授、程昱、颜良、文丑几个人先行一步。

走了尽两个月,眼见春耕已过,他们这行人才赶到了京畿三辅,依着沮授的意思要事先入洛阳拜见天子,毕竟皇甫岑这个河东太守是由多位朝廷大员保奏。可是皇甫岑却没有理会沮授的建议,入京后,指不定又要招惹多少麻烦,朝廷上的那些士人恨死自己不说,恐怕还会徒惹事端,给老师卢植等人带来麻烦。而且皇甫岑没有当过知府还不知道自己又要做些什么。

他们一行人弃了官路驿道,遍访一下河东郡的风土人情,以便施政之用。戏志才、程昱、颜良、文丑这些人出身贫寒的人到没有什么,白马义从出身卑鄙也不以为意。当然沮授这样的人可以忍受一日,却忍受不了长时间这么吃苦。

“怎么样,公与,还能走吗?”此时的皇甫岑裤腿上全都是黄泥。

“能。”沮授咬着牙回道。他身为士族门阀之后,哪里吃过这样的苦,看似在乡间走几步没什么,可是在汉末,交通不便,河东又多处河道纵横,正值春夏交替,多是泥泞的乡间阡陌,走起路来多是不便。加上沮授这个人素来注重仪表,不似戏志才、颜良、文丑这样。

皇甫岑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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