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赵云点点头道:“就这么办。”
“另外我们今夜必须出发,不能有半分耽搁。”
“真的这么急?”
“当然。”贾诩声音变得很冷道:“如果我们晚上一分,恐怕陈仓就会得到消息,而洛阳局势也就多十分惊险。”
“好!”赵云凝望北地,低声道:“那一次,就让牛辅见识见识。”
看见赵云的信誓旦旦,贾诩笑笑道:“不止是他们,还有益州贾龙、太平道。”
潼关城外。
一大队骑兵有如一股龙卷风一般,纵马狂奔在驿道之上。
“孟起将军,我们是不是歇一歇,已经连夜行军三日了。”
先锋大队中,马超的副将拽过一旁的马匹问道。
马超抬头看了看西坠的烈日,虽然已经日头西转,但是此时大军距离潼关尚有很大一段距离,自己身为大军先锋,怎敢耽误行程,冷声道:“再挺一阵儿,我们在休息。”
“将军,将士们已经人困马乏了。”
副将不忍身后传来的哀嚎声,再次劝谏道。
“废什么话!”马超脸色下沉,怒道:“身为大军先锋,自然要能吃的苦,我们休息一刻不要紧,如果潼关有失,这罪过你来背吗?”
“这。”副将胆寒的驻马不语。
潼关有没有事,直接关系到自己这支大军的前程,如果潼关丢失,恐怕五万大军无功而返,必会受军法处置。
“你们的辛苦,本将自然知晓,只要过了这块平地,就下令休息。”
“嗯。”
副将点点头。
马超驻马而回,冲着自己身后的兵卒,大声高喊道:“兄弟们,潼关现在正处于危难之中,全洛阳的百姓都在等着我们去解救,我们休息一刻,也许没有什么,但是他们将要付出十倍甚至上百倍的代价。”
本是垂头丧气的西凉兵,一来人困马乏,二来新附人心未定,军心不齐也不稳,战意不高。所以很多人都无精打采的行进。但是听见马超这么一喊,虽然并没有生出什么劲头,但是精神却全被马超吸引了过去。
“我知道你们不愿意打仗,可是如果这一仗要是不打,也许将来我们付出的代价会比这个还要多。”
马超驻马吼道。
气势不高,但是却饱含感情,又处在理中,这些新降的西凉兵,本身都是劲旅,苦头也没少吃过,他们当然明白马超之言。
纷纷附和道:“孟起将军,不用说了,我们都知道了。”
“好!”马超驻马回身笑道:“只要到潼关,我马孟起答应你们,酒肉管够。”
三十六生羌的勇士赶到赵云近前说道。
如今,赵云已经是三十六生羌族群的首领,掌管着三十六生羌部众上万人,地位自然而然上了一层。但是自从皇甫岑带领着典韦、狄清北上后,赵云就没有什么事,也就是同三十六生羌豪帅学学羌斗,讨教一下功夫,顺便带着族中的勇士练练兵,一直秣马厉兵等待着皇甫岑重回荆襄的时候在现沙场。
当然,从一开始,他们就是皇甫岑埋在陇西的一个伏笔。
很多人都不清楚,因为在大汉,从来就没有人重视异族。汉之强盛亦如此,汉之倾颓也如此,这就是大汉的骄傲,这是一个崇拜勇武,从来不会屈服的民族。所以,重心全部都放在了洛阳那里的人没有重视。镇守陇西的牛辅就更不一定了!
贾诩擦拭了一下宝剑上的冰霜,淡淡道:“你族内准备了多少勇士?”
如今,赵云已经是三十六生羌族群的首领,掌管着三十六生羌部众上万人,地位自然而然上了一层。但是自从皇甫岑带领着典韦、狄清北上后,赵云就没有什么事,也就是同三十六生羌豪帅学学羌斗,讨教一下功夫,顺便带着族中的勇士练练兵,一直秣马厉兵等待着皇甫岑重回荆襄的时候在现沙场。
第二十九章 窃国之臣
洛阳。
邙山脚下的第一仗高调宣布皇甫岑和他的白马义从回归。但由于董卓大批军队调集洛阳城外,一时间,邙山之南,尽是西凉军。而邙山之北也尽是河东新卒。两方对峙分明。狭小的洛阳城,终于被这近乎有十几万之重的兵力拥堵在这个曾经虎视天下,如今却是瓮中捉鳖的洛阳城。
去了吕布,又走了徐荣,能够坐镇中军的人除却董卓,没有人再有这个统兵水平和实力。
安排董旻接管洛阳城内大小事务,再有董旻之子董璜接管光禄勋的职责后。董卓带着李儒等一干西凉众将亲自来邙山脚下迎敌。并从徐荣那里征调华雄为大军前锋。
虽然两军对垒,不用主帅交锋。
但河东白马义从上下悍将多如牛毛,对这种早已经有所体会的董卓怎么会大意。
不说关张、颜文、徐张,此处领军之人便是那个箭术无双的黄忠黄汉升,对于黄忠的箭术,董卓早已有过领教,当日,华雄未曾请示自己,想要给皇甫岑一个下马威,下马威未成,险些让关羽与黄忠联手击杀了,当日要不是两人还未曾交恶,恐怕华雄也不能活着走出去。
除却吕布带往潼关上万人马,再有徐荣镇守虎牢、颍川等一线分散三万人马。
董卓此次把西凉军六万主力尽数驻扎在邙山脚下。
加上皇甫岑近六万人马,邙山脚下,十二万左右的大军堵塞了邙山通往洛阳的道路。
庞大的军队数量,拥挤不堪,一时间虽然频频有摩擦,却并未发生大规模的混战。
而董卓与皇甫岑都严令下属不要轻易出动。
所以看似的洛阳大决战,事实上还要等上数日。
“大人,董贼要大人阵前答话!”
黄忠一脸平静的走到皇甫岑的军帐中,然后插拳回应道。
瞧了眼黄忠,皇甫岑停住手中的笔锋,然后把身旁的信笺,交到狄清的手中,轻声道:“多派送信鸽,快些送往他出。”吩咐完后,皇甫岑才起身。
看着皇甫岑这般淡定,黄忠俨然有些还不太适应,怔了怔。
“叫上典韦。”
“哦,他已经在营寨前,正与华雄对峙。”
“哦?两个人打起来了?”
皇甫岑一笑,别说典韦,这才刚要发生战斗,便能第一眼找到自己的对手。
西凉军中,除了吕布,便以华雄为尊。
当然,董卓的勇武,广宗一战,刀斩张梁,也让所有人见识到一个武夫该有的魄力!
回头看了眼黄忠,皇甫岑吩咐道:“记住,一会儿遇见董卓,抓住一切可能的机会……”说了一半,皇甫岑便把话咽了回去,因为这多少有些不光彩,而且偷袭这种事情对黄忠这等高傲的武人来说,是不耻的!
黄忠确如皇甫岑所料,明显的表示了一些不满。
扭头瞧向皇甫岑,虽然什么话都没有说,但尽是不明之色。
两人对视一眼,神情错愕的顿了顿,然后皇甫岑叹了叹,停住即要离去的脚步,回身瞧着黄忠,问道:“以汉升来看,此仗究竟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不明皇甫岑为何这么说,但黄忠亦如往常的回应道:“洛阳京畿附近就这么大的地方,两方加起来近乎十几万的兵力,除非不计后果决一死战,否则如果真要是混战一起,百年都城洛阳很有可能会在这场乱战之中毁于一旦。”
“分析的不错。”
皇甫岑点头。
“那如果我与董卓都无心酿成大祸,那么这场大仗会持续多上时间?”皇甫岑再问,并自己由衷的感叹补充道:“董卓虽然性情暴戾,但也还算是个人物,断然不会蠢到混战之后,洛阳毁于一旦,然后任凭那些士人坐收渔人之利!”
听皇甫岑这一问一解释,随即回应道:“洛阳百年都城,京畿附近的几大粮仓都已经被董卓囤积洛阳,而我河东有七年之治,粮草自然无忧。如果打起持久战,恐怕也需要三年五载。”
“正是这个道理。”
皇甫岑点头,然后侧目瞧向黄忠。似乎再说,这下子你该清楚,我为何会抱有如此侥幸姿态。
“射杀董卓。”黄忠反复沉吟了几句,然后回应道:“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我知道,董卓本就是西凉军数一数二的高手,我这也是有病乱投医,有些侥幸心态。”
听皇甫岑这么说,黄忠明显的一顿,侧目凝视皇甫岑。在黄忠的印象里,皇甫岑办事还没有今天这般不肯定,分寸俨然已经有些乱了。
不知道,是何影响了皇甫岑分寸!
“走吧,去会一会他董仲颖。”
皇甫岑一笑,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神色匆匆的向前走去,脑海里尽是无穷无尽凄惨的画面,还有许多人流离失所的惨叫声,重生之初,有过这般经历的皇甫岑有过真切感受,自然不希望洛阳会落到这般境地。而如今,杀董是必须要做的事情。而且,董卓一定要死,还要被坐实叛军的名声。否则,他皇甫岑起兵的初衷就会受到些绯议。而眼下,想要解决董卓,已经不再是战场之上争雄。
瞧着言行举止有些异样的皇甫岑,黄忠摇摇头,这种关于民生头疼的事情还是由他皇甫岑自己去承担吧!
而营寨前。
一人一马,一人双戟。
两个人对峙分明。
虽然谁都没有动,却都能感觉到一股凌厉的杀气在弥漫。
此时八月天气,本该是秋高气爽。
但紧张的两军,额头上冒出汗水竟然都没有人发觉。
因为面前对峙的两个大汉激烈的碰撞,简直是无与伦比的精彩。虽然他们二人还没有一次交锋。
华雄可以感觉到额头上的汗水已经滴入自己的眼睛中,挡住了自己的视线。可是华雄却不敢擦拭,因为面前这个巨型恶汉带给自己的压力实在是太过庞大,唯恐动了一下,便被对手抓住一丝机会,然后尽灭自己。华雄怎么也想不明白,河东上下何时出现这样的一个人物,当日冀州平叛,虽然没有见到过颜良、文丑,但关羽、张飞、黄忠,这几个绝顶高手他是与他们见过面,而且交过手。虽然并不愉快。但华雄却是抱着当年一箭之仇而来,却没有想到还没有遇见黄忠,倒是先被这个巨汉挡在了阵前。而他华雄扬名许久,怎会因此而退缩,一时间便这么僵持在这里。
听闻华雄与典韦对峙。
董卓所幸就身着戎装,带着李儒来见皇甫岑。
他倒是想看看昔年的幼子,如今变得是何模样。
当然,华雄如此。
典韦也不好受。
华雄的带给典韦的压力一点都不比关羽、张飞、黄忠等人次,而且估摸实力绝对有颜良、文丑这般水平。当年与阎行之交,阎行就曾言,凉州第一高手,前是董卓后为华雄,董卓如今为主帅自然不能在轻易见识到他的本事。但华雄之名却也就此留在典韦心中。
有了典韦的重视,两个人便不敢轻动。
这种情况,直到董卓前来也没有改变。
而皇甫岑的到来似乎也没有改变这种情况,即便凭借黄忠带来的压力很有可能改变,但皇甫岑也没有想法想要改变这种情况,侧目观瞧董卓,然后回身看了眼黄忠,催促战马向前。
见皇甫岑如此,董卓自然不甘示弱,催促战马向前。
两个如今凉州三明之后,最为杰出的代表,除却广宗城那两次不愉快的见面,终于第三次相遇了。
“董相国,年纪大喽!”
皇甫岑笑了笑,没由来的感慨一句。
董卓在进位太尉后,又改丞相,最后自称为相国,当真是军政两权握于自己的手中。
听此言的董卓笑了笑,不以为意的回应道:“廉颇老矣尚能一战,更何况是老夫呢?”
“可惜,少了蔺相如他廉颇终究是没能救得了赵国。”
皇甫岑眼眸之中竟然微微透漏一丝惋惜。
不过,当日广宗城交恶实属不得已,如果董卓不是接替老师卢植的位置,即便早就知道董卓今日下场的皇甫岑也没有打算与董卓交恶。眼下,两人地位已经截然相反,对立分明,不过却也没有了其他东西束缚,所以从皇甫岑内心之中,对这个曾被无数文人抹黑的董卓从内心深处有种敬佩。大凡是史书上留下斑斑劣迹之人,无一不是破坏了他们这些士人、门阀、文人利益之人。董卓如此,之前的王莽如此,日后的杨广如此。偏偏他们却是这个时代最伟大的先驱者,是他们每走一个脚印带给这个民族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不过,这种东西不明言明。
但董卓也蛮是诧异,他能感觉到近在咫尺的皇甫岑对自己的另类感情。
不同广宗城那般演技过于逼真的愤恨!
“究竟是什么呢?”
不等董卓想明,声音低沉的异常可以的皇甫岑率先回应道:“降了吧?”
“给老夫一个理由?”
董卓没有想象中的暴怒,倒是一如往常的稀松平常,仿佛在他面前的皇甫岑跟他说着家常话。
“你还有退路吗?”
“哈哈。”闻言,董卓放声大笑,这笑声震得一旁围观士卒胆颤心惊,不约而同的侧目去瞧二人。董卓笑过之后,手臂一展,衣袖顺风鼓起,扬声吼道:“老夫纵横西凉这么年,还会怕重来?大不了老夫带兵再回陈仓,韬光养晦,坐等天下大乱,届时重整山河,你们这帮宵小还有何借口言及老夫无能?”
听董卓这近乎是咆哮一般的回答,皇甫岑摇摇头,然后回道:“你错了。”
“哪里?”
“不仅你的年纪,你的部下等不得你再重新来过。”说此,皇甫岑双腿夹&紧马腹,催促向前,靠至董卓身旁唯恐他人听去一般,回应道:“你很无辜,虽然你也很鲁莽,不过你始终是帮了我与先帝一个大忙。如果没有你,大汉依旧是要乱下去,但是却不能看透这些人心思,所以……你很无辜!”
“什么?”董卓小惊,抬头去瞧皇甫岑,然后问道:“你是说,你是……”
“对,这一切的一切,其实是先帝早就谋划好了的。”
“包括废帝?”
董卓惊讶的看着皇甫岑。
“这个不敢揣度,但先帝却是明确指出让岑力保新天子主政。”
“你当得此任?”
董卓不明,重新打量着皇甫岑。虽然皇甫岑行军打仗的能力,他董卓已经见识过了,但是并没有见识过皇甫岑治国手腕。更何况,还是要说一句俗套,皇甫岑的年纪才多大?能有多少经历?不足三十岁,便想扯大旗,匡扶汉室。纵然是惊讶先帝临死前这一谋,但是不得不说,安排皇甫岑辅政绝不是什么好主意。
“为何不能当得?”
皇甫岑反问。
“你知道大汉衰败的根基是什么吗?”
“民心丧乱,民心丧乱的根本是什么?是士人门阀蛊惑,兼并土地,使百姓处于水生火热之中,所以,这些士人定要铲除无疑。”
“铲除?”听这话,董卓好笑的摇摇头,然后看着皇甫岑回应道:“你拿什么铲除,你以为你是骂着那群士人上位,就能一辈子把他们踩在脚底下。虽然老夫不清楚,你是如何借用河东、并州近十年,倾尽全力相助你等。不过,老夫倒是要告诉你,他们强大到老夫和先帝都不敢言此事。”
“如果不能,先帝为何会选择我?”
“你是说,先帝知道你想如此?”
皇甫岑点头,然后对视董卓道:“你本与我无异,但是你知道根源在哪里却不懂得如何挽救。而我……我在河东、并州施政已经七八年之久,所有机构已经磨合正常,只要我能取得洛阳,掌握朝政,按部就班,二十年后,门阀控制大权的时代便会消失。请记住,那个时候,我也只有四十七八!”
闻此,董卓恍然醒悟。
天子当年重用皇甫岑一事看重此人能力;二是看重此人复杂的生长背景;三是看重皇甫岑的年纪,足可以支撑起大汉半个世纪之久。这些优势,是董卓所没有的。
明白这中缘由的董卓不得不感慨的点着头,没有说话,表情却是无尽的感慨,甚至更多的是对这一切的赞赏。
是赞赏,他董卓终于能够感觉到,自己所做这一切并不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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