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
苏双额头汗水直落,面前的公孙瓒油盐不进,自己同张世平今天恐怕就要栽倒这里了。只好如实相告道:“我兄弟二人乃是中山人氏,他是张世平,我叫苏双,都是寻常百姓,大人如可不信,尽可前去查找,而这铁器却是第一次。”
“张世平、苏双?”听到这两个名字,皇甫岑猛地转过头来,看向面前二人,问道:“你们是张世平、苏双?”
“嗯。”苏双点点头,心思急转,见皇甫岑如此神态,并不像是要危难之意,看起来事情缓和就在面前的皇甫岑,低声问道:“大人,可知我二人?”
“哦。哦。”皇甫岑退后两步摇了摇手,矢口否认道:“不识。”
“既然不识,就抓去官府。”公孙瓒本是一惊,也以为皇甫岑知晓两人,见皇甫岑否认,便松一口气。
话罢,便要抓走两人。
“等等。”就在两人各自犹豫之际,皇甫岑已经挺身而出,对着公孙瓒笑道:“大哥先走一步,此事交与我处理。”
张世平、苏双。中山大商。(双、张世平等赀累千金,贩马周旋於涿郡,见刘备而异之,乃多与之金财。备由是得用合徒众。)历史上这两个人确实默默无闻,但是他们资助了一个人,便让他们被人记住。
在东汉,军阀混战,最重粮食、马匹、军械,而这二人却偏偏是后世著名的贩马商人,不论怎样,这对皇甫岑来说都是一件非常之好的美事。
“嗯。也好,我先去太守府上打声招呼,别让太守大人久等了。”公孙瓒回身瞪了眼两人,唬道:“别想使什么阴谋诡计。”
第三章 轻商践贾
“不知大人要如何处置我二人?”公孙瓒一席话让张世平、苏双二人心中已无逃跑的希望,硬着头皮问向皇甫岑。
皇甫岑慢慢地转回身,并未直接回答两人的问话,只是将目光停留在身后的车辆上,笑问道:“你们真得是第一次?”
老实的张世平木讷的点了点头。
“这个利润很大吗?”皇甫岑当然知道贩卖的利润有多大,只是故意的探视一下口风。
苏双环顾了一下四围,天色尚早,并无人在大街上,凑到皇甫岑近前,道:“很大。”
“很大?”皇甫岑一笑,扬了扬手接道:“不知道利润几许,风险又几许?”
“利润大,风险自然不小。”皇甫岑这么一问,苏双神伤的低了低头,毕竟出身贫贱,商人的地位很低,做起什么事情来都是相当不容易。
“一路上碰到的刁难不少吧?”
“嗯。”苏双点了点头,不觉间又想到了什么抬了抬头看向一旁的皇甫岑,双眼喜色乍现,低疑一声道:“怎么?”
“嗯,不错,你想对了。”皇甫岑点了点头,自己就喜欢跟聪明人办事。
“大人何人?”苏双身子有些激动,如果能在辽西打通官场,那将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日后再出卢龙塞去塞外做生意,就将会省下一大笔钱。不过在短暂的激动过后,老道的苏双掩饰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扭头问向道:“大人可是辽西?”
皇甫岑笑着摇摇头,止住苏双,道:“你先别管我是何人,我只想知道,我帮助你们,我能得到什么?”
“得到什么?”张世平听此,心中大喜,身子猛地蹿到近前,便想开口,却被一旁的苏双拉住,笑问道:“大人既然如此说,想必已有要求了吧?”
皇甫岑压低声音,凑到近前道:“我要你们所有的东西。”
“所有的东西?”苏双和张世平同时一震,没有想到面前的皇甫岑胃口如此之大,竟然想全吞。即便是城府再高深的苏双也掩饰不住自己的失态,怒声道:“大人,我等虽是商人贱贾,但是我们也不是寻常之人。”
“你们?”皇甫岑进一步逼问道:“不是寻常人,还能是什么人?”
“我们既然能在塞外做这等生意,自然……自然也认识一些人。”张世平略有结巴的说道。
“呵。”皇甫岑轻笑一声,道:“可以扯掉你的伪装,你们贩马为生能得到什么?金钱,我同样可以给,可是地位,没人能给。”
皇甫岑一句话逼退两人的伪装,苏双暗暗惊叹,面前的皇甫岑年龄这么小,心思却是如此之深,无奈的叹了叹,事实上却是如此,在大汉,商人虽然富甲天下,但是地位却是不高,而且子子孙孙都沦落贱贾。不过张世平却抓住皇甫岑的话外之音,问道:“地位,大人能给我们地位?商贾还有地位?”
“皇甫岑既然看上自己,那么就是相中自己的经商的手段,哪里都是为商,而自己二人为什么要偏偏选择你皇甫岑呢?”事实已经如此,苏双干脆透彻的说道。
“那要看是什么商人,又是谁的商人?”皇甫岑眉角轻佻,笑道:“来给我皇甫岑当商人的,或许赢不得一时,但是却可赢得一世。”
“哄!”
两人脑海顿时炸裂开来,面前这个真的很狂妄,虽然年纪不大,野心却是不小,而且言谈做派之间,颇上位者风范。
皇甫岑也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说了这些话,毕竟自己也还只是一个白丁之身,但是皇甫岑知道自己一定要抓住面前两人,历史的蝴蝶效应虽然有,但应该不会很大,后世能一下子资助刘备起兵的两人实力一定不弱。虽然自己现在没有需求,可是保不住以后用到两人之处。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苏双、张世平两人相视一眼,既然能在乱世之中经商,头脑必定不简单,两人都期待着皇甫岑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凭什么?”皇甫岑一笑,双手一扬,示意身后就是太守府,笑问道:“既然我想刁难,你们还有余地讨价还价吗?”既然以后还要用这两人皇甫岑并不想激化感情。
两人同时觉得脖子一凉,一点都不怀疑面前这个男子会痛下杀手,毕竟自己二人现在没有资格同皇甫岑叫板。两人心中一阵犹豫,不知何去何从。
“我们也可以找刚才那个大人谈。”苏双道。
“你以为,我大哥真的会在乎你们吗?”
“这。这。”
阳光四射,太阳高高升起。一束温暖的日光洒在皇甫岑的脸上,几滴晶莹剔透的汗水跌落,皇甫岑揉了揉手腕之上方才撂倒马匹的酸痛之感,觉得自己想的多了,自己以后或许真没有必要需要这二人,而且自己确实没有足够高的地位让他们投靠自己。强扭的瓜不甜,只怪自己方才太过急于求成了。挥了挥手,道:“你们走吧。”
“走?”两人一怔,没想到皇甫岑竟然眨眼之间改变了主意。
“放心。”皇甫岑安慰道:“你二人尽可放心出城,我皇甫岑保证绝不追究,方才之言,你们二人可以当成耳边风。”
一步三晃,皇甫岑并没有急于上马,只是抓住一旁马的缰绳,牵着白马向公孙瓒的方向赶去。
苏双心中突然有一种冲动,说不定面前这个皇甫岑就是自己二人的福星,自己或许可以借着他,青云直上。未等张世平反应过来,拉住张世平,身子下跪,在皇甫岑即将远走的时候,道:“我二人愿跟随大人。”
皇甫岑身子一耸,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么一来竟然能收的两人,随即一想也就释然,两人毕竟是出身低贱,不像那些谋臣将相,成长与门阀世家,看不上自己。心中虽然激动,却并没有调头,只是淡淡一语:“今晚,康安街,东数第四家,皇甫岑静待二位。”
苏双、张世平看了看,对着皇甫岑深深抱拳相送。
第四章 辽西郡守
郡守府。
东西通行的大道上,左数第六家,门楣光鲜的那一户便是新任辽西太守刘基的府邸。
今日官家特例,太守刘基并没有上衙内办差,一早便在院子里赏雪观梅。但是清净到没寻到,倒是寻到恼人事,雅兴也被从外拜访来的公孙瓒打扰的全无兴致。迫于上任太守侯累的压力,又惧公孙瓒在辽东的家世,只好亲自招待一番。
公孙瓒与刘基叙旧不谈。且说,皇甫岑办完苏双和张世平一事后,见日头高悬,心中有些急切,毕竟是要见辽西郡内的父母官,自己如此之晚,恐怕要被挑毛病,也不敢耽搁,只身前往刘基的府邸,所幸,皇甫岑还是知道哪家是刘基的府邸。
进到门前,却被刘府护卫拦住,说什么也不让皇甫岑进去。
就在局势僵持的时候,从府内走出一老者,看样貌穿着似乎像是一个老管家,询问了一下府内的护卫,那护卫跟着老管家嘀咕了几句,便不再言语。
听闻之后,老管家抬头看了看皇甫岑,凝视片刻后,屏住呼吸,不仅仅是被皇甫岑清秀的样貌给打动,就是那一身淡定自若的气质也让老者诧异,这个年龄似乎很难得。
“嗯,你来找我家太守?”管家问道。
皇甫岑点了点头。
“有没有拜帖?”管家继续问道。
皇甫岑又摇了摇头。
“这个。”管家十分为难的看了看身后的刘府,有些忧虑的说道:“没有拜帖,老爷是一律不见的。”
到这个地步,皇甫岑不能不开口,方才不同那些护卫解释,是因为同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们谈及无用,而管家却是不同,能为一府管家,自然有其过人之处。上前恭敬的一礼道:“在下乃是安定朝那人氏,求学于涿郡卢植,今随兄长前来拜谒刘太守。”
“涿郡卢植?”管家上下打量在确定面前的皇甫岑并没有说谎后,点点头道:“你兄长可是书佐大人?”
“正是。”
“容我禀告一声。”管家回身看了看那守卫,面色不好的一瞪。不大一刻,皇甫岑便被人请了进去。
穿过几个青石板铺成的庭院,便到刘基的偏厅内。
管家脚步放轻,手势一让,示意皇甫岑自便。便匆匆而退。
“呵呵。老夫确实很长时间未见令尊了。”从偏厅之内频频传出这样的欢声笑语,皇甫岑点点头,这就应该是辽西郡的一把手刘基了。
似乎听见皇甫岑的脚步声,从堂内传出几声干咳,道:“来者可是安定皇甫岑?”
“正是晚生。”皇甫岑朝着内堂恭敬的一礼。
“进来吧。”
听闻这三字,皇甫岑收敛脸色,打理了一下周身,觉得并无其他貌似之处,趋步上前,道:“安定皇甫岑见过太守大人。”
“嗯。”刘基并未注意皇甫岑,只是听身边的公孙瓒介绍,才不得不见,但又不想给皇甫岑什么官职,毕竟旧的臣子们尚未整合好,又来新人。但公孙瓒介绍却又不好拒绝,故此,心生一计,想刁难一下皇甫岑。
不过这事,公孙瓒和皇甫岑并不知晓。
“大人,我师弟乃是师父高徒,学识胜过伯珪十倍,引荐大人,大人你看……”
刘基并不着急,伸手打断公孙瓒开口,看了看面前的皇甫岑,呢喃道:“请坐。”
三人席地而坐,皇甫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到了公孙瓒的身边跪坐下,也并未抬头。
“嗯?”刘基一声沉吟,倒不是听到公孙瓒的话心生想法,而是面前的皇甫岑自己在哪里好像见过,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了。盯了好一刻,在确认无误后,这位刘基大人笑了笑,对着皇甫岑道:“皇甫岑,我们见过。”
公孙瓒不明的看了看刘基,这是怎么一回事,刘基怎么一直盯着皇甫岑在看。
虽然是低着头,但皇甫岑也察觉到来自刘基的目光,听刘基这么一说,心中诧异的盘算着自己什么时候见过这个刘太守了。
“哦,不知大人何时见过岑?”
“倒是记不起来了,只是觉得你我似曾相识。”刘基也很随意的回道,他以为方才是自己老眼昏花,错识旧人,谈笑轻松,但是当他看清楚皇甫岑的面容后,话语便顿时停住。
“嗯?”公孙瓒见状,看了看两人,怎么没有听刘基说过这件事情。
“呃。”皇甫岑抬头间,也是一怔。
“是你?”
“哦。”皇甫岑大惊,瞠目结舌过后,缓了过来,急忙地趴在地上,跪倒称颂道:“岑,见过大人。”
“起来。起来。”刘基一改严肃的神态,神情轻松的说道:“没想到,伯珪给老夫引荐的竟是旧识。”
“这。”公孙瓒看向皇甫岑,低声道:“二弟,你何时同刘大人相识的?”
“呵呵。”刘基笑着扶起皇甫岑,对着公孙瓒笑道:“说起来话长,先让皇甫岑坐下说吧。”
公孙瓒点点头,凑到皇甫岑的身旁,略有一丝埋怨道:“二弟,你蛮为兄好苦,早知你认识大人,何须我如此引荐。”
皇甫岑笑着摇摇头不语,此事说起来话长,并不像公孙瓒想象的那样简单,当着刘基的面,皇甫岑也不便多解释什么。
“呵呵。”太守刘基走到皇甫岑的身前,笑道:“伯珪倒是错怪皇甫岑了。”
“哦?”公孙瓒疑问的看向一旁的刘基。
皇甫岑点点头,很平淡的说道:“此事不值一提。”
“哎!怎能不说呢?”刘基听此,反倒是冲着皇甫岑九十度弯身,深施一礼。
“岑惶恐。”皇甫岑急忙地闪到一旁。
“哦?”公孙瓒一怔,皇甫岑究竟做了什么,竟然能当得辽西郡,一郡太守如此大礼。
“伯珪,可是疑问?”
公孙瓒回应的点了点头。
“呵呵。伯珪且听我说来。”刘基坐回去,喝了一口茶水道:“办年前,我尚未来到辽西郡任职之时,曾受陛下指令,北巡未归,家中尚有结发妻子,即将临盆,内人自幼多病,临盆之日,我在街上瞧见皇甫岑小兄弟在卜卦为生,说实话,个人是一向不信的,抱着试一试的想法,便让小兄弟为我卜了一卦,小兄弟却说我的妻子顺利临产,而且是子女双全。事后,果不其然,下人们传来书柬,言明我妻子为我生下了两位千金。”
“哦?”公孙瓒大惊看向一旁的皇甫岑,不可思议的说道:“竟然会有这种事情?”
“嗯。”刘基点点头,道:“事后,虽然不知道小兄弟的姓名,但我也是找了好久。”
皇甫岑并未搭言,笑着摇摇头,颔首不语。刘基说的事情确实有,而且地点就在涿县,也就是自己刚刚求学在卢植门下的时候。只不过自己当时并没有说明,对刘基说话时用词不过都是一些模棱两可,让人容易遐想的词汇,为的就是日后圆谎。没想到却让刘基如此感激。
“哦。”公孙瓒转回头看向皇甫岑说道:“二弟,大人所说之事,可是当初你给刘纬台算卦的那事?”
“嗯。”虽然公孙瓒口中的那件事情并不是这件,但是卜卦的人却都是太守刘基。
“呵呵。没想到今日得见的竟然就是小兄弟,既然伯珪引荐,那就在我辽西太守府做事如何?”刘基问道。
“嗯。”皇甫岑既无做官之心,但是出于公孙瓒的面子来到此处,就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了。
“伯珪,老夫的从属官还有没有空缺?”
“呃。”听刘基这么一问,公孙瓒才想起来,太守从属官还真没有空缺,摇摇头不语。
“哎!”刘基冥想。解释道:“皇甫岑小兄弟求学与大家卢植当为不错,但是……岁末举孝廉,我辽西郡已经选举,但辽西郡为边远小郡,人口不足二十万,恐怕来年,小兄弟也无望啊。”
皇甫岑点点头,汉代施行察举考试,这孝廉规格要求是一郡国之内要求最高的,不到四十的年纪是不能应征的,自己应该算是没有机会了,更何况自己的名声其实并不好,而且身世背景也不光彩。
“呃。这样吧,皇甫岑就先留在我太守府,先做个假佐吧。”刘基此言出口,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一旁的皇甫岑。
在汉代,假就是代理的意思,佐也是书佐的助手,公孙瓒就是书佐,但是那是经管一郡重大布告发布的心腹官职。这个假佐就不同了,说起来也就是一个跑跑腿的虚假官职。
“这。”公孙瓒微沉脸色,让自己结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