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
戏志才,才问道:“大人,赌不赌?”
皇甫岑紧握马鞭的手心冒出冷汗,嘴角轻咬,似乎犹豫不决,想了好一刻,才点头。
“如此正好。”
戏志才一拍战马,引得马声嘶鸣!
皇甫岑转回身瞧着周身几员大将,安排道。
“张飞。”
“在。”
“急速回河东,接手颜良、文丑的兵力,让其二人火速赶往平城待命,令狄清继续镇守萁关,你负责围剿白波谷的贼寇,如不出意外,你无须穷追猛打,他们定然不会骚扰各个州县,你只需谨防贼寇南下洛阳。”
“诺。”
张飞领命,跨上战马,飞速离去。
“云长。”
“大人。”
听见皇甫岑叫自己,关羽插拳而出。
“云长带着重骑兵镇守平城,由颜良、文丑辅佐你。”
“大人,无须颜文二位将军相助,末将也定能守住平城。”
“无需推辞。”皇甫岑在马上摆摆手,道:“你驻守平城任务很重,不仅要保证河东粮草安全运营,而且还要安抚匈奴,于夫罗这人不可信,你要恩威并用,才可妥善解决匈奴之事。另外……最重要的是,你要时刻盯着并州丁原,看他有什么举动,适当的时候,可以用一些手段,量他吕布勇武,有云长加上颜文二位将军,无虑矣!”
“诺。”关羽眉毛稍挑,似乎对皇甫岑口中的吕布很不以为意。
瞧见关羽并未急着离开,皇甫岑又忍不住的提醒道:“云长,这河东虽起匪寇,却要时刻小心黑山贼寇断我后路,平城三千步卒,加上这八百重骑破为不足,云长要妥善借用匈奴兵力。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同并州兵有何冲突!对了,再让公明火速赶往这里。”
“诺。”
几番嘱托后,皇甫岑才放心的让关羽离去。
“河东五千步卒,两千白马义从。张飞、狄清、华歆镇守,应无意外。平城三千步卒,八百重骑。要不是有关羽、颜良、文丑,还颇为不顺!”
“大人,那我们……”
黄忠疑问的瞧向皇甫岑,这番安排,定然是胸有成竹。
皇甫岑不会回兵,反而要全力北进。
皇甫岑转头瞧向戏志才,两人会心的一笑。
“呵呵,如不出意外,我想鲜卑会回兵。”
瞧见两人古怪的笑容,沮授拍拍手掌,同程昱说道。
“嗯?”
麴义、张颌、黄忠三人凝视几位先生。
“料定我等回军,势必尾随。而且鲜卑统帅如今要不是慕容风、柯比能,我也不敢如此肯定。”
皇甫岑笑道。
“鲜卑回军,那我等该如何处理?”
“公与、仲德二人随麴义将军佯装撤退。”皇甫岑瞧向黄忠、张颌道:“我等就伏击在侧翼,这一次才是要看行军速度,试试我这白马义从的绝域轻骑能不能一举击溃鲜卑。”
第十六章 引敌退军
平城。
战场的硝烟刚刚散去,平城内外,好不容易迎来一段喘息之机。平城上下,一些本地富庶之家重拾旧业,开始劳作。更多的是打点行装,南下寻亲友投靠。谁也不知道匈奴还会不会叛乱,鲜卑会不会来,幽州的乌丸叛军会不会来到这里,北地,已然不安宁了。
所幸,还有部分百姓听到平城内外驻扎的两路大军,河东白马义从,并州新兵,到还松快了一些。
丁原本想借着混乱之机,扩充兵员,即便是北地胡人也好。
但他失望了,他没有想到河东的人马动手不仅利落,而且好像早有准备一番。
前后战线虽长,却总有重兵把守,各司其职。
而且后续的补给也连绵不断的送往平城此地。弄的匈奴、羌胡、俘虏们,纷纷投效河东兵营。
丁原本想趁朝廷征召皇甫岑追击鲜卑之际,给平城守将一个下马威,也好扭转败局。却没有想到,平城内两个看似年轻的将领,却着实难以对付,最后不甘作罢。
不过,丁原却时刻未忘夺取平城,拉拢匈奴,扩充兵员,压制河东兵马。
今天,丁原刚刚听到消息,皇甫岑把平城的两个守将调走了,换了其他人。
丁原还不知道是谁,便把吕布招来了,顺便连上次表现计入丁原眼中的——高顺也聚到大帐之中。
平城是河东兵马驻守的,他们如今只能驻扎在城外。
丁原、吕布、张辽、高顺四人帐内议事。
丁原不时沉吟,似乎也在等着从城内传来的消息,要想夺取平城,就要先摸清对手的实力。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许久,从帐外急匆匆走进一个文士,是吕布的同乡李肃,前些时日听说吕布被丁原收为义子,为图谋前程,便留在了吕布部下。吕布派出去打探平城消息的人,正是李肃。
“平城,守将是谁?”
未等丁原开口,吕布已经按耐不住的走上前,问道。
李肃把目光转向丁原,道。
“大人,小臣从平城内小校口中听说,皇甫岑把前线的关羽撤了下来。”
“河东关羽?”丁原眉毛一拧,想起上次宴会之上,与吕布对峙的三个人,是不是其中一人呢?
“就是那个穿绿衣服的家伙。”
高顺是吕布心腹,对河东皇甫岑的部下也做了了解。
“哦。”
丁原点点头,他倒是没怎么听过关羽的名声。
不过却不代表有人不知道,同丁原一样,被何进从洛阳派来的张辽,适时开口道。
“这河东关羽本是贩盐之徒,幸得皇甫岑提拔,认其子为义子,征讨蛾贼之乱时,关羽为白马义从五部司马之一,听说西凉第一猛将华雄昔日挑衅皇甫岑,被关羽一刀拿下,自此,西凉军不敢小觑白马义从,后来破肥乡,收降黄巾头目周仓,在广平、广宗之战中屡立战功,是白马义从四大刀中最快的,往往一刀制敌。”
“白马义从四刀?”
丁原奇怪的问道。
“嗯。”吕布点点头,道:“我也有耳闻,除去这关羽,还有那日黄甲悍将黄汉升,加上,昌黎城上扬名的河北刀王颜良、文丑,合称四刀。”
“河北刀王?”
丁原对坊间草莽所知甚少,所以也没有听过这个称呼。
吕布再嚣张,也不敢忽视口中的四人,他很清楚,即便没有入皇甫岑的白马义从,坊间也盛传他们的事迹好久。
“并州李彦、常山童渊都是颜氏门下。”
吕布此言一出,丁原倒是一下子怔了好久。
颜氏门下到不盛传,可这并州李彦、常山童渊都是天下间宗师级人物,能有这样的师门,这河北刀王颜良的实力可想而知。
“文丑是颜良的结义兄弟,也是师承颜氏门下。”
“你们口中的颜良、文丑……”李肃面容严肃的顿了顿。
“怎么了?”
“听说,又有二人从河东征调过来。”
“那必是此二人了。”
张辽点点头,道。
“原来如此。”
李肃明白的瞧向吕布,试探道:“这皇甫岑在平城留此悍将为何?”
此话不言而喻。所有人的目光齐齐转向吕布,就连丁原凝望吕布的眼神都多了几分疑问的意味。
“哼!”吕布嘴角挑了挑,讥笑道:“休说他关羽、颜良、文丑,即便是那日宴会之上的关羽、张飞、黄忠三人我也不惧!”
瞧见吕布如此开口,丁原眼珠一转,笑着安慰道:“如果,真只有这几人,我反倒觉得机会来了。”
“颜良、文丑乃是草莽之将,关羽虽有些许计谋,却也不足虑,大人的意思是说,略施手段,必将平城拿下。”
张辽虽是疑问,却也解答了丁原话中深意。
“不然。”
李肃摇摇头,他总觉得这里头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如果单单是这样,皇甫岑也绝不会笨到如此地步。他手下又不是没有擅于谋划的人才。
“先生有什么意见?”
丁原回头问道。
李肃摇摇头,道:“说不清,不过凭皇甫岑的手段,又怎能不会想到匈奴刚刚平定,好多安抚之事没有作,又怎会只用这些粗鲁猛将?”
“那有何疑?”丁原笑了笑,示意李肃多心,道:“先生多虑,皇甫岑再能,也有照料不周之处。不过先生到是提醒我了,南匈奴刚刚平定,这皇甫岑手段毒辣,斜谷一战,全歼逆匪,匈奴部落上下定然多有不满,看来我们倒是需要想一想该如何借此联系于夫罗。”
“义父是说,于夫罗此人三心二意?”
吕布不明,这些草原的部落向来是强者为王,白马义从的实力,还有河东深厚的才力,他们还敢三心二意。
“不是他们三心二意,怪就怪,皇甫岑的实力太强大,手段毒辣的匈奴人都惧怕。”丁原负手于后,盯着帐外的云卷云舒,这一日又该过去,虽然宁静如此,却宛如酝酿着什么风暴一般。
……
丁原如此。
鲜卑也时刻注意着皇甫岑的动静。
毕竟,对他们来说,皇甫岑才是他们最具有威胁的敌人。
汉人本就强悍。
偏偏白马义从是一支进退有度,纪律严谨的部队,往往很多时候,用他们强大的纪律就能扭转战局。
每一支部队都有自己的核心灵魂。
而白马义从的核心灵魂,就是他们强大的纪律性,还有一系列的后勤供给。
加上驰骋疆场的决死悍将。
白马义从,注定不凡。
慕容风撇过早年渗透河东细作送来的密报,呢喃道:“河东出了事情,柯大帅,你先看看。”慕容风并没有因为柯比能唯自己马首是瞻就对柯比能指手划脚,反而事事颇为顺应柯比能的意见。
这就是,慕容风区别他部的不同。
枭雄,器量都是非常人能比的。
柯比能匆匆扫了一眼,汉字,他所识不多,倒也能看清大概意思。
“河东白波谷黄巾复起,那……皇甫岑是不是会回军?”
慕容风没有回答,把手轻轻地敲击在一旁的桌子上,忍不住的疑问道:“不出意外,皇甫岑不会回兵。”
柯比能点点头,河东是皇甫岑的根据地,那里是皇甫岑经营七年之久的地方,别说是小小的祸事,就算是北地羌胡联合犯境,也不见得可以得到什么好处,更别说战力一般的黄巾流寇。
许久。
慕容风再言道:“不过倒是听说汉庭催促皇甫岑出兵,他们内部,包括士人、豪强、宦官,对皇甫岑都饱含敌意。”
“大人是说,白马义从要回军?”
“刚刚消灭须卜骨都侯,匈奴尚未安抚,而平城外又有他们大将军何进的心腹丁原,我想,他皇甫岑也会注意防止,毕竟汉人一向喜欢内斗!”
“这倒是。”
对于汉人擅于内斗一说,柯比能和慕容风都是同一个共识。
两人刚刚言罢,从帐外走来探报,插拳禀道。
“禀两位大帅,皇甫岑大部人马已经开始拔寨起营。”
“朝哪里来?”
“两处,一处沿原路返回,另一处徘徊在我后方。”
“沿路返回的可是那斜谷伏军?”
“是。”
柯比能猛然转回身,看着慕容风道:“大帅猜的不错,恐怕,这一趟,皇甫岑是真的要回兵了,他安排白马义从戒备合后,就是谨防我等连夜追击。”
慕容风仰头闭目不言。
“追不追?”
柯比能跃跃欲试,如果此次得当,以小股轻骑袭扰河东步卒,说不定会斩获皇甫岑的人头。
适时,他们还不清楚,麴义领步卒的能力,也不知道这支步卒就是初次战败匈奴骑兵的步卒,更何况,谁也没有去把落败的匈奴骑兵放在眼里。
“此事,该赌!”
慕容风两只拳头瞧了瞧,却下不得决定的思量着。
“那还想什么?”
“河东步卒能初战败匈奴轻骑,又在斜谷斩杀匈奴须卜骨都侯,定然有部分实力,我恐。”
“慕容大帅,做事不能瞻前顾后,更何况,他们以白马义从合后,就是不放心步卒,我等只需要纠缠住白马义从,派遣一支小股轻骑去取皇甫岑的人头,如果得逞,我等不必东进,如果事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我甘愿为这小股轻骑的头目。”
“这。”
“大帅,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第十七章 幕后黑手
河东。
“皇甫岑退兵了。”
短短的几个字,有如一阵龙卷风一般,迅速席卷着白波谷里聚集在一起的黄巾道徒。
每个人口中谈颂的莫不是这样的消息。
这些震惊的面孔中,郭太看到了大家的惊恐,还有悔意。
郭太悄然走过去,没有搭话,或者解释什么,他知道,白波谷的太平道徒迟早会有这样的表情。
在河东,皇甫岑这三个字决然不再是那么简简单单的字面解释。
太平道徒的反应,正体现了皇甫岑在河东的地位。
没有什么办法能解决这种人们的恐惧。
郭太不能,所以他没用企图用几句话鼓舞身旁的士气。
他只是安静的走回自己的住所。
门刚刚掩上,从外推门而入几个人。
韩暹、杨奉、胡才、李乐。
白波谷的四个小渠帅。
也是当年马元义被俘后,从洛阳逃亡此地的四人。
“方帅。”胡才紧张的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水,目光豁然转向郭太,道:“眼下,皇甫岑退兵的消息嚷的人心惶惶,郭方帅想想办法!”
瞧见是这四人,郭太松了口气,慢慢合紧房门,回身道:“还能有什么办法!”
一旁的韩暹瞧向杨奉,杨奉明白的跨步而出。道:“皇甫岑回军,势必会大振河东上下士气。本来这河东就固若金汤,华歆、张飞都不是好惹的主。而且由狄清扼守箕关,我等南下不去,又北上不了。如果皇甫岑真的回来了,那么我们恐怕就会成为瓮中捉鳖!”
李乐虽然位小职卑,但他同胡才一样,都是火爆的脾气,心里装不下事情。
直言道:“当初就不该随便起事,眼下这等情况,叫我们如何是好?”
听李乐此言,郭太的脸猛然拉下,回身怒瞪一下,低沉道:“如果不喜欢,你可以现在就走。”
“走……”
李乐话还未说完,便被一旁的韩暹扼住手腕。
只见韩暹摸摸下巴上的山羊胡,低声道:“方帅是不是早有主意?”
“嗯。”郭太点点头,道:“却是胸有沟壑。”
“为什么不早言,难道信任不过我等?”
杨奉不悦的问道。
“非也。”郭太摆摆手,道:“不到万不得已,还不能说,也不能退。”
“什么叫万不得已?”胡才怒道:“难道真等到皇甫岑十万大军压境,我等才思考如何退缩?”
“哼!”
郭太鼻子轻哼,似乎对胡才、李乐这类人氏并不在乎。
“方帅。”韩暹抬手压下身旁李乐、胡才的怒火,问道:“总要让我等心中有个打算,我们也好做事。”
韩暹说完,郭太点点头。
不给他人面子,郭太不能不给韩暹面子。韩暹这个人不同常人,他是出身世家子弟,同杨奉一样都是三辅之地的名门。白波谷的黄巾军能有这样的助臂是来之不易的,郭太也不想就凭空失去他们的支持。毕竟,好多地方都要仰仗韩暹、杨奉。
“不是我不说,是少主的意思,非是十万火急,不要轻易出动。”
“少主?”
见郭太说话不像有假,韩暹、杨奉、胡才、李乐等人俱是一震。
少主,张婕儿在他们心目之中的地位,一点都不次于张角。
俨然,张婕儿已经成为他们心目中的教主。
瞧见四人反应,郭太已知他们不会再有疑义,不过郭太多言了几句道:“诸位,信不过我郭太,总该要信得过少主吧,少主决然不会让我等白白送出性命,她早就在黑山给我们留好了退路。”
“黑山?”
……
“黑山?”
一脸粗狂,脸上带着一道刀疤的管亥瞧着张婕儿,惊呼道。
“对。”张婕儿点点头,然后平静道:“就是黑山军。”
“只要我部便可,为什么还要动用黑山军?”管亥上次从广平城逃离后,四处躲藏,后来听说黄巾军大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