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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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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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大汉点了点头。

“每个人的身上伤口有多少?”

“没有数过,不过好像很多。”大汉一怔,回忆了一下,印象还是很模糊。

“很多?”长袍人似乎自言自语道:“好像是百鸟……”

“百鸟什么?”男子惊问道。

“哦,没什么,突然想起了一个人。”长袍人甩了甩头。

“此事全是属下一人职责,希望少主跟师兄放过死去的四个兄弟的家人,我一力承担。”大汉突然间跪倒长袍人和男子面前。

“废物,通通去陪葬。”男子一瞪,依旧不满的嚷嚷道。

“好了。”长袍人怒斥一声,瞪向男子不满道:“陪葬不陪葬应有教主决定,不是你的份内事。另外追究责任的话,又是谁让他们去的?”

“是我。”男子阴鸷的脸庞上升起一丝不协调,道:“怎么了?”

“怎么了?你到问我怎么了?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这么说话,地位尊卑你都忘了吗?”长袍人怒道,没有想到面前的男子竟然敢顶撞自己。

“忘了?哼。”男子轻哼一声,道:“少主,不要忘记了,这里还是我说的算,希望你不要插手我治下事物。”

“你。你。”长袍人怒不可支。

“丢了那些信笺,教主那里不好交代,我这也是为了我教负责。”男子见长袍人似乎真的生气了,语气缓和的说道。

“为了教众?”女子轻蔑的一哼,起身,盯着男子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同皇甫岑的恩怨,公报私仇,无可厚非,但是火最好还是别撒在自己人身上。”话罢,看了一眼大汉道:“我们走。”

被长袍人戳穿诡计的男子,脸上一阵阴,一阵阳,十分不协调。盯着远走的背影,白皙的拳头紧紧地握在一起,怒声道:“你等着,终有一日,我会让你躺在我的胯下承欢。皇甫岑,不过小虫尔。”

邹府。

“啊!这是在哪里?”皇甫岑吃痛地睁开双眼,脑海里闪现的全部都是昨天的场景。

四壁都笼罩在一片粉红之色,屋子里香气弥漫,莺莺燕燕中弥漫着的都是香气,皇甫岑扫了一眼屋内的布局,一扇菱花铜镜,两个花瓶,上插几支皇甫岑说不出来的花枝,一张梳妆台,上摆梳篦、胭脂、手帕,还有一缕青丝,衣架上还有几件未换的亵衣。

“这……”皇甫岑一惊,即使是在木讷的人都清楚面前这些物品,摆明了这是哪家小姐的闺房。面色一难,穿越这些年了,自己何时进过姑娘家的闺房。说出去,好说不好听,辱没了自己到没有什么,只是女儿家的名声都让自己败坏了。虽然,汉末风化并不是那么严重。

“小姐,你听,他好像醒了。”未等皇甫岑支撑着下塌,便听见房门外传来一阵声音。

“哦?”邹玉娘一怔,听见屋内唏嘘之声,好像有什么动静,急忙跨步入内。

这样一来,皇甫岑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昨日的事情还没有完了,又出这事,心中一急,紧忙闭上双眼,盖好合欢被,装作睡着。

“呃?”跨进屋子里的邹玉娘敏锐的察觉到屋子里的异样,机敏的瞟了一眼床榻之上的皇甫岑,嘴角微扬,轻笑道:“春桃。”

“小姐,什么事?”春桃不明随即回了声。

“昨日的那些歹徒都处理了吗?”邹玉娘明知故问道。

“呃。”春桃一怔,盯着邹玉娘疑问道:“不是都被老爷给掩埋了吗?这事儿不是老爷说不用经过官府,悄悄地埋了吗?不都是小姐你说的什么歹人夜探邹府,无凭又无据,而且老爷即将北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今天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

“叫你说说,哪来的那么多埋怨。”邹玉娘嗔目地瞪了瞪春桃,示意她少言。

“哦。”春桃委屈的点点头,低头便往外走去,嘴中还不停的嘀咕着:“小姐这是怎么了,几次三番的掩饰,竟然还替那个淫贼掩饰了。”

皇甫岑虽然刚刚苏醒,可是耳力还在,春桃的话,他听得真真切切,初时一愣,暗叹倒霉怎么又招惹上邹玉娘了,后来听明白,这事还要谢谢人家邹玉娘,要不是人家邹玉娘,恐怕今日自己就不会躺在这里,而是躺在监狱的大牢里。

“起来吧,别装了。”春桃的脚步刚刚离去,邹玉娘娇容上又露出几分小辣椒的本色。

“还是被你看出来了。”皇甫岑掀开被子,深吸一口气,方才憋得自己好难受,从邹玉娘的床榻上走下,面带一丝难色的说道:“很抱歉,弄脏你的床铺。”

盯着皇甫岑的邹玉娘见皇甫岑从床榻之上走下,面上升起一朵红云,点点头道:“那……那……个,你能先穿上衣服在跟我说话吗?”

第二十九章 风平浪静

人生就是这样,当一个女人多次遇见那个男人,就会被曲解为缘分,既是第一印象有多么的不好,慢慢地也会开始改变。

误会的是女人,而往往尴尬的人,也是那些女人。

现在这个场合下,就很符合这种情况,皇甫岑没有办法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换一个方式或者一个言语说话,因为面前邹玉娘的娇羞,反倒是让皇甫岑心生一丝玩味。时间就停止了那么一小刻,皇甫岑耸耸肩,淡淡一笑道:“邹小姐,貌似我的衣裳应该是被你们收起来了吧。”

一言既出,邹玉娘才想到皇甫岑的衣裳都已经被春桃收了起来,心中一急,脚下猛蹬地,羞道:“你,你,能不能回到床榻上,在说话。”

皇甫岑摇摇头,笑道:“好吧,既然如此,我就难为情的享受一回,玉人床榻。”

“你。”邹玉娘拿皇甫岑没办法,厚脸皮的男人在面对女人的时候总是能取得优势。只好转移话题道:“你还没有说昨夜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会躺在我府外?”

听闻邹玉娘这么一问,皇甫岑倒是收敛方才放荡的面色,扳了扳道:“我也不是很清楚。”

“你不清楚?”邹玉娘压低声音,生怕自己的闺房外经过什么人,低声笑问道:“你说你不清楚,那么那几个死人该怎么解释?”

“他们?”皇甫岑想起昨夜老者击杀的四人,点点头,口气很真诚的回道:“他们是谁杀的我不是很清楚,我唯一清楚的是,我跟他们没有关系。”这个时候皇甫岑只能狡辩,本来自己就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个时候多一个人知道反倒是为这事情添加一分为难。不过,皇甫岑也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那些家伙,幕后黑手不找出来,自己在这北地算是没有立足之地了。

邹玉娘不傻,焉能不知这是皇甫岑的敷衍之词,只不过,皇甫岑不说就一定有自己不说的原因,而且这个事情似乎也跟邹府上下没有什么关系。点点头咦声道:“只要同我们邹府没有大的干戈,就算是整个小巷内死满了人,我也不关心。”

“放心,这事跟邹府没有半分关系。”皇甫岑回身看了看故作狠辣的邹玉娘,道:“其实你大可不必救我。”

“救你?笑话。我是恨不得杀了你。”听闻皇甫岑这么一眼,邹玉娘满脑子都是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每一次,自己都是吃亏的那一个人。

“杀了我?”皇甫岑摇了摇头,淡然道:“杀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就单单只是因为我看了你的身子。”

后几个字刚刚出口,皇甫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邹玉娘的身子已到近前,皇甫岑猝不及防的情况下,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个巴掌。

这一掌让两人同时一怔,皇甫岑没有想到邹玉娘突施冷剑,邹玉娘没有想到往日里躲闪很快的皇甫岑竟然就这么直直的受了自己这一掌。

不过,两个人的眼神之中流离出另一种情愫。

“这一掌,算是你欠我的。”邹玉娘很出奇,皇甫岑竟然没有像往常一样遮挡。有些歉意的回道。

“嗯。”皇甫岑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第一次被一个女子扇了耳光,却又有些心甘情愿,看到邹玉娘的娇容,联想到那日傲人的曲线,还有娇躯的身影,皇甫岑心中有个声音响起,竟然不自觉的呢喃道:“如果可以,那么我想我可以欠你一生。”

“真的?”

“假的。”皇甫岑撇掉自己凌乱的思绪,自己现在什么身份,竟然想沾染面前的佳人。语气忽然间变得很冷,回绝道。

“你骗子。”邹玉娘接二连三的吃了皇甫岑的亏,又受皇甫岑言语轻薄,两鬓飘起几朵红晕,娇羞的跑出自己的闺房,当然临走还不忘给在病中的皇甫岑一拳。

“我骗子?”皇甫岑自嘲的呢喃一声道:“我还真是一个骗子。”那粉嫩的一拳似乎砸醒了皇甫岑的前程往事,究竟什么是真实的,皇甫岑似乎也已经不清楚几分了。不过皇甫岑还分得清眼下这里不是自己躲避之地,一旦被邹靖发现,那么自己昨日的怒骂,加上之前对邹玉娘的非礼,可又都是罪过来让自己受。

不过眼下,天还在正午,皇甫岑只好等到晚上在走。

前厅。

“管家,那些人都打发了吗?”邹靖稳稳地坐在椅子上,背对着正厅,眼望厅口,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嗯。”管家略显无奈的回道:“那些都是邹家的老人,一时间让他们走,很多人都有些舍不得。”

“唉!”邹靖转回身,甩了甩衣袖,为难道:“这些我也知晓,可是昨晚之事要是传了出去,我邹靖难免要受到一些牵连。而邹府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几个闲散的游侠斗殴,在咱们大汉也不是没有过。”管家却是不明,汉时,民风豪放,虽然有律法限制这私斗,但也是屡禁不止的。

“不是这个。”邹靖抬了抬手,止住管家接下来的话,斥退道:“多安排点银两,别让人家说我们邹府忘恩负义。”

管家见邹靖满怀心事却不言语,心知自己多言,收敛姿态,恭恭敬敬的退走。

“唉!竟然会是崔家的人。”在管家走后,邹靖一阵不安,心中不停的嘀咕着,死的四个人,寻常人很难发现,但是邹靖是什么出身,行伍之间最重兵刃,那几柄刀剑不是崔家的又是何人的。再一联想昨夜之事,崔烈邀请卢植,刁难皇甫岑,皇甫岑酒宴之上大骂众多名士,又负气而走。而偏偏深夜中,在自己的府上发现这种事情,不得不让邹靖联想翩翩。

“唉!”一连三叹,邹靖隐约间觉得这事不会就这么完结,又跟自己有什么纠结之处呢?

“看起来风平浪静,不知道今夜过后,风暴何时来临。”

第三十章 朝廷征调

熹平四年,十一月。

时光过得总是很快,在没有什么事情发生的日子里,一如长了翅膀的箭,穿透时空。

眨眼之间,两个月即过,瑞雪纷飞。卢植的草庐内皇甫岑点着炉火取暖,身披几个毡毯的他似乎还觉得不够热,整个人蜷缩在面前的炉火之中。

“呦!老二,你看我们打回什么来了?”人影未至,嗓音先到。粗犷洪亮的嗓音穿透几间茅草屋,直直的走向皇甫岑。

“呃。伯珪大哥,小声些,师父在注经。”皇甫岑竖起食指示意公孙瓒声音小一点。

“哦。”公孙瓒低声偷着瞄了一眼里屋,并不见动静,紧张的心情舒缓,凑到皇甫岑的身旁,张开双手取暖,侧头看向皇甫岑,取笑道:“老二,你可真不禁冻,这还没到腊月里,你就受不了?”

闻此,皇甫岑白了一样公孙瓒,自己能跟你土生土长的北方人比吗?如果在后世,自己倒不缺什么防寒衣物,只是汉末,这些动物毛皮虽暖,却缝制的不够精密,哪哪都漏风。无趣道:“受得了,受得了。千年老二这个称呼我都收了,还有什么受不了的。”

“嘿嘿。”听闻皇甫岑埋怨自己还叫他老二这个称呼,公孙瓒狡诈的干笑几声,挠挠头笑道:“老二,不是为兄说你,你说说论年纪,你没我大吧?”

“这倒是。”皇甫岑不明公孙瓒要东拉西扯些什么,只好点头应允。不过皇甫岑俨然不已公孙瓒比自己大为悲。

“再说说。先拜师的也是我吧?”

皇甫岑再点头,顺势招呼着从远处过来的卢玥儿道:“妮子,伯珪大哥打回来的猎物,做一顿丰富的晚宴,咱们吃了吧。”

“好嘞。”卢玥儿笑着拿过公孙瓒手中的猎物,一脸欣喜的说道:“呦,好肥的一只兔子,伯珪大哥你真厉害。”

“那是,也不看看,你伯珪大哥我是什么人。”听闻卢玥儿的夸奖,公孙瓒扯开嗓子大笑道。偷瞄见皇甫岑在自己身旁偷笑,一阵不忿,接着嚷嚷道:“论武,你也不及我。”公孙瓒说这话的时候白着皇甫岑几眼,那意思,无需你同不同意,论武我为尊。

皇甫岑笑着点点头,有时候公孙瓒还真有些孩子气,反倒是皇甫岑的表现很成熟稳重的承认道:“还有什么,你说,只要说出来,我就不及你。”

公孙瓒摆摆手,道:“总之,一句话,很多东西,你只能屈居我公孙瓒之下,所以……这个千年老二你是当定了。”

皇甫岑并未理会公孙瓒,手里用铁钩翻滚着面前的炭火,心中好笑,什么事情都是两个人比,倒过来说,第一也是第二。

“咳咳。”

两声轻咳,再次打断皇甫岑同公孙瓒的谈话。公孙瓒急忙给了皇甫岑一个眼色。

皇甫岑起身,迎向内堂,走到门帘后,恭敬的问道:“老师,有什么事情吗?”

“嗯。”从内堂之内传出一句缓缓的沉吟声,卢植道:“伯珪回来了吗?”

“是,老师。”未待皇甫岑开口,公孙瓒急忙席地起身,走到卷帘之前,恭敬的回道。

“好,你们都在,那就都进来吧。”

淡淡地一句话,听在皇甫岑耳中却是蛮多意味。今天从早上到现在卢植就一直呆在自己的书房没有出来,举止形态异常的反常,看起来卢植一定有什么事情要说。

公孙瓒心细没有皇甫岑一般的细腻,本能的向前走进卢植的书房内。

挑起卷帘,皇甫岑、公孙瓒看到卢植正驻笔,收起了手中的书卷,淡淡道:“都坐吧。”

皇甫岑、公孙瓒并未开口,盯着面前的卢植,不明的对视一眼。

卢植也不开口,流淌的空气开始停止。

良久,卢植才开口道:“伯珪、煜儿今天叫你们来,是有一件事提前通知你们一声。”

“嗯?”两人彼此看了看,又把目光转回到卢植面前。最后由公孙瓒沉吟不住,抬头看向皇甫岑,凝声问道:“师父,你老有什么就直说吧。”

“唉!”卢植抬头停顿了好一阵儿,才仿佛下定决心似的的说道:“今日找你们来,是想跟你们说一声,为师已经收到朝廷的征调,入京了。”

“什么?”公孙瓒大惊声色,伏地而起,上前抓住卢植的双手,似乎并不相信的问道:“师父,这是为什么呀?”

皇甫岑似乎早就猜到一番,并没有公孙瓒那样的慌张,他一直在思考,卢植去京城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办,还是有什么迫不得已。总之,皇甫岑不会认为老师卢植是贪慕权贵,才入京的。

卢植安抚下公孙瓒,看了眼皇甫岑,有些惊奇皇甫岑的反应,这个反应就好像是知道自己下定决心要走似的,摇摇头,不再去想那些不靠谱的事情,解释道:“为师年初被拜九江太守,假借有疾在身,辞官归家,家居著书,这些时日,治下弟子多有你二人照顾,为师才能安心完成《尚书章名》、《仪礼解诂》、《周官礼注》、《礼记解诂》。”

“师父,因何这么说?”皇甫岑劝解道,对于卢植他心中一直是心存仰慕的。

“可是你们也知道,为师我的情况。”卢植环顾了一下茅庐草堂,唏嘘道:“家贫,无力缮写,只愿行能书生二人,共赴东观,修订誊录。重立《毛诗》、《左氏春秋》、《周礼》于学官。”

“师父,不是还有我们吗?”公孙瓒暗叹自己竟然不了解师父近况,言道。

“你们终究是有朝一日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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