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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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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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咕咚”一声,崔巨业摔到在地上,心中升起一阵茫然。崔巨业得意的笑声没有发出就已经被冻结,他输得很彻底。

电光火石间,一波三折。

事实就是如此难料。

崔钰在马上也是诧异,见到最终胜出的是皇甫岑,嘴角竟然露出一丝笑意,竟然没有因为皇甫岑赢得崔巨业而有何不高兴,理也未理躺在地上的崔巨业,竟然扬长而去。

邹靖看了一眼走远的邹玉娘,面色竟然升起几丝担忧的快马离去。

过了好一阵儿的功夫,公孙瓒这才清醒过来,皇甫岑赢了,皇甫岑竟然赢了!见到崔巨业使诈,公孙瓒以为皇甫岑必输无疑,可谁又能想到皇甫岑的身手高出崔巨业不止一个手指头。

刘纬台见崔钰走远,眼神狡诈的讥笑道:“崔巨业,这一次输得可够心服口服?”

“对呀。”身旁公孙瓒带来的一片人纷纷开口起哄,嘲弄着往日里高高在上的崔巨业。

“你们使诈。”崔氏小辈一人,一脸不忿的上前喝道。

“对,你们使诈。”

公孙瓒笑意不减,回身佯装问道:“你们谁看到了?啊,谁看到了?”

“伯珪大哥,我看见了。”刘纬台奸诈的回道。

“哦?”公孙瓒故作狐疑的扬声道:“那你说说。”

皇甫岑跳下白马,把缰绳递到公孙瓒手中,没有丝毫不满,无奈的摇摇头。自己身旁的这几个人奚落人的招数是数不胜数。自己早已见怪不怪了,只是可怜了崔巨业等人。

“那还用说啊?貌似身骑红马的使计不成,反到自食其果,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啊?”刘纬台嗓门扬起的特别大,一传好远。东门外,旁观的百姓这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正是因为崔巨业偷鸡不成蚀把米。

“是啊!”

“滚回去吧,滚回去吧。”

……

此起彼伏的奚落声不绝于耳。

自古成者王侯败者寇。

崔巨业也不是笨人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吐了吐口中泥土,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皇甫岑和公孙瓒,面带不甘的就要离去。

“大哥,咱们就这样丢份儿的走了?”崔氏小辈不忿道。

“废话。”崔巨业回瞪了身后几个压制不住的小辈儿们,喃喃自语道:“你们懂什么,如果此时动手丢份儿的不仅仅将是我,而是涿县崔家。”

崔巨业明白父亲崔钰理也未理的离去是何意。含义有很多种,但是崔钰给出的答案也很明显。自己绝对不能在此刻动手。

“那大哥,赌约怎么办?”崔氏小辈儿心有余悸的问道。

崔巨业抬头看了看公孙瓒,从公孙瓒那里突破似乎很难,皇甫岑为人低调,又无家世倚仗,只要自己伪装的好,想来皇甫岑尚能放过自己一马,想到这里走向皇甫岑。插手道:“崔某今日愿赌服输。”

“服输就行了吗?”公孙瓒这个人有时候很豪爽大度,而有些时候肚量又很小。

“就是,简简单单一句愿赌服输就可以了吗?”刘纬台讥笑道。

“妈的,你们想干什么?”崔巨业身后的小辈受不了这个火气,怒气哄哄的说道。

“你……你们想怎地?”崔巨业努力压制心中怒火,瞪了一眼公孙瓒、刘纬台等人,目光转回留在皇甫岑的身上。在等待着皇甫岑的说话。

“愿赌服输,八尺男儿说话算数,就应了方才的赌约,叩三个响头就可以了。”公孙瓒见皇甫岑有意松口,抢过话头,步步紧逼道。

“好。”崔巨业一咬牙,撩起衣襟,不容众人阻拦,“咚咚咚”的三个磕头声响起。

皇甫岑本是想伸出阻拦的手被公孙瓒生生拉住。

皇甫岑心中暗叹不好,既然赢了名声,就不该落井下石,虽然是敌人,但也只是小辈儿的争执,可这样一来,俨然不给涿县崔家面子。涿令长崔钰为什么一声不吭的离去,虽然多有感叹崔巨业不争气的成分,更多的却是希望自己这边能给崔钰面子,不要过分刁难崔巨业。他这招应该叫做以退为进,可偏偏公孙瓒得理不饶人。

两家的仇恨今天算是交下了。

几个响头过后。崔巨业一撩衣襟,也不理身上灰尘,回身狠狠瞪了两眼皇甫岑,冷声道:“你给我等着。”

第十七章 北海郑玄

“伯珪大哥,你难道就没看出来崔钰之意?”皇甫岑眉头不展,拽过一旁的公孙瓒低声问道。

“哼!”公孙瓒鄙夷一声,沉声道:“崔钰之意,我焉能不知,只是崔巨业此人太过歹毒,当着众人的面都敢使诈,今天要是不堕了他的威风,今后的涿县哪还会有咱们的好日子过。”

“可是崔家……”皇甫岑踟蹰道。

“放心吧,老二,崔家势力再大也不可能一手遮天,兄长我的家世名望虽然不高,但是崔家也要掂量掂量在北地他们有没有那个实力。”谈及辽西令支公孙氏,公孙瓒虽然有些隐痛,但还颇有一些自豪之感。

皇甫岑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道崔家想要对你动手,尚需忌惮辽西令支公孙氏,可是自己呢?谁又知道自己的身世如何。

寥寥数语过后,身旁几人又陷入方才的兴奋之中。

“大师兄,二师兄。”一阵呼唤,唤醒沉浸喜悦中的几人。

“老二,好像是刘德然。”公孙瓒道。

“嗯。”皇甫岑点点头,看刘德然气喘吁吁,像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心中咯噔一声,不好的念想油然而生,难道是刘备出了什么事情?

赶紧上前,抓住刘德然的手,担忧道:“刘备有事?”心中却同时默默祈祷,千万别出什么意外。

“不是,不是。”刘德然喘着粗气,摇摇头否定道:“师父让我找你们回去。”

“呃。”几人一怔,俱是不明所以,难道是说自己同崔巨业赛马一事老师卢植知道了?不可能啊,这才刚刚比完赛,消息再快也不会这么快就知道啊?

“没说什么事?”公孙瓒眉头一皱,心中生出一丝不好的念儿想。

“没。”刘德然木讷的摇摇头。

“走。”皇甫岑低着头率先牵着那匹白马往回走。

公孙瓒回身看了看几人一眼,也不言语,跟着皇甫岑离去。

刘德然悄悄地跟在皇甫岑的身后,紧紧地拽住皇甫岑的衣袖,低喃道:“二师兄,刘备让我跟你说一声。”

“说什么?”

“他觉得错怪二师兄了。”

“哦。”皇甫岑不以为意,昨天的事情自己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只是刘备真要是紧紧因为那点事情就忌恨上自己,自己还真就看错人了。

“哼!”公孙瓒嘴角不屑道:“他怎么不亲自来跟老二说,今天这事儿要不是老二功夫好,恐怕就遭了崔巨业的毒手了。”当然公孙瓒不知道昨日皇甫岑去看刘备之事,还以为刘德然说的是同崔巨业的恩怨呢?

刘德然见公孙瓒不悦,也不多言,知趣的低下头,不语。

皇甫岑摇摇头,公孙瓒的脾气太过暴躁,身旁的师兄弟们大多数都怕公孙瓒。缓和气氛道:“伯珪大哥,这白马该赠予我了吧?”

“呵。”公孙瓒一笑,知晓皇甫岑一向是个和事老,点点头,收敛一下自己的爆脾气,笑道:“老二,这白马已老,服役的年龄也快到期限了。你要是真喜欢,哥哥这就命人回辽西把我那匹汗血宝马拿来,赠与兄弟。”

“呵呵。小弟怎敢夺兄弟之爱,我也不上战场,这匹白马甚对我脾气,方才的心有灵犀,要不是它能听懂我的指令,马失前蹄也不是哪匹马能做的来的。”

公孙瓒闻言点了点头,皇甫岑此言倒是当真,疑声问道:“老二,为兄当真要问问你,你是怎么办到马失前蹄却又不慌乱的跌下马来?”

皇甫岑隐晦的一笑,并不搭言,直指前方,凝声问道:“咦?怎么会有牛车在那里?”

几人一行,已到卢植草庐。却见草庐外有一匹牛车停在那里。平常这里是没有牛车的,看样子真是有人来了。公孙瓒的思绪也被皇甫岑引到牛车上。

皇甫岑把白马拴好,同身旁的几人一同走进卢植的草堂。卢植不迂腐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多礼节之说。他舍下的徒弟们也很少顾忌什么失礼。

未至近前,已经听见草庐之内欢声笑语,看起来人还真不少。

“咳咳。”几声干咳,草庐之内的卢植似乎已经听见门外自己的那几个徒弟回来了,轻咳几声算是提醒。

“师父,徒弟皇甫岑(公孙瓒、刘德然)已经回来了。”公孙瓒和皇甫岑恭恭敬敬的插手站立在一旁。

“嗯。”卢植少见的师长之态,茶水轻饮,又放在一旁,伸手指向一旁道:“这是你们的师叔郑玄,还不见过?”

皇甫岑同公孙瓒相视一眼,心中俱是一荡,没有想到面前之人竟然是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名士郑玄。如果说公孙瓒仅仅是因为从卢植和辽西名士口中听说过的郑玄,那么皇甫岑则是因为有后世未卜先知的功能,得知这郑玄乃是一代经学大师,郑玄,东汉末年的经学大师,他注遍儒家经典,使经学进入了一个“小统一时代”。年近五十的郑玄正处于整个人生最精华的年代。

就是卢植在士人中的名声都不及郑玄,文学上的成就也远远不及郑玄。要不是两人同时求学与马融,也不见得两人能相识,不过好在卢植能文能武。

“皇甫岑(公孙瓒、刘德然)见过师叔。”皇甫岑偷瞄一眼侧首,静坐一人,稀疏的山羊胡飘洒在胸前,却不显凌乱,面容清瘦却很祥和,正笑意融融的打量着自己和公孙瓒。

只见郑玄抬手示意皇甫岑等人不必多礼,扭头道:“子干兄收的几个好徒弟啊!这两位就是人称‘卢下双壁’?”

卢植面色虽有一丝得意,却不张扬,压低声音道:“什么‘卢下双壁’,都是乡邻见这两人游手好闲,又多愿管闲事,故而起了这么个名字。”

卢植这么一说,身后早就站立的两人同时流露出一丝不同的表情,卢玥儿面带欢喜地偷瞄了一眼皇甫岑。而刘备则是有些自卑的看了一眼皇甫岑和公孙瓒。

“嗯。”郑玄放下手中的茶盏,摆了摆手,笑道:“师兄何必谦虚,师弟我方才经过东街的时候可是看见你这两个徒弟路见不平,跟涿县崔氏比斗赛马。”

闻听郑玄之言,卢植紧皱眉头,回头看了看跪倒的两人,细声问道:“怎么回事?”

皇甫岑听到郑玄之言时,心中就是一个不好的念儿想划过,没想到自己同崔巨业赛马一事,竟然被郑玄看了个真切,此时遮掩已经不是办法。只好开口承认。

“师父,事情是这样的。”公孙瓒心一横,所幸便想把责任拉在自己的身上,不想再连累皇甫岑,要是这事再算在皇甫岑的身上,自己恐怕心中不安,便想把责任揽过来。

未等公孙瓒开口,郑玄接着道:“听说崔巨业鱼肉乡里,涿县崔氏不管,我看你这徒弟教训他一下也没什么过错,倒是。”

“嗯?”卢植不明的看向郑玄,自己这师弟一向不喜欢吞吞吐吐的,怎么今天说话如此之怪呢?

“倒是你这个大徒弟身手不凡,虽然老朽并未观看赛马的全程,但是这公孙瓒骑在马上一副不怒自威之态却是让我也心生向往,日后应该是一个异域扬名的将军。”郑玄点点头肯定道。不过话音之外却有些欲言又止。

卢植焉能不知公孙瓒脾气秉性,扳了扳脸色,厉声道:“如果日后能戒骄戒躁,尚能安身立命,如若不然只怕马革裹尸。”

郑玄轻点了一下,看起来卢植这话他倒是挺赞同的。

公孙瓒本是听见郑玄夸赞心情大悦,也不解释赛马赌斗之赢的是皇甫岑,不是自己。但是听到卢植的赞叹警告心一沉,低头不语。

皇甫岑却是诧异的微张嘴唇,低声道:“跟历史上的走向当真独一无二啊。”

“卢下双壁。”郑玄蛮有深意的看向皇甫岑沉吟感叹道:“公孙瓒擅武,那这皇甫岑是……”

“师弟莫要称赞他们了,岑儿也就胡闹,小辈的俚词浪语登不得大雅之堂。”卢植虽然并不害怕皇甫岑出丑,事实上对皇甫岑还是很有信心的,但是卢植不想让皇甫岑高调行事,一切低调便好。

“是不是俚词浪语,一会儿便知分晓。”郑玄并未强求,也为开口,但其身后一人已经按耐不住的想要考量一下。不满的说道:“卢下双壁”好大的名头。

郑玄有些责怪的看了一眼身后之人,介绍道:“我的徒弟,河内赵商。”

“见过师伯。”赵商冲着卢植深施一礼,又冲着皇甫岑和公孙瓒抱拳施礼道:“河内赵商见过两位师兄。”

公孙瓒因为赵商插言不满,只是轻还一礼,便不再理会赵商,皇甫岑则是规规矩矩的回礼,同时不忘仔细观瞧面前的赵商,年纪同自己不相上下,怪不得听不得别人夸奖自己,这个年龄段自己也经历过,要不是自己是穿越过来的人,说不定也同面前的赵商一样心高气傲。

“久闻师伯弟子‘卢下双壁’之名,商不才想要请教,希望师兄不吝赐教。”

皇甫岑也不推辞,点点头呢喃道:“好说。”

注:赵商,河内人,求学与郑玄。

第十八章 白马为题

皇甫岑浅笑道:“好说,请出题。”皇甫岑素来不喜欢拖拖拉拉,既然是同门师兄弟间相互讨教,自己还真应该让这些后生们见识一下。师叔郑玄虽然为人谦和,但他的徒弟们却太过心高气傲,自己要给赵商一点教训,免得日后此人吃大亏。

“老二,加个彩头吧。”公孙瓒咋咋舌,笑道。如果说通崔巨业赛马一事,公孙瓒是把心提到嗓子眼上。那么眼前的文试,公孙瓒却对皇甫岑充满了信心,皇甫岑是什么人,就是平日里的教学之功也不是谁都能做得来的。

“混账,同门讨教,要什么彩头。”卢植怒斥一眼公孙瓒,这个家伙还嫌这里不够乱,把自己这草庐当成东街的赛马场了。

“哦。”公孙瓒退后。

赵商倒是被皇甫岑这样洒脱的神情逼得岌岌可危,这哪里是在同门切磋,皇甫岑的样子就像是在教学生一般。不由得怒气上扬,心中越加不忿,同样的年纪,凭什么皇甫岑你的优越感要超脱自己。冷声道:“看皇甫师兄很有把握,我看我们换个文斗,怎么样?”赵商狡诈的一笑。

草庐之内的几人同时一愣,不明白赵商还要出些什么古怪的招数。

卢植虽然对皇甫岑很有信心,但赵商接二连三的变挂为难皇甫岑,即便卢植古波不平的心境也已经有些承受不了,脸色变了变,转向郑玄,却见郑玄一副遗世独立超凡脱尘的姿态很是舒服,并不着急也不出言阻止赵商。

“换个什么法子?”

“汉赋名扬天下,相信皇甫师兄文采斐然,不在话下。不如我们比试一下诗词如何?”

“哦?”几人同时惊呼一声,没想到这个赵商剑走偏锋,却是在考教皇甫岑。

主座的卢植郑玄同时点点头,不过卢植隐隐有些担忧,郑玄却是满是欣赏的看着皇甫岑。

“老二这赵商小子太过奸诈,看他胸有成竹,咱们选择歌赋,偏不作诗。看他计谋还怎么得逞。”公孙瓒虽然是沉着声,但草庐之小,公孙瓒嗓音又洪亮,屋内几人同时听到。

赵商脸色一红,被公孙瓒戳透谎言自知无趣。卢植瞪了一眼公孙瓒,示意少要言语。郑玄却没有说什么,似乎并不看重赵商同皇甫岑的比试,只是在观察着面前的皇甫岑,看看他究竟有什么不同。皇甫岑嘴角轻扬,风轻云淡道:“既如此,我选诗词。”

“哄。”

因为卢植同郑玄在场,草庐的后辈儿们不敢大声言语,但皇甫岑此言一出,却也有如炸了锅一般,沸腾开来。就是卢植、郑玄也不得不对皇甫岑另眼相看,没想到皇甫岑心胸如此宽广,而且隐隐之中有为赵商开脱之意。举手投足行为举止间已有大家本色。

赵商心中羞愧,感叹于自己心思狭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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