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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身抱着一个女人,对他来说和苦刑无异吧!感觉到江寒天僵硬的身躯,唐无波在昏睡前脑际闪过一个想法。“他其实是个很体贴的人呢。”因高烧而昏沈的唐无波,下意识地紧偎着江寒天伟岸的躯体,过了不久就因舒服的温暖而昏昏入睡。
不知睡了多久,等唐无波醒来时,发现自己仍依偎在江寒天的怀抱中,强壮的臂膀仍尽忠职守地搂着她的腰和肩。她看见自己的衣裙和贴身的抹胸凌乱地散在床上,而原本将她娇躯包得紧紧的桌巾,也松动了,裸露出两条光滑的玉臂和……和大半的酥胸!老天!这简直是两个狗男女做出好事的现场,就像她们姊妹小时候撞见爹爹和红停夫人巫山云雨的现场一样!
想到红停夫人春意荡漾的媚眼和衣衫不整的诱人娇媚,她羞得双颊嫣红,忙着要挣扎出江寒天的怀抱。
江寒天感觉到她的动作,沉声道:“退烧了吗?”大手覆上她的额头测温,这种温柔的动作,若被炎麟和狂狮等人看到,一定惊讶得喷饭。
唐无波慌乱地答道:“已经退烧了,赶快放开我吧!”猛一抬头,正好对上江寒天那双深不可测的黑眸,两人均呆了一呆。江寒天在那双温润眼中看到的是少女的娇羞和尴尬、不知所措,而唐无波在那双沉静的俊目中读出一抹不可解的神情。心突然一阵狂跳,慌乱中挣脱出江寒天的怀抱,抓紧包着身躯的桌巾,而有那么一秒钟的时间,江寒天的双手似乎仍恋栈着她的腰际,但随即转身披上外袍,带着略显仓卒的脚步离开床边,而唐无波也以最快的速度将已经掠干的衣物穿戴整齐。
之后有好一段时间,两人之间是一股不自然的静默。
江寒天在房里一角盘膝而坐,外表看来是沉静如山,心中却是情思难抑。即使是在重伤濒死之余,他也能够收慑心神调息;设计流凤、触摸那尤物白嫩丰腴的躯体时,他仍是冷静的。为何仅是轻拥着唐无波一晚,心就如一池春水,再也静不下来?俊目不经意地追踪唐无波的身影,审视她秀雅安闲的神态、纤细的腰肢和柔顺的秀发,他到底是怎么了?
花园中的唐无波,百花缤纷进不了她的眼中,亦无觉于轻拂发丝的微风,双颊依旧嫣红,强自镇定心神的她,没有发觉风寒已去,体温却依旧升高,娇躯不自觉地颤抖着。虽说她向来轻视礼教对女子的束缚,但是,和江寒天共寝一夜,肢体感官的刺激却远大于她的想象。
一整夜以江寒天结实宽阔而温热的胸膛为枕,舒服地在纯阳刚热力和气息的围绕下入睡,一想至此,她的脸便发烧,一颗心不能制止地突突乱跳,生平第一次,思考纷乱不能正常运作。
她就这样怔怔地在花园中站了许久,完全没注意到从透天口中卷进的强风,刮起她乌黑的发丝和单薄的衣衫。一双温热修长的手为她披上男子的外袍,她猛然回首,遇上江寒天依旧沈静的黑眸,略微生硬不自然地说道:“自己注意不要再受寒了,我可不想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人再度生病。”说完便倏地转身离开。
不曾和女子如此亲密共处,才会有此奇怪反应。江寒天冷静地下了结论。
一定是身体接触产生的自然反应,唐无波理智地分析。
两人很有默契地,决定忽视这令人不能了解的情思。
第七章
“枉称是天下第一门,行动居然慢如老牛拖车!”唐回澜气急败坏地吼着。
“再不去百禽楼救人,不但白虎要变成老虎皮,我那没半点武功的无波姊,只怕早就变成下酒菜了!”唐回澜护着姊妹们历劫归来,逃到狂狮镇守的金陵分堂,已经过了四天四夜,还不见狂狮有任何动作,担心姊姊的她,终于忍耐不住,不避男女之嫌地直冲狂狮寝室,娇小的她无畏地对着那虬髯大汉大吼大叫,就像对着巨狮的小鼠。
“唐姑娘请勿着急,搭救令姊及白虎堂主的事,经过详细策划,万事俱备,只欠东
风。“狂狮神态温和地说道,和他的外号一点也不符。
“什么东风西风,又不是孔明火烧赤壁,救人还能等吗,慢一分便险一分。”回澜急得跳脚。
“说得好!”门外传来一磁性的男声,接着一名相貌俊逸、眉宇非凡的青衫男子走进来,手摇羽扇,举手投足间潇洒脱俗,自信非凡,接着道:“可是小姑娘,你没听说过急事缓办吗?”
唐回澜没好气地打量这名新面孔,她个头和十岁孩童一般,平时最恨人说她小,狠狠瞪了这名青衫男子两眼,心下暗骂:昊天门到底是专出英雄豪杰,还是美男子?和唐无波一样,她对英俊的男人向来不信任。
“你终于来了。”狂狮铁扇般的大手扣着青衫男子的肩,转头对唐回澜说道:“这位是八旗之一的蓝衣,也是昊天门的军师。”
唐回澜粗率地行个礼,又直率地向狂狮道:“你所说的东风就是他吧!现在可以告诉我,要如何闯进百禽楼救人了吗?”
蓝衣面露诧异的神色,拋给狂狮一个询问的眼神。狂狮微笑道:“这位唐姑娘年纪虽小,武艺和胆识不凡,所以也和我们同去救人。”
蓝衣道:“原来如此,那我就不避嫌了。根据狂狮这几天在百禽楼周边明查暗访的结果……”回澜插嘴,没好气地问狂狮:“你什么时候去察探敌情的,居然不叫我一同去。”
狂狮微笑不辩解。
蓝衣续道:“根据几个小喽啰的供词,白虎和令姊在昨天已经逃出百禽楼牢房,不知隐藏于楼中何处,而狂狮亦于昨夜亲身潜进百禽楼牢房……”
回澜忍不住再度打断。“你居然有本事单独进去,怎么不早讲,害我急得半死!”
狂狮长满落腮胡的脸上仍是微笑,蓝衣显然涵养很好,话头被打断两次仍然没事般地继续:“两人确已不在牢房,且现在百禽楼内戒备森严,守卫到处搜巡,找寻平白失踪的一男一女。”
蓝衣说到此处停顿了一下,喝了口茶,若无其事地说:“炎麟你到得还真快!”屋梁传来豪爽大笑声,炎麟大笑道:“蓝衣,好久不见,你的耳力还是一样敏锐。”
炎麟又道:“我在总堂接到飞鸽传书,咱们英明神武、从来不出岔的白虎老兄居然有难,真是令人惊讶,我当然马上赶来金陵。”
狂狮问道:“那近在湘江的白剑怎么反而还没到?”
炎麟眨眨眼,一脸调侃神色道:“白剑慈这婆婆妈妈的儒生,搞不好还忙着帮左邻右舍解决纷争,大概被拖住了。”炎麟话才说完,瞥见站在一旁手插着腰、杏眼圆睁地看着这两个不速之客的唐回澜,便走上前去,蹲在她面前,用哄小孩的语气说道:“小妹妹你是谁啊,长得好可爱,将来一定是个大美人。可惜我炎麟一向自律,不对小女孩出手,否则定要请你去喝杯茶。”当日他随江氏兄弟至唐府下定,回澜亦无出席,故两人并没照面。
一旁的狂狮和蓝衣听到这话,便知炎麟马上要大祸临头了,果然,不出两人所料,“砰!”地一声,炎麟被重重地摔在地上,唐回澜出手快如闪电,劲道又使得巧,竟然一瞬间便将身形高大的炎麟摔在地上,完全来不及反应。
这一下大出炎麟意料之外,想不到武林中大名鼎鼎、八旗中高手中的高手炎麟,居然被一个小女孩摔倒在地上!真是颜面扫地了。向来爽朗的他,摸摸后脑勺,确定毫发无伤后,用不可置信的语气说道:“现在的小妹妹武功都这么厉害吗?我在她这个年纪时,虽然还差白虎一截,也算是师门中的神童了,还没有她一半的功力。”
唐回澜杏眼圆睁,柳眉倒竖,腮帮子气得鼓鼓的,大声对着炎麟说道:“现在会武功的小孩并不多。还有,我不是”小妹妹“,今年已经满十五岁了!登徒子。”说完便留下一脸诧异的炎麟,头也不回、气冲冲地走出去。
一旁的蓝衣强忍笑意,同时心下庆幸,幸亏向来言语有礼的他,在初见到唐回澜时,称她为“小姑娘”,而不像不拘小节又心直口快的炎麟直称“小妹妹”,否则他可能会比炎麟早一步躺在地上,那么昊天门第一军师的英名将毁于一旦。
气呼呼的唐回澜,冲出狂狮的房间后,便不停地骂道:“什么”小姑娘“、”小妹妹“、”请你去喝一杯茶“,我看这名闻江湖的八旗,都是些不正经的人物。”快步离开的她,不料在回廊转角处,和同样是迎面疾走而来的男子撞个正着。正在气头上的唐回澜,眼见就要撞到对方怀里,心想:我虽然是个还没发育完全的“小妹妹”,也不能让你捡了便宜。五指疾张,已抓住对方的手腕,摧动横向劲力,便要将这陌生男子当作出气筒,摔到庭园水池中。
不料,这男子的内力竟是惊人地纯厚,一瞬间便化解横向的力道,唐回澜不但没将他摔到水池中,反而因对方的劲力大强而跌入男子怀中,而这男子似乎是怕个头小小的唐回澜摔伤了,连忙袍袖一拂,将她抱住。
唐回澜挣扎着站起来,抬头一看,眼前的男子是个白衣儒生,温雅的面容上有着几分惊讶,开口说道:“小……”待看到唐回澜那气得像想将他一拳打扁的可怕眼神后,便不自觉地将“姑娘”两个字硬生生地吞下去,唐回澜又羞又气地一跺脚,再骂声:“登徒子!”便气冲冲地离开了,留下一脸迷惘的白衣儒生。
白衣书生喃喃道:“这小姑娘内劲不弱啊!不知是哪位武林名家的弟子,可是,她为什么骂我登徒子呢?”
白衣书生背着这一时还解不开的疑问,步入狂狮的房间,不一会儿,便听到蓝衣的声音:
“慈,你可来了!只要你一到,我们就有把握大破百禽楼了。”
※ ※ ※
“好笛!这古墓里居然还有如此精品来陪葬,真是风雅。”唐无波惊喜地看着手中通体洁白的玉笛,行家的她,一眼就看出这把玉笛是上品。忍不住技痒,举起玉笛凑上樱唇,呜呜地先试了几个音,吹了个五声音阶,调过音准后,轻快的旋律在寝居里回响着,阴沉死寂的地下玄宫顿时有了色彩。
瞭亮的笛音使闭目养神的江寒天睁开了眼睛。
很悦耳,这首曲子似乎在许多年前听过,江寒天如此想着,记忆绝佳的他,马上搜寻到曲目,是叫“姑苏行”吧!是傲天的拿手曲目之一。
江寒天对音乐向来没有喜好。从小接受严苛武功磨练的他,早就习惯老僧入定、心地空明的境界,对于声、色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音乐歌曲会分散注意力,同时影响判断,对江寒天来说,没有比正确无误的判断更重要的事了,所以,会使判断偏离的感情,是障碍,也是失败的元凶。江家三兄弟的母亲楚娴曾幽幽叹道:“寒儿是练武的奇才,但是却毫无生为”人“该有的情感和乐趣。”
唐无波似乎是个笛艺高手,江寒天心想。因为连向来对音乐冷感的他,也因唐无波轻快的笛韵而感到心情舒展。
“啊!这是什么。”
唐无波吹笛过瘾了,回头看江寒天似乎在低头凝思,于是东走走西晃晃,不一会儿绕到仕女图前,再度欣赏高超的丹青技法,看那翩翩飘带,忍不住伸手触摸,一模之下,突然觉得手触处有些异样,掀开图卷,发现墙上隐约有一道门的痕迹,好奇的她伸手一推,墙壁竟应声而开。她忍不住惊呼一声。
江寒天闻声快步到唐无波身边,修长的手指扣住她的手腕,轻轻一带,便将她推到自己身后,自昨夜和她共寝后,他已经不自觉的以唐无波的保护者自居,江寒天谨慎地往暗门里探去,一手点燃火折,在通口四处照照,确定安全后,便一手牵着唐无波,往里走去。
全神戒备的江寒天,并没发现掌中的柔荑不安地绞动着,和唐无波脸上的尴尬。从未和男子肌肤相触的唐无波,对和这名俊美青年间突然发展出来的亲密,非常地不自在,但又不能明白地告诉对方不要再碰她分毫,因为,现在这只白虎全身肌肉紧绷,正处于全神戒备状态。
两人进入暗门内不久,便发现前方似乎有一极大的物体,模模糊糊地看不清楚,待走近,在火光照耀下一看,不禁惊骇莫名!那是一具透明的水晶棺,里面躺了一个男子的尸体!
唐无波“啊!”一声,吓得不自觉地往江寒天偎去,江寒天很自然地搂住她的纤腰,同时探身往水晶棺里看了一会儿,说道:“这男子似乎已经死了很久。”
唐无波听他这么说,忍不住好奇,往水晶棺前走去。江寒天拉她的手微一用力,略带警告地说道:“小心,不要靠得大近,水晶上可能涂有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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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无波对他报以回眸一笑,表示知道了,凑近一看,更加吃惊!
水晶棺中的男子,虽是满头白发,相貌却年轻,脸如冠玉。眉心一点朱砂痣,栩栩如生。
她不禁倒抽一口冷气,觉得可怕,江寒天看她神色有异,挨近她身边,沉静的语气中略带关心地问道:“怎么了?”唐无波震惊之余略微结巴地说道:“这……这个人真的死了吗?怎地面目如生。”
江寒天看她似乎有些震惊得失了神,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她的柔荑,唐无波随即回神。
感觉这密室诡异至极,唐无波不由得打个寒颤。江寒天似乎感受到她的害怕,一手轻搭在她背后,沉静地说道:“不要想大多,再过两天。我们就离开这里。”
唐无波闻言,连忙转头看着江寒天,满脸喜色道:“你的伤好了吗?”由于动作太过突然,肢体动作一向不协调的她,加上脚下不知又踩到什么,一个踉跄,又要跌倒了!江寒天眼明手快,一把圈住她的纤腰,同时讽刺地说:“没见过比你更容易跌倒的人了。”眼中却有些许笑意。
唐无波老大不服气地辩解:“地上有东西将我绊倒,你看!”她弯腰从地上捡起一薄薄的物体,就着江寒天手中的火把一照,原来这绊倒她的元凶是一本红皮小册子,唐无波随手一翻,密密麻麻的全是蝇头小楷,没有半张地图什么的,大概也是和逃走无关的事物,反正后天便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于是也没多想,将这册子随手住怀里一端,就随江寒天走出密室。
※ ※ ※
明天就能离开这个暗无天日的古墓了!想到这,唐无波心情着实愉悦,兴奋地开始计划回翰林府后要做的事。第一件,当然是回到高级又温暖的绢坊制被窝里好好地睡它个三天三夜;再来,就是请李叔帮她张罗一顿好吃的,当然,其中一定不会有枣子了!
一旁的江寒天仍是保持一贯的冷静,将唐无波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