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挤的街道上,一只白色的大狗慢慢穿梭在人群中,它的身后,南云桑水热的满头大汗。
“小白,你说你年纪都这么大了,走慢点行不行啊?”
前边的小白摇了摇尾巴,却是兴冲冲穿进人群往一旁走了去。
大概是人实在太多,不一会儿南云桑水便瞧不见它了,一时心慌非常,“小白,你去哪了小白!”
大叫了两声后,忽然瞧见那个身影,她又匆匆忙忙的跑了过去。
正欲开口,又见它正乖巧的坐在一个男子跟前,她蹙眉,这才细细地打量了那个男人一眼。
仅看一眼,她目瞪口呆。
“子林”
本想出来买些包子的洛文正怔了怔,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望着坐在自己跟前的白狗。
又见南云桑水连忙便回过了神。
“对不起,我认错了”
他默了默,却是缓缓蹲到了小白的跟前,“无碍,这是你的狗吗?”
她连连点头,“恩。”
“挺可爱。”
他缓缓开口,又道:“便是年纪有些大了。”
南云桑水扬了扬唇,心下忽觉苦涩。
方才那一瞬间,她还以为,子林回来了呢
某一瞬间,好像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看着那个如妖孽一般的美男,那熟悉而又温柔的侧脸,那轻轻摸着小白脑袋时,一脸亲切的模样。
她忽地有些醉了。
“我以前,见过你吗?”
“”
后来秋时,四国的每一处,都黄灿灿的,特别是那些种有枫树的林子里,时常便有枫叶飘落,像是某位善良的仙子,将林子装扮的美艳非凡。
穿过一个无名枫林,有一个甚小的山村。
村里的人们十分朴素,沿着小道进去,总是能瞧见一些孩童在嘻戏,耍笑。
却是一家院里十分吵闹,孩童的哭声如雷贯耳,像是将吃奶的力气都使出了。
院中,一位如是从画里走出的男子静静的坐着,持笔作画。
忽然,一块湿布砸上了他的脑门。
“于风!你是不是又忘给孩子包尿布了?”
恶臭传来,于风连忙便扔开尿布站起了身,“来了来了”
屋里的南云依依一手抱着孩子,一边便瞪着他道:“成日就知道写写画画,早知如此,当初我便该好好当我的公主!”
于风尴尬一笑,“媳妇,我这不是来了吗?”
她嘟了嘟嘴,只将孩子塞到了他手上。
“还好当初带够了银子,否则跟着你,必然饿死在这山村里头!”
一边说着,她又一步一步地走向了灶房,“听说隔壁村也来了对俊男俏女,似乎是从城里来的,有钱又有颜,可让乡亲们羡慕的不行。”
“但是照着我的话说,日子久了,他们铁定还回城里,与世无争,粗茶淡饭,压根就不是人过的日子”
抱着孩子的于风扬了扬唇,“兴许人家也会和我们一样,一呆,便是一辈子呢?”
南云依依背影一顿,脸上笑意浅浅,嘴上却道:“谁要和你过一辈子”
院外,枫叶如海。
穿过那片枫林,沿着那黄灿灿的小道一路走去,便能瞧见一处十分幽静的山村。
就在山村的尽头,是一处十分普通的院子,却是走进院中,才知里头有多豪华。
院子中间,是一处十分清澈的鲤鱼池,两旁皆是花草,院边数棵大树,树下的秋千由花缠绕,秋千上的女子,宛如天仙一般,美艳非凡。
她的怀里,一位孩童已然睡熟
忽然,一阵脚步声轻轻地打破了这份宁静,这才见一位俊美男子缓缓走到了她的身旁。
“阿音。”
女子抬眸,冲他莞尔一笑。
“我在。”
终
第826章 番外,等一个人()
尔七族里突然来了一个外乡人。
还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这事儿在三年前可是轰动了整个尔七族,里里外外七八千人,愣是将那个人给细细看了好些个月。
想想他们族,与世隔绝多少年了?
偶尔有几个外乡人,也是跋山涉水的,走了许久许久,才能走到他们那儿,这从天上掉下来的,还真头一次见,更别提是个那般俊俏的小伙子了。
难不成,这天上还有人么?
那会,族里的人们都在猜他是不是个仙人,待到他醒之时,才知只是一个啥也不懂的傻子。
不知道自己是谁,却又知道自己叫什么子昱。
不知道自己如何来的尔七,却又知道自己的家叫什么纳尔族。
这可惊住了众人。
便不知,这是一个真傻子还是假傻子。
惜了那张比女子还要妖孽的脸。
不过他运气甚好,正巧落进了一个阿婆家的茅草屋里,里头全是厚厚的茅草,本是冬时给牛羊铺地用的,没想到竟救了他一命。
而那阿婆又恰巧是族里的大好人,见他无依无靠,还真就那么收留了他。
至此,尔七族里便出了个天上掉下来的俊小伙,帮着阿婆放牛放羊,时常还能吃些大餐,日子甚是滋润。
三年过去了,如今的尔七族,也已完全消化了昔年的事儿。
只是偶尔提起,还是会偷偷议论几声。
那族是在草原旁的一处世外桃源,之所以叫世外桃源,是因那里真真美的不行。
什么鸟语花香,草长莺飞,都形容不了这儿的美丽。
族里有一山泉,是从高山引下,流水潺潺,族里的人们均是喝着泉水长大。
大多族人都十分的淳朴自然,偶尔也会有一些闲来无事的,时常坐在茶馆里头谈笑风生。
便听一位年过半百的大娘嗑着瓜子道:“那个阿昱可是厉害啊,听闻昨儿有马失控了,跑的那叫一个远,大伙都说没辙了,结果他脚尖一点,竟然就那么飞到了半空,没一会儿就追上了马,还将马给训服了,这简直也太厉害了。”
话罢,围坐在桌边的几个大娘均是连连点了点头。
“这事我也听说了,大伙都说他厉害的跟个神仙似的呢!”
“可不是嘛,这么多年来,都没见过有人会飞呢,你说既然他都会飞了,为啥还会从天上掉下来啊?”
“”
听着那些大娘的议论,却是隔壁桌的大爷接了句,“什么会飞,人家那叫轻功,外头的人许多都会呢!”
话罢,那些个人才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脸上均是写满了认真,似是十分惊讶,惊讶之中,又带着一丝丝的崇拜。
又听那位啃瓜子的大娘轻叹了叹。
“你们说,那阿婆岁数都那么大了,还能捡着一个免费孙子照顾她,我们老了会不会也有这么好运气啊?”
从天下掉下来的乖孙子,还武功高强,俊美非凡,谁会不想有这运气啊?
而且还是那般的乖巧听话,可真真是羡慕死人了
却是她对面的灰衣大娘偷笑了笑。
“得了吧你,还天上掉孙子,天上不突然打雷,把你的孙子给劈走就不错了!”
话罢,茶馆里的众人均是打趣的笑了一笑。
又听一人说道:“说到这事,那挽婆婆家的无尺,就是被雷给劈没的吧?听说一道雷下去,整个人都消失不见了呢,也不晓得是死是活。”
桌边的大娘垂了垂眸,这一瞬间,竟是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见如此,那人便又连忙说道:“无尺那小子,从小就爱吹牛,若是他真真活着,此时此刻,估计都把自己吹上天了。”
众人瞬间笑开。
“对对,没准还会说他是神仙,然后不害臊的骗其它小孩呢。
“还别说,那小子准这样,指不定还骗人家说,他是被天雷给劈的呢!”
话落至此,众人皆是哈哈大笑。
笑着笑着,又一脸神伤的垂下了眸。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活着。
被雷劈了之后,有没有受很大的伤。
那爱吹牛的小子,从小就圆滑的很,如果活着,一定能够像这阿昱一般,遇到像阿婆一样的贵人吧?
黄昏时分,工作了一天的人们已经纷纷回到了族里,却是那一望无际的草原上,一群牛羊旁,一个极其英俊的少年就那么静静的躺在一块大石头上。
看着天边的夕阳,不知怎么的,竟觉得十分美艳。
他的身旁,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少年。
“阿昱,太阳快下山了,咱们得回去了。”
欧阳子昱不语,只是静静的望着夕阳西下的方向。
那人叹了口气,“你咋每日都要看日落?这有什么好看的?”
欧阳子昱微启双唇。
“我记得,纳尔族也有这样的黄昏”
“你常说的纳尔族,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啊?”
“那是世上最美的地方。”
他莞尔一笑,又道:“那里有世上最善良的人,那里的黄昏比这儿的还美丽。”
说到这里,他的眸光忽地一暗,后又缓缓地开口道:“我好像,还要等个人”
一旁的少年挑了挑眉,“恩?这大黄昏的,哪还有人没回来啊?”
他默了默,“不知道。”
“那你要等谁呢?”
“不知道。”
“”
少年叹了口气,大概是见他呆呆愣愣的,于是便也没再多问便起身走了开。
留于原地的欧阳子昱垂了垂眸,心下一片酸楚。
是啊。
他这是在等谁呢?
想想,再仔细的想想
为什么脑子里空荡荡的,就好像少了许多重要的东西一般,连着心里都空落落的。
明明好像少了什么,他却觉得十分轻松,他到底是怎么了呢?
远处的夕阳泛着红晕,将原本蔚蓝的天空,变的一片血红。
望着草原的尽头,他的心里忽地一抽,一滴泪水悄然落下。
脑海里的记忆断断续续,最深的那一处,总有一个朴实的身影冲他微笑,冲他招手,然后一点一点向他靠近。
那如阳光一般温暖的笑容,便是一个回想,也让他温暖至极。
后而记忆忽转。
眼前的身影忽然消失,紧接着,是一位美丽的姑娘回眸笑了一笑。
她的容貌宛若天仙,她的眼神略显带倔强,她的唇边笑若浅浅,她时儿浅笑,时儿冲他摆着冷脸。
想着想着,他微启双唇,忽地宠溺一笑。
“好像是,一个臭丫头”
他是说错了吗?
为什么此时此刻,眼泪有些止不住了。
第827章 番外,不认识她()
后来的每一天,他都会坐在那儿想上许久许久。
族里的人都知道他要等一个人,可是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大伙都觉得他是脑子又不清醒了。
独自一人自天上掉下来,族里头根本没有一个是他认识的,那诺大的草原上,又哪有他要等的人呢?
可他便就是要等。
每每黄昏,就会坐在石头上喃喃着要等一个臭丫头。
那日,他依旧晚归。
赶着牛羊回到了族里之后,他才闷闷的回到了屋里,却见门外坐着一个头发苍白的老婆婆。
她叹了叹。
“阿昱啊,外头坏人多着咧,你日后可得早些回来。”
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见如此,那个老婆婆又缓缓起身走到了他的跟前,苍老的容颜上写满了心疼,后又伸手从怀里拿出了一块石头,奇怪的是,那石头还发着微弱的光。
欧阳子昱的眸光微微一暗,“云婆婆,这是”
“在那茅草堆捡到的,估摸着先前一直埋在草堆里头,也没被我发现,前几日将茅草全拿出去晒了晒,今晚去收时,忽然发现这玩意在发光,也是奇怪的紧。”
说着,她轻轻一叹,“我便琢磨着,是不是与你一块从天上掉下来的,你瞧瞧认不认识。”
欧阳子昱几乎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我记得它,我以前便时常抓着它”
云婆婆莞尔一笑,“这倒是巧,以后夜深,你也省得点蜡烛了。”
说完,她又持着拐杖一步一步地走回了屋里,一边走着,一边喃喃细语。
“非得点着蜡烛睡觉,这几年,咱家蜡烛都快买不起啦,这石头还会发光,巧啦,巧啦”
欧阳子昱满脸抱歉,却也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如此。
可事实就是一到夜晚,他便会做恶梦。
梦里会有一群蛇将他死死包围,梦里四周一片血红,他会看到一个女人挡在自己身前,然后一把刀狠狠砍下。
女人死了,他泣不成声。
他看到好多好多的人都死在了地上,周边全是逃命的人,他们痛苦,他们哭嚎。
他会猛然惊醒,即使睁着眼睛,也会进入下一个梦。
梦里的他戴着面具,杀了好多好多的人。
梦里的他站在草原的尽头,好像在等一个人。
他怕了。
他不想再做梦了。
可是再次闭眼,四周战火纷飞。
他是谁呢?
又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他不知道,真真不知道。
望着手上的石头,他沉默了许久许久。
为什么总觉得,它是什么重要的人送给自己的?
想着想着,他的眼里悄悄染上了一层白雾,心下酸涩非常。
他还是如往常一般早出晚归,每日放着牛羊,只是不一样的,是他开始看着一块小石头发呆了。
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天色一暗,他便定然要将那石头抓在手心。
尔七族里姑娘的不少,平日清闲的时候,总会像那些大娘一般围在一起说说笑笑。
每每看到欧阳子昱,那些个姑娘都会红着脸颊交头接耳,也不晓得在说些什么。
虽说欧阳子昱在这族里呆了三年,但是三年下来,说过的话估计还没三十来句,更别提有没有娶到什么姑娘了。
正因如此,不少未出嫁的女子都待他十分友好,时不时的,还会去云婆婆那串门卖乖。
特别是那族长的小女儿文茵,明明有着不少的追求者,却偏偏总往云婆婆那儿跑,显然是看上了那块呆木头。
日子久了,许许多多的男子都对那欧阳子昱有了意见,时常以“小白脸”来唤他,偶尔还会想着捉弄他几下。
例如他放牛时,总会有几个少年骑着马儿将他的牛羊赶跑,然后看着他追牛羊时的样子哈哈大笑。
例如他晚归时,那些人又会在回去的路上挖些不大不小的坑,让他的牛羊一一摔倒。
又或者在女子众多的时候,骂他几句,彰显一下自己有多厉害。
他从不搭理,依旧自过自的。
兴许是一次次的无视惹怒了他们,又或许是他的不反抗让大伙以为他怕了,久而久之,那些个对文茵有意思的男子,也变的越发过份了起来。
时常陪着欧阳子昱放牛羊的少年叫零华,算是这三年来,与他关系甚好的。
看着那些个少年对他的欺凌,零华甚是惆怅。
就在一日黄昏时,他终究忍不住地问了句,“阿昱啊,你说你咋不反抗啊?他们这一次又一次的,也太欺负人了!”
欧阳子昱只是静静的看着远处的夕阳,“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干着无关痛痒的事,不理也罢。”
“那你不如解释解释你与那文茵小姐的关系,自从她的宝贝马儿被你训服之后,她便常常去你那儿讨好阿婆,巴不得嫁给你呢。”
说着,他轻轻一叹,“便是如此,那些个男子才开始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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