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现在扯平了?”她淘气一笑,还吐了吐舌头。
白宇恒生平未曾如此狼狈,想想自己平常是多么注重仪表,怎能忍受这般处境?
可是他无法生气,他光看着她都来不及了,他没时间去管自己有多糟糕。
“看来……你得受点处罚。”他伸手抚过她的脸庞,在他手上和她脸上都是细沙,但他觉得触感好极了!
发稍不断摘下水珠,他慢慢接近了她,终于封住她的樱唇。
海水是咸的、是苦的,白宇恒应该很讨厌这个吻,以前他甚至要刷过牙、喷了芳香剂才肯接吻,接吻本来就违反他洁癖的原则。
然而他无法放开她,这双唇、这女人,都让他激动得有如初识情欲滋味。
海滩上的拥吻,原本在他们年少时就该发生的情节,却在此时此刻实现了,两人仿佛都年轻了十岁,是的,这是他们迟来的青春期。
从海滩回到屋里,纪雨情和白宇恒一起沐浴,就像一般情侣似的,又笑又闹,几乎忘了彼此还有家庭、还有责任,还有敌对关系。
这天气似乎毫无道理可言,当晚又下起了飘渺细雨,两人窝在屋里,躺在柔软的沙发上,一边聆听“梁祝”的旋律,一边品尝陈年高粱。
他们竟似有说不完的话题,全都绕着彼此的前任未婚夫、未婚妻打转。
“当初你怎么会和他订婚的?……”白宇恒问道。
纪雨情试着努力回想,那些记忆都有些模糊了,“我记得……我们两家很早就认识了,在我的适婚对象之中,程子鸿排名在前几位当中,等我大学一毕业,我爸爸就安排我们订婚,我只是乖乖照做而已。”
“你就这么听话?”他挑高双眉,不怎么相信。
“我是个好女儿、好姐姐。”她摇摇头,就连自己也觉得想笑,“那你呢?”
他耸耸肩,“跟你的故事差不多,乏善可陈!我一当完兵回家,就发现自己得赶着订做礼服,参加自己的订婚典礼了。我认为一切都是我的义务,我也不曾抗拒过。”
“是吗?真看不出来。”她觉得那不该是真正的他。
“要不你以为如何?我该把每个人都当奴隶一样虐待?”他反问道。
“难道不是吗?”她眨眨迷惘的双眼。
那是只有对你,他在心中默默回答,但他开了口却说:“你问得太多了,倒酒吧!小奴隶。”
纪雨情嘟嘟嘴,将酒杯倒满,看他又一口喝尽,不禁劝说:“你是不是喝太多了?”
“你这么关心我?”他捏捏她的小鼻子,发觉自己越来越喜欢碰她了,即使是不带情欲的碰触,也能让他心头满满的、涨涨的。
她转过头,不想看他那神秘的眼神,“喝醉酒的男人最难看了,而且又臭得要命!”
“我有那么难看?有那么臭吗?”他从背后抱住她,故意咬住她的耳朵。
“你真的醉了!”她笑着要躲开。
“只有我一个人醉太无聊了,你也得喝!”他拿起酒瓶一灌,喝了一大口,将她转过身,立即堵住了她的红唇。
啊!多浓多烈的醇酒,纪雨情只低吟了一声,感觉这一夜似乎也要醉了。
以唇喂酒,多么绮情的时分,白宇恒心想自己确实醺然了,过往的他可不曾如此浪漫过,这女人却挑起了他潜在的那一种可能。
吻了又吻,白宇恒拉起她的小手,沙哑道:“碰我。”
“呃?”她犹疑着,不知如何回应。
“我要你碰我、舔我、吻我、挑逗我。”就算是春梦,他也不曾有过如此念头,但和她在一起,他自然而然就吐出这些要求。
“我……我不会做那种事。”她对身为女人的自己,还是没什么信心。
他抓起她的双腿,要她跨坐在他身上,当她脚上的铃铛响起,他就在她耳畔呢喃道:“听到铃声了吧?要记得,你是我的奴隶,你唯一的工作就是取悦我。”
他的眼神、他的言语,都像是一种咒语,深深蛊惑了她的心神,于是她降服了、顺从了,缓缓解开他的衣扣,伸出舌尖吻过他的每一处。
他就那样躺着不动,有如一位高傲的帝王,冷眼看着她每一个动作。然而,他急促的心跳和粗重的喘息,却泄漏了他是多么激动难耐。
“这样可以吗?”她咬下他的拉链,像只猫儿般爬在他身上。
“继……继续!”他抽气的声音清晰可闻。
发现自己对他的影响力,纪雨情仿佛掌握了无比力量,她竟然能让他失控?多么新奇有趣的一件事!就像个刚得到玩具的孩子,她想发掘究竟还有多少可能性?
在他热切的注视之下,她努力克服自己的羞怯,甩荡着一头秀发,拂过他敏感的胸前,又主动吻上他的耳垂、他的颈子,直到他发出咬牙的低吟。
“你喜欢吗?”不用他回答,她相信他是喜欢的,看他那沉醉而压抑的表情,她自己的呼吸也不顺了,挑逗别人的过程中也在挑逗着自己,这是什么奇妙的原理?
终于,他抱住她的双臀,让她坐在他腰下,瞬间就进入了她温暖的体内。
“就是这样,别停下来……”他爱透了她这番风情,美丽又狂野。
“天!我的天……”纪雨情的小手和他交握,继续激荡那神奇的激|情。
这简直是折磨!白宇恒再也克制不住,转过身将她压住,发动最后一波的冲刺,带领两人体会另一种不同的快乐。
如此彻底的缠绵,是纪雨情生平未曾体验过的滋味,仿佛身心都交给对方,不再保留一丝一毫。
到达极限的时刻,两人都微微皱眉,几乎不敢相信会是这般的滋味。
汗水交织着汗水,眼眸交会着眼眸,白宇恒将她抱在怀里,缓缓躺回沙发上,然后低低说了句,“你确实取悦了我。”
说完,因为酒精的催眠,因为欢爱过后的疲倦,他很快就闭上了眼睛。
纪雨情抚过他的眉间,确定他是真的沉睡了,这样细细端详他的睡脸,有一种温柔油然而生,这究竟是怎样的缘分安排,才能让两人共度今晚?
夜是更深了,但雨还不想停,她还不想睡,她看不厌这张脸。
澎湖的海面上,波波浪涛,阵阵海风,在这最后一夜,纪云鹏和思寒坐在床上,临着面海的窗,共数繁星点点。
纪云鹏将思寒抱在胸前,低语道:“思寒,明天我们就要回去了。
“嗯!时间过得好快。”虽说如此,思寒还是有点不能相信。这梦般的假期究竟发生过了吗?有时想想,她还是会以为一切都不是真的呢!
“那今晚……我可不可以?”纪云鹏满怀期待,这可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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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啊!”思寒把小手放进他的大手中,“你可以握着我的手,睡到明天早上。”
唉!他真是感激呢!纪云鹏叹口气,“是,多谢女王恩赐。”
思寒观察他的表情,突然叹息道:“云鹏,你别以为我那么天真,我知道,你为了我一直在忍耐着。”
听她说起这件事,他倒是不好意思起来,“我……我也没有忍耐什么啦!”
“虽然我还是不敢尝试,但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可以帮你服务……”思寒的声音越来越小,脸蛋越来越红。
猛然听到“服务”二字,纪云鹏脑中那条叫做“理智”的神经差点爆裂!
深呼吸之后还是深呼吸,他命令自己说:“别……别把我当禽兽一样看待,我……我会等你准备好,到时我帮你服务,你也帮我服务,好吗?”
“嗯!你对我真好!”她抱住他,主动给了他一个吻。
啊,纪云鹏感慨无比,心想自己一定是有被虐狂,谁教他这么爱她呢?一个人快乐还是不如两个人快乐,他就是不懂得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她的牺牲奉献上。
两人深深亲吻过后,思寒却又问:“回去以后,你会不会忘了这些日子?”
“傻瓜,拍了那么多照片,我想忘也忘不了,证据都在啊!”他想了想,却又遗憾道:“只可惜没把你说的话录音起来,要不然就可以随时拿出来昭告天下了。”
“你敢?”她脸颊又红了,想起当他们接吻过后,四周爆出叫好鼓掌声,那可真是羞死人了!
感觉到她捏住他的手臂,纪云鹏立刻投降,“好好,我不敢,我只要你在我耳朵旁轻声细语说爱我,让别人都没机会听到,可以了吧?”
“这还差不多!”她放开手,抚在他胸前,“云鹏,我们回台湾以后,你还记得该怎么做吧?”
“那是我想出来的计划,应该我问你才对吧?你做得到吗?真的不后悔吗?真的要跟我在一起吗?”
面对他一连串的问题,仿佛很不安似的,不禁开起玩笑来,“如果我放你鸽子的话,不知道你会怎么样?”
“我会怎么样?很简单啊!我会生生世世追着你,让你下辈子投胎做纪太太!”
“好可怕喔!”她故做惊慌,“真把我吓看了。”
“反正你得记住,我们要做出自己的决定,不!该说是你要听我的话,一切由我做决定就好。”他虽未曾到日本留过学,却继承了老爸的精神——大男人主义!
“你每次都这样,我一定会找到法子对付你的!”她暗暗下定决心,非要挫挫他的傲气不可,该有人让他知道,他不会永远都占上风的。
“好啊!随时欢迎挑战,看你怎么斗得过我?”他故意搔她痒,逗得她气喘不已。
“讨厌!我最讨厌纪云鹏了!”
“可惜我就是喜欢你,我最喜欢白思寒了!”
最后一夜,就在如此说说笑笑之中度过,星儿太灿烂,风儿太温柔,有些夜晚本来就不该以睡觉度过。
第九章 结 束
当所有的出轨回到原点,
当所有的脱序回归正常,
那你和我……
还能再续前缘吗?
第七天了,烟雨蒙蒙的早晨,白宇恒和纪雨情在彼此的怀中醒来。
“早。”他微笑道。
“早……”他含糊一声,埋进她胸口继续沉睡。
伸手轻轻抚过他的黑发,她忍不住要想,如果他不是白宇恒,而她也不是纪雨情,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之下认识,是否两人之间就没有那么多阻碍?
唉!想那些“如果”做什么,既然没有“如果”的存在,又何必痴心妄想?
就因为他是白宇恒,就因为她是纪雨情,就因为在这种情况之下认识,两人才会度过这最不可思议的假期,不是吗?
彼此都是好强而坚持的个性,两家的父母又极爱面子,加上他们的弟妹演出私奔的戏码,这份感情注定不需要多想。
因此,她告诉自己,能够有过这一段,她就该满足、就该感谢。
“你在看什么?”没有任何预警的,他睁开了眼睛。
“没什么。”她收回视线,望向别处。
“你在偷看我?”他故意逼问。
“才没有呢!”她怎么能承认,自己确实是看他看得出神了,那多丢人!
他低低笑了,“你脸红了,你只要说谎就会脸红。”
多奇妙,这段对话、这幕情景,就像情人似的,她几乎要有种错觉,这男人就是她的男人,而她就是他的女人。
两人说说笑笑,当下床准备早餐的时候。白宇恒突然提议道:“我们吃点什么不一样的吧?”
“不一样的?”纪雨情眨了眨眼。
“是啊!我发现自己老是一成不变,其实有时候改变一下也不错,来,我们来做一桌最不像早餐的早餐!”
纪雨情点点头,她也颇有同感,为何老是要绑住自己呢?有时不妨放开自己,是的,天地辽阔,世界可以是个万花筒,只看你用什么眼光去看。
阳光充沛的厨房里,会不会因为一顿不同的早餐,就让她爱上这个男人?
“铃铃!”突然间,手机响了,而白宇恒一接起来,脸色立刻改变。
听完对方的话,他只是简单回答:“好,我知道了。”
纪雨情默默看着他,心情瞬间从天堂降回人间,隐隐有种结束的预感。
已经是第七天了,或许有些事情也该告一段落了,那么,就让她多看看他,一笔一画的记下这张脸。
果然,白宇恒关了机,沉重的说道:“找到他们了,在澎湖。”
“澎湖?跑得那么远?”她很想生气,很想震惊,但她伪装不太出来,“那么,我们这就出发吧!”
这就是她的反应?如此冷静沉着?很好,他该见贤思齐,只是这桌不像早餐的早餐,可能永远也吃不到了。
“你去收拾你的东西,十分钟以后出发。”他也换上一张无所谓的面具。
“没什么需要收的,很快就好了。”她上楼去,脚上还有铃铛声,当她下楼时,换回了原来的衣裳,头发绑成小髻,肩上背着皮包,脚上却没有铃铛声响了。
白宇恒也穿上原本的西装,仔细整理仪容,他俩就像刚到这里那样,而这七天的点点滴滴仿佛未曾发生过。
他不发一言,开了门让她先走出去,而后他锁上了门许许多多回忆也被他锁在屋里。
两个人都一言不发,开车离开这地方,海岸线逐渐被抛在身后,一路上只有“梁祝”的曲子回荡,幽幽诉说着爱情与离别。
这一次,纪雨情听着这曲子并没有起鸡皮疙瘩,只是一种很深的、很沉的感怀。
抵达松山机场,两人一起购票;柜台小姐甚至还问道:“一起去澎湖玩啊?”
白宇恒无从回答,他该如何说明,这是去抓人的一趟行程?
来到候机处,他们竟还碰到熟人,都是旅馆业和旅游业的同行,一个个上前来打招呼,“你们两家是不是要合作?怎么一起出现?”
“要去澎湖?有新的开发计划吗?”
白宇恒和纪雨情都是有苦难言,只得唯唯诺诺,敷衍作答。
终于飞机要起飞了,他们就坐在隔壁,陆地逐渐远离,大海就在眼前,但那已经不是属于他们的海洋了。
两人都是无言,仿佛有种默契,彼此都不要说破,只要这样伪装下去就好,伪装那些事情从来不曾发生过,那些日夜从来不曾共度过。
白宇恒假装闭目养神,过了好一会儿,他感觉到她的小手探进他的口袋,似乎放进了什么东西。继而,他很快想到,那是他为她戴上的金脚链。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所有脱轨的、失序的都要回到正常,而在他原本平静的生活之中,容不下这样的一段感情。
以目前两家敌对的情况,他不想变成罗密欧,他既不能,也不愿,那超出他对自己人生的期待。更何况,纪雨情不会是他的茱丽叶。
因为,她就像他,跳脱不出那既有的轨道。
澎湖,马公机场。
纪云鹏和思寒背着大包小包,手挽着手走了过来。两人都晒黑了些,脸上带着笑容,正准备搭机返回台北。
就是这时,白宇恒和纪雨情一起出现,拍上了这对小情侣的肩膀,吓得思寒和纪云鹏同时惊叫出声——
“哥!”
“姐?”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私自离家七天,你知不知道妈都快担心死了?走,立刻跟我回家!”白宇恒眯着眼睛,寒气四溢。
纪雨情也是阴着一张脸,“你竟敢诱拐别家女孩子,回去以后,爸爸一定会让你好受的!”
原来这就是纪云鹏的姐姐!原来这就是思寒的哥哥!思寒和纪云鹏同时想着,两人交握的手紧握了一下,又依依不舍的放开。
面对哥哥的怒气涛天,思寒则说:“我本来就是要回家的了。”
“还敢顶嘴?”白宇恒把妹妹拉走,狠狠瞪了纪云鹏一眼。
思寒和纪云鹏离别在即,两人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