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动枯枝落叶的声音忽然响起,周雍承猛的回头,断喝到:“来者何人!”
范嫣然提着裙边,头帘挽到一旁,露出娇花暖玉似的脸庞,眸光湿漉漉的望着周雍承,一派天真的问到:“世子不高兴么?”
她身材玲珑有致,胸前风光无限,一条胳膊浑似玉石雕成般细腻光滑,柔媚中偏带着几分清纯,让男人为之疯狂。
“嫣然,你怎么来了?有人看到没。”
周雍承先是一喜,接着又有些紧张。
最近凤仪郡主正在跟他闹别扭,万一让她瞧见,自己和范嫣然来往,怕是更加难以收场了。
“嫣然不过区区一个庶女,会有谁在意妾身行踪呢。凤仪郡主今日好生风光,连谢家儿郎都在讨她欢欣。”
说起谢家儿郎,范嫣然垂下修长脖颈,面上露出哀怨之色。
她声音娇媚可人,如乳莺新啼一般,恭顺柔婉的模样,让周雍承怦然心动。
“嫣然莫要妄自菲薄,你本是名门贵女,待我——有朝一日,总会帮你讨回公道。”
周雍承走近范嫣然,先要去捉她的手,又怕被人看见,只是情意绵绵的看着她。
“世子大恩大德,嫣然铭感五内,只恨不能结草衔环相报。”
她抬起头,面光似霞,泪盈于睫,小巧唇瓣好似樱桃一般,惹人去采撷怜爱。
“你我二人,何必说这样的话。嫣然,凤仪郡主这些日子正和我闹脾气,接下来的日子,我怕是不能与你见面了。”
周雍承面露惭愧之色,范嫣然懂事的点点头,水汪汪的眼睛专注的望着他:“世子是有做大事的人,嫣然明白。妾身会在佛前为您祈祷,愿郎君千岁福寿安康。”
一声千岁,听的周雍承五脏六腑都熨帖了。
能被人尊称一句千岁的,除了一国储君还能有谁。
得此解语花,夫复何求。
周雍承先走一步,为了避嫌,范嫣然独自待在杏林中。
待人走远之后,她收起崇拜濡慕之色,打理云鬓后,轻甩长袖在林中曼妙起舞。
她简单朴素的月白留仙裙内藏玄机,随风舞动之时,裙袂上缀着的莹白珍珠纷纷飞起,好似仙子下凡一般。
范嫣然跳的出神忘我,一曲过后,粉面含唇气喘微微,好似芙蓉出水一般。
“好,好一曲琼姿妙舞。”
喝彩声忽然响起,范嫣然恍若受惊的小白兔,急急的抓着裙摆,咬着粉唇想要逃开。
“姑娘慢走,在下乃肃王世子,并非梦浪之辈。误扰姑娘雅兴,无意冒犯,还望海涵。”
范嫣然以袖颜面,声音怯怯到:“是妾身孟浪在先,一时兴起在杏林起舞,还请世子莫要在人前提及。”
她说完话后,就要离开。
肃王世子周雍禾远远瞧着有人在杏林中起舞,猎艳心起,欲上前一窥究竟。
但见起舞之人,姿容绝美,曼妙轻盈如月中嫦娥,心中便动了痴念。
再听她声音如金玉相撞,就更心痒难耐了。
如今见佳人要走,周雍禾哪里舍得,快步追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范嫣然去路被挡,惊得往后退了两步,语调中带着哽咽:“肃王世子,还请放妾身一条生路。妾身家教严厉,若知妾与外男相处,必当鞭笞责罚妾身。”
“此等刑法未免太不怜香惜玉,姑娘莫怕。只要你告知本世子,你哪家的小姐,我便放你回去。”
周雍禾原本还担忧,杏林中起舞的是宫女,确定是官家千金后心中大喜。
他也到了相看亲事的时候,届时娶一贤妻,再纳三四美妾岂不快哉。
若杏林中女子家世显赫,他就聘她为妻。
若是她家世不显,周雍禾也愿大婚后纳她为妾。
至于少女自己的想法,肃王世子并不考虑在内。
“妾乃翰林学士范家庶女,出身卑微,还请世子莫要追究。“
“原是范翰林之女,果真秀外慧中令人赞叹。”
肃王世子夸范嫣然的同时,心中很是得意。
区区一个翰林庶女,还怕能逃出他的手心不成。
等正妻下聘之后,他就遣人到范翰林府上说亲,得如此美人,必当珍藏内院。
趁肃王世子分神之际,范嫣然提着裙子快速跑开。
周雍禾记下她的穿着打扮,让得力手下打听对方的家世。
确认范嫣然果真是范家小姐后,这才心满意足。
再说范嫣然,设下巧计,在杏林与肃王世子相会后,心中好不作呕。
她先前远远瞧过肃王世子一眼,虽面容不如宣王世子俊美,但也算端方女子。
没想到私下是竟是如此不堪,要不是她跑得快,怕是要被他占不少口头便宜。
这样一个肤浅贪恋美色的世子,陛下选他做世子的可能极小。
第1747章 娇宠文中做反派9()
范嫣然将头帘重新放下,遮住微带红晕的妩媚脸庞,略整衣冠后,抬步朝杏林外走。
“七妹。”
一声七妹,让范嫣然眉心微皱,脚步也变得迟缓。
“这里是皇宫。”
她没回头,身后人又说了这么一句。
范嫣然豁的回头,盯着对方的眸子,指甲紧扣在掌心:“所以呢?三哥这是时刻提醒我,我只是一个卑贱的庶女,不能丢了范家的脸面?”
她眸光灼灼,好似燃烧着眸中恨意或欲望,让范文森竟有种无处躲藏的狼狈感。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嫣然,从没人觉得你卑贱。”
范嫣然哼了一声,径直走出杏林,看也不看范文森一眼。
他长叹一声,眼眸深处藏着淡淡隐忧。
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七妹的眼中多了算计,多了愤恨与不甘,再也不见当初的单纯和快乐。
出了杏林后,范嫣然回到角落处,微垂脖颈纤纤玉指拨弄着腰间玉佩,在一众打扮的花园锦簇的贵女中毫不显眼。
百花宴后,宣王世子周雍承明显有些着急了。
他送各种礼物到凤仪郡主府,无一例外都被退了回去。
往日心照不宣的淡淡暧昧,仿佛是他的一场梦境,找不到半点踪影。
失去凤仪郡主青睐之后,周雍承惊愕发现。他在京城中苦心经营的少许势力,不过小半月功夫,就有分崩离析趋势。
周雍承曾派得力手下私下调查后发现,与他为难的人,竟是魏国大长公主。
这让他很是气恼,又无可奈何。
魏国大长公主是怎样的人,发起脾气来,就是当今天子也要让她三分。
得罪这样一个瘟神,莫说染指储君之位,他想在京城混下去都难。
周雍承越想越觉得窝囊,这对飞扬跋扈的母女俩简直欺人太甚。
他不过带自家表妹逛了趟街,先是凤仪郡主断情绝义,又有魏国长公主以权欺之。
他周雍承是堂堂王世子,不是谢昭华的养的的面首。
“可恶,可恨!”
周雍承站起身来,将悬挂在墙上的凤仪郡主画像取了下来,撕成几片后,猛踩了好几脚。
嫣然曾跟他说过,女子最喜欢意中人时时刻刻惦记着自己。教他在书房中悬挂凤仪郡主画像,再不经意间透露给她。
以凤仪郡主的性格,一定会提出到他书房中观摩一二,两人感情也能更进一步。
如今被凤仪郡主冷落,又遭到魏国长公主为难,周雍承心中怒火万丈,只恨踩踏的是画像不是真人。
“好一个谢昭华,我周雍承发誓,今日之耻当加倍奉还!”
发泄完毕,周雍承喘着粗气,命下人将火盆端来,然后亲自把破碎的画像烧掉。
烧完之后,他亲自研磨铺纸,凝神画起凤仪郡主的小像。
昔日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终成霸业,韩信忍胯下之辱在有来日风光,他周雍承也能做到。
百花宴上,舒安歌九箭连发一鸣惊人,圣上皇后听闻后,特地对她进行嘉奖。
帝后二人有几分佛系眷侣的意思,无论是魏国长公主惊世骇俗之举,还是凤仪郡主不走寻常路的表现,他们都是一笑而过。
“皇帝舅舅,皇后舅妈,我来看你们了!”
清宁宫外,传来欢心喊声。
正在批阅奏折的景祐帝,朝皇后笑了笑:“昭华这丫头,风风火火的样子,和元蓉未出阁时,简直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
舒安歌进入内殿,先向帝后二人行礼,接着巧笑嫣然道:“凤仪眼巴巴的来拜见陛下和皇后娘娘,二位圣人却在说凤仪坏话。凤仪不依。”
她扁扁嘴,故意露出委屈神情。
景祐帝笑着放下朱笔,故意板起脸:“你这泼猴,牙尖嘴利,不怕朕罚你默写女德、女经。”
“千万别,皇帝舅舅,您就罚我一辈子跟在您和皇后娘娘身边端茶倒水吧。”
“凤仪这丫头,去年已经及笄了,今年还一团孩子气。”
皇后娘娘眸中带笑,三十出头的年纪,模样与二八年华的少女差不了多少。
她与陛下乃结发夫妻,出身于清贵官宦之家,祖父乃寒门出身,是坚定的保皇派。
这么多年来,夫妻俩风风雨雨共同走过,伉俪情深夫妇和乐。
陛下因身子骨问题不能有子嗣,皇后孟德欣始终温婉淡然,从未有怨尤之色。
“娘娘,凤仪在您和陛下面前,永远是小孩子。”
舒安歌一点儿也不嫌害臊,伏在皇后娘娘膝上,亲热的将脸贴在她的掌心。
皇后娘娘轻拍她的后背,笑着说:“头发都乱了,桓娥,将象梳递给我。”
桓娥递上梳子,皇后亲自为舒安歌梳头,动作十分轻柔。
她歪着脑袋,笑眯眯的望着皇后:“娘娘,您这样会惯坏凤仪的。”
“凤仪聪明懂事,惯坏也不打紧。”
皇后娘娘浅浅一笑,雍容华贵,凤仪无双。
“梓橦说的对,凤仪这孩子最赤诚不过。”
“陛下,您夸的凤仪羞的抬不起头了。”
舒安歌朝陛下做了鬼脸,忽听内侍通传:“宣王世子觐见。”
景祐帝淡淡“哦”了一声,让内侍传宣王世子进殿。
舒安歌从太后娘娘膝上起身,桓娥为她搬来一把凳子,她微笑表示感谢。
为了不ooc原主人设,舒安歌将撒娇这一招用的炉火纯青。
感情是靠相处出来的,许多人认为凤仪郡主得宠,是因为她的母亲魏国大长公主,是景祐帝一母同胞的胞妹。
其实她能如此得宠,也跟谢昭华一直将陛下和皇后娘娘,视为血缘相系的亲人有关。
周雍承进入内殿,先行跪拜大礼,礼成之后,恭敬向陛下和皇后问安。
相比起接见舒安歌时的热情,帝后二人态度显然冷淡了许多,不咸不淡的说了几句后,就有让周雍承退下的意思。
他求助似的看着舒安歌,希望她能为自己美言几句——往日凤仪郡主也正是这样做的。
这个明朗热烈的少女,不忍心上人受到冷落,总是在帝后二人面前,不断寻找有利于他的话题。
“陛下,娘娘,凤仪这次前来,可是有要紧事求二位圣人呢。”
舒安歌装作看不见周雍承的眼神,兴致勃勃的说自己事。
第1748章 娇宠文中做反派10()
周雍承捏紧拳头,笑着插话:“凤仪又有什么奇思妙想,不妨说来让雍承兄长听听。”
“嗳,可是这些话,我只想讲给陛下和娘娘听。”
舒安歌眨眨眼睛,巴巴的望着景祐帝,他轻咳一声,目光威严的望着周雍承:“宣王世子,你先行退下吧,勤读策论,莫要耽于享乐。”
周雍承脸色微白,不敢反驳,灰溜溜的行礼告退。
他以为凤仪郡主不仅向魏国长公主告了状,还在陛下和皇后面前,污蔑他耽于享乐,心中极不痛快。
不能这样下去,周雍承看明白了。
没有凤仪郡主的爱慕,陛下和皇后娘娘对他毫无照拂之意。
“好了,凤仪,说说,你这次又想问舅舅讨要什么宝物?”
“哼,您这话说的,好像凤仪只会搜刮您国库中的宝贝一样。我从民间寻了一些进补的膳食方子,在外面让民间精通医术的老杏林国手过了目,对方极为赞扬。”
舒安歌从袖子中,拿出三张薄薄的药膳方子,献宝似的送到帝后二人面前:“皇帝舅舅,您让太医署的众位太医鉴定一下,这方子是否对症。是药三分毒,药补不如食补,凤仪还盼着您带我去打猎呢。”
她毫不掩饰的关心,让景祐帝心中恻然。
高处不胜寒,除了梓橦、妹妹和凤仪外,又有几人真心盼着他好。
以前魏国长公主派人遍访天下名医,想要除去他身上痼疾。
只可惜,医能救人不可改命,景祐帝也就死了这份心。
凤仪郡主孝心可嘉,如何不让他动容。
“你这孩子,心意舅舅领下了,以后不要再费心思搜集药膳方子,以免被有心人利用。”
“陛下,您千万要让太医院的御医们看一看。这药膳方子,我寻了一些身体虚弱的人试过了,他们服用之后,不仅气色变好,身体也更康健了。”
舒安歌有种自己在推销保健品的错觉,摇旗呐喊让皇帝吃她献的方子。
“好孩子,若是此药膳方子真的有用,本宫亲自为陛下熬制,祈望上天垂帘。”
“梓橦”
景祐帝看向发妻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深情,舒安歌轻咳一声,彰显存在感。
“陛下,凤仪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请您一定恩准。”
方才还沉浸在感动中的景祐帝,无奈的摇摇头:“你这孩子,上次百花宴后,问朕要天下名弓震天弓,这次又要骗走什么?”
舒安歌腆着脸笑:“陛下,凤仪苦练武艺和箭术,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上阵杀敌护我百姓扬我国威,怎么能叫骗呢。”
她一脸纯良,惹得皇后娘娘抿唇浅笑:“凤仪说来瞧瞧,你这次有什么请求。”
“听闻司天监新建水运仪象台一座,凤仪想时常前去观摩。”
“怎么又对司天监感兴趣了,那里全是外臣,你一个郡主频频逗留,于情于理不合。”
景祐帝微微皱眉,驳回了舒安歌的请求。
“陛下,皇帝舅舅,好舅舅,您就让凤仪去吧。我也想学观星堪舆之术,为天下百姓谋福。”
舒安歌再度开启撒娇大法,景祐帝被她逗得忍俊不禁,皇后娘娘温言劝道:“陛下,就让凤仪去吧。她正是年少烂漫时,何必天天拘在深宅内院中。”
“一切听梓橦安排,凤仪,还不快谢谢皇后。”
“嘻嘻,凤仪拜谢陛下,拜谢皇后娘娘。”
眼看着景祐帝精神有些不济,舒安歌领了令牌后,没再叨扰下去。
她还没将周雍承居心叵测之事告诉帝后二人,无凭无据的事,她闹出来反倒让人疑心陛下选储是假,借机铲除异己是真。
出了清宁宫,舒安歌了无牵挂,欲出宫到司天监处拜访。
刚出宫门没多久,忽然被宣王世子周雍承拦住了马车。
他将马车横放挡住去路,舒安歌只得下车一趟。
“凤仪。”
周雍承叫的缠绵悱恻,恶心的舒安歌差点将刚才在宫中吃的糕点吐出来。
“宣王世子,你横车拦路,是何意思,莫不是当街挑衅郡主府。”
舒安歌语气极不客气,周雍承从袖中取出一副小像,珍重万千的展开:“凤仪,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穿男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