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刺激度不够,舒安歌不气馁加大力度继续按压,连看家本领都拿出来了。
敲——揉——捏轮番上阵,舒安歌神经高度集中。片刻功夫后,她只觉背后一片***双手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此刻,舒安歌遗憾手中没有银针,否则几针下去,哪儿有那么多麻烦。
病人迟迟不见醒,舒安歌压力骤然增大,只能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情急之下,舒安歌掐人中、拍打檀中穴,忙得不可开交。
她已然想好,若鹤氅少年再不醒来,她就要给他做人工呼吸了。
也不知是少年命不该绝,还是舒安歌的努力感动了上天。
正当她前力已竭,后力未至,想要喘口气的时候,病人幽幽的睁开了眼睛。
舒安歌提起的心总算放下来了,整个人毫无形象的瘫坐在地
鹤氅少年醒了就好,否则今日她冒犯贵人之事,恐怕不能善了了。
众人在青帷外,察觉到舒安歌动作暂停,无不翘首探看,忧色不曾削减。
“你是谁?”
鹤氅少年刚从生死线上挣扎过来,精血大亏,嗓音听起来有些虚弱,但依然清越悦耳。
他口音与沐阳不同,舒安歌心思落到了这上面,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回答:“救你的人。”
给人急救是一件非常耗心力的活,原主身体底子太弱,舒安歌劳心戮力之后,心思难免有些恍惚。
察觉到自己先前回应太过生硬,为了不给鹤氅少年留下骄矜无礼的印象,舒安歌端正姿态望着他的眼睛认真道:“郎君吉人自有天相,逢凶化吉,刘远芳不才,幸不辱命。”
“有趣。你可是我的贵人。”
他眉宇间神色冷淡,漫不经心的语调,带着一抹嘲意。
不知道是在自嘲命运多舛,还是嘲讽周围人的两面三刀。
舒安歌默默垂下眼帘,鹤氅少年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他只用了几息就敛去情绪,重新变回清高矜贵的模样。
“今日你既救了我,便是与我有缘。你若愿意随我,我保你一世荣华。”
鹤氅少年声音飘渺,明明面色孱弱不堪,偏偏又让人觉的高高在上。
他浑然不觉,三言两语间定人前程是件多大的事儿,态度随意的就像赏花时,随口赞一声风景如画。
“目标人物好感度+20,目前好感度25。”
舒安歌没有立即回话,鹤氅少年也不恼。
“你且考虑一下。纪宁,扶我起身。”
名唤纪宁的侍卫,小心翼翼的将鹤氅少年搀扶起来,下人跪在地上,小心的帮他清理身上的落花和秽物。
他显然极为虚弱,却仍然极力将身体站的笔直,不愿靠在护卫身上。
马车被人直接牵到了花林中,没有一个人敢出声质疑。
先前伺候鹤氅少年的马奴,无声无息的跪在地上,等待他将双足踏上。
一切井然有序,鹤氅少年御下之术,让舒安歌叹为观止。
刚才还在喧闹的华服男女,此刻局促不安的站在原地,远远的向鹤氅少年问安,却没人敢凑上去。
虽说方才鹤氅少年昏睡着,未必看到他们的所做作为,但其仆人可始终清醒着,他们心里到底有些不安。
鹤氅少年醒来后,众人心中压力陡然增加。
他除了对庾明和一二年轻郎君,颔首示意之外,对其他人置若罔闻。
“你考虑好了吗?”
上车前,鹤氅少年明亮的眼神落在舒安歌身上,语气轻描淡写。
这种惊心动魄的随意,让舒安歌仿佛芒刺在背。
士族与寒族之分犹如天地两极,贫民子弟遭受着巨大不公,原主的委托便是希望寒门子弟的命运能够改变。
(喵呜,加了一更呀~熬夜写的)
第254章 女扮男装征服门阀贵公子7()
“承蒙公子错爱,刘某不过一介寒门,侥幸懂一些医理。今日情急之下出手,当不起公子看重。”
没有谄媚与攀附,没有诚惶诚恐,舒安歌只是平淡的陈述事实。
若说舒安歌全无私心,却也未必,她敢如此说话,也是她方才侥幸救了鹤氅少年一命。
对方马车上悬挂着萧家徽记,又有一众华衣少年仰慕追随,他身份定然更高一筹。
系统毫无征兆的将鹤氅少年,选为舒安歌本次任务攻略对象,她必须要从长计议。
寒门与士族之间隔着天堑,舒安歌又是女扮男装的特殊身份,。即使有救命之恩在前,也很难真正入对方眼。
鹤氅少年见舒安歌不卑不亢,睫毛微闪眸光潋滟,轻咳一声,脸颊燃起了红云。
“公子,外面风大,您先登车吧。”
纪宁忍不住开口,眼神中带着浓浓恳求之色。
鹤氅少年淡淡扫了他一眼,从怀中拿出一方玉牌,轻轻抛向舒安歌:“这个玉牌且收好。”
玉牌古朴大方,色泽沉凝,隐有光华流动,看起来就极贵重。
“今日本公子承你相救之情,只要此玉牌在手,可寻萧家求助一次。”
他眉目如墨晕染,一双好看的眼睛,透着朦朦水雾,说完话后又是一阵咳嗽。
鹤氅少年看似弱不经风,说话时又带着让人无从拒绝的气势,手握玉牌的舒安歌微生怔忡。
“公子,不可——”
纪宁却先急躁起来,语气急促,眼神焦急。
舒安歌叹了口气,她救人本未图报。
纪宁身为下人,不顾身份出言劝阻,恐怕这玉牌关系重大。
想来若是刘远芳遇到这种情况,定不会接受这份令人局促的恩惠。
“玉牌贵重,某愧不敢当。”
舒安歌垂手施礼之后,将玉牌移交鹤氅少年仆从,对方神色为难的看向主人,却是不敢伸手去接。
气氛瞬间有些凝滞,鹤氅少年微微蹙起眉头,从未有人这样拒绝过他。
萧氏二字如千钧之山,让无数人卑躬屈膝,只为求得萧家一顾。
但这陌生少年,衣衫泛白身份低微,却能抗拒这份诱惑,足以让他另眼相待。
“若郎君实在心有愧欠,不若赠我财帛,以充诊金。”
舒安歌不卑不亢,在众人诧异目光中提出如此要求。
她此话一处,换来无数白眼,连鹤氅少年的仆从,都忍不住以袖掩面,怕克制不住露出鄙薄表情。
舒安歌倒是无所畏惧,沉声道:“某但求百金。”
初来乍到,刘远芳又是穷苦之人,舒安歌随口报出百金之熟,只因这个数字顺口吉利。
不过百金出口,众人眼神中的鄙夷之色更盛,舒安歌知道,她这次大约又误打误撞对了。
她眸光清明依旧,仿佛张口讨要百金的人,另有其人一般。
面对误会,舒安歌没有解释的打算。
她若想在鹤氅少年心中留下深刻印象,就要与众不同,让他彻底记住她。
玉牌炙手可热,她区区寒门书生,拿在手中未必是福。
常言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与其引出其它纷争,不若收取黄白之物,当时了断恩情。
(喵呜,大家晚上好呀,昨天吐了一路,今天在家休养生息)
第255章 女扮男装征服门阀贵公子8()
“嘁,之前还装的多清高,不过一贪财小人。”
尖锐的讽刺声突兀响起,有人低笑附和,但鹤氅少年未曾表态,众人也不敢大肆宣扬。
面对萧家嫡系垂青,有人竟然选择百金,此事若传出去,定会让人惊掉下巴。
舒安歌循声音望去,见又是桓应,干脆装聋作哑,只当他的话是耳旁风。
鹤氅少年面无表情的扫了恒应一眼,明明他眸中不带任何波澜,恒应陡然间只觉脊背发凉,再不敢多嘴。
虞明怕恒应再张狂出错,伸手牵住他袖子,将他往后拉了半步。
“也罢,纪宁将令牌收回,派人送百金给义士。”
他叫她义士,舒安歌暗中观察鹤氅少年情绪变化,将手中玉牌双手呈递给纪宁。
“刘某多谢公子。”
舒安歌拱手又是一拜,鹤氅少年神情有些疲倦,没有及时回话。
倒是他身边仆从,殷勤问到:“不知先生贵所何处,百金随后奉上。”
“沐阳城东永安巷第五户人家,麻烦了。”
舒安歌恪守礼仪,面对仆从也无轻慢之意,赢得了鹤氅少年亲随的不少好感。
“奴才知道了,随后便将百金送入府内。”
“走吧。”
鹤氅少年眉间郁色愈发严重,他踩着奴仆的肩背,身形微带踉跄的上了马车。
珠帘轻晃,眼看鹤氅少年就要离开,舒安歌突然开口叫到:“贵人留步。”
四个字,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鹤氅少年坐在马车中,皎洁如玉的容貌,被珠帘遮住。
“郎君突发心疾,此番回去还需高卧静养,兼以药石调理,切忌伤风动怒。”
医者父母心,无论鹤氅少年身份如何尊贵,在她眼中,他现在只是一个需要格外关注的病人。
原本意欲驾车离开的鹤氅少年,多看了舒安歌一眼。
他有些看不懂这个寒酸书生了,说他愚笨,他救了他的性命。
但说他聪明,能拒绝萧家令牌换取百金的人,恐怕是天字第一号傻瓜。
春风拂过,花香四溢,明媚阳光下,方才大胆叫住他的书生,看起来似乎有几分独到之处。
鹤氅少年忽而对他生出了几分兴致,开口问到:“你叫什么,可曾有字。”
这个年代,不是所有人都有名和字的。
“在下刘远芳,字云阳。”
舒安歌回的潇潇洒洒,胸怀坦坦荡荡。
“纪宁,保他在沐阳城安全无虞。”
鹤氅少年声音依旧不大,但却充满震慑力。
舒安歌知道,他这是说给一众华服少年男女听的,他是一个很好的人。
哪怕在她表露出不堪的一面时,他仍然是善良的。
不论鹤氅少年是萧家什么人,不管他的命令究竟有几分效力。
这一刻,舒安歌心存感激,为他的关照之语感动。
这就是权贵与寒门的区别所在了,骄傲和矜贵似乎刻在他们骨子里。
即使在刚经历生死大劫后,鹤氅少年依旧能够云淡风轻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珠帘作响,青帷落下,马车缓缓驶动。
舒安歌随众人一起,站在路边,恭敬目送萧家车辆离开。
经历如此变故后,少年少女们心情复杂,哪里有心情继续赏玩风光。
第256章 女扮男装征服门阀贵公子9()
桃花缭乱,风光似锦,衣着华贵的少年少女先后上马或者驾车离去,花林蓦然寂静下来。
风轻云淡,庶民行色匆匆,舒安歌立于树下,心神有些恍惚。
她还没有完全适应任务世界,就已经邂逅了神秘的待攻略男主,顺便解决了她最关心的经济问题。
萧家四大家族之一的萧家,他们日后又会以什么样的身份相见。
冥冥中,舒安歌有一种预感,她与鹤氅少年再见之日不会太远。
原主身体着实不够强健,舒安歌方才拼尽全身力气,对鹤氅少年展开急救。
如今缓过劲儿来后,她只觉头晕目眩身体发虚,只得找了个干净树墩暂时歇脚。
萧家马车离开前,他的护卫长纪宁,留了两个侍卫送金,同时护送她还家。
他们见舒安歌歇脚,也不催促,只是昂首挺胸的立再一旁,神情威武雄壮。
歇了好一会儿后,舒安歌这才翩然起身,朝二人拱了拱手:“有劳二位了。”
先前恍若门神般站着的两个侍卫,双手抱拳严肃道:“公子太客气了,此乃吾等职责所在。”
语毕,两人将舒安歌请上一辆青盖马车,虽比不上鹤氅少年所乘马车豪华,但内里宽敞舒适,远胜寻常马车。
舒安歌上车之后,感慨萧家办事周全之余,对萧家豪富也有一定了解。
这个时代钱庄还没后世那般兴起,两个侍卫带着萧家印信,与舒安歌一道,寻了萧家的铺子兑换了百金。
奉上百金之后,二人没有急着离去,而是尽职尽责的护送舒安歌回家。
舒安歌没有拒绝,她不过一文弱书生,携带重金行走于闹市,在旁人瞧来恐怕是一只行走的大肥羊。
钱是人的胆,百金在手后,舒安歌意气风发,未来的路终于有了一丝光亮。
有钱之后方能安家置业,舒安歌决定回去之后打听一下房屋田地行情,将金子换成实业,也能换个心安。
马车一路穿行在闹市中,一路平平安安,萧家的徽记就是最好的平安符。
永安巷是条热闹的小巷子,在这里居住的大多数是平民,空气里弥漫着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人间烟火味儿。
巷子有些窄,萧家马车又太大,舒安歌挑起门帘道:“两位大哥,就在巷口停下吧。”
正在犯难的侍卫依言停了车,主动将百金移下,又扶舒安歌下了车。
舒安歌本不欲惊动太多人,静静进了家门。
只是青天白日的,又难得有马车来到永安巷,看热闹的大人孩子早就聚了起来。
在众人眼中萧家的普通马车,又豪华又气派,两个腰间挎刀的侍卫更是神俊非常。
所以,当舒安歌在两个侍卫毕恭毕敬的态度下,被请下车时,大家神情是迷惑和震惊的。
面对众人惊讶和探寻的目光,舒安歌只能含蓄一笑,在两位侍卫护送下还家。
兴许是没见过这种阵仗,那些乡里乡亲一下子被镇住了,也不敢胡言乱语,只能目送着舒安歌离开。
永安巷第五户就是刘远芳家,准确来说,应该是她家在第五户中。
几进几出的大宅院,单单刘远芳一家是如何也住不起的。
舒安歌人还没到,已经有小孩子急匆匆的跑到刘家报信了。
她在在门口拜别了两位侍卫,又将盛放百金的匣子抱在怀中,正欲提步迈入家门。
一垂髫女童匆匆奔出门外,如黄莺一般脆声唤到:“哥哥,哥哥回来了。娘,哥哥真的回来了。”
舒安歌记得原主的妹妹如今该是八九岁的年纪,但瞧着她瘦弱的模样,活像是六七岁的孩子。
瘦巴巴的小脸,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硬是占去了一半。
她五官纤巧精致,即使在营养不良的情况下,也能瞧出是个美人胚子。
想到日后惨剧,舒安歌心中叹息之后,柔声道:“琦儿乖,先随哥哥回家吧。”
刘琦儿蹦蹦跳跳的牵着舒安歌衣角,兴高采烈的朝门内走去,甚至忘记关注舒安歌手中匣子。
“哥哥,娘正在给你缝衣服,我们快去找娘亲,你回来她一定高兴。”
舒安歌被刘琦儿情绪感染,心情明快了许多。
两人进了一间破旧的瓦房中,一身着打了各色补丁的褐色粗布衣裙中年妇人,正在专心致志的缝制衣裙。
刘琦儿一阵风似的冲了过去,欢天喜地的叫到:“娘,娘,我把哥哥带回来了。”
刘母先前以为,小女儿太想哥哥,胡言乱语也没放在心上。
如今屋里进了人,她抬头瞧见书生打扮的大女儿,心里顿时又酸又涩,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刘琦捉起半成品衣裳一角瞧了瞧,忍不住撅起小嘴撒娇道:“娘亲,您好偏心,上次已经给哥哥做过衣裳了,怎么这次又做。”
小孩子的心就像风一样,舒安歌摸了摸小琦儿的脑袋柔声道:“娘,琦儿正是长身体的年纪,我的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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