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是弄错了,这不是他们要找的孩子。
“人贩子扔了宝宝外套,脱了他的鞋子。”
怕冻着小家伙,舒安歌从棚屋里拿了小毯子,将他包了起来。
“是那个孩子,他脖子后面有颗痣。”
“没错,没认错。小姑娘,你真是做了大好事啊。”
两个警察激动的声音都变了,第一时间用传呼机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
“找到了,我们找到孩子了!”
微胖的民警笨拙的接过孩子抱到怀中,舒安歌对另一个警察说:“我是从人贩子手里把孩子抢过来的,男人贩子去找同伙了,女人贩子就在前边巷子的棚屋里,已经被我绑了起来。”
“!”
还没消化完找到孩子的喜悦,舒安歌的话,让两个警察面上露出震惊之色。
“小姑娘,你这样太危险了!”
他们先前还在疑惑,小姑娘怎么找到被抢孩子的。
没想到真相如此粗暴直接,两位民警同志倒没觉得,眼前少女会撒谎骗人。
她眼神清明正气凛然,绝不会拿这种事儿开玩笑。
“我哥是军人,我在家属大院儿里跟人练过拳脚。”
舒安歌说着话,从上衣口袋中,拿出一枚军功章,笑若骄阳。
得知她是军人家属,两个警察顿时肃然起敬,朝舒安歌竖起了大拇指:“小姑娘厉害,军人家属身上也有解放军风采!”
“事不宜迟,不知哪位同志和我一起去棚屋一趟?”
人贩子就是过街老鼠,走到哪儿都人人喊打。
“小赵,你先将孩子送回去,我这就和小姑娘到棚屋去一趟。我们要抓住这次机会,争取把这些那些畜生一网打尽!”
“好,王哥,我跟队里汇报一下,你们需要支援直接用对讲机叫人。”
兵分两路,小赵抱着孩子回了派出所。
哭得撕心裂肺的夫妻俩,得知儿子找回来了,软着两条腿跟着民警同志去了派出所。
七八岁的小女孩儿一直很乖巧听话,父母哭时她也跟着抹眼泪,得知弟弟找到了这才破涕为笑。
棚屋窗子破了个大洞,舒安歌先在外面看了一眼,确认没埋伏人这才跳了进去。
民警同志看到她敏捷的动作,心中为她叫了声好。
“咚”的一声,桃花眼中露出希冀的光芒,在看到舒安歌的那刻,希冀化为更深的绝望。
舒安歌动作麻溜的打开门栓,王哥探身钻了进来。
屋子里潮乎乎的,桌子上放着奶瓶、小孩儿围兜等乱七八糟的东西。
桃花被捆的结结实实,眼睛瞪的跟牛铃铛一样。
“警察同志,她是人贩子同伙,男的叫她桃花,可能是代号。他们在靖西巷有个据点,根据男人贩子的口子,他们一伙人数不少,其他地方也有据点。”
“好的,小姑娘,你这次立了大功。不仅解救了被拐的小朋友,还给我们提供了这么重要的线索。”
王哥说着话,蹲下来抽出了桃花嘴里的布条。
她呸的一声朝外吐了口唾沫,眼神怨毒的盯着舒安歌:“杀人啦,救命啊,警察动手打人了!”
恶人先告状说的就是桃花这种人,毫无礼义廉耻之心,张口就撒泼耍无赖。
“住嘴,你涉嫌拐卖人口,现在就跟我们到派出所接受调查。”
八十年代初,因为不良社会治安事件较多,所以调查手续比较简单。
王哥看向桃花的眼神充满厌恶,他跟受害者的家属接触最多,对人贩子犯下的种种恶行深恶痛绝。
“我没犯罪,你凭啥抓我,我还要奶孩子!”
桃花被绑起来还不安分,使劲儿扭动着身体,发泄自己的不满。
不管她如何抵赖,最后还是被扣上冷冰冰的手铐。
天晚了,开往中化县的大巴已经停运了,派出所帮舒安歌开了封介绍信,让她在市招待所住一晚。
王哥要审犯人,所里有一个笑容爽利的年轻小伙子,带着舒安歌到附近吃了碗热腾腾的牛肉汤。
舒安歌前脚刚到派出所,后脚白天遭遇“失子”惊魂的夫妻俩,牵着女儿抱着儿子,来向她磕头道谢了。
小男孩已经醒了过来,人贩子怕孩子脑子坏掉卖不出好价钱,迷药用量不大。
他穿着不太合身的厚棉袄,唆着手指,好奇的望着舒安歌。
“虎头,快给救命恩人磕头。”
丈夫将孩子放到地上,按着他的小脑袋,让他给舒安歌磕头。
妻子已经先一步跪了下去,舒安歌吓了一跳,急忙伸手去扶她,另一边丈夫也跪了下来。
小女孩见爹娘都跪了,也跟着跪了下来。
“阿姨,叔叔,都快起来,你们这不是折我寿么?”
舒安歌一个人哪儿扶得了一家子,小男孩母亲抹着眼泪,感激涕零的说:“大妹子,你救了我们一家人的命啊。我和他爹就这俩孩子,哪个都是心肝宝贝儿。要是虎头被人抢走了,我们下半辈子也完了。”
“他娘说的对,你不仅找回了虎头,还救了我们一大家子。这里是三百块钱,还请大妹子别嫌少。”
孩子爹从怀里掏出一把皱巴巴带着体温的票子,虔诚的往舒安歌手里塞。
第1720章 军嫂重生文中奇葩小姑子20()
好不容易劝走一家四口,将三百块钱如数奉还后,舒安歌真比白天追人贩子还累。
她再三表明自己的军属身份,连解放军不能拿百姓一针一线的纪律都拿出来了,才推辞掉了对方的酬谢。
也不怪一家四口将舒安歌视作救命恩人,对于大部分家庭来说,孩子就是命根子,丢了哪个都要伤心一辈子。
人贩子可恨可恶,舒安歌衷心希望,警方能抓捕这群丧心病狂的畜生,多拯救几个失去孩子的家庭。
这也是原主的愿望,在大山里遭遇的折磨,几乎刻到了她的灵魂深处。
为了摆脱那些痛苦的记忆,原主选择绝口不提。
然而,她被迫生的儿女,还有留在身体上的伤疤和痛苦,时刻提醒着她。
可笑的是,近二十年后案子告破,受到惩罚的只有人贩子。
大部分买家,只需象征性的缴纳一些罚款,行为太过恶劣的也就做上几年牢。
只要没出人命,买家就不会受到重罚。
深山老林中,即使出了人命,因为年代久远,买家也有一百个理由脱罪。
对于那些被毁了一生的女人,这些惩罚远远不够。
然而为了保护更多的受害者,不让那些犯罪分子们狗急跳墙,保护那些舍不得离开亲生骨肉的被拐卖者,国家又没有更好的办法。
如何让施虐者受到惩罚,让受害者重新回归正常生活,消除心底阴影,这是舒安歌努力的方向。
第二天一大早,派出所的王哥亲自将舒安歌送上了回中化县的大巴。
分别前,他神情庄重的向舒安歌保证,一定会早日破获这起严重的拐卖人口大案。
王哥眼睛里满是血丝,昨天他们在靖西巷抓到了何伟和绰号老宋的人贩子,还解救了两个尚未来得及转卖的孩子。
经过连夜突审,三个人贩子又供出了其他据点。
“加油,我相信你们一定能解救更多的妇女儿童!”
“我们会努力的!”
王哥朝舒安歌敬了个礼,一切尽在不言中。
大巴朝中化县的方向缓缓快去,车上满满当当的全是人,连下脚的空地儿都没。
舒安歌很怀念几十年后,国家出政策,必须一座一人,大巴不能超载。
道路坎坷不平,颠簸了两个多小时候,舒安歌双脚刚落地,又坐上了开往上蔡村儿的拖拉机。
“这不是老宋家的红珊么,好些日子没见了,听说你去g省照顾红旗了?”
舒安歌刚上拖拉机,就有个大婶儿跟她搭腔。
她看了一眼,认出对方的身份,笑眯眯的回:“是啊,夏婶儿,我刚从g省回来,年货都没办了没?锋哥锋嫂他们已经回来了吧。”
在乡下聊天要学会掌控先机,在别人查户口之前,先把话题捏到手里。
这不,提起自己儿子儿媳,夏婶儿满脸都是笑意:“前几天就回来了,你说这俩人在外忙活了一年。自己一根线儿都没添置,给俺和他爹一人买了件新衣服。俺们老两口都土埋半截了,哪儿需要这么花哨。”
“这是锋哥锋嫂孝顺,你们二老有福了。”
舒安歌深谙说话技巧,将夏婶儿夸得满面春风。
这一路都没人提及段小穗,舒安歌想着,这婚事应该算退了。
到了村口,舒安歌拎着行李往家走,刚好碰到跟小伙伴玩耍的宋红星。
初看到姐姐,宋红星楞了下没反应过来,还是小伙伴拿胳膊撞了他一下,他才张口喊道:“姐,你回来了,姐!”
他兴奋的脸蛋通红,一声“姐”叫的震天响。
“我回来了。”
舒安歌温和一笑,宋红星挠挠头,激动的往家方向跑:“我去跟咱爹娘说,姐,你在这儿等着我们接你啊!”
怕家人苦等,舒安歌写信时,回家日子就提了个大概。
宋红星跑的飞快,舒安歌才走了一半路,宋父宋母就迎了出来。
看到个条抽高了的闺女,蔡爱芹拿袖子擦擦眼,露出慈祥和蔼的笑容:“红珊回来了,这一路上累坏了吧。快回家,娘给你打鸡蛋茶。”
宋光良也高兴,但嘴上说不出来,一把接过了舒安歌手里的行李,面上露出一点局促的笑意。
最高兴的莫过于宋红星了,大哥大姐都不在家,爹娘又要干活,他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一家人亲亲热热的往家走,碰到乡里乡亲寒暄,只要对方夸自己闺女,蔡爱芹和丈夫就会情不自禁的露出笑脸。
到了家,蔡爱芹忙着下厨打鸡蛋茶,宋光良拿抹布将桌子擦了又擦,端了一盘自己炒的花生和瓜子。
“爹,娘,不用忙活,我又不是外人,咱一家人好好坐一起说说话。”
蔡爱芹在厨房悄悄抹了把眼泪,扯着嗓子喊:“你这孩子,一碗鸡蛋茶有啥忙的。
女儿这一趟远门儿,把他们两口子心也带去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儿子躺在医院生死未卜,他们难受,女儿耽搁前程去照顾,他们也过意不去。
要不是她这个当娘的脱不开身,女儿也不用孤身跑那么远。
热腾腾的鸡蛋茶,吃起来有一股家的味道。
吃干净后,舒安歌将碗放下,抿着嘴笑道:“爹,娘,你们表情那么严肃干嘛。我出去几个月,你们这是认不出我啦?”
“你这丫头,当爹妈的怎么认不出自己闺女。在g省那边辛苦不?你大哥说你在那边天天变着花样给他炖汤做菜吃,也真难为你了。”
“不难为,看,我有宝贝!”
舒安歌从书包里,掏出两本翻卷的家常菜大全和满汉全席菜谱,得意的朝蔡爱芹晃了晃。
“去g省前,我特地在书店买了两本做菜的书。在那边闲着没事儿就琢磨,硬是把厨艺给练出来了。”
蔡爱芹没当回事儿,自家闺女的厨艺,她还能不清楚。做几道家常菜行,再多就只能瞪眼了。
不过只要她在家,能空出手时就不会让女儿做饭。
“行,咱家红珊最聪明伶俐。娘眼瞅着,你这个几个月高了不少,人比之前瞧着瘦了。”
“我没瘦,是个子长的快显瘦了。我在那边住的家属院,天天跟我哥一起吃病号餐,身体比去时结实多了。”
第1721章 军嫂重生文中奇葩小姑子21()
舒安歌撸起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腕,蔡爱芹笑到:“没见长结实,倒是白了不少。我跟你爹,心心念念的就是你们仨能好好的,如今你哥能闯过这一劫,我们也就心安了。”
随着宋红旗渐渐康复,萦绕在宋家上空的阴云也跟着散去了。
一家人坐在一起闲话家常,当着小红星的面,蔡爱芹没说什么。
等晚上舒安歌将将睡下时,她抱着被子去了她的屋:“珊妹儿,咱娘儿俩好久没一起睡了,今个儿娘跟你睡。”
母女俩几个月没见,蔡爱芹有一肚子话想跟闺女说。
蔡爱芹搂着舒安歌肩膀,再次问了她这几个月过的怎么样,有没遇到不开心的事儿。
经舒安歌再三肯定一切都好后,她才吞吞吐吐的问:“珊妹儿,你跟娘说实话,你哥到底可能留下什么后遗症,为什么非要退了段家的亲事。”
这件事一直梗在蔡爱芹喉中,像鱼刺一样扎着,不弄明白这事儿,她觉都睡不安稳。
“娘,我哥身体恢复的很好。但后遗症这种事儿谁也说不准,您也别太担心。我回来时,医生说只要我哥这两年不发病,以后就不会有啥后遗症。”
蔡爱芹心思稍放宽了些,叹气到:“唉,都是命,小穗是个好女娃,你哥没这个福气。”
他们两口子这辈子没做过亏心事儿,唯独给大儿子订了婚,又单方面退掉,怎么想都觉得对不住人家女娃娃。
“娘,个人有个人的缘法。小穗姐还年轻,一定能找到更合适的对象。再说了,咱们家退了婚,一分钱彩礼都没要,多少也算个补偿。”
宋家给的彩礼搁在十里八乡也算多的,段小穗没主动搬到家里时,蔡爱芹和丈夫还想过退一些彩礼给儿子治病。
段家做事太仁义,两口子心里感激,主动提出彩礼不用归还。
“说的也是,早点儿睡吧。我年前找算命先生算了一卦,先生说你哥过了这个大坎儿,往后就前途光明,姻缘虽然晚些但很好。”
蔡爱芹懂自己儿子,他是个有责任心的人,不想拖累人家姑娘也很正常。
“哈,娘怎么不算算我能不能考上大学。”
蔡爱芹听出女儿在打趣自己,拿手指在她眉心点了下:“你这丫头,好好学习,考上个大学,也让娘跟你爹光荣一下。”
忙忙碌碌的走完亲戚,春节也就结束了。
正月十六,县一中正式开学,宋光良亲自将舒安歌送到了县城。
舒安歌回来后,与宋红旗书信往来的任务,就落到了她的肩上。
她比宋红旗写字好看,说话也更有条理,蔡爱芹两口子很满意她写的信。
上学的日子还算平静,舒安歌作为军属,受到了不少优待。
班主任主动问她功课能不能跟上,需不需安排同学帮她补课。
舒安歌表示,她在医院照顾大哥时,一直有自习,能跟上老师进程,不用特地补课。
第一次月考,舒安歌一鸣惊人,一举拿下高一红榜第一的位置,在县一中引起了不小骚动。
很多人下课时,专门跑到她们班门口,就为了瞧一眼休学一学期,第一次考试就拿了第一名的学霸。
县一中课业安排的很紧张,为了照顾家在村里的同学,实行双周休息制度。
周六上午,舒安歌正在上自习,教室中突然出现少许骚动。
“好漂亮的大姐姐。”
“她身上穿的是羽绒服,听说一件得一二百呢。“
“真阔气,是谁家的亲戚呀。”
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着站在教室窗户外的人。
舒安歌抬起头,看到穿着明黄色面包款羽绒服的段小穗。
她系着纯白羊绒围巾,烫着卷发,化了淡妆,手里还拎了一大兜营养品和零食。
段小穗在教室外站了一会儿,看到舒安歌后,朝她招招手走进了教室里:“红珊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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