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报假警。”
原主生的脸嫩,十七岁的年纪,看着像十五六的。
女民警自己女儿也这么大,很能理解这个年纪孩子的想法。
“是,我爱人性子有点儿急,其实他对家里孩子都很爱护的。我们特地搬到越市来,就是为了给孩子们提供良好的教育环境。”
水佩杉握着方敏达的手,轻轻捏了下,示意他别冲动。
“唉,我这人性子急。警察同志,你放心,我们以后肯定会用更平和的教育方式和孩子沟通的。”
方敏达想快点儿把警察打发走,信誓旦旦的做保证。
女民警嗯了一声,又问了舒安歌几句,最近一年有没有遭到过打骂,身上有没有伤口。
原主这一年来,倒还真的没遭什么打骂。
倒不是方敏达改了脾气,而是水佩杉找到了新的磋磨她的法子。
“警察阿姨,我我能拜托您,联系一下我的亲生母亲,让我们见个面好么?”
女民警愣住了,目光第一时间看向水佩杉。
水佩杉脑袋“嗡”的一声,一下子想起,白天时方安歌满书院的乱蹿,高声喊她勾引方敏达小三上位的事了。
生怕继女说出难听话,水佩杉急忙主动解释:“民警同志,实不相瞒,我是这孩子的后妈。所以很多管教上的事儿,我也不好插手。但我真没不让孩子跟亲妈见面,我自己也会定期探望前夫那边孩子的。”
原来是重组家庭,女民警对舒安歌多了几分同情。
有后妈就有后爸,这种事儿她看的多了。
“呵,警察同志,你别搭理她。她妈妈不愿管两个孩子,人远在深市,一年都不会露次面。”
方敏达提起前妻,毫不掩饰语气中的鄙视之意。
在他长年累月的洗脑下,方安歌姐弟俩也以为生母离婚后抛弃了他们。
等到一切无可挽回时,原主才知道原来母亲从未抛弃过他们。
“不是那样的!警察阿姨,我妈妈很爱我们姐弟俩。我爸爸才是不负责任的那个,他把我扔到了雅颂书院读书。我初中毕业两年了,一年高中都没读过。”
舒安歌红着眼圈,声音哽咽着喊出自己的委屈。
以她的性格,当然不会这么容易掉金豆,这样做是为了增加自己话中可信度。
“雅颂书院?那不是一个培训机构么?”
雅颂书院在越市很有名,女民警听过这个书院名字,但一直以为这只是一个国学培训机构。
水佩杉变了脸色,蠢蠢呆呆的继女一夜之间大变样,竟然学会在警察面前搬弄是非了。
“警察同志,我们家情况比较复杂,我继女读初中时厌学,早恋闹得沸沸扬扬。我们怕耽搁她,才将她送到雅颂书院这边收收心。”
水佩杉语气急切的解释,方敏达一点儿都不慌张:“不知好歹的东西,我一年花十几万送你读书,你就学会凭空捏造谎话。警察同志,我也不怕跟你说。我这女儿,跟别人部一样。她喜欢跟小混混来往,要不是怕她小小年纪大了肚子,我哪会费这个心思。”
几人各执一词,女民警一时也不知该相信谁。
要是小姑娘还在读初中,夫妻俩违背九年制义务教育,妥妥的违法行为。
高中并非强制教育,即使是真的,他们也只能批评建议,无法用法律条文进行干涉。
这事儿还得深入调查,女民警在心里下了这么个结论。
她在方家坐了近一个钟头,临走前再三叮嘱方敏达教育孩子要讲究方法,不能非打即骂,她过两天会做回访。
方敏达气得像只圆滚滚的河豚,又不能骂女儿,只能狠狠瞪她一眼。
要是往日,水佩杉一定会拉着继女谈谈心,但今天她心里有点儿怵,也早早的上了楼。
舒安歌吃过晚饭,洗漱之后回房间休息,潇洒惬意的很。
这只是开始。
草蛇灰线,伏脉千里。
她今天报警只是个引子,也没想着能让方敏达他们夫妻俩伤筋动骨。
想见原主生母,舒安歌有很多法子,她这是在为姐弟俩的抚养权转移做铺垫。
正源网瘾戒断学校。
缠着电网的院墙,森然矗立在夜色中。
黑漆漆的窗子,像一个个黑洞,吞噬着无数张苍白瘦弱的面孔。
方安朗蜷缩在床上,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天花板。
他恨。
他恨透了这个鬼地方,身上的疼痛,提醒着他今天的遭遇。
这里,决不允许手机和网络的存在,所有学生必须服从军事化管理。
每个班级都有一个负责维持纪律的教练,用拳头、教鞭和所谓的电击治疗,迫使他们听话。
在经历了父母离婚的家庭变故后,方安朗性格就变得沉闷孤僻了。
他初中毕业后,被送到正源网瘾戒断学校念书,在这里待了半年还不习惯。
今天上数学课时,他拿着笔在空白页上画人像素描,被老师抓住,转交给刘教练处理。
刘教练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对他拳打脚踢,打得他身上青一团紫一团。
第1671章 佛系继母靠边站13()
兜里手机震动屏幕亮起,正趴在桌子上酣睡的卫鑫磊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您有一条新的短消息。”
发件人“安歌”,想起那双狡黠灵动小鹿一般的眼睛,卫鑫磊点开了信息。
“卫同学,你好,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想把借的钱还给你:)”
这两天,龙飞几个老是拿他借舒安歌钱的事儿打趣,问他要不要一起去雅颂书院讨债。
他们幸灾乐祸的样子,似乎认定他被人骗了。
“不用还了。”
一百块钱,卫鑫磊还没放到眼里。
收到这条只有四个字的短信后,舒安歌挑了挑眉。
卫鑫磊太冷清,有点儿撩不动。
“呃,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要不你抽个时间,我请你吃饭?”
撩不动,也要再接再厉。
卫鑫磊回完短信后,就有些后悔了。
小姑娘挺有意思的,多认识个朋友也不错。
于是在收到第二条短信时,卫鑫磊矜持的回到:“可以,你定时间地点。”
再收到短信时,舒安歌没回复。
她要往对方心湖里扔一个小小的鱼饵,等对方上了心后,再慢慢将这条大鱼捞起来。
翘课这种事,有一就有二。
舒安歌在雅颂书院小闹了两次后,水佩杉脸丢到了太平洋,也不爱招惹她了。
尤桂丹更别提了,只要她敢批评舒安歌一句,她就敢嚷着她的经典语录,把书院的老师们批评个遍。
天地良心,她授课时真没影射谁的意思。
可舒安歌那么一嚷嚷,连尤桂丹自己都觉得,她是在讽刺书院的老师们。
古韵悠然的雅颂书院,多了个打不了骂不得的刺头,尤桂丹竟有些盼着舒安歌逃课了。
再任由舒安歌在书院闹下去,别的孩子心也该跟着野了。
在舒安歌帮助下,胡梦笛的暑假班生活提前结束。
临走前,她抓着舒安歌手,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安歌,我要回家了,祝你早点儿脱离后妈魔爪,回到生母那边。”
她是真心感谢舒安歌,雅颂书院的生活,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回去好好学习,对传统文化感兴趣的话,多看一些有价值的书籍,不要再被塞一通女德洗脑包。”
胡梦笛扑哧一声笑了,脸颊上还挂着泪珠:“讨厌,我正伤心着呢,你又说笑话逗我。有了这次的经验教训,我爸妈应该不会再把我往乱七八糟的国学班里塞了。”
两人正说着话,明黄色的出租车停在了雅颂书院门口。
一对年约四旬的中年夫妇,打开车门走了出来。
胡梦笛眼中放光,泪汪汪的叫到:“爸,妈!”
“小笛。”
“梦笛!”
胡梦笛爸妈同样激动,一家三口抱在了一起。
舒安歌手插着口袋,面上露出宽慰的笑容,转身回了书院。
激动过后,胡梦笛正要跟父母介绍自己的好朋友,发现她人已经不在门口了。
“好孩子,这一个多月,让你受罪了。”
胡建华心中满是懊悔,他们夫妇俩本想着,趁着暑假时间,让女儿在赫赫有名的雅颂书院,接受一下国学的熏陶。
谁能想到,这里的老师竟然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张口闭口就是女德、男人为天的混账话。
他们家的掌上明珠,要真被洗脑成了脑子里只有男人的蠢姑娘,他们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胡梦笛靠在母亲肩膀上撒娇,一扫被迫学习时的苦闷:“妈,虽然我很讨厌雅颂书院,但我在这儿认识了一个很特别的好朋友,回家路上慢慢讲给你们听。”
“好,咱们坐车上慢慢说。”
胡梦笛提前结束学业离开,尤桂丹黑着脸,像被人抄了老巢一样。
另一头,舒安歌闲着无聊,又出门溜达了一趟。
雅颂书院在外口碑极好,被誉为新时代的“淑女坊”,很多家长千里迢迢慕名而来,将孩子送到这里念书。
但现在,书院里流动着不和谐的暗流,这一切全都要怪舒安歌那个不省心的东西。
说曹操曹操就到,尤桂丹正在生闷气,余光里瞧见舒安歌留着寸把长的头发,戴着闪亮的耳钉在校园里转悠。
她上面穿着紧窄的吊带衫,外面松松垮垮的披着防晒衫,底下配着水洗蓝的牛仔短裤,气得尤桂丹脑袋发蒙。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雅颂书院里的女生,全是民国风打扮淑女。
要么留齐耳短发,要么垂着两根大辫子,舒安歌火辣辣的装扮,像一道闪电,劈进每个人看见她的人眼里。
是可忍孰不可忍,尤桂丹气冲冲的赶往办公室,她要跟水佩杉商量,开除舒安歌这个不省心的坏学生。
舒安歌手插口袋,笑眯眯的朝铁青着脸的尤桂丹挥挥手:“尤先生,您今儿个真精神,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像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尤桂丹恨恨的瞪了舒安歌一眼,嘴巴闭得像蚌壳一样。
她在舒安歌身上吃了太多的亏,长了记性,不像之前那样随意呵斥她了。
“啧,真没意思。”
舒安歌找了个阴凉地儿坐下,手托着腮,静静瞧着阁楼中上课的小姑娘们。
这年头,普通人的防范意识太弱了。
舒安歌用原主攒的钱,在网上买了一些微型摄像头,安在书院几个重要教室中。
她每天都会去巡查一下,到现在都还没人发现她藏在角落里的小玩意儿。
雅颂书院这个反人类的地方不该存在,但这么一个庞然大物,想要让他们走向覆灭,必须掌握足够的证据。
“水董事,有句话,今天我一定要跟您说。”
装潢雅致古风古韵的办公室中,尤桂丹手撑着桌子,腮帮子往外鼓着。
水佩杉穿着浅绿色真丝长裙,额头上起了几颗痘,气质没以前那么淡然出尘了。
继女最近时不时的回家一趟,闹得里里外外鸡犬不宁,天天在弟弟妹妹面前念叨孝道。
也不知她哪儿学的哄孩子手段,两个小孩子突然就喜欢上了跟在她屁股后面跑。
除了跟在前夫身边的大女儿,水佩杉最疼的就是奇奇和贝贝,事事都要一手包办。
“说吧。”
想到一双儿女,水佩杉愈发焦躁。不能再纵容继女折腾下去了,她的一双宝贝,不能经受任何风险。
第1672章 佛系继母靠边站14()
“水董事,方安歌现在越来不像样子。最近好几个来书院参观的家长,都因为她的缘故,打消了送女儿到书院进修的念头。”
提到这茬,尤桂丹恨得牙痒痒。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书院里老师招收学生都是有提成拿的。
就因为舒安歌一个瘟星,导致她们少赚多少钱啊。
水佩杉深呼吸,手指在大理石桌面上有节奏的敲击着:“这样子是不行。”
尤桂丹开口之前,还有点儿怕水董事生气,见她认同自己的作为,同仇敌忾到:“可不是,水董事,不是我说,有的苗天生就是坏种,怎么掰都掰不正。您是没见,她今天又大摇大摆的逃课了,回来后,穿着伤风败俗的小吊带,短裤都快露出半拉屁股了。”
她夸张的用手比划着,要是舒安歌人在这人,一定会给她个大白眼。
她买的牛仔短裤,是今夏最流行的款式,都快到膝盖了,怎么可能露屁股。
尤桂丹满脑子都是白屁股,这才会看谁都露屁股。
水佩杉将雅颂书院当做自己事业来做,怎能容忍继女如此败坏书院的名头。
这段日子,继女就像得了失心疯一样,处处跟她作对。
要论水佩杉将继女送到雅颂书院的本心,自然是想更好的控制她。
由她这样闹腾着,不仅雅颂书院声誉受影响,她一对宝贝孩子也要跟着受罪。
“唉,后妈难当。我原以为辛苦带了几年,这孩子青春叛逆期总算熬过了。没想到,她比以前闹得还过分。”
“水董事,您也别难受,有的孩子啊就是养不熟的白眼儿狼。按理说,这话我说着不合适,但我还是想说,您劝劝方总让方安歌退学吧。”
尤桂丹惺惺作态,一副为水佩杉好的样子。
“安歌这段日子给大家添麻烦了,退学的事儿我会跟老方好好商量的”,水佩杉面上浮出淡淡愁色,葱白的指尖托着下巴,“儿女就是父母前生的债,做后妈的就更不容易了。”
尤桂丹又劝了水佩杉一阵,待离开办公室时,心里是极高兴的。
只要送走舒安歌这个煞星,雅颂书院就能越办越火红,兴许到了年底,她就能再买一套房子了。
送走尤桂丹后,水佩杉将舒安歌叫到了办公室。
她挑剔的打量一眼继女的着装,暗自讥笑,野鸡到底变不了凤凰。
“安歌,你跟我说下,你是不是不想在雅颂书院念书了?”
水佩杉语气很和气,没有一点儿不耐烦,唯独额头上几颗红亮亮的痘痘有些碍眼。
“雅颂书院教的东西太古板,尤先生老是说你后话,我听着害臊。”
舒安歌不客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
水佩杉告诫自己要忍,深呼吸之后,面上依旧挂着笑容:“大人的事太复杂,你们做孩子的不懂。我跟老方在一起时,都是自由身,不是你想象中的婚内出轨。”
“哈哈,这笑话讲得真别致,要是能将网上的离婚协议书删掉,我可能就相信了。”
舒安歌目光中露出讥讽之色,水佩杉脸色一僵,撇过这个话题。
“算了,等你长大就会明白。实在不想在雅颂书院念书,就收拾一下,先回家歇息吧。”
舒安歌狐疑的看着水佩杉,怀疑她又在打什么歪主意了。
“要不这样,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在你们家待着,我不舒服,你们也难受。你帮我在市中心租套房子,我平时也好出去玩儿。”
舒安歌兴致勃勃的提出建议,摆出满脑子都想着玩儿的架势。
这个提议让水佩杉很心动,她很不放心继女和两个孩子相处一室,又不能天天看着。
要是能把她打发出去住,再好不过了。
在市中心租套小公寓,一个月也就几千块,继女要是真的在外面玩疯了,对她来说也是件好事。
省得她还得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