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安歌制止了韦青鸿替自己结账的行为,店家笑呵呵的接过了青芸递过去的钱。
陈光昭瞧着这一幕,唇边勾起宠溺的笑容。
朝思暮想的人近在眼前,可是她连上前搭话的勇气都没有。
刘芸指甲紧抠在掌心,心中分外伤心。
她是多想告诉韦青鸿,她才是陪了他几个月,与他一起赏花、一起看戏、一起曲水流觞的人。
庙会很热闹,但和讨厌的人一起逛庙会,大大降低了乐趣。
舒安歌走到卖风筝的小摊前,眼神瞬间亮了。
秋天风大,这样的天气放风筝再好不过。
而且卖风筝的小贩手艺很好,做出的风筝轻盈美观。有八千过海的,还有月中嫦娥以及展翅雄鹰。
舒安歌越看越喜欢,将风筝挨个拿起来看。
韦青鸿顺势往她身边挤了挤,手往她拿的风筝上搭:“喜欢哪个风筝,我给你买。”
耳畔响起油腻的讨好声,舒安歌失去了买风筝的兴趣,决定先将韦青鸿打发走。
她放下风筝,往后退了一步,让青芸和青团退到她身后,神情严肃的说:“韦公子,我这次叫你出门,是有话要跟你说。”
韦青鸿笑容僵在脸上,故作体贴的问到:“什么事,令仪妹妹只管说,你我之间还需这般客气么?”
“既然韦公子发话了,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打算回去后,就让父亲退了周、韦两府之间的婚事。韦公子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相貌更是了了。实非令仪心中良配。”
热闹的庙会,一转眼成了韦青鸿的大型公开打脸处刑现场。
他脸皮再厚,也笑不出来了,神情甚至有些狰狞。
“令仪妹妹,这里可不是说玩笑话的地方。”
“我没说玩笑话,敢问韦公子,可曾做出什么让人高看一等的事来。你是身上有功名呢,还是考了武状元?”
舒安歌最喜欢,让人从最高处摔下来。
她笑吟吟的望着韦青鸿,微仰着下巴,姣好的面容上写满了嘲讽。
杀人诛心,韦青鸿让原主绝望的坠入地狱,她就让他品尝一下,被人一点点踩到脚底的滋味。
“周令仪,你敢——”
韦青鸿气的青筋暴起,扬手就想打舒安歌。
他脾气暴躁,容不得人忤逆,在府中一不高兴就处罚下人,只是没传出来而已。
“啊”,韦青鸿手刚扬起来,剧烈的疼痛让他痛叫出声。
他低头朝掌心看出,一根铁钉镶入掌心,疼的他眼冒金星。
陈光昭不喜欢韦青鸿,不仅因他言行举止轻浮,还因他这个人的人品。
关于周令仪的事,他格外上心。
在得知韦青鸿是周令仪的未婚夫后,他将他里里外外查了个底朝天。
这一查下去,他发现韦青鸿这人贪花好色爱慕虚荣,没一点能配上周令仪。
他刚满十四岁时,曾看上家中一个模样漂亮的丫鬟,色迷心窍对小丫鬟用了强。
那小丫鬟自觉受辱投了井,韦府拿银子将这事儿压了下去。
成人之后,韦青鸿做事不像少年时那么莽撞,多巧言令色行骗奸之事,还跟狐朋狗友一起逛青楼。
这样一个背负着人命的人,怎么惩罚都不为过。
要不是家人一直告诫陈光昭,行事时要遵守律法,莫要凭着江湖义气惩治人,他早让韦青鸿断子绝孙了。
“好疼,是谁,谁打我。”
韦青鸿疼到脸部肌肉扭曲,舒安歌忍着笑,摇头叹息道:“看来我和韦公子八字相冲,你刚想抬手打我,就被人教训了。”
“周令仪,你这个毒妇!”
韦青鸿一脸怨毒的瞪着舒安歌,认定了是她在搞鬼。
第1526章 官家恶女征服武状元23()
鲜红的血从韦青鸿掌心,一滴一滴的滴下去,落在尘土飞扬的地面上。
他面色狰狞的望着舒安歌,像是被点燃的炮仗。
“公子,你还好吗?”
一声音哑的,带着激动和期盼,还有点点怯弱的声音突然响起。
刘芸按捺不住心中担忧,主动冲到两人身边,一脸关怀地望着韦青鸿。
舒安歌难掩心中幸灾乐祸,往后又退了一步。
“你是什么人。”
韦青泓拿手帕捂着掌心,眼神凌厉的盯着刘芸,神情是全然的戒备和陌生。
这样的韦青鸿,让刘芸心中十分酸楚。
她在心中幻想过很多次相逢的画面,可从没想过他没有丝毫关于自己的记忆。
即使这样,刘芸依然用小心翼翼的眼神,充满渴望的望着韦青鸿:“公子,您的手伤的怎么样了?”
她尽量用婉转动听的语音说出这句话,粗嘎的音质破坏了那份柔美。
韦青鸿的怜香惜玉之心,只针对美人发作。
来自容貌普通粗手粗脚、皮肤粗糙刘芸的关心,只让他露出嫌恶之色。
他说:“你是什么东西?敢管本少爷的闲事。”
语气里的厌恶,像顽童手中的弹弓,打中了刘芸的心脏。
她忍着心痛,大着胆子盯住韦青鸿的眼睛,语气坚定的说:“韦公子,我有话要跟您说,是关于您未婚妻态度为什么转变的如此突然的!”
刘芸颤抖激动的声音,让韦青鸿露出一丝困惑。
他下意识的去捕捉周令仪的身影,发现她已经带着丫鬟,消失在热闹的人群中了。
韦青鸿眼皮上蒙上一层嗜血的阴翳,他一脸冷酷的望着刘芸,面上浮现出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冷笑:“你最好不要编谎话骗我,本公子喜欢割掉说谎人的舌头。”
刘芸舌头猛的冷了一下,眼神再度转为热切。
她没有说谎,韦公子一定会明白的。
一行人离开了庙会。
鱼儿上钩了,舒安歌心情很好。
针对刘芸和韦青鸿的惩罚,她做了非常周密的计划。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是舒安歌的处事风格。
他们两人狼狈为奸,占了周令仪的身份,害了她的一生。
舒安歌要让他们两个人品尝一下,失去一切的感觉。
她带着青团和青芸回了周府,悄悄换了身衣服后,又悄悄出现在庙会上,身边还有一个陈光昭。
舒安歌没有戴幕篱,面上扣了一个从庙会上买的充满童真童趣的纸质面具。
在庙会上,这打扮并不奇怪。
面具做得非常精巧,嘴巴的位置特地空了出来。大概是因为庙会的小食,是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没有韦青鸿这个倒胃口的,在旁边站着。舒安歌轻松的像颗棉花糖。
蓬蓬的软软的,戳一下,能浮出一堆笑涡来。
陈光昭怀着宠溺的心情,陪在舒安歌身边,他为她买了风筝,还给她买了各种小吃。
舒安歌没有跟他抢着付账,很自然的为他买其他小礼物作为还礼。
这种感觉,让陈光昭心里满满当当的。
“你想放风筝吗?我们放风筝吧。”
时间还算充裕,陈光昭想给舒安歌一个完美的庙会体验。
她看中的一切,他都想双手捧个她。
舒安歌走马观花的光顾各种小摊,摇着脑袋说:“不着急,我们先去吹糖人吧。”
她灿然一笑,露出两颗白生生的虎牙,光洁的下巴让陈光昭想起上好的宣纸。
很快,他为自己的比喻自责。
她那么灵动可爱,怎么能是区区宣纸比得上的。
在家里时,兄弟姐妹都说陈光昭没有私心,做什么都喜欢拉他做评判。
直到现在,陈光昭才发现,原来他也是有私心的。
他的私心,就是周令仪。
“好,我们一起去吹糖人。”
“我们”二字在陈光昭舌尖滚动着,也在他心上生根发芽。
“姑娘,要吹一个糖人吗?十二生肖,美人、武将,凤凰、老虎,你想要的都能吹出来。”
甜蜜蜜的糖稀,金黄酥软,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老爷爷手里拿着芦管,动作轻巧的吹出各式各样的糖人儿。
舒安歌兴致勃勃的望着他的动作,白玉似的指尖突然一歪,指向了陈光昭:“老伯,可以吹个他吗?”
陈光昭脑海哗的一下炸开了,心里像放烟花一样高兴。
她要做他的糖人儿,要做他的糖人儿!
面上不动声色的陈光昭,内心掀起惊涛骇浪。
“呵呵,当然可以啦,小伙子长得可真英俊。小姑娘要做个自己的糖人吗,糖人儿呀,也是成双成对的好。”
做糖人的老伯笑呵呵的跟舒安歌说着话,脸上的褶子像菊花一样,一朵朵的散开了。
陈光昭紧张的耳垂发红,眼睛不知道该看哪。
他在心里疯狂的喊:“答应吧,答应吧。”
随即,一个清脆如黄鹂的女声响起:“好呀,大伯一定要把我做的像一点。”
舒安歌单手摘下面具,风吹起她的鬓发,玉雪可爱的容颜让人眼前一亮。
老伯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她的脸,正式开工前笑呵呵的说:“老头子在庙会上呆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长得这么齐整的小姑娘和小娃子。”
被叫成小娃子,陈光昭心里也不恼,他只是专注的看着老伯的手,看着他一点点的吹出舒安歌的轮廓。
当然的精髓在于神似而非形似,老伯吹出的糖人儿,乍一看有些粗糙。
但细细看,他吹出来的糖人儿,身影和小动作,都跟舒安歌如出一辙。
她开心的接过糖人儿,笑眯眯的提醒:“老伯,该给这位公子做糖人儿啦。”
“好叻。老头子这就来。”
老伯答应的很爽快,他只打量了陈光昭一眼,就飞快吹出了一个江湖侠士模样的糖人儿。
陈光昭今天打扮的中规中矩,秀气文静的像个书生。
望着江湖侠士模样的糖人儿,舒安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老伯,您这个糖人儿做的不像呀。”
老伯细细的给小侠客配上一把佩剑,不紧不慢的说:“姑娘,小老儿觉得你身边这位,带上剑更相衬一些。”
难怪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老年人的见识和眼光,很多时候都让人佩服。
第1527章 官家恶女征服武状元24()
”给,你的糖人儿。”
舒安歌不由分说的将晶莹剔透的糖人儿,塞到了陈光昭手中。
小小糖人儿,将陈光昭隐藏起来的江湖潇洒,惟妙惟肖的表现了出来。
陈光昭手里握着糖人儿,指头有些僵硬,不敢用力也不敢丢手,像是拿着什么烫手的东西。
这是他收到的第一份来自她的礼物——来自救命恩人的礼物。
陈光昭将周令仪当做救命恩人一样护着,心里模糊的觉得,不仅仅是救命恩人那么简单。
“看起来和自己那么像,都不舍得吃了。”
舒安歌将糖人儿举在眼前,看了又看,到底没舍得舔上一口。
“不吃的话,就收起来。”
陈光昭没想过吃跟他模样相似的糖人儿,他要好好的放起来。
舒安歌点点头,露出为难的表情:“可是糖人儿不比面人儿,即使不吃,也总会坏掉的,我也不好拿到府中去。”
要知道,“周令仪”现在还在房间里休息呢。
陈光昭心里有主意,他望着舒安歌,眼角眉梢不自觉的带出一点温柔笑意:“给我吧,我把你收着,不会化。”
他说不会让糖人儿化,就一定会化,舒安歌非常信任的将糖人儿交到了陈光昭手里。
“等我一盏茶时间。”
陈光昭手里拿着糖人儿,跟舒安歌打了个招呼后,顷刻间消失在茫茫人海。
舒安歌一手扶着面具,穿过人群走到了卖风筝的地方。
她挑挑拣拣,买了一只大眼睛红色金鱼风筝。
金鱼做的很漂亮,龙骨是用极细的竹篾削成的,大大的眼睛娇憨可爱。
他一定会喜欢这个风筝的,舒安歌这样想着,买了一卷长长的线,朝两人分别的地方走去。
陈光昭匆匆到自家古董行中,拿了一个玉盒,将两个糖人儿放进去后,让掌柜的存放到了冰窖中。
忙完这些,他急忙赶回庙会。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她已经不在原地了。
陈光昭心里咯噔一下,触目所及,黑压压的全是人。
他不敢叫她的名字,只能一个摊位一个摊位的找过去。
“陈公子。”
一声熟悉的呼唤从背后传来,陈光昭欣喜回头,对上了一张画着京剧脸谱的面具。
他楞了一下,舒安歌掀开面具,露出笑靥如花的脸庞:“换了张面具,陈公子不认识我了么?”
她晃了晃手中风筝,眉飞色舞到:“我们去放风筝吧。”
陈光昭鼓噪的心,一下子静了下来。
像蝴蝶轻巧的落在花瓣上,像清风绵绵入梦。
“好,西郊枫叶正红,去那边放风筝吧。”
舒安歌手里捉着风筝,随陈光昭一起上了马车。
马车很宽敞,两人之间隔着小半丈的距离。陈光昭心里却很满,满的快要溢出来了。
离西郊还有一段距离,一言不发总显得有些奇怪。
陈光昭在心里数着马车壁上的浅坑,数到第叁拾伍的时候,抬头一鼓作气的开了口:“周小姐,你跟韦府退亲之后,有什么打算?要是对方不愿意退婚怎么办?”
他一万个看不上韦青鸿,只要想到这样的蠢物,竟是周令仪的未婚夫,陈光昭心里就像吃了苍蝇一样。
“韦府当然不会轻易点头退亲,忠武节度使听起来光鲜。但长远看,却是水中萍,刀上花。武将世家的传承,比文臣要难上许多。”
舒安歌从韦家的整体利益切入分析,压根儿没提韦青鸿这个人。
“韦家不愿退亲,周小姐心中可有良策?要是姑娘不介意,或许陈某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说到助舒安歌一臂之力,陈光昭清朗英气的脸庞上,露出一丝丝不自在。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他的办法就是,万不得已时,让家里“仗势欺人”一下,抢了韦家的亲事。
舒安歌摇摇头,手指摩挲着金鱼风筝的大眼睛:“多谢陈公子好意,但我要解决的不止是婚事,还有别的。”
“其他事?”
陈光昭不太懂内宅隐私,微皱眉头叹了口气:“无论什么事,陈某都愿意帮姑娘。”
“目标人物好感度+8,当前好感度70。”
世上男人都爱说花言巧语,但舒安歌知道,眼前人是在郑重承诺。
她拿风筝挡着半边脸,只露出一双灵动如水的眼眸。
“放风筝,可以将烦恼和忧愁都放走。车到山前必有路,陈公子不必为我费心。”
不过是几个跳梁小丑,舒安歌要是怕了,真是枉活那么多年。
陈光昭微微颔首,目光从她笑靥生春的脸上,移到了大眼睛金鱼风筝上。
已经是落霜时节,西郊清冷空旷,一树树枫叶好似红云一样烧着。
天上没有一个风筝,地上有一只金鱼。
春天放风筝的人多,露深秋冷之时,有这份闲心的人少。
舒安歌要的就是这份清幽。
她一手拿着线,一手托着风筝,肌肤胜雪眉目如画,灵动可人好似仙娥。
“陈公子,帮我托一下风筝。”
一个放风筝,另一个人未免太过无聊。
舒安歌让陈光昭托住风筝,自己牵着线轴。
哪知陈光昭真的稳稳托住风筝,她偏着头跑了好几步,他也没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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