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舒安歌被吸引到此地的原因,她大喜过望,俯身就要去摘草药,刚迈出一步,一条蛇如闪电般从黑暗中窜出来,直着身子朝舒安歌吐着猩红的信子。
舒安歌吓了一跳,急忙往后退了一步,蛇将身子盘踞成一团,守着草药,冷冰冰的竖瞳幽幽的看着她。
“有灵药的地方,果然有毒物看守。”
守护灵药的蛇虽然没开灵智,但毒性极强,舒安歌也不敢贸然动手。她守在一旁,看着即将开花的草药,心中像是百爪挠心。
灵药很珍贵,但性命更珍贵,舒安歌手里扯着一根草,苦思冥想智取的方法。
正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簌簌风声,送来几许腥气,舒安歌危机意识极强,用最快的速度站起身来,换了一个位置蹲守。
多亏她跑的快,只见不远处,一条比守护药材的蛇粗了进一步的黄黑花斑蛇,从她的必经之路上游弋着滑了过来。
一条蛇已然很难对付,两条蛇就更别提了,舒安歌苦着脸,坐在岩石上无语凝噎的盯着不远处的洞穴。
看来她与草药注定有缘无分了,舒安歌正在嗟叹中,只见云霄外突然出现一道御剑飞行的身影。
在这个位面看到御剑飞行的修真者,舒安歌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左顾右盼的想找个地方藏起来。
思量间,身穿青色道袍的修真者,已经飘然落地。
舒安歌以手掩唇,瞪大眼睛望着来人,那人在落地时,转身朝她看来。
说是“看”用的并不准确,因为来人眼睛上蒙着淡蓝色的锦带,似乎无法视物。
青衣修士长袍肃肃风举,肤色白皙细腻宛若陶瓷一般,下巴光洁唇色红润,气质清隽宛若古代书生一般。
“本次任务攻略目标出现,初始好感度25。”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舒安歌松了口气,唇角上挑露出一抹笑意。
“幸会,在下玉清门宁昊雪,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青衣修士没说话,清风徐徐吹来,吹动了他束在眼睛上的锦带,宗御璟飘然出尘好似神仙中人。
异香传来,舒安歌往前走了两步,目光越过宗御璟落到了岩洞中的灵药身上。两条蛇虎视眈眈的盯着草药,药材顶端嫩黄色的小花一点点绽放。
宗御璟信步朝药草走去,舒安歌提醒了一句:“道友小心,药材旁有毒蛇。”
他脚步未停,淡淡说了句多谢,不多时人已经走下山坳,弯腰进入岩洞中。
连弯腰都是那么的清逸出尘,舒安歌心弦蓦然被撩动,看向宗御璟的眼神多了几分热切。
他弯腰将手伸向嫩黄色小花完全绽放的草药,两条毒蛇仿佛石雕一般僵在原地,没有一个向他发动攻击。
舒安歌惊奇的看着这一幕,愈发好奇宗御璟的修为了。
他轻轻将草药拔出,整株草药连根消失,舒安歌情不自禁的哎了一声。
宗御璟走出岩洞,步履飘然的走到了舒安歌面前,舒安歌这才瞧见,他眉心处生着一枚鲜艳的朱砂痣,让他清隽脸庞看起来更加秀气。
这样的气质,让舒安歌想起了花满楼,但宗御璟与他很不一样。花满楼目盲心不盲,热爱生命,对生活中的一切都充满热忱。
宗御璟人淡如竹,仿佛世间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
他走到舒安歌面前,忽而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她龇牙咧嘴的倒抽一口凉气。
“什么时候受的伤。”
宗御璟的声音非常好听,清凌凌的好似金玉相撞。
“昨晚受的伤,被山魈挠的。”
舒安歌抿唇忍着疼,声音有些颤抖。
宗御璟手指按在她的伤口上,淡淡白光从他指尖涌入她伤口处,青绿色的腐肉渐渐消失,露出红色的血肉来。
腐肉被清除的痛感,让舒安歌冷汗涔涔,她很感谢宗御璟的帮助,但他在替她疗伤前,能不能打个预防针,让她有个思想准备。
舒安歌正在胡思乱想中,宗御璟忽然从袖子中取出一个深红色的瓷瓶,他从里面倒出了一些淡黄色的粉末,洒在她的伤口处。
随着一阵凉意沁入肩膀,舒安歌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她望着愈合的伤口,惊喜的向宗御璟道谢:“多谢道友出手相助,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龙蛇草我取走了,山上多野兽,早日离开为好。”
宗御璟自始至终都没有留下姓名,眼看他就要离开,舒安歌快速说道:“道长,我是玉清门的嫡传弟子,恳请龙虎山出面,协助我开启祖师爷宁无忌留下的传承。”
担心宗御璟想岔,舒安歌特地加了一句:“邪道那边似乎已经知晓了这个消息,最近正在找我。道友,祖师爷曾预言过正邪大战,他的传承对于修真界来说至关重要。”
宗御璟停下了脚步,沉默的看着舒安歌。
姑且用“看”来形容吧,舒安歌望着宗御璟的脸庞,神情十分恳切。
“为什么不找观主。”
舒安歌老脸一红,有些扭捏的说:“我没带任何信物,为了躲避邪道的纠缠,也没穿道袍所以但请道友相信我,若我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第1123章 没落传人征服风水大师7()
与普通人不同,修真者对天起誓是真的会应验的,舒安歌也是问心无愧才敢发下如此重誓。
宗御璟沉默片刻后,忽而伸手揽住了舒安歌的腰,她身子一僵,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
“我带你回宗门。”
意识到自己举动唐突之处,宗御璟淡淡解释了一句,舒安歌嗯了一声:“谢谢道友,能让我先拿上背包么?”
为了方便行动,舒安歌将背包放到了水潭边的石头上。
宗御璟松开手微微点头,舒安歌快步跑到水潭边,将背包挎在肩膀上,接着返回宗御璟身边冲他腼腆一笑说:“道友,我准备好了。”
他不多说废话,一手揽住舒安歌的腰,祭出飞剑之后,直接带着她御剑飞行,穿过崇山峻岭,到了龙虎山不对外开放的宗门处落下。
眼前矗立着一道石门,宗御璟手按在门旁凹陷的石壁上,掌心发力后,石门上的结界消失。
“进去吧。”
“谢谢道友。”
舒安歌背着包走进石门,此时正是日夜相交之时,东方隐隐露出一点鱼肚白,远处雄鸡报晓,鸟儿在树林间叽叽喳喳的鸣叫着。
龙虎山内门与外门截然不同,这里灵气更加充沛,古色古香的建筑充满历史陈旧感,不像外门的古建筑,总透着翻新的味道。
舒安歌抬头望去,从这里到道观和客房,需要爬上数千级台阶,顿觉手脚发酸。
熹微晨光下,宗御璟给人的感觉更加沉静,舒安歌这才发现,他眼睛上蒙的锦带原来是有花纹的。
宗御璟白皙的肤色晶莹剔透,足以让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女人羡慕嫉妒恨。
“从这里走上去便是龙虎山宗门道观。”
宗御璟云淡风轻的撇下一句话,转身朝山上走去。
舒安歌目送着他远去的背影,将双肩包背好,沿着台阶往上爬。
一宿没睡,又在山间跋涉了那么久,舒安歌腿脚发软,才上了几百个台阶就有些撑不住了。
宗御璟的背影早就消失在舒安歌眼前,明明他与她是同时出发的。
修士与修士的差距,怕是比人和猴子之间的差距还要大,舒安歌一边沮丧的往上爬,一边思考见了龙虎山的宗主之后,该如何让对方相信自己。
玉清门没落已久,她又只是个三脚猫的修士,该如何说服龙虎山派人保护她找到祖师爷的传承成了一个大问题。
最好龙虎山能派宗御璟保护她,想到宗御璟,舒安歌有些好奇他的眼睛为什么要用锦带蒙上。
以宗御璟的名气,倘若他有眼疾在身,应该早就传遍修真界才对。
原主记忆中,关于宗御璟的内容实在太少,让舒安歌无从下手分析。
太阳从云海中升腾而起,驱散了乳白色的晨雾,舒安歌大汗淋漓的沿着台阶往上爬,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她累成狗的时候,挑着水桶的小道士,脚步轻捷的越过她,健步如飞的往山上跑,对方经过舒安歌时,还不忘回头好奇的打眼她一眼。
难道她现在连小道士都比不过了?舒安歌倍觉羞愧,加快了向上的步伐,脚都磨破了也没停下来歇歇。
好不容易爬完几千级台阶,舒安歌只觉头晕眼花,两条腿像踩在云朵上一样。
她披散着头发,神情恍惚的往道观处走,还没到朱红色的门槛处就被人拦了下来。
“不知这位善信,来我天一教有何贵干?”
舒安歌抬头,身形摇晃的看着面前眉清目秀的年轻修士,嗓音喑哑的说:“在下是玉清门嫡系传人宁昊雪,有要事禀报观主,事关天下苍生,还请道长代为通传。”
她话没说完便觉天旋地转,身形踉跄的往后倒去,身体却被一只有力的臂膀接住。
“初行见过师叔。”
年轻道长毕恭毕敬的朝着舒安歌身后人行礼,她挣扎着站起来,回身道谢时才发现,方才及时接住她的人是宗御璟。
“多谢道友再次出手相助。”
舒安歌完全不知宗御璟究竟何时来到了她身后,他走路半点声息都没有。
宗御璟面朝初行方向,声音清越道:“你先下去吧,这是我带来的客人。”
“是,师叔。”
初行恭敬离去,宗御璟往后退了一步,用古井无波的语气说:“走吧,观主在殿中讲经。”
听到天一教现任教主在讲经,舒安歌眼神一亮,兴致勃勃的问到:“请问道友,我可以听观主讲经么?”
“嗯。”
宗御璟嗯了一声,仙风道骨的走在前方,舒安歌在他后面跟着。
大殿中,张观主正神情专注的为大家讲道家经典功法和典籍,舒安歌找了一个黄色蒲团,盘膝坐在殿中认真的听着须发皆白的观主讲经。
宗御璟将舒安歌送入殿中后,又不知飘然去往何处。
张观主不愧为道教第一大教的掌门人,他对于各路道家功法和典籍的理解和认知十分令人佩服。
舒安歌认真听完了张观主的讲解,不知不觉已经是中午,众修士三三两两散去,大殿内只剩下她和张观主两人。
她从蒲团起身,走到张观主面前时,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
“晚辈玉清门宁昊雪,见过张观主。”
张观主将舒安歌仔细打量了一遍,语气慨叹道:“你可是宁立新的孙女,宁湛书的女儿?”
这是遇上熟人了?舒安歌心生欢喜,朗然回到:“正是家祖与家父。”
“呵呵,宁家满门英豪,宁老爷子更是修真界的中流砥柱,还有你父亲,亦是人中龙凤,只可惜造化弄人,如今妖魔鬼怪四处作乱,正是我辈降妖除魔的时机。”
舒安歌一直等张观主说完话,这才慢条斯理的开了口:“多谢张观主夸奖,我一定会努力除魔卫道,不负长辈期望。”
“你能这样想很好,这边坐吧,我与你父亲曾有些交情,不必太过拘礼。”
话是这样说,舒安歌不敢太过散漫放肆。
“多谢观主,昊雪这次来龙虎山,是有事要求您帮助。”
舒安歌终于将此行目地提了出来,张观主笑容和煦的问到:“小友请讲。”
(好困呀,大家一起加油)
第1124章 没落传人征服风水大师8()
对方态度很好,舒安歌心下也多了几分底气。有道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之前在上清观遭到断然拒绝后,她本以为此行必是坎坷不断,没想到遇上宗御璟后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殿内没有外人,舒安歌在心中组织了语言之后,态度庄重的开口:“观主,您可曾听过先祖宁无忌白日飞升前留下的谶言?”
张观主略略一想,神色严肃道:“宁前辈数百年前惊才绝艳,在修真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他白日飞升前留下的谶言,龙虎山亦留有记载。”
听他这么一说,舒安歌心中忧愁又散去一半。
“既然张观主知道我派祖师爷留下的谶言,那您可知祖师爷他飞升前曾留下浸透毕生所学的功法和法宝传承?”
“这”
张观主迟疑了下,看着舒安歌说:“有所耳闻,但这是贵派辛秘,在下所知不多。”
“实不相瞒,张观主,昊雪此次前来龙虎山,正是为了先祖传承一事而来。如您所见,晚辈不才,修炼至今仍在练气期徘徊。然而先祖留下的传承关系重大,非晚辈不可开启。因宁家嫡系出了一个败类,祖师爷传承的秘密已经被邪魔外道知晓。”
舒安歌竹筒倒豆子似的将玉清门现状说的一清二楚,张观主还没听她讲完,神情已经变得十分严肃。
“宁老前辈的传承,万万不可被邪魔外道夺取。”
“张观主,晚辈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思前想后,厚着脸皮找上山来。若只为个人寻求庇佑,昊雪是万万不敢上山的。”
“这话说的太过见外,除魔卫道原本就是吾辈之责,即使撇开宁前辈传承之事,龙虎山也有义务保护无辜百姓和道友。”
舒安歌面露敬色,由衷夸赞道:“龙虎山天一教不愧为道教第一大派,心系苍生令人感动。”
张观主摆摆手,谦逊道:“宁小友愿意相信我天一教,张某十分感动,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提出便是。”
听到这话,舒安歌简直要跳起来了,她果然没看错人,天一教不愧为道教第一大宗。
“张观主,我想尽快开启祖师爷传承,共享功法,造福修真界。开启祖师爷传承,需要用到玉清剑,而玉清剑被已经向宁家提出解除婚约的耿家拿在手中。”
说到这儿,舒安歌怕张观主以为自己是想公报私仇,特地解释到:“昊雪所言句句属实,还请张观主派人助昊雪一臂之力,顺利拿回玉清剑,继承先祖传承。”
“小友莫要误会,贫道没有怀疑你的意思。”
“多谢张观主的信任,昊雪还有个不情之请,想要夺得先祖传承的人很多,还请您派一个修为高强的修士陪同昊雪前往耿家以及传承所在地。”
张观主微微沉吟之后,向舒安歌点点头:“此事贫道已经知晓,小友先到客房歇息,贫道自有安排。”
“多谢观主大人。”
“松涛,带宁道友下去歇息。”
“谨遵师祖吩咐。”
舒安歌行礼之后,离开大殿,在道童松涛的带领下走到后山客房中。
古色古香的客房,矗立在翠绿色山林中,不远处就是清澈见底的山泉水。
松涛将舒安歌送入客房,端来一些茶水和点心,又拿了一套干净的道袍后离开。
舒安歌吃了些点心用了茶水后,揉揉酸痛的肩膀和身子,对着铜镜检查了下之前被砸伤的脑袋,发现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不留半点痕迹了。
是什么时候彻底康复的呢?舒安歌手撑着额头想了片刻,昨夜的回忆瞬间回到了脑海。
是宗御璟!
他在为她治疗肩膀上的伤口时,顺便为她治了头上的伤。
看来宗御璟并不像表面上那么淡漠,他是一个善良又细心的人。
舒安歌低头嗅了嗅身上衣服,淡淡的汗味儿,让她决定先洗个澡换身衣服要紧。
大殿中,张观主虔诚的为祖师爷上了香,接着跪倒在蒲团上拜了三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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