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心里,钟承皓希望有亲人陪在身边,白瑾竹日子能过的愉快些。
她太自强,太有责任心,平时过得太辛苦了。
每次听到属下汇报白瑾竹的情况时,钟承皓恨不得将她搂在怀中,告诉她不要这么辛苦。
得知白家两兄弟即将抵达京都的消息,舒安歌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
原主是一个非常重感情的人,她对于养大自己的师父们非常敬重,但也很向往与血缘上的兄弟姐妹团聚。
毕竟永安郡王将白瑾竹被送入灵毓寺,是出于爱和呵护,而不是不负责任的遗弃。
在白瑾竹十八岁之前,白家人虽然没和她正式相认,但一直用自己的方式照顾着她。
对原主来说,这一生始终未能与家人亲密团聚,着实是一种遗憾。
舒安歌想要替原主修改这个遗憾,与白家人好好相处。
白瑾彦和白瑾骏同样非常期待和小妹见面,他们盼这一天已经判太久了。
当初大师曾发话,小妹若是在家中恐怕性命危矣,多亏灵毓寺的高僧们不顾男女之别,收她的俗家弟子,白瑾竹这才在白家落难之后安然无恙的躲过一劫。
都说近乡情怯,白瑾彦和白瑾骏兄弟俩即将见到多年未见的妹妹,心中澎湃之余也有些胆怯。
虽然当年将妹妹送到灵毓寺中,是为了她能健健康康的长大成人,但一家人仍然心怀愧疚。
永安郡王府在获罪流放之前,他们经常到灵毓寺中悄悄见白瑾竹一面。
为了讨好妹妹,两人一路上买了许多胭脂水粉和精致的小玩意儿,要不是为了赶路,他们恐怕会给舒安歌带上几马车的礼物。
白家兄弟终于到京都了,为表示欢迎,舒安歌亲自到城门处迎接。
白瑾彦和白瑾骏没想到还没进城就先见到了妹妹,两个三十多岁的人,从马车上慌乱的跳下来,急急忙忙的奔向舒安歌。
一转眼近十年过去了,当年粉雕玉琢的小姑娘,长成了大姑娘。
舒安歌一身男装打扮,但在白瑾彦和白瑾骏心目中,她就跟仙女儿似的,乌黑油亮的发髻也跟别人不一样。
三人虽然之前没正式相见过,但舒安歌一眼就认出了两人。
“瑾竹见过两位哥哥。”
舒安歌笑着向二人行了一礼,眼神中笑意温暖明亮,望向白瑾彦和白瑾骏的神情充满孺慕。
“不要多礼,妹妹,外面冷,你要不要先上马车?”
白瑾彦太过紧张,五六月的天气,连外面冷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
舒安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白皙莹润的面庞好似画儿一般动人。
“好的,瑾竹都听哥哥的,您说冷就冷,我们上车吧。”
在她愉悦亲切的笑容中,白家两兄弟的拘束感散去不少,白瑾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白瑾骏打趣道:“妹妹,彦哥平时很严肃,一见你就什么都忘了。”
白瑾彦咳嗽了一声掩饰尴尬,热情的将舒安歌请上了马车。
他就这么一个嫡亲的妹子,从她还小小一团时就恨不得将她宠到天上,只恨造化弄人,迫使他们一家子骨肉分离。
白瑾彦唯一庆幸没和妹妹相认的时候,就是白家被皇帝阖族流放到儋州时。
儋州气候恶劣,当地百姓野蛮无礼,经常为了一点儿蝇头小利大打出手。
不止是他,爹娘在世时不知一次庆幸,最小的女儿没跟着他们在儋州吃苦。
舒安歌上了马车后,白瑾彦和白瑾骏看着她傻笑了好一会儿,接着进入了疯狂的献宝模式。
“妹妹,这是哥哥为你买的牛角梳子。”
“瑾竹,看这个,骏哥知道你一定会喜欢。我特意从商行中买的猫儿石。”
“我给你带了发簪,快试试吧,很漂亮的发簪,非常适合你。”
白瑾彦和白瑾骏争先恐后的送舒安歌礼物,从糖果蜜饯到金银珠宝,恨不得将一颗心掏出来给她。
舒安歌不忍辜负两人情意,她怀中抱着众多小玩意儿,哭笑不得的阻拦到:“两位哥哥,我怀里已经放满了,你们送我的礼物,可以直接运回家,再给我一一说明就是了。”
她笑嘻嘻的说话,白瑾彦和白瑾骏心里甜滋滋的,心情也跟着明朗了起来。
送礼的事儿,暂时告一段落,白瑾彦缓过神儿来,瞧着舒安歌清瘦的模样,万分心疼的问道:“瑾竹,你怎么这么瘦,是平时太累了么?”
有一种瘦就家人嫌你瘦,舒安歌对自己的体型还是很满意的,习武之人体格自然是越灵巧越好。
“哥哥,你们就别担心了,我自己会些医术,绝不会苛待自己身体的。我不是那些为了纤腰特意束腹,让自己瘦成一缕风的女子。”
舒安歌的声音清脆欢快充满节奏感,白瑾彦和白瑾骏非常欣赏这个自强自立的妹妹。
才相处不到一个时辰,他们已经被她完全征服了。
若是爹娘没有去世,看到这样一个聪明伶俐的女儿,心中又该有多自豪。
想起离世的父母,白瑾彦心情变得有些沉重。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绣着雪球花的锦囊,放在掌心看了好一会儿后,抬头看向舒安歌。
(凌晨了,大家都要早休息,别熬夜。)
第986章 罪臣之女征服铁血战神32()
这个锦囊保存的很好,但色泽看起来有些陈旧,应该是保存了很多年的老物件儿。
“瑾竹,这是娘亲留给你的,她本打算在你十八岁生辰时亲手交给你。”
白瑾彦的声音有些低落,握着锦囊的手无意识的收紧,眸中亮光也黯淡了不少。
提起过世的娘亲,白瑾骏心情也有些沉郁,舒安歌神情同样变得凝重。
“我见过爹爹和娘亲的。”
为了缓和气氛,舒安歌强忍着悲伤,说了这么一句话。
白瑾彦收起戚容,珍重万千的将锦囊递给舒安歌:“爹娘都很疼你,你小时候常生病,他们一守便是一夜。”
舒安歌接过解囊,抿唇嗯了一声,努力维持着面上笑意:“我知道家人都很疼我,十八岁生辰时,大师将我的身世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我。”
锦囊摸起来硬硬的,舒安歌和白瑾彦说话时,原主悲伤、怀念等复杂的情绪泛了上来。
“打开吧,娘临终前特地留给你的,爹娘还给你写过一箱书信,老宅被封了,一箱书信都在里面。儋州那边的书信刚存满了一匣子,我们将匣子带回了儋州。”
白瑾骏说完话,舒安歌抽开了锦囊,将放在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一对银点翠镶珍珠耳坠和一对银鎏金镶松石碧玺手镯,还有一封极具历史感的书信。
白瑾彦拿手遮住眼睛,哽咽的说不出话来,白瑾骏也将脸别到了一旁。
两个大男人,在看到娘亲留给妹妹的遗物后,凄凉感伤到难以言语。
舒安歌将式样古朴的手镯戴上,展开了折叠整齐的书信,开头一行字便让她湿了眼睛。
“吾女瑾竹,睽违日久,拳念殷殊。海天在望,情思绵绵,不尽依依”
她一行字一行字读下去,这封信是原主爹娘联手写就,每一句话中都饱含着殷切的关心和爱护。
读完信后,舒安歌泪湿双颊,她怕两位哥哥伤怀,特意垂首用袖子拭去颊上泪痕。
“瑾竹,你别怨爹娘,他们最大的愿望就是你平安长大成人,最遗憾的事就是生前没能与你相认。”
白瑾骏仰着头,拳头抵着唇,努力不让眼泪落下来,话语中带着几分哽咽。
舒安歌将耳坠和书信收好,乖巧的点点头:“我从来没怨过爹娘,也没怨过任何亲人。我来京城就是为了替父亲翻案,让族人早日离开荒凉的儋州。”
她的话,让白瑾彦和白瑾骏深受感动。
“别担心,在霍王帮助下,我们的族人已经从儋州回到卫州了。”
提到霍王,白瑾彦既欣慰又有些担忧,他想直接问白瑾竹,她与霍王相识相交的经历,又怕刚见面就问这些会让她讨厌自己。
霍王待白氏族人极好,白瑾彦叔叔问其原因时,他坦诚表示白瑾竹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他将白氏族人从儋州带回来是为了报恩。
永安郡王被卢方陷害时,霍王还不是兵马大元帅,但那时他在卫州爱戴子民抚恤老幼,是百姓眼中的好王爷。
白家被流放之后,霍王进入军队,最后成为兵马大元帅,白瑾彦对他十分钦佩和敬重。
崇拜归崇拜,涉及到自己的亲妹妹,白瑾彦和白瑾骏总不能完全放心。
在他们眼中妹妹是需要千疼万疼,比珠宝更珍贵,万万不能受委屈的。霍王雄才大略不假,但他若有心与妹妹成亲,他们这些做哥哥仍然要考察一番。
若不是家中出了变故,爹娘在与妹妹相认后,一定会为她挑一个可心的夫君,让她下半辈子过的幸福和美。
只恨世事无常,爹娘英年早逝,他们与妹妹天各一方,若非霍王帮助,恐怕连相认都难。
舒安歌不知两位兄长在为她的婚事担忧,她平复好情绪笑着说:“回来就好,我们兄妹能够重聚,全蒙霍王帮助。如今京都正是多事之秋,瑾竹愿与两位哥哥联手,早日为父亲大人平反!”
谈起为永安郡王平反之事,几人情绪都有些激动,白瑾彦强压着怒火,和弟弟一起为舒安歌讲起爹娘生前事迹。
舒安歌将两位兄长接到了自己在京都的住宅中,亲人相聚自是有说不完的话题。
两人初来乍到,舒安歌没提反对朝廷的事儿,几人度过了一段幸福和谐的日子。
卫州那边传来的消息十分乐观,霍王颁布的各项政策得到了非常好的实施和拥护。
按照这个趋势,用不了多久,霍王就可以带兵攻入京都,成为京都实际掌权者。
就在舒安歌沉着冷静等待下一步风向时,皇帝突然驾崩了。
皇帝驾崩的十分突然,京师第一时间戒严,伺候皇帝的宫女和太监都被扣了起来。
山陵崩时,没有一个人能独善其身。
皇帝病了很久,临终前一个多月没有上早朝,所有旨意都由宦官胡安代为发布。
如今皇帝突然驾崩,京都彻底变天了,达官贵人心中惶惶不安,在各自家中进行斋戒。
至于京城中闲散闲官员,则统一在午门斋戒住宿。
皇帝驾崩一个月内,达官贵人及百姓需要为其着孝服,不得丧服嫁娶饮宴作乐。
整个京城被沉郁的白色笼罩,深宫城中不断有新消息传出,年幼的太子为先皇披麻戴孝,但迟迟无人提及继承大统另立新帝之事。
几位王爷从各自封地赶来,文武百官默默站队,皇位之战一触即发。
礼部操持着先皇的葬礼,自大丧之日始,各寺、观鸣钟三万次以示哀悼。
先帝没留下遗书,太子是否应当继位,成了大家争论的焦点。
秋末冬初,京城中一片萧凉,舒安歌静等霍王入京,心情竟是意外的平静。
历史终究是改变了,老皇帝比舒安歌记忆中死的更早一些,庆王也没第一时间站出来抢夺皇位,几位王爷为了皇位明争暗斗。
奸贼卢相在先皇驾崩之后,悲痛欲绝恸哭不已,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头往皇帝棺椁上撞,疯狂做戏营造出忠君爱国的假象。
老皇帝生前造了不少孽,百姓提起他一个个恨之入骨,恨不得将他推下龙椅换人坐。
第987章 罪臣之女征服铁血战神33()
如今皇帝驾崩了,大家反而开始努力找他为数不多的闪光点,担忧起下任皇帝或许更糟糕了。
先皇谥号惠,没用什么好字眼,但也给他留了几分薄面,没有因为先皇沉迷美色荒废朝政给他定一个“昏”或者“乐”的谥号。
周惠帝大薨的消息传出后,大周附近小国和部落,一个个蠢蠢欲动,想要乘机兴风作浪。
在周惠帝驾崩半月之后,留王和庆王同时抵达京城,又过半日,宦官胡安忽然拿出一道诏书,涕泪交加的对外宣布,周惠帝临终前立诏书由留王钟承德继承皇位。
此诏一出天下哗然,太子党第一个站出来反对,认定这道圣旨是伪诏,太子才是大周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诏书自然是假的,留王性情残暴对皇位势在必得,他抵达京城后,第一时间与宦官胡安和奸贼卢方联系,半引诱半胁迫的得到了二人支持。
留王性情残暴的故事,早就传出了封地,刚送走了昏庸无道的周惠帝又要迎来残暴不仁都新皇帝,百姓心中十分苦闷,不愿接受这样的安排。
面对大家的排斥,留王没有想方设法安抚臣民,而是直接命令属下带兵镇压。
凡是不支持留王继承皇位的人,全被他下令抓了起来,斩首了一批,又下狱了一批。
按照规律,周惠帝丧期未满,不得不大肆杀生,但留王完全没这个顾虑,他杀心太重令人胆寒。
胡安和卢方贪生怕死头一个变节,为新帝摇旗呐喊,摇身一变成了留王跟前红人。
两人借着留王上位之际,使出手段陷害自己的政敌,借留王之手杀害对方。
霍王进城时,朝中文武百官噤若寒蝉,没有几人愿意留王继位,但又没几个人敢站出来支持。
舒安歌得知霍王进城之后,心如擂鼓,高兴之余又十分担忧他的处境。
霍王是百姓心目中大英雄,他入京时,百姓自发的前往城外迎接他,同时有很多百姓明确表达出希望霍王继位。
舒安歌与白瑾彦和白瑾骏一起,在城中迎接霍王。
奈何霍王来去匆匆,在看到舒安歌时,甚至连勒住马缰停下来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他穿着白色披风,头上裹着白色孝布,一双眼睛好似鹰隼一般锐利,霍王身后装备森严的将士手臂上缠着白色麻布。
舒安歌站在路边,眼中含着热泪,目送着霍王飞驰而去,他的眼神在她身上只停顿了数秒。
“目标人物好感度+6,当前好感度76。”
要不是听到系统提示好感度增加,舒安歌简直怀疑霍王到底有没有看到她。
她迫切盼望着霍王能够继承皇位,将乱臣贼子拉下马,又担心留王借着假圣旨对他下手。
她的猜测没错,霍王抵达京都不到一天,还没正式进入皇宫中拜祭,留王突然发难宣称霍王意图谋反,他作为新帝要将他革职查办,将他以谋反罪关押起来。
留王行事粗暴野蛮完全不留后路,他命令发布之时,霍王直接带着兵马强行闯入了皇宫之中。
左右都是被摁着头强加“谋反”罪名,霍王干脆反个彻底。
舒安歌趁乱派乞丐在京中唱起了歌颂霍王的童谣,同时还在郊区利用科学技术伪造了一个小小神迹。
在她的努力下,霍王才是真龙天子的消息在京城中飞快传播开。
为了协助霍王闯过这一关,舒安歌换上戎装,与白瑾骏一道前往皇宫,亲历这一趟宫廷政变。
皇宫中守备森严,但禁卫军头领选择站在霍王这边,所以舒安歌凭着霍王令牌,很容易就带着两位兄长闯入宫中。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禁卫军首领的投诚,让舒安歌看到了希望。
留王原本想靠着一张诏书处理掉霍王,谁知他在百姓中威望竟然比他还要强,禁卫军首领的背叛气的他摔了三套精美的茶具。
舒安歌手中提着剑,穿着银白色铠甲,穿梭在禁宫之中,与霍王麾下将士一起与留王的兵马对战。
白瑾骏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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