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子口气如此狂妄无理,若是换一个人,恐怕早已按捺不住杀意。
但五殿下没有任何犹豫,干脆的点头应到:“好的,大婶儿,以后请多多指教。”
雨停了下来,五殿下小小的打了个喷嚏。
“殿下先换个衣裳,我们今日从孙子兵法讲起。”
舒安歌的话,让五殿下的笑凝固在了眼角:“今天就开始啊,不挑个黄道吉日么?”
“殿下,今天就是黄道吉日。”
五殿下闷闷点头,自己立的誓,刀山火海也要闯。
舒安歌的太子养成计划正式开始,在外人眼中,则是另一番情形了。
王府侍女甲:“殿下这些日子愈发爱玩闹了,几乎片刻不离四娘子。”
王府侍女乙:“四娘子真是好命,若我也能立个救驾之功,定然求殿下将我收为侍妾。”
侍女甲:“呸,你这丫头,好一个不知羞。”
府中风言风语,舒安歌听到不少,完全没放在心上。
五殿下爱玩闹的名声越响亮,那些妄图将他推为傀儡帝王的人,对他就越满意,越会使出浑身解数将他推到那把椅子上去。
第425章 寒窑弃妇征服正太皇子27()
五殿下势力太过薄弱,之前又沉溺于享乐之中,文不成武不就,需要提升的方面太多了。
严师出高徒,外面风言风语,羡慕舒安歌独得五殿下宠爱,谁又知两人独处时,堪称风霜雪剑严相逼。
“啪。”
五殿下在读资治通鉴时,上下眼皮打架,最终合到一起,垂下头去,藤条毫不犹豫的抽到了他只穿了单衣的大腿上。
酥麻的疼痛感,让五殿下瞬间清醒,他气急败坏到:“大婶儿,你今天第五次打我了!”
舒安歌头也不抬,手中翻看着五殿下之前写的策论,用朱笔将不足之处圈出,淡淡的说:“殿下,您今天这是第五次犯困了。”
五殿下愤然抬起头,将书打开,气鼓鼓的看了下去。
巧嘴鹦哥儿,翻来覆去的背着一首静夜思,一双绿豆似的小眼睛闪闪发亮。
窗棂禁闭,风将暗香送过薄薄的窗纸,光线略显黯淡的室内宁谧一片。
香炉明灭,青烟袅袅,五殿下困着就拿起杯盏,饮一碗冰镇绿豆汤去燥。
史书中藏着太多历史暗流,数千年来,朝代更替宫廷诡谲清晰可见。
各种起义触目惊心,朝代兴衰让人嗟叹,每当看到国破家亡的故事时,五殿下后背总会一阵发凉。
他不想做亡国君,更不想做一个受人摆布的傀儡,读书越多,五殿下越意识到他从前的荒唐。
线香燃到了尽头,香炉中又多了一堆青色的烟灰,舒安歌放下朱笔,将五殿下的文章递了过去。
“殿下进步喜人,只是对于农桑方面所知甚少,多数只是纸上谈兵。”
为了避免五殿下学成书呆子,舒安歌会给他拟定各种题目,让他学以致用。
帝王之术很复杂,舒安歌没打算将五殿下培养成一个博学才子。她定的题目与现实矛盾息息相关,非常具有实践意义。
五殿下翻开他上交前自鸣得意的策论,当看到上面又是红艳艳一片时,心下冰凉一片:“大婶儿,劝课农桑,屯田水利、山林捕猎,乃是工部职责,本殿下只要负责好统领即可,难不成还要亲自下田耕种?”
他振振有词,有理有据的反驳。
舒安歌拿出戒尺,在案上敲了下,五殿下后背一凉,乖巧的闭上了嘴巴。
“殿下说的很对,农桑之事,您无需亲力亲为,但这不是您轻慢疏忽齐民要术的理由。民以食为天,您若对农事毫无了解,又怎能懂民间疾苦。”
五殿下被舒安歌训的哑口无言,垂下眼眸,手指按着之前写的策论,底气不足的回了句:“本王知道了,我下次不会偷懒了。”
他认真的将策论又看了几遍,不懂的地方请教了舒安歌。
待五殿下看完之后,舒安歌直接将策论收了起来,放到了床板下的夹层中。
“殿下,您该回宫了,回到宫中后,记得带着众护卫一起打马球,将骑术练的精湛一些,我教您的功夫,也该上心练着。日后若是有空,四娘带您到田间地头走一走。”
“本殿下晓得了,大婶儿在府中也要小心行事。倘若被人刁难,莫要惊慌先行躲避就是,反正谁功夫也及不上你,天塌下来有本王担着。”
不再傻白甜的五殿下,有点被害妄想症早期征兆,每次离开前都要喋喋不休的交待一大堆。
舒安歌含笑听完,用手指碰了碰鹦哥儿的脑袋,回了句:“殿下放心,四娘一定小心谨慎。”
“四娘,四娘!”
鹦哥儿欢快的叫着四娘,仰头轻轻啄舒安歌的手指,憨态可掬的模样,逗得舒安歌抿唇浅笑。
五殿下离开时,舒安歌一路送到了大门处,众人艳羡的目光,几乎要在她身上灼一个洞出来。
舒安歌安之若素,送走五殿下之后,她驱车前往长安城置办的私宅中。
作为五殿下眼前第一红人,舒安歌初入府无需令牌,只要和管家打声招呼即可。
五殿下驱车离开王府后,没有急着回宫,反而停到了悦和楼前。
悦和楼前,有两个态度谦和的中年男子,翘首以盼分立左右,待瞧见五殿下从车上下来时,欣喜若狂的迎了上来。
五殿下淡淡扫了两人一眼,抬腿朝酒楼走去,两人也是知趣,二话不说的跟了过来,将兴奋全都压到了心底。
上楼进了雅间之后,小二躬身退走将门关上。
“小臣恭迎五殿下,祝殿下金体万安。”
两人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屁股恨不得翘到天上去,语气谄媚。
五殿下容颜如玉气质出尘,负手立于窗下,淡然问到:“东西可曾拿到。”
“回禀殿下,婚书已经拿到,义绝书亦已发出,还请殿下过目。”
年纪略大一些的男子,膝行上前,将婚书以及义绝书呈上。
五殿下接过婚书扫了一眼后,神情不虞的将婚书放到了地上,接着又打了义绝书,看完之后方露出了笑容。
“都办妥当了么,可有人进行盘问。”
“启禀殿下,行事十分顺利,并无任何异常。”
“嗯,本殿下会记下你们的功劳,你二人须得戒骄戒躁,日后另有造化。”
两人闻言,激动的喜不自禁,连声叩拜谢恩。
他们做梦也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能和五殿下攀上关系。
如今圣上未立太子,五殿下呼声极高,日后若是殿下真的登上了那个位置,他们日后还怕不能飞黄腾达。
若不是五殿下在场,两个小官儿一定会激动的手舞足蹈。
五殿下将婚书和义绝书收入袖中离开,两个小官又眼巴巴的将他送上了马车。
上车后,五殿下又将义绝书拿了出来,看到王宝钏与薛平贵义绝两断后,心情大好。
薛平贵有什么好,他派人到军队中打听过了,那薛平贵不过是一个虚有其名的薄幸之人。
这样轻狂无能之辈,如何配的上惊才绝艳的大婶儿。
若非担心担心日后薛平贵印栈乩矗宓钕抡嫦虢鄣幕槭橐话鸦鸶盏簟�
他着实想不明白,聪明灵慧看事通透的大婶儿,怎么会看上那样一个人。
(嗷呜,蓝桥是亲妈,替安歌承包后宫啦!)
第426章 寒窑弃妇征服正太皇子28()
马车停在宫门口,五殿下带着仆从下车,登上了宫中车舆,移驾回到了昭庆宫中。
回到宫中后,五殿下将婚书和义绝书放入金丝楠木匣中,又特地落了锁。
东西放好后,五殿下换上骑装,命宫中侍卫齐聚,一起换上装备打马球。
球场新开向东苑,一望晴烟绿莎软,球场刚刚翻新过,绿茵茵的草地甚是喜人。
五殿下头戴幞巾,脚穿长靴,手执鞠杖,意气风发的环顾四周,他挥杖将球击入栏中,比赛这才正式开始。
骏马奔腾,五殿下来去如闪电,挥动鞠杖,接连射入球门,赢得一片喝彩声。
一场酣畅淋漓的球赛下来,五殿下红光满面汗如雨下,他翻身下马,小马坊使田令孜带着一个面嫩的小内侍,亲自送来了清水和汗巾。
“殿下英姿飒爽,骑术愈发精湛,颇有玄宗当年风范。”
田令孜此人惯会拍马逢迎,入宫之后先认了干爹,又读书识字,擅长察言观色且能说会道。
在认识舒安歌前,五殿下身边最受宠幸的就是田令孜。
他虽只是小马坊使,但在昭庆宫中来去自如,宫女内侍都对田令孜十分尊重。
五殿下就着铜盆净了手,田令孜急忙弯着腰将汗巾举过头顶。
待五殿下擦过手后,田令孜又接过汗巾陪着笑说:“殿下,云韶园中戏班子新排了曲目,又从宫外选了一批优伶,您要不要去看看。”
田令孜面庞圆润,白净无须,声音不像其它公公那边尖细,头上纱帽甚是整齐。
五殿下笑了笑,随手从荷包中拿出几枚金豆子,抛到了田令孜的铜盆中,笑着说:“田公公有心了,父皇可曾看过新戏?”
田令孜眉开眼笑道:“奴才多谢殿下赏赐,陛下上午时刚看完新戏,还打赏了唱青衣的戏子。”
能在宫中混得如鱼得水,田令孜还是有几分本事的,至少他说话的火候绝对是炉火纯青了。
寥寥数语,既提了陛下的行踪,还透露出唱青衣颇受看重。
五殿下微微颔首,轻笑着往前走:“还是田公公善解人意知本王心思,不过今日打马球太累,明日再到云韶园中听戏。”
得了五殿下夸奖,田令孜小碎步跟在后面,笑容满面到:“奴才有幸得殿下看重,恨不得粉身碎骨相报,殿下谬赞愧不敢当。”
五殿下但笑不语,看似对田令孜十分看重,心中已经有些厌烦了。
自从舒安歌为他分析了朝堂关系,理清了皇位之争背后真相,以及宫中宦官在中间扮演的角色后,五殿下当即冷汗涔涔。
他一直以为田令孜为人圆滑,将他伺候的服服帖帖,没想到他竟意在获取他的信任,将他推为傀儡帝王。
谁能相信,一个小马坊使竟能左右太子之位由谁继承。
若非舒安歌提点,恐怕五殿下永远也理不清,宫中不同宦官派系之间的暗流。
五殿下只觉从前的他太过可笑,以为自己得了讨喜的奴才,没想到在奴才眼中,他就是一个缺心眼儿的王爷。
以五殿下的性子,厌恶一个人后,自然是打发的远远的,但舒安歌让他务必要卧薪尝胆,不能露出马脚来。
舒安歌欲来一场将计就计,五殿下知晓其中厉害,只能奉陪到底。
田令孜一路跟到昭庆宫后,又是端茶还是倒水,比昭庆宫管事公公还要贴心,自然遭人嫉恨。
偏偏五殿下又极为看重田令孜,让那些心有不平的人,只能忍气吞声。
服侍了好一会儿后,田令孜瞧着五殿下心情不错,小心翼翼的开口问到:“殿下,奴才听说晋王府中有个奇人四娘子,擅长鲁班秘术,不知是否有幸见上一面。”
田令孜说话时,一直在偷眼观察着五殿下神情,见他没露出不耐烦的神色,这才娓娓说完。
五殿下不紧不慢的品着茶,慢悠悠的啜了一口后,这才回了句:“不过是个民间寻来的妙人儿,平日替本殿下做些精巧玩意儿,田公公若是想见,下次本王将人带到宫里来。”
田令孜急忙忙回到:“奴才怎敢劳烦殿下,只是听说四娘子乃是民间奇人,这才斗胆问了一句。”
五殿下含笑不语,心下却有几分沉重。
连田令孜这只油光水滑的老狐狸,都特地打听起大婶儿来,恐怕她已经被宫中人惦记上了。
这让他心中微觉不安,大婶儿身份特殊,五殿下并不想让她卷入宫廷漩涡之中。
近日来,立太子之争愈演愈烈,朝中局势堪称剑拔弩张,激怒了圣上,压下了所有请立太子的折子。
朝堂争执不休,后宫也不太平,皇后娘娘近日来心力交瘁,不小心染上了风寒。
五殿下为母侍疾,一连几日都没出宫,在有心人的推动下,获得了仁孝之名。
舒安歌在宫外忙着改良耕耘方式以及农具,这是个长期的功夫,她从去年就开始筹办了。
如今终于收到了一些成效,舒安歌将各项记录整理好,单等着五殿下出宫时交给他,由他献给朝廷。
五殿下根深蒂固的纨绔形象,在他未登基前,舒安歌不打算洗白。
但是大唐烽烟四起,天灾连年,舒安歌想借助五殿下的手为百姓做点儿事。
农耕在权贵眼中,到底不如读书清贵,五殿下献上农耕良策,能得到圣上嘉奖百姓感激,又不会引起他人怀疑。
舒安歌一步步算的极好,唯独没算到,五殿下几日未归,宫中突然来人,召她入宫为皇后娘娘贺寿。
来人的确是皇后娘娘身边传话公公,舒安歌也曾犹豫过,要不要先行离开,避过这次入宫。
但在经过短暂犹豫后,舒安歌还是应了下来,只是请前来说皇后娘娘口谕的公公稍等片刻,她要将寿礼带上。
这是舒安歌进入任务世界后头一次入宫,也是她与皇后娘娘第一次见面。
古人生育早,两人相差不到10岁,舒安歌一直以为对皇后娘娘都有几分敬畏和好奇。
能养出像五殿下这般性情骄纵皇子的娘娘,会是什么性格和模样,答案很快就要揭晓。
第427章 寒窑弃妇征服正太皇子29()
晴日暖风生麦气,绿阴幽草胜花时,初夏艳阳天中,又逢皇后娘娘华诞,宫中花红柳绿,景色明媚动人。
舒安歌随着宫中马车,一路到了皇城门口,接着下了车,随着清宁宫来人步行前往。
她怀中抱着精致木匣子,眉眼微垂,一路走在幽深寂静的青石板宫道上。
明日才是皇后娘娘寿诞的正日子,舒安歌提前过来,是来学宫中规矩的。
兴许是意在给舒安歌一个下马威,皇后娘娘没有直接来见她,只是派了一个面容严肃的管事姑姑,过来教她规矩。
管事姑姑容貌俊秀,表情严肃,法令纹几乎淡不可见,鲜少见她露出笑容来。
“这位可是救过殿下的四娘子,我是葵英姑姑,来教你一些简单的宫中礼仪。”
“四娘谢过姑姑。”
舒安歌微微一笑,不露齿不张扬,谦恭有方,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葵英姑姑看了她一眼,心中有几分奇异,面上仍不动声色。
她不认识她,舒安歌这样想着,反倒没有刚入宫时那般忐忑了。
之前她在心中假想过许多次,若是被人认出真实身份后,她该如何应对。
如今看来,其实也没那么糟糕了,王宝钏当年与父断绝关系,一心要嫁薛平贵的事儿也过去几年了。
长安城中纷纷扰扰,提起来不过是当年一桩奇闻。
王宝钏这个名字知道的人多,但真正能认出她来的,恐怕也没多少。
葵英姑姑性情严厉,但并不刁钻,或者说舒安歌太过灵透让她挑不出刺儿来。
宫中规矩十分繁琐,就算只挑一些重点的学习,恐怕也要练到深更半夜。
但葵英姑姑演示之后,舒安歌立即能原模原样的做出来,动作流畅宛若行云流水。
不到两个时辰,葵英姑姑能教的已经差不多了,舒安歌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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