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唯叽终于说点儿有用的东西,舒安歌差点感动的热泪盈眶:“知道了,以后做任务时,我一定会努力造福众生,争取获得更多奖励!”
“宿主,我跟你说,如果没有后半句,你是会被表扬思想觉悟高的。”
小唯叽抱着胡萝卜,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
舒安歌敲了敲它的小脑袋,精神抖擞道:“好了,开始新任务吧,下次我会更努力的!”
小唯叽见宿主斗志高昂,也不废话,顷刻间传送阵就出现在舒安歌脚下。
“宿主,加油,一切困难都无法打倒你,祝你旗开得胜呦!”
伴着小唯叽饱含深意的祝福声,舒安歌进入了新任务世界中。
“阿嚏。”
还没睁开眼,舒安歌先打了个喷嚏,身子跟着激灵了一下。
脑海中涌来无数属于原主的记忆,舒安歌有种捂脸长叹的冲动。
她就不该乱立flag,说什么拯救苍生,这下好了,来到烽火连天的时代,她先想好怎么拯救自己吧。
原主似乎得了风寒,身体忽冷忽热的,舒安歌躺在冰凉的炕上,心中涌出无限的愁苦来。
屋漏偏锋连阴雨,外面雨声飘摇,好在原主住在寒窑中,风吹不到雨打不到。
但舒安歌神情恹恹,只因她这次在任务中的身份是历史传说中大名鼎鼎的王宝钏。
戏如人生,人生如戏,舒安歌只身入戏,嘴巴里像吃了黄连一样苦。
王宝钏是谁啊,世人知她忠贞不渝独守寒窑十八年,苦等夫君终于盼得团圆,人人歌颂她贤良淑德,赞她深明大义。
但又有几人知道,这十八年来,王宝钏从锦衣玉食金装玉裹的相府千金,变成了独守寒窑靠纺布缝补度日的村妇,过的又是什么日子。
人人只赞薛平贵骁勇善战,赢得代战公主好感,待功成名就之后,对发妻不离不弃,迎娶她为中宫。
大家只看到代战公主以金枝玉叶之尊屈居人下,却忘记了当年王宝钏也是人人艳羡的丞相千金。
蛮族的公主,身份又能比大唐丞相千金贵重到哪儿去。
谁又知道,独守寒窑十八年都能辛苦活着的王宝钏,在入主中宫后,到底经历了什么才在短短十八天内香消玉殒。
原主的痛苦和不甘如此清晰,舒安歌长叹一声。
薛平贵一走十八年,另结新欢妻妾成群子孙满堂,回来头一件事儿就是试探王宝钏是否忠贞不渝。
这样的男人,如何能称得上良人。
可怜王宝钏一心一意等待夫君凯旋,后来薛平贵渺无音讯后,她更是忍住悲苦,一个人靠着纺布做女红维持生计。
她本是花容月貌谈吐优雅气质如兰的相府千金,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却因为薛仁贵担心她抛头露面引来觊觎,选择一个人守在寒窑中。
十八年来,她从青春美貌等到了白发苍苍。
不到四十岁的年纪,王宝钏在贫穷和战乱的折磨下,老的就像一个乡间老妪。
薛平贵终于求得梦寐以求的富贵,又怎看得上年老色衰的王宝钏。
迎娶她为中宫,也不过是为堵天下悠悠众口,赢一个有情有义的美名。
宫中诡谲之事何其多,薛平贵根本不用做什么,他只给王宝钏名分,却不给她立身的本钱,不出十八天,她就死在宫廷阴谋中。
王宝钏死在后位上,薛平贵写了情深意重的悼词,美名流传千古。
由于在接收了原主的记忆和剧情提示的同时,舒安歌也接受了原主部分情感,所以她非常能够感同身受。
怨恨,不甘,愤怒,对生身父母的愧疚和思念,无数情绪同时涌上心头,舒安歌阿嚏了一声,念头终于通达了一些。
舒安歌裹紧塞着旧棉絮,算不上温暖的旧被子,愁眉苦脸的开始想出路。
唐朝的富庶和繁华,即使在一千多年后,仍然被人歌颂赞美。
然而,乱世人不如太平犬,唐朝末年军阀割据,硝烟四起,民不聊生十室九空,连吃饱肚子都成了难题。
长安身为国都,素来是国之重地,还曾被军阀攻占过,老百姓生活朝不保夕,更何况其它地方了。
“忆昔开元全盛日,小邑犹藏万家室。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
舒安歌脑海中蓦然浮现出杜甫的诗来,再思及当前惨淡光景,真真是催人泪下。
当前乃是咸通十一年,前年庞勋领导桂林戍卒起事,战火烽烟中的大唐,愈发潦倒不堪。
兵变持续了一年半,直到咸通十一年才勉强平息了下来,对原本就国基不稳的大唐,造成的损毁是灾难性的。
王宝钏由于薛平贵参军的缘故,常打探战况,对兵变爆发的缘由还是有些了解的。
这场兵变,最开始不过是因为一群边关戍卒渴望回归故乡,到后来却如星火一般殃及了整个东南地区。
第401章 寒窑弃妇征服正太皇子2(加更)()
一场兵变,引来伤亡无数,在这场劫难中,官兵、叛贼和普通百姓,没有一个能幸免。
一将功成万骨枯,战争让人热血沸腾,鲜血让人疯狂。
这场战争看似与独守寒窑的王宝钏无关,实则与她有着天大的牵扯。
因为桂州战事的平定中,沙陀酋长朱邪赤心立了大功,当今圣上龙心大悦,赐朱邪赤心国姓李名国昌,还封他为大同节度使。
国难当头,干戈零落,山河破碎,连往日被人鄙夷的番邦,如今也堂而皇之的登入朝堂接受封诰。
李同昌在历史上赫赫有名,只说大同节度使恐怕还有人不知根底,但若说一句后来的西凉王,连平头百姓都要倒抽一口凉气了。
薛平贵在参加桂林平叛前,偶尔还会托着往家里带封家书送些银钱,但在桂平之战后渺无音讯。
平叛大军班师回朝时,王宝钏日日打探,几乎要将秋水望穿,却有半点薛平贵音讯。
一直到朱邪赤心带领军队回大同,王宝钏都不曾听到薛平贵的消息。
她当时只道是刀剑无眼,薛平贵义勇奋战为国捐躯,默默为他洒了不少眼泪。
又怎知他此时阴差阳错救了代战公主,得了朱邪赤心青眼,正在为攀龙附凤大献殷勤。
自古男儿多薄幸,只恨痴情女子多。王宝钏一心为薛平贵守节,无论生死只盼他能传个消息回来。
担心家人阻拦她为薛平贵守节,王宝钏硬是咬着牙一个人在寒窑中艰苦度日。
然而,她的辛苦,只换来了薛平贵的负情薄幸,偏他十八年后还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王宝钏苦等十八年才等来了一个真相,原来薛平贵加入沙陀军队之后,不但没死反而平步青云,靠着杰出的才能成为了西凉驸马。
他甚至打败了李同昌的子孙,成了西凉国主,娇妻美妾儿孙满堂。
王宝钏如何不恨如何不怨,当年她风华正茂容颜正好,却为了所谓忠贞不渝的爱情,背叛了所有与薛平贵在一起。
洞房花烛时,他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骗了她一生,最后还让她死于非命。
舒安歌捂着胸口,挣扎着从炕上爬了起来,原主得了风寒,身体正是虚弱的时候。
她刚进任务世界,还没梳理好原主记忆和情绪,难免会受到一些影响。
为了清醒一下,也未了降降温,舒安歌头重脚轻的起身,拿起铜盆在水缸里舀了水,放在灶台上加热。
烧水的空儿,舒安歌在屋子里摸着走了一遍,将窗子上的挡板移开,让光线从外面透了进来。
如今刚刚入了秋,夏天的余火还没散去,好在寒窑冬暖夏凉,她在这里待着也不捂燥。
这还是舒安歌头一次住窑洞,不是后世那种装修精美跟会所似的窑洞,而是墙壁凹凸不平,地上还有坑,摸了把沾一手灰的贫家土窑。
穷,穷的叮当响。舒安歌想起她当年以刘远芳身份做任务时的情景,简直要掬一把辛酸泪。
她本以为,贫寒到寄居山寺已经够可怜了,没想到这边还有更穷的日子等着她呢。
水咕嘟嘟的开了,舒安歌垫了手巾,将锅从炉子上端下来,浸湿了干净的巾帕,躺在床上给自己做起了热敷。
两方巾帕交替着,舒安歌脑门儿一会儿热一会儿凉的,灼热的体温慢慢降了下去,思路也清明了一些。
其实原主的情况,没有舒安歌想象中那么糟。
王宝钏落魄到如此地步,归根到底,是她太倔太把爱情当回事儿,没想到中了渣男的迷魂计。
撇去爱情不谈,王宝钏家世显赫,父母膝下只有三位明珠,将她如珠似玉的养着。
她想学琴棋书画,就为她聘请名师,她想要读书识字,家中特地请来有名的夫子。
到了该出阁的年纪,王宝钏不愿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心想求个天定姻缘,家里也随了她的意,为她搭了绣楼抛绣球招亲。
只因王宝钏抛绣球招亲是假,想与薛平贵成就姻缘是真,绣球自然抛到了他怀中。
王父王母将女儿当宝珠似的疼着,如何愿意让女儿嫁给衣衫褴褛家无恒产,浑身上下凑不齐三两银子的薛平贵。
奈何王宝钏一心要嫁,不惜与父母断绝关系,三击掌后,拜别离开丞相府,与薛平贵回寒窑成亲。
薛平贵出身贫寒,但有一身力气,又识得一些字,还喜欢打抱不平行侠仗义。
王宝钏看中了他的忠厚老实还有本事,婚后薛平贵想参军,闯出一个名堂来,她又是纺布还是做女红为他置办行头。
两人刚结婚时,琴瑟相和夫唱妇随,也曾有过一段和美日子。
青春年少情投意合,王宝钏曾怀过两个孩子,但都因营养不良,最后没能留住。
她小产躺在炕上身体虚弱之时,薛平贵跪在炕前发誓,这辈子绝不会辜负她,日后待条件好了,一定将她身体养好,两人一起生儿育女。
种种誓言,到了最后一场笑话,王宝钏耿耿于怀,舒安歌倒看的明白。
薛平贵这人野心勃勃,他出身贫寒,能和王宝钏这样出身名门的大小姐在一起,自然是一千个一万个愿意。
恐怕当初他也没想到,王丞相竟然如此决绝,竟然真的和女儿断绝了关系,还发下话,二人一日不和离,王宝钏一日不得进丞相府。
薛平贵更没想到,王宝钏性情如此倔强,生活无着落时,也不像家里低头,甚至拒绝母亲的资助。
他本以为娶了丞相女儿,半只脚就登上了青云路,没想到日子还跟以前差不多,还不如娶个富商女儿划算。
贫贱夫妻百事哀,薛平贵感激王宝钏的付出,但却不甘心继续平庸下去,于是选择了参军。
军队中,没有背景的贫民子弟并不好混,他在前线奋勇杀敌,军功却被旁人冒领。
薛平贵只是一个兵卒,被冒领军功敢怒不敢言,更坚定了往上爬的心思。
一开始薛平贵还惦记着王宝钏,到了后来,刀光剑影尸山血海中讨生活,他愈发不甘,也就淡了回去的心思。
第402章 寒窑弃妇征服正太皇子3()
一个有野心人,总是不缺乏机会的。
当初王宝钏被浪荡公子调戏,为什么薛平贵能出现的那么及时,来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英雄救美。
他是耍了一些小手段的,倘若不是他刻意将人引去,王宝钏也不会遭受无妄之灾。
薛平贵当初是忐忑的,他只瞧出王宝钏出身不凡,却不知她竟是丞相之女。
他刻意彰显英雄本色,只为了在她心中激起涟漪。
一切像薛平贵想象中那样,王宝钏对他芳心暗许,为了嫁他不惜抛绣球招亲。
薛平贵本以为从此平步青云,万万没想到丞相宁愿与女儿断绝关系,也不愿提携他。
军队中的种种不公,激起了薛平贵的反抗精神,朱邪赤心喜欢带着嗣子女儿们狩猎。
薛平贵靠着高强武艺,被选拔成为护卫一员,他沉着冷静,不放过任何一个表现的机会。
狩猎中,薛平贵打来了许多猎物,但成就他的却不是这些野畜。
深受朱邪赤心宠爱,素有草原明珠之称的代战公主,在狩猎中坐骑受惊发狂。
众勇士摩拳擦掌蜂拥而至,欲解救惊马后命悬一线的烈火美人。
薛平贵几乎没有半点犹豫,扬鞭策马冲了上去,跳到惊马之上,靠着精湛的骑术和武功将代战公主救下,又一刀斩了惊马。
他的英雄和果然,还有俊逸非凡的外表打动了高傲的代战公主,让她记下了他的名字。
朱邪赤心为表彰薛平贵,把他提升为致果校尉。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面发展,在靠着浴血奋战积累战功,和成为驸马一步登天之间,薛平贵选择了后者。
他等不及了,他一定要出人头地,让当初嘲讽他的贬低他的人后悔。
薛平贵有目地的接近代战公主,至于在寒窑中苦苦等待他的王宝钏被他抛到了身后。
一个是痴心绝对,一个是见利忘义。
薛平贵一心攀上富贵时,舒安歌正在长安城南大雁塔附近武家坡寒窑里,为生计发愁。
缸里还剩一些米,墙的夹缝里,还藏着几十文铜钱。
这就是原主的全部家当,天快冷了,王宝钏的棉衣还没着落,却思量着为薛平贵缝件厚衣裳,托人带往军队去。
为一个生死未卜的人做到这份儿上,原主还真是个恪守妇道的死心眼儿。
太阳缓缓高升,天光一片澄亮。
舒安歌伤寒还没好妥当,她思量过后决定起身,到坡上找些草药,也好将病情缓一缓。
王宝钏生活贫寒,青色的襦裙上打着补丁,她擅长女红,将补丁绣成了花样,瞧起来还有一些别致。
舒安歌不喜梳妇人发髻,简单利落的扎了个马尾,拿起镰刀挎着篮子出了门。
她出了门,没走几步,就撞见了几个背着锄头,朝地头走的村妇,几人见了王宝钏笑嘻嘻的开口。
“这不是薛娘子么,怎么难得出门儿了。”
“薛娘子脸色看起来不好,是不是病了?”
村人嘴碎,不过没什么恶意,舒安歌朝她们抿唇笑了下:“天气好,出门挖些野菜。”
“这就对嘛,就得多出来走走,跟咱们一起吧,也有个照应。”
中间一个耳上戴着银丁香,身上裙子补丁最少的农妇邀请舒安歌。
她摇摇头,客气回绝:“几位大姐先走吧,我走路慢。”
见舒安歌执意不一起,那些村妇这才笑呵呵的离开,走了一段路,还不忘回头看一眼。
原主在武安坡是个神秘的存在,才来时生的跟天上仙女儿似的,青葱似的手指比玉还白嫩,连灶台都不会烧。
有好事儿的人打听了,薛平贵这个老婆娶的不得了,那比仙女儿还美的小娘子,竟然是丞相家的千金。
丞相是什么人?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丞相的千金可不就是半个公主么?
王宝钏刚嫁过来时,村民连搭话都不敢看她俊俏的脸蛋儿和秋水似的明眸。
后来见王宝钏跟相府没什么往来,又听说丞相迁怒女儿嫁给不名一文的穷小子,跟她三击掌断绝了关系,这才敢跟她打交道。
眼看着千金大小姐在寒窑中受苦,也要纺布做女红补贴家用,也要吃喝拉撒,村民的心情有些微妙。
不过丞相千金跟她们还是有区别的,她不会大声说话大口吃饭,也不会像她们一样,蹲在井台上洗衣服,聚在一起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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