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最后一块拼图的完成。
冥殿外围沉寂了下来。
苍茫的方圆之处。
除了秦凡柳云烟跟混沌魔犬之外。
再无别他存在。
那些冥士早已远远地藏匿起来，放眼冥殿外目所能及之处，无不都被通知退避三舍。
半空的柳云烟在一众仙士的离去后若有所思地簇了簇眉。
恰好被打算落地的秦凡给捕捉到，当即不为疑惑地启声问道，“云烟，怎么吗？”
摇摇头，柳云烟长长地舒了口气，转而温婉一笑道，“没事，我是较好魔殿是怎样的存在，为何那些仙士会把魔殿说得那么毫无可取却又不得不为之畏惧，更加好九万年前在你治下的魔殿又是哪般的！”
“九万年前在我统治下的魔殿是如何的，这无谓再去追忆言及了，至于现在的魔殿，更加没有说的必要，因为那些认贼作父的叛徒没多少好日子过了，云烟你该想的不是这些，而是如何把魔后的风采闪耀在这四界！哈哈！”
伸手搂住柳云烟的腰肢，秦凡大声轻狂地朗笑起来。
眉宇之间，睥睨尽然。
似是对现在的魔殿已经完全不在乎了。
可事实是如此吗？
不！！！
再怎么说魔殿都是他的心血。
再怎么说李暮歌都曾是他的心腹大将，是他给了他所有的荣耀。
再怎么说现在的魔殿还有很大一部分魔徒是他一步步看着成长起来的。
而今，被他信任的心腹大将带着那些魔徒叛变，并且与敌为伍残屠曾经同门手足，一手开辟出来笑傲四界的心血到头来成了死敌的嫁衣，不在乎？可能吗？
他只不过是用这些不在乎的表现去掩饰自己内心的愤恨罢了！
“嗯哼？”
然而在秦凡话落之余。
柳云烟还未来得及做声，混沌魔犬突然颤身瞪眼，控制不住地嗯哼了一声。
它，嗅到了同类的气息！
第1135章：我以为就我一个！（）
“小黑，有什么发现吗？”
对于混沌魔犬突然陡现的异样，秦凡下意识地转头一问。
语气带出了深沉的疑惑来，对于混沌魔犬，它太了解了，那并不是一尊会轻易动容的存在，可如今却突然嗯哼出声，这让秦凡不得不为之感到古怪。
然而在秦凡这一问下，混沌魔犬立马敛去了脸的异样，它强行让神情恢复正常，强颜道，“回主人，没有，我只是久违冥界许久，这突然重返生起了些许错觉而已！”
对于混沌魔犬的这一回答，秦凡淡淡地点了点头，对此并不作任何多想，不过那也是，他与混沌魔犬之间基本算是相依为命，若有任何的不妥，他相信混沌魔犬断然不可能会隐瞒着他。
“那行，走吧！冥界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
回头望了一眼延绵至冥王主宫的深长通道，秦凡嘴角轻扬地掠笑道。
可不等他在话落之余做出行动。
一股悍然的洪荒猛兽息当即从冥殿深处暴涌出来。
这道兽息秦凡并不陌生，正是冥王阿茶的仆兽貔貅！
“这畜牲难不成还想找死？”
一丝愠怒从脸升起，秦凡阴沉着脸低语斥道。
嗖
下一刻。
紧着他的自语落罢。
冥王阿茶的声音惊急震起，“貔貅，回来！”
奈何此时的貔貅已经完全不听从她那旨意。
庞然吓人的兽身急促地从冥王主宫飙射出去。
“混账，糟糕！”
不知貔貅是何意图的冥王阿茶知道秦凡此时尚未离开，若是貔貅这厮突然的发狂是针对魔帝而去的话，那后果将不堪设想，她不得不为之慌乱地追了出去。
只见此时的貔貅在扑出冥殿后并没有朝一脸怒容的秦凡而去，而是落在秦凡十米开外处死死地盯着混沌魔犬。
灰褐色的眼眸，不敢置信，震惊，激动，紧张，忐忑，全部都疯狂地交织流转。
这一幕，看呆了柳云烟，也让秦凡一头雾水地拧起了眉头，紧随追出的冥王阿茶在看到貔貅的目标是混沌魔犬后，更是直接怔愣住。
怎么回事这是？
难不成貔貅还与混沌魔犬有相识的恩怨纠葛？
画面，似是为之定格住。
空流转着的气息也似是凝滞了般。
秦凡不言，阿茶更是不语。
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隔空相视的混沌魔犬与貔貅身。
眼神怪异的不仅是貔貅，混沌魔犬亦是一样。
只不过它眼的神色要貔貅淡得多。
“我以为我一个！”
相视，貔貅忍不住地率先开口，可话声却是那般哆颤至极。
这让冥王阿茶在貔貅的此番语态大惊失色！
虽说她与貔貅从未确立过主仆关系，但数万年的相处早已让她觉得对貔貅足以了解，可追溯她那不曾忘怀过的所有记忆，貔貅身从来都没出现过这种语态口吻，连面对着魔帝它都不至于这般。
可现在只不过是面对魔帝的坐骑，便显露出这般反应？
并且还说出我以为我一个的言辞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貔貅与混沌魔犬之间到底又是怎么？
惊震的不止是她，连秦凡也一样，因为他在混沌魔犬身看到了从未看到过的东西！
刹那间，他对混沌魔犬的自认为极其理解一下子似乎隐隐溃散起来。
“我也以为我是唯一的幸运儿！”
虽然混沌魔犬不想去面对，最起码是不想过早地去面对这一同类。
但到了这地步，它已经无从去退避了。
庞然的身躯轻微地哆嗦着，它明显地接连蠕动了几下喉部，最后强行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出声道。
“看来咱们为了生存选择了同样的方式！”
没有混沌魔犬的应声做出相对的言辞，貔貅那交织着激动的惊震愈发加剧。
“方式相同，追求不同，我们不是同一路货色！所以，你不该出现在我面前的！”
哆嗦的身躯渐渐平息下来，经过短暂的缓冲后，混沌魔犬已经变得异常冷静了，只是这份冷静却让秦凡无陌生，陌生到身旁的小黑跟混沌魔犬判若两别！
“不同？怎么不同了？是你觉得你我要活得尊贵？”
混沌魔犬的话似是扎到了貔貅内心深处最敏感的那根弦线，它当即瞪起那双渗人的铜铃兽眼大吼质问。
“尊贵与否你认为对于你我来说重要吗？不重要，所谓不同只不过是你选择了安逸而已！其实这样挺好，我可以理解！但我不理解的是你为何要跳出来见我，知道吗，在刚才，我便感知到了你的存在，可我并不打算把这些公开透明化，是你自己要跳出来而已，何必呢？”
在尊贵这问题，混沌魔犬不置可否地戏谑一笑。
对它来说，那些都不重要了，它从来都没有在乎过丝毫半点。
它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在追求一个自己给自己的公道罢了。
原本它打算让这一切的神秘面纱再延续一段时间，可它没想到竟然会在这个阶段遇到同类，并且对方还跳了出来。
如果这不是在魔帝大人面前的话，那混沌魔犬还可以不所谓相认与否，但现在，有关于它们身份的问题显然已经无法在神秘下去。
毕竟到了这一步，一旦魔帝问起，即便时机尚未成熟它也都不得不去道出。
“安逸？你说我安逸？你以为我不想报仇吗？我想，我无时无刻都在想着，知道我为什么复苏几万年了都不认主吗？因为我在等着一个可以让我实现复仇的主人！但是很可惜，这个位面的存在都无之窝囊废物！暂且不言现在所谓的四界之主，连如来地藏之流都难入我法眼，一心虔诚着神，不惜一切只为入神道的存在，你能指望他们去屠神？他们敢吗？他们行吗？他们配吗？哈哈！”
在混沌魔犬这接连的扎心刺激下，貔貅身交织着的激动震惊紧张忐忑全都平息下来，怒目圆瞪着混沌魔犬，它癫狂地大吼起来，极其不认同混沌魔犬所说，更是觉得混沌魔犬所说的那些是在羞辱着自己。
报仇，它从未忘过！
可它能找得出任何的复仇机会与曙光吗？
现在自我封印之后存余的实力，它甚至是连想都不敢去想报仇的事儿！
但即便是想都不敢想，他都不接受混沌魔犬对它的如此讥讽！
癫狂的吼声震落，整个冥界都未必微微地哆颤起来。
可见它此时的情绪到了何等歇斯底里的程度。
5
第1136章：灭你…易如摆尾！（）
“几十万年过去了，你连自己的情绪都无法在沉淀中做出自我控制？呵呵…！”
对上貔貅的歇斯底里，混沌魔犬不置可否地戏谑嘲弄道。
听着混沌魔犬对自己无所在乎的语气。
前一刻还是歇斯底里的貔貅瞬间冷静了下来。
“呼…！”
“呼呼…！”
“呼呼呼…！”
几道雾气被他冗长地呼出。
一番控制过罢这才道，“如果你不出现，我会控制地很好！”
“哈哈，合着还成了我的过错了？也罢！呵呵，行了，这面也见了，你也清楚四界位面还有你的同类了，接下来该干嘛还干嘛去吧！你继续过你的安逸日子，这对你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彷如丝毫不把貔貅放在眼里般，混沌魔犬那波澜不惊的语态中透出丝丝戏弄。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怕是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了。
“安逸的日子？你以为我想过这种该死的安逸日子？还有…这是最好的选择？哈哈！我现在恨不得杀回那个地方，吸干那些杂碎的精气，把那么位面的所有存在全都碾在脚下！”才平息下来的情绪又爆发起来，貔貅大吼道。
“无知！愚昧！”
似是懒得再多废口舌，混沌魔犬摇头讥声道。
“难道你就不想？当年所经历的那些难道你都忘了？还有…你，你竟然认主了？还认这些该死的魔士为主？你…你丢了洪荒这二字的脸！”
没再被混沌魔犬的话给刺激，可貔貅仍还是掠出那不屑的喊声来。
话语中的该死魔士显然就是在指着秦凡。
它似乎忘了，不久前的自己还在这个该死的魔士身边瑟瑟发抖惶恐不已！
但重逢同类的心绪让它顾不得那么多了，再加上混沌魔犬对它做出的连番刺激，更是让它在此时置身在了存亡外。
“你找死！”
殊不知它的话声才刚一落下，都不用秦凡表态，混沌魔犬便瞬间沉下了脸，骇然的洪荒之息疯狂地汹涌绽放，怒意绕满全身地爆发起来。
它可以容忍把矛头指向它，可却受不了貔貅对秦凡有任何哪怕是一丝的不敬亵渎！
愤怒的狂喝再起。
它掠起那连冥王阿茶都险些捕捉不到的速度，狰狞地朝貔貅扑了过去！
“战！！！”
虽说对秦凡心生惶恐。
但貔貅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它仰头一吼。
迎着扑来的混沌魔犬也冲了过去！
砰砰砰…！
嗖嗖嗖…！
轰轰轰…！
一黑一白的身影在近距离轰斗中震出了一道道直慑心神的动静。
几个呼吸间，战局所波及到的场地已是扩出了方圆五里的范围！
尘土飞扬弥漫了冥界的上空，在柳云烟的目光所向中，已经看不清画面了！
只有那一道道毫不停歇震作而起的撞击响声在宣告着此时并不平静！
心急如焚的冥王阿茶看了一眼秦凡，咬了咬唇，她很想跟过去阻止这场对决，但碍于魔帝大人的没有表态，纵然她再想阻止，都不敢贸然出手！
慌急心绪下，不敢跟去的她唯有脸色难看地拔地腾身升空，只为能看到战况所在。
“秦凡，混沌魔犬能是那貔貅的对手吗？”
现时的修为限制了柳云烟的观战能力，凑在秦凡身边，柳云烟拉起秦凡的手来紧张地低声问道。
“战局马上结束！那厮只有被魔犬吊打的份！”
脸色严峻。
秦凡抖着眼角正声道。
言语中也不免透出了细节破绽来。
魔犬，他称混沌魔犬为魔犬，而不是小黑！
不难看出，受刚才混沌魔犬与貔貅的的对话影响，他的心…乱了！
就彷如相依为命同生共死的老伙计，有一天你发现自己对对方一点都不了解，在你所认为的极其了解下，对方却还保留着那不为己知的诸多秘密，这种感觉，能不乱心？
秦凡真的做不到那般形如无事发生，放眼四界，能做到毫不在乎的，怕是只有如来那厮了！
“那…”
柳云烟的话语还没来得起说出。
轰隆…！
整个冥界在这一轰隆声中颠摆起来！
许多冥士更是在这突如其来的颠摆中险些稳不住身形！
柳云烟在这一嗡颤下把到了嘴边的话给缩咽回去！
只见她那尘土弥漫视线彻底被阻的前方中突然光亮起来，所有的尘土都无形褪去，清晰地把前方画面给映耀了出来。
“灭你…易如摆尾！”
没了尘土弥漫的前方中。
混沌魔犬抬着左前蹄踩在貔貅头上。
先前还意气风发看似无比英勇的貔貅像极了丧家之犬，浑身上下遍体鳞伤地流出道道刺鼻的青色血液。
洁白皮毛在青色血液的浸染下，彷如被妖化般。
“当初为了万无一失地苟活下去，我几乎把所有的实力都封印起来，所以…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不是你的对手！但我还是与你战了，知道为什么吗？我就是想向你表达出自己的态度！受够了这该死的安逸的态度！无时无刻都铭记着仇恨的态度！哈哈，你说的没错，要杀我…你易如摆尾！来吧，毁灭我吧！我受够了这些该死的屈辱岁月！”
癫狂地把话吼出，貔貅缓缓地闭起了眼。
没去看冥王阿茶，也没去看秦凡，此刻的貔貅平静至极。
“主人！”
没有理会貔貅的话。
混沌魔犬回头看向秦凡，像是征求意见似的喊了一声。
似乎只要秦凡点头，那它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对貔貅进行最终的灭杀审判！
“算了吧！”
稍作沉思。
秦凡而后面无表情地拧眉摇头道。
“是！”
混沌魔犬应落。
那踩在貔貅头上的犬蹄一收。
却不是就此放过貔貅。
而是在犬蹄回收的刹那，迅速地对着它那庞然的身躯爆砸扫去！
轰…！
彷如要把貔貅给分裂的轰声暴作。
强忍着痛苦不吱声的貔貅最终还是难以控制地狰狞闷哼一声。
有如滚地皮球般被弹回到了彼此交战的最初位置。
“貔貅！”
看到这。
冥王阿茶撕心裂肺地狂喊呼道。
都言打狗还得看主人，更何况是在她的面前如此残虐貔貅！
固然说这都是貔貅咎由自取，可再不管怎么说，貔貅对她而言的重要性早已超乎了一切。
如果没有貔貅，怕是他们冥界就得跟妖界别无二样，连最后的尊严都得丧失在天庭手中。
是貔貅的震慑，才导致了天庭在忌惮中不但对冥界做得太过分！
这种背景下，看着之于自己，之于冥界都有莫大之恩的貔貅惨遭如此，她又如何能抑制自己那肝肠寸断的心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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