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石非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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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石非玉-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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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几日后,科大给大一学生下了军训通知,考试周结束后开始军训,历时18天。

    按照科大历届惯例,新生军训时间应该是在新生报到之后,但刚好那时候科大操场翻新,所以这一届的军训推迟到了大一结束后的暑假,在其余年级的学生都放假回家后才开始。

    肖泷为这样的安排感到庆幸,因为王珉所在的京大也是每年这个时候军训,这样他们就又同步了!只不过听王珉说,他们不在校内军训,而是去城东军区,立时14天,为此肖泷还很是羡慕了一番。

    “有什么好羡慕的,在军区训练都不能洗澡。”王珉抱怨说。

    肖泷:“去军区军训才是真的军训啊!哪像我们,吃住都在学校,这不是上全天体育课么?而且一上上十八天,真特么折腾!”

    军训的内容两所学校倒是都差不多。

    主要有基本队列练习、军体拳、射击、野营拉练、匍匐前进,此外还有各种文艺活动,类似唱军歌比赛,看军事电影,评选优秀饮品、文艺汇演、拉歌等等。

    很多活动肖泷和王珉在高中时都没有经历过,华海的军训简单得不能再简单,所以大学的军训内容从总体上来说很吸引他们。

    期末考试后,两校各自进行军训动员大会。京大有个特训班专门为军训结束后做特殊的汇报表演,因此训练内容和强度比普通的大很多,但待遇上也有所上升,譬如餐饮、就寝方面的条件,还能保证每天洗澡!

    就因为最后一点,王珉果断抛弃了自己的舍友,报了特训班的志愿者。

    而喻年则被挑选为文艺骨干学生,主要负责文艺活动的主持和最后的汇演主持。据说他不但训练强度低,还能每天和美女骆可婷共事!

    齐辉成评价他俩一个下地狱一个上天堂,同情不解有之,羡慕嫉妒亦有之。

    科大的军训时间较长,但开始的却比京大早了一周,所以当王珉还在学校里悠哉享受考试后的轻松时光时,肖泷就已经在水深火热之中了。

    军训是男女分班进行,第一天发了军训物资、理论书籍和两套作训服,军训开始后学生必须穿作训服,并且在之后的十八天不得出校门。

    于智志脱掉汗衫换迷彩上衣,套头的时候只听“滋啦”一声,裂了个大口子……

    众人面面相觑,肖泷抖了抖那薄片似的衣服,差点儿没笑出来:“这也叫衣服?”

    邓妞:“大彘你完了,咱就这两套衣服,接下来几天你咋办?”

    于智志把另外一件拿出来,道:“能咋办,十八天不洗澡不换衣服,穿完直接丢!”

    有了于智志的前车之鉴,众人试穿衣服时小心了不少。

    作训服分三个码,小中大三号,除了于智志是大码,其它三人领的都是中号,邓斌穿上后,裤腿还多出一截,卷了卷将就,黄宇穿着有点小,唯有肖泷正好。

    大伙儿一见肖泷穿上迷彩服就赞开了!十个人穿九个人挫的衣服,在肖泷身上却格外帅气,奶油小生白皮肤,戴上军帽一下子就精神了!

    “帅!真他妈帅!”黄宇道,“来给哥哥们打几个拳看看!”

    肖泷道了一声“好咧”,就像模像样地耍开了……

    军训第一天,小教官们就让这群娇生惯养的大学生在烈日下站了一下午!

    兴致勃勃的学生们彻底成了蔫菜萝卜,次日肖泷起来,一看脚底起了两个大水泡!……

    第二日还是站军姿,可把这群自由一年的学生们折磨疯了,一开始的期待和兴奋全部站没了,个个叫苦不迭。

    偏偏男生们一个个还都是要强的主,站在烈日下咬着牙撑着,没有一个人敢倒下去,因为不管是“装病倒”还是“自然倒”,都代表着窝囊。

    肖泷攥着手心,站得久了,脚底失去知觉,已经麻木了。

    他渐渐灵体分离,神游天外,想着军训完后一定要吃一箩筐的棒冰,还要跟王珉去酒店住上两天,天天洗澡,亲吻,摸摸,做…爱……咦?啊!怎么会在这种时候想这么猥琐的事情!靠……镇定镇定!

    ……不过,说起来,自己和王珉都没有做过,如果做的话,自己是想上王珉呢,还是更想让他上自己……

    嗷嗷!肖泷你这个色魔!严肃点!站军姿呢!

    然而某人不管多努力地自我批评且咬牙忍耐,思想还是若有似无地朝那个邪恶的方向驶去了……肖泷一会儿甜蜜好奇,一会儿羞耻得无地自容,慢慢的脸越来越红……

    年纪不比这些学生大多少的教官走来走去,巡查各个受虐高材生们的站姿,踢踢这个,弄弄那个,大声吼着:“站好了!注意力集中!!”

    走到肖泷面前,发现这家伙怎么跟别人都不太一样啊!很多学生站着的时候,眼神里都会透露出负面的情绪,忍耐,抱怨,憎恨,煎熬,不爽……

    唯独这一个,是喜悦的!连面色都不是晒出来的那种红,反而是一种羞涩的绯红……

    卧草,老子竟然在他身上看到了一种性感的味道,这算是什么事儿啊!

    那教官当兵两年,自然知道部队里男男那些事儿。看这个学生,不但会读书,还长得帅,站在那里就跟朵花儿一样,谁不喜欢啊!

    一个人往往会欣赏或崇拜那些比自己优秀的人。这些科大的高材生,都是天之骄子,尽管现在他们必须服从自己的命令,但在心底里,小兵们对这些大学生是无限崇拜的。

    在已有的暧昧情绪基础上,再看看一身性感(?)的肖泷,小教官的心理防线立即就轰隆隆地塌了……一边暗骂着自己变态,一边把视线从某妖孽身上移开,望向几十米外的同僚——对,男人嘛,就应该跟他长得一样丑,一样壮,这才是男人!这些科大的学生,读书是会读了一点,不过都是些小白脸,站着都能勾引人~草!

    ……

    晚上九点一行人筋疲力尽地回到宿舍,肖泷趴在床上不想动。他觉得自己的脚底板儿都快废了,傍晚的时候教官带他们开始走正步,一走,脚就跟踩在红铁皮上,痛死他娘的了!

    手机短信声响起,肖泷连去看一眼的力气都没了,心里想着明天王珉他们就要开拔去军区了吧,一会儿给他打个电话。不过不是现在,现在先让小爷好好休息十分钟……

    这一躺就睡了过去,直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肖泷,肖泷……”

    肖泷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竟然见到了王珉!王珉皱着眉头,正打量他宿舍里的环境——乱糟糟的旧衣服旧袜子,**酸臭的味道,还有空调吹出来的冷风……真有他们的,宿舍里弄成这样竟然还能安之若素!这种环境,要不是肖泷在这里,自己一秒钟也不想呆。

    “哥……!你怎么来了?”肖泷撑起酸软的身体,爬下床来,“哎哟,哎哟……”

    “给你发短信打电话都没回,就直接过来了,”王珉看了一眼肖泷蹩脚地站姿,道,“脚伤了?”

    “哎,累死我了,这破鞋子不知道啥玩意儿做的,鞋底硬得要死,我脚底都起脚泡了……”见到王珉,肖泷就开始撒娇诉苦,恨不得把所有委屈都说给他听。

    “看你还期待不期待,你要是到了军区去啊,绝对被折腾死!”王珉抓着肖泷的臭脚丫,捂着鼻子道,“先去洗洗!”

    肖泷害怕道:“不洗不洗,一沾水就疼死个人啦!”

    王珉把肖泷拖进洗手间,开了热水给肖泷冲脚,肖泷抱着王珉的脖子嗷嗷乱叫,王珉闻到他身上的汗臭味,道:“衣服脱了!”

    肖泷:“干嘛……”

    王珉瞪着他:“给你洗澡,顺便把这身臭衣服洗洗,快点,别让我动手!”

    肖泷还恨不得他动手,可是身上这件衣服他还得穿,万一王珉不知轻重把他的衣服给扯烂了,他就得和大彘那样成为十八天不换衣服的新新臭人了,这怎么行呢?他这样英俊潇洒的小帅哥,十八天不换衣服绝对会自毁形象的,既然有两套,那就九天换一套嘛!(……)

    肖泷被王珉按在浴室里,几乎搓成了一只红皮猴子,然后一脸幸福地躺回床上。

    王珉去楼下超市买了一堆东西上来,先拿出一盒针,取了一根挑破肖泷脚底的水泡,然后用纸巾擦干净。肖泷瞅着那一袋子东西,好奇道:“那些是什么?”伸手去翻,一翻翻出一包……卫生巾?!

    “你买这个干啥啊!!!”肖泷怪叫道。

    宿舍里几个人都围了上来,你一句我操,他一句我靠,翻着一大包卫生巾直瞪眼。

    王珉红着脸解释:“把这个垫在脚底下,踩着很软,还能吸汗,是我们学校的前辈支的招……”

    肖泷鬼嚎了一句:“你不早说!”

    于智志道:“给我媳妇儿买了那么多次,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还能当鞋垫用呢!!”

    黄宇这个猥琐的家伙在初中时就偷女生的卫生巾拆了看过,却从没考虑到这玩意儿还能做其它功效。

    邓斌肖泷和王珉都是乖宝宝,以前从未见过卫生巾的“构造”,尤其是肖泷这样的,去超市里路过女性专柜绝对是绕着走的。他很好奇王珉到底是鼓了多大的勇气买的这些东西,王珉看起来成熟,其实只有肖泷知道他内在有多腼腆羞涩……

    几个人拆了一包卫生巾做实验,邓斌踩着垫了卫生棉的军布鞋,一脸享受地哼哼:“好软~~好舒服……肖泷,你哥对你真是太好了!”

    肖泷笑得一脸欠扁:“你也叫黄宇给你买呗!”

    “行啊!”黄宇听了这话,亢奋地翻出一张十块钱,下楼去了……

    肖泷问王珉:“这些要多少钱啊?棉花垫子应该不贵吧?”

    于智志很有经验地解释道:“一包要十几块,这一种蓝色的贵一些,二十三元一包。”

    众人:“。。。”

    洗了脚,洗了澡,还有一大袋子王珉买的“爱心鞋垫儿”,肖泷心满意足地睡了。

    后来隔壁的赵柏逮着王珉下了盘棋,王珉什么时候走的肖泷也不知道。

    第二天起来,见手机里有一条短信:“你的军训服我洗掉了,你换另一套穿,别丢掉,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天起来,见手机里有一条短信:“你的军训服我洗掉了,你换另一套穿,别丢掉,以后单独穿给我看,你穿着很帅:)我今天早上六点要出发了,去军区不能带手机,两周后再联系,好好照顾自己,想你。”

    谢谢【阿痛痛痛痛痛∑(。Д】的火箭炮,谢谢【飖妄】【nono^^】的手榴弹,谢谢【12151533】洋洋】【久久】的地雷!祝大家元宵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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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今天做吧

    肖泷捧着手机,感动得心脏酥麻……哥;你他妈就是我亲哥啊!!

    穿上垫了卫生巾的布鞋;肖泷乐颠颠地开始了军训的第七天。

    其实军训最难熬的阶段就是一开始的几天;这是一个需要绝对纪律和绝对服从的阶段。每天早上准点起床;在炎炎烈日下一站两三个小时,就算晕倒了也得不到解脱,等等这些,都让学生们的心理充斥着绝望与厌恶。懦弱的想逃离,但又不得不面对……

    其实对于秦霖这些平时闲散惯了的学生;剥夺了他们的游戏时间就基本上算是要了他们的命了!

    可一旦度过了最开始的苦难;调整好心态;军训就开始变得有意思起来。

    早起已经成为一种惯性,站军姿也成了一种麻木的本能;开始习惯对上级的服从,把那些方程式和学术问题远远地抛在脑后,什么都不需要去想,每一分钟的时间都是被安排好的,都是集体行动的,你不会觉得孤单,连空虚的时间和精力都没有……

    肖泷现在就沉浸在这样简单的快乐中,有什么比脚底起泡走正步还痛苦吗?痛苦过后的“鞋垫”就是一大幸福啊!

    后几日,早上教官会带着学生们打军体拳,做一些其它训练,一群大男孩们经历了“集中精力不能动”的蛋疼阶段,都格外珍惜能自由伸展肢体的机会。

    下午上理论课时,大部分人都在打瞌睡。训练完一天去吃饭,欢快地唱着《一二三四歌》,也不会显得那么傻逼了。在筋疲力尽后吃一口大锅饭,味道比那美味佳肴不知好多少!

    晚上席地坐在操场上拉歌。

    肖泷一开始觉得很傻缺,但是一吼上就跟走火入魔似的亢奋了!这特么根本不是比唱歌啊,而是比谁气势强!大老爷们儿的,光吼吼怎么能被别人比下去呢!于是大家嗷嗷嗷,嗷嗷嗷,比谁吼得更响亮!

    拉歌的时候每个班级都坐成一个圈,教官站在圈圈中指挥。

    建筑系的教官起头:“东南西北中!”

    建筑圈圈唱:“我们来拉歌~~五湖四海到一起呀~~~咱们都是好歌手!”

    建筑教官:“东南西北中!”

    建筑圈圈:“我们来当兵,五湖四海到一起呀,咱们都是亲弟兄!!!……”

    要是平日里听到这群建筑系学生吼这台词,大伙儿绝对会大笑出来。这也算是科大平均录取分数最高的专业?包揽全国二十几个省的理科状元的专业?吼毛玩意儿这是~谁跟你亲弟兄啊~~这群二货……!

    ……

    然而这不是平日,这是拉歌现场!

    一看别人捷足先登,航天班急得嗷嗷叫,教官一声吼:“军训生活苦不苦?”

    航天圈圈条件反射地接:“想想红军两万五!”

    航天教官:“军训生活累不累?”

    航天圈圈:“想想中国足球队!”

    航天教官:“对面唱得怎么样!”

    航天圈圈:“没有咱们唱得响!”

    建筑教官不服气:“你说你们唱得响!来给我们唱一段!”

    建筑圈圈:“唱起来!唱起来!唱起来!唱起来!……”

    航天教官:“对面主动来邀请,我们不唱行不行?”

    航天圈圈:“不行!!!”

    航天教官:“谁英雄!!”

    航天圈圈:“谁好汉——!咱们拉歌比比看!嘿~!比比看!”

    航天教官领唱:“咱当兵的人——!!”

    航天圈圈:“有啥不一样!!!只因为我们都穿着~朴实的军装!!!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自从离开家乡,就难见到爹娘……”

    你方唱罢我登场,嗷嗷嗷,嗷嗷嗷,全体一起二!

    ……

    十八天的军训很快就过去了,汇演完后,教官与学生们告别。

    和肖泷他们相处了十八天的小班长,此时正站在讲台上,为他们做最后一次讲话。

    “我今年十九岁……我从初中开始,数学就没及格过,所以高中一毕业就当了兵。”

    众人哗然,笑声四起。

    教官:“上大学对我来说就是奢望,尤其是你们这种学校。”

    笑声渐渐少了,大家安静下来,听教官继续说。

    “我去年开始当兵,在过去的一年中,每天都经历着你们厌恶的站军姿,走正步,比你们更苦,环境也更差……有时候我会幻想自己能和你们一样,坐在安静的教室,好好学习,好好读书,可是我没有那个本事……

    “所以我只能好好当兵,别人站十个小时是极限,我就能站十小时零一分钟,做所有事,我都要求自己比别人多一点点,快一点点……我的班长告诉我,快一秒就能救一条命。”

    众人:“……”

    教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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