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开了自己的棉衣,粗陋的给自己包扎了一下。
看着自己那由鲜红变成乌黑再变成鲜红的伤口,关天仁不由得苦笑起来,虽然他在第一时间就把符箓贴在了伤口处,符箓也起了作用,但血液依旧曾经变成乌黑色,哪怕时间很短,可关天仁也不能确定到底会不会存在着影响。
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再去纠结也没有任何作用,而且现在这种情况,也不算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最起码符箓起了作用,也就是说,在这十几分钟里,关天仁不用考虑安全性问题,他可以去思考濑户丰话里的真假性,因为他并没有完全相信濑户丰的话。
如果濑户丰没有说谎,他并不是凶手,那么导致谷泽遥死亡的就另有其人了,而我们这次试炼的目标,就是让真正的凶手伏法,当然,这些推论都是建立在濑户丰没有说谎的情况下,才能成立的。
但是濑户丰应该不存在说谎的必要,世人都觉得他杀了人,他也坐了牢,哪怕他现在说他杀了人,也不会存在任何法律问题,难道仅仅是为了掩盖自己曾经的暴行而说谎?
可在试探他,说到真正的犯凶手时,濑户丰的愤怒并不像是作假,而且如果他真的意欲强女干,他的双手应该是压着谷泽遥的手腕,正常而言指纹是不会出现在胸口处的,当然,也不能说是绝对,也存在着濑户丰看到谷泽遥跌下楼梯后,并没有立即死亡,所以想要试着去抢救这一可能性,如果是这样说的话,倒也能解释为什么会在谷泽遥的胸口处出现指纹这一点。
不,不对。
作为一名懂得去处理自己犯罪痕迹的凶手,应该能想到在犯罪现场呆在的时间越久就越危险的道理,会存在着先把脖子的唾沫抹掉,再去擦掉手腕处的指纹,单独留下胸口的指纹和嘴唇边最后清理的凶手?
这种手法无疑会极大的拖延时间,增加被人发现的风险,一般有点脑子的人就不会这么做,更不要说濑户丰本身就是小偷,在确定偷窃目标之前,就应该知道屋子的主人是干什么的。
而且谷泽遥手腕处的手印,也是一个完全说不过去的疑点。
关天仁闭上眼睛,蹲在在墙角边,双手的指尖合拢着,放在嘴边,脑海里出现了一间日式二层房。
“按照现在已知的情报,事发现场除了大门有被撬过的痕迹,门窗都是紧闭着的,很难想象在家里有人的情况下,会把家里所有门窗都关上,这是疑点一。
而且死者在发现被撬门的时候,第一反应应该是躲起来或者逃跑、报警,而不是去验证撬门的人到底是谁。
这一点不管撬门的人是否熟悉,都是如此,因为这是人类面对恐惧时的一种表现,单独在家的女性就更是如此了。
而这个时候,凶手一旦发现了家里的死者,因为害怕死者去报警或者叫喊呼救,也存在着两个选择,那就是直接逃离这间屋子或者直接追上去压制住死者,不给她呼救或者报警的机会。
如果说凶手是濑户丰,那么也就是这个时候,对谷泽遥产生猥亵的念头,可在发现有人被撬门到被压制,连一句呼救都喊不出来,这种情况可能吗?显然可能性不大。这是疑点二。
谷泽遥是在楼梯平台摔下楼梯,撞击后脑勺死的,假设凶手进屋后发现了谷泽遥,因为害怕谷泽遥呼救或者报警,去追谷泽遥,而谷泽遥在上楼梯的时候被凶手拉住了手。
然后凶手和谷泽遥在平台上发生了挣扎,谷泽遥则是在这期间因为挣扎摔下楼梯致死。
可不管是那一样,凶手想要在谷泽遥奔跑中抓住谷泽遥的手,两个加速度加起来,所用的力气足以让尸体上留下手印的淤青。
而在慌乱中想要抓住一个逃跑中的人,往往是抓住手臂的可能性会比抓住手腕处的可能性较大,而且就算假设被抓住的时手腕处,从后面拉住的留下的手印与从前面压制住手腕的手印是不可能一致,因为手印的方向是完全不一样的。
可谷泽遥除了手腕处留有两个手印的淤青外,并没有留下什么其他方向的淤青,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难道说,谷泽遥在看到凶手撬门进来的时候,并没有感到一点儿惊慌?而是正常的走上楼梯的?
不可能啊!一个人在家里,发现自己的屋子被撬了,只要不是绝对信任的人,不可能不害怕的。
或者说凶手是在谷泽遥洗澡的时候就已经进入到房间了?可这样也不对,因为如果凶手对谷泽遥真的有想法,那么就不会等到谷泽遥上了楼梯才动手。
而且就算等到谷泽遥上了楼梯才动手,不管是从后面压制住谷泽遥还是从后面抱起谷泽遥,都会在手腕的背面和被抱起的地方留下淤青,可这些都没有,也就是说这种可能性几乎微乎其微。
也就是说,凶手应该是谷泽遥极其信任的人,甚至没有没有任何戒心的人,这样说明了为什么谷泽遥没有呼救,而两人应该是在楼梯平台处交谈着。
而这个时候,因为谷泽遥的着装,导致了凶手对谷泽遥起了歹心,想要侵犯谷泽遥,两人起了挣扎,而谷泽遥在挣扎的时候摔下了楼梯,这也就是为什么谷泽遥只有手腕处留下手印淤青的原因。
一开始我以为是警视厅的警察包庇了正在的犯人,而濑户丰只不过是刚好做了替死鬼,可这种情况明显不可能啊,因为这件案子是谷泽遥的父亲在办理的。
能处理杀人案的,一般都是警视厅搜查一课的刑警,而在现实中能进入搜查一课的,无疑都是经验老道的精英人物。
虽说愤怒可以淹没一个人的理智,可这个案子存在着这么多疑点,作为一名刑警,谷泽遥的父亲不可能发现不了这么明显的问题,正因为是愤怒,想要抓住凶手,才应该会发现。
如果说一开始没有发现,可当濑户丰喊冤时,不管是于情于理,都应该重新回顾整个案子的,那时候也应该知道这么多疑点的案子,不可能就这么了结了的,可为了什么呢?
难道说谷泽遥的父亲其实已经发现了这一点,却没有说出来,是为了想要保护凶手吗?
不,不对,按照濑户丰说的,谷泽遥的父亲很爱谷泽遥,所以很是愤怒,不可能为了保护谁,而让他的女儿蒙冤。
可是如果这么说,问题还是回到了原来的地方,那就是谷泽遥的父亲为什么没有发现这么明显的事情?还是说我到目前为止的推论都是错的?
不,肯定是遗漏什么重要的地方,并没有被注意到。
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谷泽遥的父亲会对这些事实视而不见呢?
为什么?
为什么?
我到底忽略了什么?
我忽略的到底是什么?”
关天仁眉头紧闭,因为过于用力,合在一起的指尖已经有些微微泛白,就在这时,关天仁突然睁开了眼睛,用难以置信的语气喃喃自语道。
“是因为,
凶手,就是父亲吗?”(。)
第四十章 脑海案件重现()
关天仁皱起眉头,疑惑的思考着这个猜测是否具有可能性。
因为这个猜测看上去比濑户丰就是凶手这一点更加让人有些不可置信,可如果回顾起整个案子,真的把谷泽遥的父亲作为凶手代入整个案子里,真的那么就真的那么让人难以置信吗?
如果濑户丰是凶手,整个案子的疑点很多,可关键的疑点也就几点。
第一,谷泽遥在发现有人撬门的时候,很难想象没有发出一声的呼救。因为按照档案上所说,案发时间貌似并不算晚,所以不存在着邻居已经睡觉或者隔音性很好,导致没有听到呼救的情况。
第二,也就是手印淤青问题,为什么谷泽遥手臂里只有两个手印,当然,谷泽遥是摔下楼梯,撞击后脑勺致死的,所以尸体上并不是不存在着其他淤青,而是背后撞击所导致的淤青和人为导致的淤青,是可以分辨出来的,警视厅系统里的档案并没有标注除了手印淤青外的其他淤青,想必也是经过法医确认过,可以排除的。
第三,就是这起案件的结案,不管是速度还是其他,都太过于草率和迅速了,就好像有点赶着要结案一样。
这些疑点,也就是为什么关天仁在看到案件档案后,并没有如同黑长博等人一样,一下子就认为案子的凶手已经被抓住并判刑了的原因,虽然当时关天仁也很不解,这件案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如果谷泽遥的父亲真的是凶手,那么案件的经过和疑点都能迎刃而解了。
关天仁再一次闭上眼睛,开始在脑海里模拟整个案子的经过。
“在十五年前的晚上,谷泽遥的父亲回到家里,恰好看到了谷泽遥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两人一边聊天,一边开始走上楼梯。
而当两人走到楼梯平台的时候,谷泽遥的父亲恰好对谷泽遥起了歹心,那谷泽遥没有防备的时候,抓住了谷泽遥的双手,把谷泽遥推倒墙边,意欲对谷泽遥行不轨之事。
因为是想要侵犯谷泽遥的人竟然是父亲,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只有手腕处有手印淤青,而手臂其他地方根本就不存在淤青和为什么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什么呼救声,因为谷泽遥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呼救。
难不成把所有街坊邻居都叫过来看笑话,然后把她父亲以强女干未遂的罪名抓起来?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起码这种情况对于谷泽遥来说,是不可能的。
先不说谷泽遥家里是单亲家庭,一旦她的父亲被抓,根本没有其他的经济来源,就单单说她作为单亲家庭的子女,原本就比一般家庭的孩子要‘懂事’,这也导致她无法做出呼救的行为。
而且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谷泽遥没有呼救的原因可能还有一个,那就是当时她的父亲可能处在意识不清的状态,所以她觉得只需要唤醒她父亲就可以了。
而意识不清总得来说大概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吸毒,一个是喝酒,谷泽遥的父亲作为一名刑警,应该不存在着吸毒的情况,那么也就是说,当时谷泽遥的父亲,可能是喝了酒,导致他无法压制住他内心的**,所以再对谷泽遥动手了。
可问题就出在了两人在挣扎的时候,谷泽遥不小心跌下了楼梯,撞击到了后脑勺,这也侧面认证了谷泽遥的父亲应该是喝了酒,因为以一个成年男人的力气,是完全可以压制住一个女生的,跟不要说谷泽遥的父亲是一名比一般人要强壮的刑警了。
接下来,在谷泽遥跌下楼梯后,谷泽遥进入了或休克,或假死的状态,总而言之,就是导致她父亲认为她死亡了。
这时候谷泽遥的父亲应该被惊吓的酒醒了,在发现谷泽遥已经‘死亡’后,连忙找来了用于破坏DNA的消毒液和毛巾,因为案发地点是家里,所以他只需要把刚刚洗完澡,不应该出现在谷泽遥身上,关于他的指纹和脖子处的唾沫给擦拭掉就可以了,哪怕在其他地方出现指纹或者其他不起眼的痕迹,他也完全可以以家里的情况解释的过去。
在把谷泽遥身上的证据消灭后,把用于破坏DNA的消毒液和毛巾放在一边,然后再出门的时候,在门上弄出撬门的痕迹,一个入室偷窃强女干的现场就布置好了。
一般人看到撬门的痕迹,都会惯性思维的觉得是有人先撬门之后再进入房间的,却没有想过,只要犯人有钥匙,完全可以在进门之后,再伪造一个撬门的假象。
谷泽遥的父亲这么做,应该是想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引向入门盗窃的方向,可却没有想到,在回去的时候,刚好碰到了濑户丰在现场,而且谷泽遥的身上又有濑户丰的指纹和唾沫,所以谷泽遥的父亲就将计就计,以杀人的嫌疑把濑户丰拘捕归案。
这也刚好解释了为什么谷泽遥的父亲作为一名刑警,却没有发现如此多疑点的原因,因为他自己,就是犯人。”
想到这里,关天仁睁开了眼睛,可那紧皱的眉头却依旧没有松开,因为虽然案件还原的很顺利,可问题在于,他根本就没有证据能证明谷泽遥的父亲就是凶……
突然,关天仁顿了一下,眼神一凝,“既然没有证据,那么只要让他亲口承认就可以了。”
关天仁笑着摇了摇头,看向了酒店的方向,一开始他之所以选择了酒店,就是为了让大家度过缓冲期,然后作为试炼开始后休息用的据点,因为他当时并不能确定这一场试炼的攻击模式到底是想第一第二场试炼一样,只有晚上被攻击还是早上和晚上都会被攻击。
可现在既然确定了,那关天仁也就没有打算再回酒店了,因为在顶楼的酒店逃跑起来实在是太危险了,而且他也不知道阳菜会不会召集了一批警察在哪里等他。
“既然换了居住点,也就是说我需要再去一趟空地,把新地址刻上吗?”关天仁看了看手表,接近下午三点半,空地离这里倒不是很远,哪怕他拖着坡脚步行,也不过十分钟的路程,关天仁看了看没有继续流血的脚,稍微想了一下,朝着空地的方向走去。
当关天仁来到空地的时候,早就有两个人影等在了空地之上。
只见天堂真子看到关天仁来到空地时,眯着眼睛,嘴角微微上翘。
“天仁君,好久,不见啊!”(。)
第四十一章 天堂晴子()
看着坐在石柱上的天堂晴子和张露,关天仁眉毛一挑,看来这群新人里面并不是没有聪明人的……不,应该说不管是能入侵警视厅系统的黑长博还是提前找来这里的天堂晴子,都让他有些意外。
那么问题就在于,天堂晴子和张露是代表整个班级提前过来谈判的先锋员?还是这一次只不过是她们两个人的私下的举动?
“找街边的妓女到五星级酒店开房,用来掩饰自己是黑户的身份,看来天仁君你比我想象中要聪明一些。
只不过我有些不明白的是,既然你懂得找妓女开房来掩饰自己黑户的身份,借此把酒店作为落脚点,那么你就应该知道,只要你留着那个妓女,就一定会是一个定时炸弹,像你这样带着几个女人还去找她开房的情况,一定会让她有所疑心,引来警察。
可为什么你没有让她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反而在离开酒店后,没有限制她的行动?
虽然我不太清楚曾经在房间里提过的地狱试炼游戏到底是什么,可从昨天晚上死了那么多人,却没有在社会引起哪怕丝毫的波动来看,我想对于你们这些旧人来说,让某些人不知不觉的消失,不是应该很简单吗?
这是为什么呢?难不成是所谓人性的光辉?还是说天仁君你其实是圣母控,总喜欢做些圣母的事情?
哦,对了,天仁君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天堂晴子,你可以叫我晴子。”
天堂晴子停止了摇晃的双脚,从石柱上跳了下来,走到关天仁面前,依旧是第一次见到关天仁时那副天真可爱,不谙世事的笑容,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天堂晴子吗?”关天仁微微转动脑袋,看了一眼天堂晴子身后不远处的张露,脸上有些慌乱、着急的表情。
关天仁有些迷惑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如果自己猜测的没有错,那么天堂晴子和张露过来,应该是两人私自的行动。
因为如果真的是要过来谈判或者商量事情,有整个团队作为后盾,张露应该不会露出着急的表情,就算是因为地狱试炼的原因,脸上也应该是恐惧和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