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们那位祖母真是个聪明又恶毒的女人。她应该很早就察觉到了父亲和母亲的事情;可是她却一直隐忍不发,一直到我那位愚蠢的母亲怀孕生下我们,她才突然发难,揭开了这一个你们觉得让整个王族都觉得蒙羞的丑事。”
蓝登大公注视着她隐隐带着怨怼地眼睛,嘴角讥讽地勾了勾,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按捺下来,只是淡淡地反问道:“难道这不是一个会让整个王室蒙羞的丑闻?”
“可是父亲和母亲是真心相爱的!”恩斯特夫人大叫着反驳,“否则谁会冒着被所有人唾弃而去逆伦,甚至生下我们!什么双生了是罪孽的象征,我们姐妹明明是父亲和母亲爱情的结晶!”
恩斯特夫人这话说的,不只是蓝登大公兀自皱眉,就连隐在一旁边听墙角的程诺和贺兰敏之也快听不下去了。程诺一脸呆懵地看着坐在地上不断斥责蓝登大公不懂真爱的恩斯特夫人,恍惚间有种自己正在看琼瑶电视剧的错觉。
难道是我听墙角的方式不对?要不怎么好好的王族丑闻突然画风一转,变成了八点档狗血琼瑶剧了?
妹子你的画风转变得有点儿诡异啊!
我能也捂着耳朵吼一吼“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吗?
程诺在心里默默吐糟,一旁的贺兰敏之却是对恩斯特夫人这种情况多少有点儿心知肚明。之前这女人的身体里还多装了一个昆尼尔泰勒的灵魂,两个魂魄并存一个身体的时间虽然不长,可也足以对她原本的魂魄产生影响,现在只是出现一点轻微的精神错乱现象已经算好的了。
蓝登大公也沉默地看着兀自在那儿说个不停的恩斯特夫人,眼中的冷意愈加凛冽。他会耐着性子在这儿听她喋喋不休只是为了找出她的底牌罢了,若是恩斯特夫人再这么不着重点下去,难保他会一个不耐烦把她的脖子拧断。
事实上,要不是怕弄出太大的麻烦,早在她说出自己是近亲逆伦生出的孽种时,他就想那么做了。
所幸在蓝登大公忍耐力告罄之前,恩斯特夫人总算停下了她的“真爱无罪论”,继续道:“母亲生下我们的事被揭开后,你们那位恶毒的祖母要胁迫着要烧死我的母亲。还要把我和我的姐妹一起烧死。可是她也是个蠢货。我的母亲可是中级魔法师巅峰啊!她还有她派出的那些只是刚刚进入中级魔法师境界的手下怎么可能是母亲的对手!”
“呵呵,你母亲要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又怎么会死?”蓝登大公冷不防地打断恩斯特夫人,话语里掺杂着不屑、鄙视与讥讽地说道。
他不想再听她讲这些陈年旧事,他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再在这里跟她耗下去。他现在只想知道那位阿斯莉娜公主是否还在人间,这可关系着他接下去处理恩斯特夫人这个女人的决定。
可惜恩斯特夫人却没意识到他话中隐藏的意思,反而像是一只被激怒的母狮,咆哮道:
“那是因为那个恶毒卑贱的女人!要不是她拿我们当人质去威胁我母亲,她又怎么可能会死!都是那个该死的——”
她涨红着脸还要说些什么,殊不料蓝登大公突然抬腿,一脚重重地踩在她的脸上,让她未出口的话语跟地上的尘土一块吞进肚子里去。她细嫩的脸蛋被迫和地面互相磨擦,细微的沙砾将她的脸划出了道道血痕,双重方向的痛感不断袭来,差点没把她给疼晕过去。
“很好,该知道的我已经都知道了。”蓝登大公冷哼一声,脚下的力道加重了两分,重重地碾了碾脚底恩斯特夫人的头部,“真庆幸当初祖母派人杀了你那位令人恶心的母亲,你们不配为雷登家族的人。你最好祈祷你的底牌不会太快被我找到,不然到时我一定会让你恨不得从没来过这个世界!”
155 chapter155()
恩斯特夫人捂着腹部,像条死狗似的绻缩在地上,蓝登大公和管家亨泽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回荡在囚塔晦暗的走廊中,传到这间囚室里来。
直到脚步声消失,走廊也变得悄无声息后,恩斯特夫人才慢慢从地上坐起,目光淬了毒般盯着囚室紧锁的大门。
她捂着仍旧隐隐作痛的腹部,脸上却没有之前那种歇斯底里的疯态,被蹭破皮又沾满地上泥尘沙土的美艳脸庞上,已经缓缓绽放出一个诡谲的微笑。
呵呵呵,她留着用来当杀手锏的最后底牌,会有那么容易就被找出来吗?若是没有十分的把握,她又怎会如此有恃无恐?
蓝登这个侄子还真是可爱呢!居然还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突然间好希望能马上见到他因为找不到她那张底牌,心中愤恨却又不得不受她桎梏的样子,一定非常非常可爱!
恩斯特夫人思及此处,竟是越想越觉得有趣,最后竟是忍不住似的放声大笑起来。
那形似癫狂的笑容落在隐匿了踪迹,随着亨泽一道进门后,就偷偷站在暗处旁观整个过程的程诺和贺兰敏之眼里,不禁让他两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
“看样子她对自己那后手十分有把握啊!”贺兰敏之目光平静地看着大笑着的恩斯特夫人,轻声对程诺说道,“蓝登大公想借这个机会把她给除掉的想法看来要泡汤了。”
程诺轻“啧”了一声,道:“如果蓝登大公费了那么大力,弄出这么个局却疏忽了对方有可能会留下后手这种事,就只能证明这个人的思维仍不够缜密,凡事没有做下防患于未然的措施,他如果是这种走一步看一步的人,那之前那个海德副侍卫长对他就有点赞誉过度了。”
贺兰敏之闻言不由有些忍俊不禁,笑道:“你忘了我们现在身处在的是什么地方了?这个世界弱肉强食,以强者为尊。如果一个人拥有绝对的力量,那他还用得着什么高瞻远睹?遇到阻了路的直接碾压过去不就成了?”
“那么这个情况也就从侧面证明了,蓝登大公并没有所谓的绝对力量。这对我来说,倒是个好事情。”程诺想起了还“寄存”在禁锢住娜塔那密室中的丽缇亚的尸体。
恩斯特夫人这个事情,只是蓝登大公计划里的一部份,他的最终目的,是用那些无辜女子的身体去做一个容器,复活那个被他牺牲掉女人。而她已经答应了薇薇安,要去边境森林与她会面,这一去她自然不可能以现在这副阿飘的形象过去,怎么说也要把薇薇安的外甥女尸体也带回去“物归原主”吧?
程诺想拿回丽缇亚的尸体,界时势必会跟蓝登大公对上,说实话,如果蓝登大公的实力真如海德所言,还真会有些棘手,眼下偶然察觉到蓝登大公极有可能言过其实,倒是让程诺心里莫名有些放松。
毕竟阿q精神也是一种精神嘛!程诺心中暗忖道,眼角的余光却瞥到贺兰敏之正要有所动作,不由得拦住他道:
“你要干嘛?”
贺兰敏之一愣,来之前不是已经商量好了由他假扮昆尼尔去见恩斯特夫人,套取她所知的关于图林根森林的资料吗?
分明看出了他眼中的疑惑,程诺只是“嘿嘿”一笑,道:“这种时间该我露一手了,你就给我好好在这边上看着就好。”
她方想一步飘出,却突然觉得动作一滞,右手手臂上传来的温热之感不由得让她一怔,侧首望去时却见贺兰敏之正一手紧紧抓住她的右手手臂,目光再移到他脸上,便发现他也是一脸诧异。
贺兰敏之不知道程诺为什么突然就不按原先说好的来,反而要自己行动,虽然看起来囚塔这个地方绘制的禁魔法阵对她并没有什么限制,但是谁晓得这地方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古怪的机关,又想她这么贸贸然地冲出去,万一出了什么事就糟了。
情急之下,他也忘了程诺只是个魂体,他根本摸不到她也碰不到她这事,就下意识地伸手想将她扯住,哪知还真就把她给扯住了。
手心中传来冰冷轻盈的触感,程诺突然转过来的脸上,那对黑矅石般的大眼睛微微有些睁圆,颜色有些发白的嘴唇也是因为讶异而微张着,这付错愕讶然的样子,看贺兰敏之心中蓦地一动,心跳不禁渐渐有些加速,这个样子的程诺
看起来有点可爱呢!
程诺也是有些惊讶,之前她似乎也曾与贺兰敏之有过这样的碰触,当时她只以为是错觉。她虽然很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眼下这地方可不是思考这种事的好场所。
她轻轻挣开贺兰敏之的手,道:“本来是想让你使一使美男计,好给我们弄点消息来,不过我们刚刚也看到了,玛丽恩斯特这女人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程诺瞥了眼尚未止住笑的恩斯特夫人,继续道:“你这一走出去,是要假扮成她那个老情人呢,还是要以‘贺兰敏之’的身份去见她呢?就算你委屈自己,假装自己就是昆尼尔泰勒去跟她虚以委蛇,可她既然跟昆尼尔在一起那么多年,对于彼此的一切想必也是十分了然于心的,万一你让她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到时候恐怕非但得不到我们想要的东西,你还得受她钳制。俗话说‘吃亏就是占便宜’,指的是吃亏的同时,还要能占到便宜,不是真的让人一个劲地去吃亏。”
她正色地盯着贺兰敏之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道:
“我可不想明知道会让我的搭档受委屈,还让他吃着亏去让别人占便宜。”
贺兰敏之蓦地听到她这一番言语,顿时只觉心中各种滋味翻涌,又是感动又是想笑。
从小到大,从未有人在意过他会不会受委屈,是不是吃亏了,只说他一个大男人,还怕什么吃亏受委屈?
可是眼前这个女人,却认认真真地说着,不想明知道会让他受委屈,还让他吃着亏去让别人占便宜。
贺兰敏之想,或许程诺只是把他当作一个搭档、一个合作者,可是那种为对方着想的心情,应该是一样的吧!
这么一想,他便突感心里像是饮了蜜一般甜。
喜欢上这么一个人,真好!
贺兰敏之下意识地想扬起一抹微笑,但随后就收敛起来,口是心非地道:“别光说得这么好听,你不让我过去,但也必定是不愿空手而回的。你又打算干什么?”
程诺嘿然冷笑,道:“恩斯特夫人和蓝登大公虽是狗咬狗,但最后倒是给我提了个醒。她说如果她死了,那么王室的丑事就会传扬开去。那么只要她还活着一天,这个不就一天不会爆炸。若我是蓝登大公,直接上搜魂的法子,把她脑子里的东西都掏出来,只要留她这个人不死就行了,哪还怕她什么底牌不底牌。”
贺兰敏之呆愣了两秒,回过神来向程诺问道:“殁书里有搜魂之法?有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对你会不会有什么损害?”
在玄门道宗正统的法门里,也有搜魂之类的法术,但是搜魂之法也分种类,有些搜魂之法只如摄魂术一般,而邪法搜魂却是一旦用上,便会对被施术者魂魄造成十分巨大的伤害,若使用不当更是会造成被施术者魂消魄散。
最重要的是,邪法搜魂不但伤人,一旦操作不当,对施术者自身也会有所损伤,贺兰敏之可不希望程诺会因此受到什么伤害。
“嗯”程诺万万没想到,贺兰敏之的关注点居然是这个,她不由得仔细回想了一番殁书上那条涤魂术的说法,最后斟酌了一下用词之后,道:“没有,殁书上写得挺安全的。”
对她这个用这条鬼术的人来说,是挺安全的没错,但是对被施术的人来说,就有可能会会吃点苦头了。
语毕,见贺兰敏之眉宇之间仍隐隐有担忧之色,她不由得又解释道:“殁书上说这条涤魂术的作用是用来鸣冤报仇的,比如让恶人把自己作恶的经过说出来什么的。”
听她这般一说,贺兰敏之这才脸色稍霁,眉间也松了松,道:“那么,你要小心,速战速决。”
程诺微笑。“安啦!”
语方说毕,人影已经瞬间飘至恩斯特夫人的面前。
程诺没有显出身形,就这么大咧咧地蹲在大笑着恩斯特夫人面前,与她面对面间距离还不到五十公分。
恩斯特夫人虽不能看见程诺,却本能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伴着突如其来的阴寒冷风,激得她直直地打了个哆嗦,急忙收住笑容打量了一下四周。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恩斯特夫人要转头的刹那间,程诺已经伸出一支苍白修长的食指,轻轻地点住恩斯特夫人的眉心部位。
一股阴森的冷意宛若疾如流星的箭矢般扎入恩斯特夫人的眉心,恩斯特夫人下意识地打了个激灵,便只觉得脑海之中像是炸开了烟花一般五颜六色、热闹非凡,更伴着无数如针扎刀削脑袋的痛楚,齐齐涌上脑海。
“啊——”
156 chapter156()
程诺指尖刚触上恩斯特夫人眉心的瞬间,涤魂术的咒语在她心中默然运转,她周遭的景象也骤然巨变,不远处的贺兰敏之、眼前的恩斯特夫人以及囚室内的一切陡然消失无踪,转眼四周就变成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一切变化不过瞬息,紧接着程诺的眼前就已犹如有万千烟花四散炸开,五彩缤纷的绚烂光芒在她视野中一闪即逝。烟花绽放后的一瞬,无数五颜六色的小光团浮现在她周围,像是无数散发着闪闪荧光的星辰,让程诺顿时有种置身于广袤无垠的宇宙中的错觉。
程诺心知自己此时是处于恩斯特夫人的意识层面中,这些不计其数的小光团是恩斯特夫人从出生到此所有的记忆凝结体,见到眼前这番情景她倒也不惊诧,只是随着涤魂术咒语的运转,将周身阴戾之气凝聚成根根细如毛发的丝状物,随着她心念一动,这些阴戾之气凝聚而成的丝状物便灵动如蛇一般,飞速朝着离程诺最近的小光团探索而去。
只见无数阴戾之气凝成的细丝每每触到一个小光团,便刺入光团之中,仿佛有自我意识一般,分辨着小光团中的记忆片段是否与程诺要找的信息相关,如是不相关的,阴戾之气凝成的细丝便抽回,继续往下一个光团探索而去。
若是光团中的记忆片段正是程诺所要找的信息,阴戾之气凝成的细丝便将其紧紧缠绕住,饕餮一般,将这些被包裹住的小光团鲸吞蚕食。
每有一个光团被程诺身上延伸出来的丝状阴戾之气吞噬,程诺的脑海中就会浮现出属于恩斯特夫人的记忆和意识的画面。
光团被极快速地吞噬着,程诺此时只觉得自己的大脑像是被轰炸机地毯式地轰炸过一样,无数画面接二连三地在她脑海里炸开,饶是程诺自觉自己的魂魄已颇为强大,此时也不禁有些承受不住。
程诺不由有些庆幸,幸好涤魂术减弱了恩斯特夫人的记忆对她意识层面的冲击,否则短时间内脑子被这么多的信息冲击,虽然她现在已经变不了白痴,但对魂魄损失也是极大的。
须臾之后,那些承载着程诺想寻找的记忆片段的光团已经被吞噬殆尽,程诺才能吁了口气,停止了涤魂术咒语的运转。
周遭的一切瞬间又恢复原样,程诺定了定神,下意识抬眼去看贺兰敏之站着的方向,一眼就看到贺兰敏之面色淡然地站在原地,只是盯着她看的眼神中难掩关切之情。
但她面前的恩斯特夫人情况可就不太好了。先是被蓝登大公的踢得内伤,又被涤魂术如狂风过境横扫了一次意识层面,精神加肉体双重的痛楚让她再也承受不了,两眼一翻,又倒在地上抽搐不已。
程诺看也不看倒在地上的恩斯特夫人,快步回到贺兰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