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应对?”
“你怎么知道必有皇上的人?”金魁安问道。
“六哥上楼,一看便知,其中一人你定然可以认出,此人是顾焕章,就不知顾焕章是来追我们,还是对付另外一伙人?”莫离说道,说的时候,看了巧儿一眼。
“顾焕章吗?”金魁安沉吟着,“原以为顾焕章是宁西王府的人,这样看他是皇上的人,他对我们并不熟,我看应该是另有任务,对了,难道是奉旨追查南楚余孽?”
“南楚余孽”这四个字让莫离皱了皱眉,现在他们受她所累也等同于南楚余孽,金魁安尚不自知。
他们这个时候聚到一起可有些不妙,若传到神武皇帝耳中,金家与南楚共同谋逆的大罪算是坐实了,以后都别想翻身,莫离说出自己的忧虑,一来试探巧儿态度,而来提醒金魁安尽量不与月怜等人接触。
金魁安点头称是,说暂时最好静观其变。这时,楼外传来叩门声,金魁安警觉问道:“谁?”
“是我,此楼尚有空余房间,大爷可否通融让其他客人入住?”是客栈的主人。
“出门在外,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店家安排就是,我与兄长搬至楼上,楼下让给他们住,但有一点,我们不喜打扰,他们在楼下可以随意,就是不要上楼。”金魁安隔着楼门说道。
莫离赞赏点头,若不相让,必起纷争,后果难料,再者,楼上视野开阔,也可预先知道有何变故。
店家满心欢喜去了,金魁安、莫离和巧儿立刻带上东西上楼,秦依山和秦依依占一个房间,金魁安领着金夫人,巧儿和莫离占一个房间,莫离站在窗边,推开一条缝,向下看着,下面已经没有人了,不一会,楼下传来店主人声音,“楼下四间房,这位爷是单独前来,住边上一间,其他几位一起,便商议着住吧。”
“好,就这么办,店家慢走,在下还有一事,我的两车货物乃是危险之物,店家切勿碰触。”是月怜的声音。
“不碰不碰,请大爷自行看守就是。”店主答应着。
下面很快安静下来,秦依依的孩子也很争气,没有哭闹。晚上,店家送了饭菜,所有人都在房中就餐。金魁安和秦依山又商量了很久,但都不知那双方会采取什么行动。
莫离有些奇怪,顾焕章若是追击月怜等人,为什么不动手呢?还是顾焕章本来就是来追他们的,遇见月怜是巧合?
夜里,雨渐渐停了,莫离小憩一会儿醒来,让守夜的金魁安去睡一会儿,金魁安摇头,说道:“外面不太对劲,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这客栈中就没一个人起夜吗?”
“那该如何?”莫离悄声问,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金夫人和巧儿。
“我要出去一趟。”金魁安说着,就推开了门,而对面的秦依山闻声也走了出来。
两人商议了一下,金魁安就要下楼,他刚刚踏上楼梯,就听见破空之声传来,一只长箭透窗而入,扎到了柱子上。长箭上有一张纸,金魁安取下后看了一眼,说道:“让我们连夜离开,说京师援兵马上就至。”
金魁安回到屋中,告诉莫离快点叫起金夫人和巧儿,让她们赶紧穿戴整齐,收拾好东西,下楼到车中等候,莫离等人迅速下楼,莫离看向楼下几个房间,竟都没什么反应,金魁安下来说道:“快走吧,我们管不了那么多。”
她们来到外面,仍然是两辆车,金魁安和秦依山给马匹重新添了草料,便挥动鞭子,催促马匹赶路。
市镇道路还好,大多是石板路,他们来到城门口,守城士兵立刻过来询问:“你们是干什么的,怎么深夜还要出城?”
金魁安掏出一块令牌,那士兵点头哈腰就去开城门,莫离奇怪,秦依依低声说道:“那是逍遥王所赠。”
萧遥,莫离这些天都极力控制不愿想起的名字,他为了她多次违逆神武皇帝,更赠送令牌让守城士兵一路放行,竟然就没有考虑万一她是南楚余孽,万一金家背叛他,万一秦依山背叛他吗?
出城之后,道路变得泥泞,马车行进很慢,天若是亮了,四下皆是平川,毫无遮掩,怎么办呢?莫离掀开车帘,见天空星星点点,秦依山回过头,“怎么啦?有事?”
“道路不好走,还有车辙引指引方向,追兵很容易追上的。”莫离忧心忡忡说道。
“放心,不远处有一道江,我们逆流而上,追兵不会想到的。”秦依山说道。
看来是有所安排了,莫离回到车中,不知不觉困倦袭来,睡了过去。
睡梦很不平静,一会儿是萧遥面带悲伤,望着她默默无语,一会儿是洛音公主神秘笑着,对她挥着水袖,一会儿又是巧儿对她亮出了尖刀,吓得她惊叫起来。
她醒了,秦依依抱着孩子摇晃着她,说已经到了江边,要她快点下车。
莫离下车,只见江边停靠着两艘大船,莫离心中纳闷,他们人数不多,一艘船即可,怎么会有两艘船?
正迟疑间,一艘大船船舷处现出一人,那人撩开面纱,对着莫离笑道:“我们又见面了,怎么样,同是天涯沦落人,不如我们结伴而行?”那是月惜。
金魁安有些讶异,看了看秦依山,又看了看莫离,莫离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只想寻一安身之所,而你们是想恢复南楚基业,恕莫离不敢从命。”
“真可惜,但谁又相信你的话?若相信,你也就不会举家出逃了,大齐皇帝老迈昏聩,只知皇权,不辩忠奸,凶残滥杀,你们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呢?你今日不听我良言相劝,他日必后悔莫急。”月惜边说边弯弓搭箭,箭疾刺而来,莫离退后一步,箭尖扎入地上,箭杆上绑缚着丝帛样的东西。
莫离拔起那箭,只看一眼,便颤抖起来,那箭杆上包着的正是莫莫的天象图,怎么办?她拿是不拿?
这时,一只手突然伸了过来,将那东西拿了过去,说道:“是什么?我看看?”
是巧儿!莫离回过神,伸手拿了回来,说道:“谁知有什么诡计,六哥,这个放你那里,别让任何人看。”
莫离将那薄绢交给金魁安,悄声说道:“六哥,我们只渡江,不随她们逆流而上,我们帮他们分了兵力,就算对得起他们啦,决不能和他们合在一处,要是随了他们,我们日后无法向逍遥王交代。”
金魁安赞许点头,他们立刻上了另一艘船,船上的船工上前对着金魁安和秦依山施礼,与金魁安打了半天哑谜,之后才松了口气说道:“我等奉家主之命,在此等候多时,家主本想亲来,但被绊住了,说两日后在江州派人等候各位。”
大船向江心驶去,并未随着那艘船溯江而上,月惜月怜很生气,并对着他们所乘之船放了很多箭矢,但大船行得很快,月怜月惜也无可奈何。
快至江对岸,金魁安让他们收拾好东西,准备下船,不知为何,莫离觉得金魁安神色不太对劲儿,想要询问,金魁安翻脸,说道:“下船再说!”
下船后,他们又上了船工们备好的马车,那些船工也都弃舟登岸,骑马护送他们,他们赶了一天的路,终于在一处山林边停下。他们迅速进了山林,在山林里寻些野果充饥,然后夜宿山林。
次日赶路,金魁安最后一个从林中出来,脸色更加难看,与那几个船工说了好一会儿话,然后才回到车上,金夫人和巧儿都不敢和他说话,莫离从车上又下来,将他硬拖到一旁,金魁安别扭地一言不发,莫离对他伸手,“给我吧。”
金魁安并不犹豫,将那薄绢交给她,看了她很久,说道:“你早就知道巧儿不对劲儿,是不是?”
“是!”莫离喟叹一声。
“我不能留她!”金魁安愤怒,转身就走,却被莫离拽住了胳膊。
“六哥,你是喜欢她的,既然喜欢,就管住她,再说,她有了你的孩子。”莫离说道。
“我的孩子没有这般狠毒的娘!”金魁安如困兽般。
“巧儿很善良,她只是忠于大齐朝的神武皇帝罢了,实际上是和金家没什么冲突的,她也是喜欢你的,在她眼里,也许敌人只有我一个。”莫离说道,“求你了,六哥,至少要给她选择的机会。”
“我被一个女人耍的团团转!我还要给她留机会?”金魁安偏过头,恨恨向巧儿所在的车瞪去,顺着金魁安的视线,莫离清楚地看到巧儿的脸一下子惨白。
金魁安一甩胳膊,大踏步向那车子走去,他跳上车,然后伸手将巧儿从车中拖了出来,凶恶问道:“你说,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金夫人吓呆了,莫离冲了过去,喊道:“六哥,你不要这样子说话,她一定是有苦衷的。”
巧儿嘴唇没了血色,哆嗦了半天,给金魁安跪下了,说道:“巧儿对不住六少爷,可巧儿也是为了报仇,她娘杀死了我娘,我不该报仇吗?”
第六十七章 师尊变作无常鬼
难道巧儿竟然是了了的女儿?萧然误以为她是了了的女儿,结果了了的女儿竟然就在她身边呆了这么多年?这难道是巧合?
“莫莫不是我娘。”莫离看着巧儿说道,“莫莫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的养母。”
巧儿大睁着泪眼,不断摇头,不知是难以置信,还是真是不信。
“你是了了的女儿吧?莫莫的确杀了了了,但那是了了要杀她,不管怎样,莫莫已经死了,你难道还要我来替她偿还吗?”莫离想通了一切,上前一步,“若是这样,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就算我瞎了眼,视你为姐姐。”
“我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我只有这么做才能保全金家,我这么做全都是为了金家,你将那幅图给我吧,那我就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巧儿埋头痛哭起来。
“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你是自开始就知道莫莫?还是后来有人告诉你?难道那人的话就可信?”莫离过去,要扶巧儿,金魁安将她拦住了,此时的金魁安和金夫人都有些糊涂了。
“什么时候重要吗?要是能够,我宁愿什么都不知道,就做一个丫鬟。”巧儿望着金魁安,“可是我就是知道了,我贪心,想立功,想有个亲人,真正的亲人,也想保住金家,莫离,你要是为了金家好,我求你,你把图给我,我可以保证皇上绝不会杀你,他答应过的。”
“够了,皇上心思神鬼莫测,这些年杀的人还少吗?多少人无辜送命,更何况莫离与南楚国还有关系,若有机会,逍遥王怎么会舍得送莫离离开,难道你比逍遥王还有用?你既然这么执迷不悟,就算我金魁安有眼无珠。”金魁安的手臂举了起来,金夫人忙抱住了金魁安,“你疯了吗,她肚子里的孩子都好几个月了,你舍得我可舍不得!”
巧儿难过,“你杀了我吧?是我命苦没嫁得个好郎君。”
金魁安更是气恼,手臂落也不是,举也不是,莫离听巧儿说得含混,知道巧儿定有它事隐瞒,她又不便公开询问,便说道:“那图是没什么用的,要不然月惜也不会把它给我,若你要,就拿去吧,你带着图去见皇上,看他饶不饶过金家。”
莫离将图掏出就要递给巧儿,金魁安挣脱了金夫人,右臂一伸,将图抢在手中,“不可,如今我们出逃,皇上必定认为我们谋逆,它是我们的护身符,它若失去,我们都会没命,你一定要藏个隐秘地方,除了你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又将图塞回给了莫离。
她们正争执不下,一人骑骏马飞奔而至,抱拳喊道:“可是金魁安?”
“正是!”金魁安放了手臂,“壮士是谁?”
“奉家主之命,恭迎诸位到江州,家主说了,跟踪之人他已经代为引开,巧儿身份显贵,不可错待,可留在身边,严加看管就行,千万别造杀孽,以免日后后悔。”那人言辞恳切,让巧儿抬起头,然后看着金魁安放声大哭,哭声甚是委屈。
金魁安长叹一声,“进车里去。”
金夫人忙拉着巧儿进入车中,莫离回到秦依依身边,秦依依忙问原因,莫离心有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良久说了一句话:“不知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我要在这山中呆多久呢?我什么时候可以跳出三山外?”
进了江州城,那人将他们带到了一家宅院,巧儿便被金魁安带进一间屋内,金夫人千般不放心,抓心挠肝守在屋外,一人走到莫离身边,说带他们去休息,金夫人坚决不去,而秦依依却已经累得没什么精神,孩子也闹将起来,莫离只好跟着秦依依一起来到了一间屋内,秦依山则在屋外守护。
秦依依母子很快入睡,莫离起身,推门,见秦依山正与一人在不远处窃窃私语,听见门声,偏过头,见是她,便走了过来,进了房间。
那个与秦依山交谈的人低声道:“家主已经安排好一切,请金小姐到别的房间休息,金夫人片刻就来,明日黎明就要出发赶路。”
莫离便跟着那人来到不远处的客房,莫离吃了点东西,便和衣卧在床上打盹,不久,金夫人推门进了房间,不断长吁短叹,偶尔又骂金魁安胡为作孽,害了巧儿,也害得自己如今进退两难。
莫离劝慰金夫人,让她好歹平息怒火,吃了些东西,这时,有人来请金夫人过去,说巧儿哭个不停,金魁安暴跳如雷,让金夫人过去劝劝,压制压制他们。
莫离想起金魁安让她将天象图藏好,她想了一会儿,便上床将衣衫除去,将那薄绢藏在了肚兜的夹层中,然后再重新穿好衣衫,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金夫人出去后很久都没有动静,莫离等得心焦,便起身出门,向金魁安的房间走去。
有些不太对劲儿!没有守卫,整个院落竟然是静悄悄的,像是没了生机。莫离心惊,紧跑了几步,推开房门,屋内空空,一个人都没有,莫离回身疾跑向秦依依的房间,也不敲门直接闯了进去,哪里还有秦依依的影子,莫离害怕不已,想着自己是不是被神武皇帝派来的人给骗到了这里,其他人都被害了,只留下她,目的是要她交出那天象图。
她无路可逃了吗?她茫然走出秦依依的房间,猛然间一人如鬼神一般出现在自己眼前,那人整个罩在黑纱之中,根本看不清面目,那人伸手透过黑纱,向莫离抓来,莫离吓得低叫一声,低头避过了那人的五爪功,然后便要跑,那人身形飘移截住了她,“还想逃吗?我说过的,离京就有杀身之祸,你怨不得我。”
“楼夫子!”莫离叫道,那声音阴森恐怖,但是确是楼月娥发出。
“呵呵,呵呵呵!”楼月娥的笑声令莫离的头发都像是立起来了,她此时简直就像是一个恶鬼。
楼月娥的手指渐渐接近了莫离的脸,月下,莫离清晰地看到楼月娥原本白皙滑嫩的玉手现在是青紫,血管暴跳着,血流好像都依稀可见,这是怎么一回事?
“夫子要亲手杀了我吗?”莫离颤抖着问道。
“我不杀你我就要死,我不想死,我不想全身爆裂而死,快给我那东西,我杀了你便去复命,我就可以活下去了,哈哈哈,快给我。”楼月娥怪笑着,喊道。
“我大娘他们呢?你杀了他们?”莫离问道,也是在拖延时间,伺机寻找逃脱的机会。
“他们被我耍了,我让一人装扮成了你,坐了他们的车,这时应该快出江州城了吧?你们那位贵人鼻子都会被气歪吧,哈哈哈,我看他怎么向逍遥王交代。”楼月娥围着莫离转起圈儿来,那样子让莫离想起吃人的猛兽,正对着她龇牙咧嘴。
只要天象图没得到,楼月娥就不敢杀她,莫离确定这一点,所以她反而逐渐镇定了下来,“夫子,你别杀我,你带我回去见皇上,我直接将那图的下落告诉皇上,不行吗?”
“你还想骗我,当我不知道吗?天象图就在你身上,我告诉你,我从没有离开你百步之遥,你什么都瞒不过我的。”楼月娥凑近莫离的耳朵,狞笑着,“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