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月影说得对,尹家势力极大,萧赞恩一定会利用五叔六叔的死做文章的。”
“难道就任由他们糟蹋家主的尸身不成?”尹玄霄的一个远房表弟叫做尹放的。低声喊道。
“萧赞恩会得到教训的,你们放心,五叔已经作了安排。”尹玄霄说道。“若我们沉不住气,便让五叔的努力化作了泡影,我带你们来,是让你们熟悉京城,给老魏和林叔做帮手,若你们一味想要蛮干,那我只好不许你们入京。不做事总比送命强。”
见尹玄霄似乎动了气,尹放也不敢再说什么。尹玄霄看了他一眼,说道:“明日就要入京,我们不能聚在一起,尹放,你领三人跟着我,其余人跟着厉鬼愁和月影,携带暗器,配软剑,不许生事,不要多说话,傍晚投福来客栈,次日集庆寺汇合,都记住了吗?”
诸人点头,都回房休息,厉鬼愁和月影留下来,尹玄霄看了看厉鬼愁,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不用安慰我,我没事,我五叔六叔命不久长我早就知道,我有准备。”
“我不安慰你,我是想提醒你,莫离有可能也是为你而设的陷阱,你要小心。”厉鬼愁说道,“而且你得想清楚了能否将她们娘两个一起带出,若带不出来,是否用别的孩子换?”
尹玄霄脸上平静无波,“即便是那样,我也不会用别的孩子换,他是尹家的孩子,就应该承受这样的命运,他若强,就活着,陪伴他娘,守护他娘,我决不让离儿与孩子在分离,离儿会受不了的,离儿也不会放弃自己的孩子,即便搭上自己的清白或者性命,她都会守住自己的孩子,我相信她,因为她是我的女人,她知道她必须坚强。”
“他会成为牵制你的工具,成为牵制尹家的工具,你宁愿他这样吗?”厉鬼愁逼问道。
不,当然不愿意!但是,他更不愿意让莫离以为他只救了孩子,而抛弃了她,他更不愿意让莫离忍受骨肉分离的痛苦,那种心被撕裂成几份的痛,他一个人默默忍着就可以了。
“对,我宁愿这样。”尹玄霄轻缓吐出无情话语,“我的女人,是灵族神女,我的孩子,出生就要是强者。”
月影有些看不下去,“我可是因为老夫人的请求才跟你回来的,老夫人可是急着看到孙儿,我告诉你,我只负责救孩子,孩子到手我不一定管大人。”
尹玄霄看了月影一眼,“月影姑娘是得了我娘的什么承诺了吗?如今我是尹氏家主,尹氏家主只有一个妻子,你可要清楚。”
月影脸红了,啐了一口,“谁稀罕,我才不会要别人的丈夫,老夫人也没那个意思。”
“那就好,尹某误会了,向你赔罪。”尹玄霄淡淡拱了拱手,“尹某要休息了,两位请回。”
尹玄霄下了逐客令,厉鬼愁和月影只得离开,尹玄霄躺在床上,让黑暗笼罩自己,他在京城必须要完成几件事情,救出莫离及孩子,救出五婶儿和六婶儿,找出尹好修要交给他的东西,刺探萧赞恩的军情,每一项,他都要周密筹划,决不能有半点疏漏,他一再提醒着自己,现在绝不是悲伤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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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赞恩下了旨意,传旨济昌根据燕京已有的王府,设计皇宫,设计京师内城,并负责召集各类技师工匠,采集修建所需一切物品,并运去燕京,限期为两年,济昌踌躇半天,还是接了旨意,但是他说放眼天下,最谙熟风水的是东方家,东方云杰家学渊源,应是此重任的上上之选。
此言一出,萧赞恩捋着胡须捋了半天,脸色沉沉,盯着济昌,济昌垂着头,但也不松口。萧赞恩看看了其他的大臣。“你们呢?如何看?也认为唯有东方云杰可担此重任?”
大臣哪里敢搭话?东方云杰是弘文皇帝萧遥的重臣,是萧赞恩吩咐重点看押的要犯,曾经被严刑逼供却破口大骂萧赞恩和萧然的逆贼,谁敢说他什么好话呢?
但萧瑜却站了出来,“儿臣附议,儿臣曾经到过处州。也调查过东方家。东方品言的墓穴的神秘自不待言,东方品言为父皇现在住的皇宫也是出过力的,大火在那么短的时间就被熄灭,这难道不是得力于东方品言吗?”
“儿臣。也附议,父皇,东方家的东西总是神神秘秘。让人爱也不是,恨也不是,不将他真正降服。总是不妥,当年皇祖父对他们采取了怀柔策略,不如父皇也效仿皇祖父,赦免了东方云杰,让他协助济昌,戴罪立功,时日久了。磨掉了他的棱角,他的反叛之心也就淡了。他就会对您顺从了,而且父皇仁德慈爱之名也会就此得到宣扬。”萧然也站出来附议济昌的提议,让萧瑜不禁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萧然则回以礼貌谦恭的一拱手。
萧然惫懒惯了,说话的腔调也如往常一样连讥带讽的,萧赞恩不觉得奇怪,只是这哥两个虽然最近相处得很好,但是这么意见统一的时候可不太多见,他心中有些生气,萧瑜可能为国,萧然却一定是为女人,东方云杰,不是莫离和苏敏慧的哥哥吗?萧然,还是不那么令人放心啊,和苏朝阳的选择萧瑜很对啊。
但是,萧瑜和萧然所说的也有理,就看一看那个东方云杰识不识时务吧,萧赞恩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朕就法外开恩,再给东方云杰一个机会,只要他肯臣服,朕就饶了他的性命,瑜儿,然儿,明日你们去狱中,再去问问他,若他不识时务,朕也没有耐心等他觉悟了。”
“是。”萧瑜和萧然躬身答道。
萧赞恩满意点头,“现在,朕要亲自点兵,瑜儿留守宫中,然儿随朕前去。”
萧然随萧赞恩去点兵阅兵,回到王府已是接近傍晚,他没来得及吃饭,就去篱落轩见莫离,莫离这几日不太敢活动,她已经吃了晚饭,躺在床上,看着凡华逗着惜福,萧然进来,就挥手让闲杂人等都出去,莫离知道有事发生,忙问:“怎么啦?是我姐姐……”
“不是,是你哥哥。”萧然说道,他把朝堂上的事学给莫离。
莫离听后望着萧然,“你让我劝大哥投降?”
“你不肯吗?难道你宁愿他为了虚名去赴死?”萧然不以为然挑眉,“反正我尽了力,你可要领情。”
“文人重气节,大哥是不会听我的劝的,不过总要试一试,你说得对,总不能为了虚名送了性命。”莫离说道,“你明日去见他,就悄悄告诉他圆月石和我在你手里,看他如何反应,他听说我活着,也许就肯了。”
萧然笑了,“你果然很上道,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莫离摆手,“敬谢不敏,我最近很不好,让我安静呆着最好。”
萧然望着莫离的肚子,说道:“乖儿子,快点出来吧,可会有好戏看,你说你亲爹会不会来看你啊?”
莫离垂眸无语,心中更添烦乱忧愁,她的孩子,千万不要一出生成为诱捕亲爹的工具啊。看萧然得意洋洋,看萧然口无遮拦,看萧然成竹在胸,尹玄霄若来,可是凶多吉少,该怎么办,才能救得了尹玄霄,同时还要保全孩子?
萧然走后,莫离叫来了尹玄冥和凡华,让他们给鬼王阁和魏老板分别传信,绝不可以前来王府相救,她会保住孩子,待身体恢复后设法逃出王府。
尹玄冥和凡华答应着离开了,莫离将为即将出生的孩子的东西都翻了出来,一一都归类分好,打成小包,然后又包入一个大的包裹内,万一发生什么危急情况,拿了包裹走就可以了,她若出不去,至少,她为孩子准备的东西会陪伴孩子。
第二百二十四章 欲传消息苦无门
莫离刚整理完东西,正想躺下来休息,尹玄冥和凡华却出现了,他们脸上都带着焦急神色,莫离吃惊,问道:“怎么啦?”
尹玄冥说道:“萧然将树阵和土石阵都改变了,我们出不去,看来萧然是早就作了布置。”
“知道了。”莫离点头,“我知道了,你去歇着吧,凡华留下陪我,我今天有些心慌意乱。”
尹玄冥担心,所以没有动,凡华过来扶着莫离坐下,莫离望着凡华,“你哥出得去吗?萧然有没有怀疑你们?”
“应该没有。”凡华说道,“不过,他对我顺从你有些不顺眼,他一定是觉得奇怪。”
“嗯。”莫离沉吟着,“五哥,能不能让小孩子看起来生了病,却不伤害到孩子?”
“怎么?你想干什么?”尹玄冥问道。
“我们出不去,就得让别人出去,出去的理由只能是买药了,我不行,萧然会认为我装病,只有惜福才可以。”莫离说道,“萧然不放心你们出去,自然派身边的人,凡云整日跟着他,自然是最有可能,而且若顺利的话,有可能让凡云跟着你呢。”
“也有可能是萧然跟着我。”尹玄冥无奈说道。
“五哥只要出去就一定会想到办法的,是不是?”莫离满怀希望笑着问道。
“是,我尽量,但今晚不行了,我再有动作萧然会怀疑的,明日吧。”尹玄冥说道,眉头微皱。
“也好,明日萧然不会在府内呆多久,早一点吧。”莫离说道。“千万不要伤了惜福。”
“放心,这是小事。”尹玄冥说着,便出去了,凡华陪着莫离,莫离睡去,却并不安稳。
次日清晨。莫离在一阵吵闹声中被惊醒。她心知定是为了惜福,果然,乳母抱着惜福过来,说惜福起了红疹子。不知是不是什么不好的病症,莫离假意斥责了乳母,故作焦急地吩咐她们快找尹玄冥过来。尹玄冥过来为惜福检查了一番,说这定是惜福体质特禀,对某些香料不服。那乳母立刻红了脸,讷讷道:“昨夜杏儿姑娘弄了些香粉,我便……”
“糊涂,杏儿弄的你也敢乱用。”尹玄冥骂道,“杏儿不过是从我这里囫囵学了些,哪里就真正会调香粉,杏儿在哪里?”
“杏儿。杏儿!”乳母尖声叫着,声音很大。莫离知道若萧然不出门,定会被惊动,过来看一看的。
杏儿惊慌跑进来的时候,萧然也一脸不快地跟了来,问明情况,又看了惜福一脸红疹子,没了往日白皙美丽,气就不打一处来,莫离起身,将慌作一团的杏儿拉到身后,问尹玄冥,“如何能治这种过敏?”
“过敏?”尹玄冥奇怪看了一眼莫离。
莫离知道也许他们不知道“过敏”这个词,便说,“就是对什么不服,起了反应,有了病症,怎么才能医治,让这些红疹子消失?”
“这倒也好治,不过我手头缺一味药,原是很多的,就是乌梅,后来夫人喜欢吃酸甜口,便吃了,因没什么用,便没再制,不过,外面很容易买的,不如我……”尹玄冥说着,看了看萧然。
萧然笑了笑,意味不明,但还是慵懒说道:“没什么大事就好,那你随我出府去买,我也正好要出府,送你一程。”
不太顺!尹玄冥垂头说了声“好。”莫离心中也叹气,这个萧然是越来越精明了。
尹玄冥跟随萧然出了府门,坐上了车,去了他说出的药铺,萧然紧逼盯人,寸步不离,让尹玄冥无计可施,尹玄冥拿着乌梅回到了篱落轩时,莫离已经知道此计没有奏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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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然将心事重重的尹玄冥送回篱落轩,就带着凡云离开了王府;入宫见了父皇,然后就在宫门口等候大哥萧瑜,萧瑜没有让他等多久,便来了,两人骑着马向天牢方向走去。
兄弟两个一路无话,到了天牢,守卫天牢的将官上前见礼,萧瑜还礼,萧然则淡然以对,没有说话,将官已经接到了皇上旨意,开了牢房门,让他们进入,两人下到了天牢的第二层,在最里面的牢房内,看到了身体都散发着臭味的东方云杰。
萧瑜走了过去,萧然则掩着口鼻,远远望着,东方云杰双眸深陷,但是却很有精神,似乎他们的到来给了他活力,他动了动身体,然后忍着疼痛坐起,“你们又来干什么?别浪费唇舌,我东方云杰绝不会背叛皇上的。”
“你这么想死,为什么不自尽?还不是有什么未了心愿?你这样,父皇怎么舍得让你死?”萧然冷笑着。
东方云杰愤怒望着萧然,萧瑜对着萧然摆了摆手,然后对着东方云杰施礼,“东方兄,你我相交多年,相知也深,今我与然弟冒着触怒父皇的危险,为你求下这最后机会,你高风亮节,重信重义,我等佩服,不过,如今江山更迭,大势所趋,你又何必愚忠枉送性命,你不为你自己着想,难道不为东方家着想?你可是东方家唯一的男子汉,你若离去,谁来保护东方家?你信不信,父皇得不到的,也绝不会让别人得到,你难道希望父皇用炸药硝石炸开你祖父的坟墓?”
“祖父有灵,父亲有灵,定会为我报仇。”东方云杰哑声说道,“东方家覆灭,那也是上天注定,祖父定不会怪我。”
萧瑜面露遗憾,他看了看萧然,“然弟有何妙招,快使出来吧,要不然也不会答应父皇一同前来。”
“大哥知道我的性子,我的秘密不喜欢与人分享。”萧然耍赖笑了,“大哥出去,让我单独跟他谈谈。”
萧瑜一笑转身,“若你成功,父皇定然龙心大悦。”
萧瑜出去了。萧然捏着鼻子来到了东方云杰面前,蹲了下来,他的身子完全能够挡住外人的视线,他看着东方云杰,手展开,然后又握起。道:“这是她的主意。你怎么办,你自己考虑。”
萧然起身刚走几步,东方云杰就叫了一声“慢着”,这声“慢着”。让萧然转身,也让萧瑜吃惊,萧然口中的她是谁?难道是指苏敏慧吗?苏敏慧与萧然有了联系?他胸中立时燃起熊熊妒火。
“怎么。改主意了吗?这就对了,好死不如赖活着,而且。活着,才有意义,才有希望。”萧然说道,“那我这就回禀父皇,说你回心转意了,好不好?”
东方云杰爬过来拉住他,“我要见她。让我见她,我再给你答复。”
“那不太可能。是不是大哥,她对外被说成了死人,你要见她,不是害死她吗?”萧然早看见了萧瑜颤抖的后背,料他所想,故意气他。
萧瑜回身,笑着说道:“然弟所虑极是,东方大人的要求一时还不能达到,不过来日方长,何必急于一时。”
东方云杰闭上眼睛,良久,没有说话,萧然说道:“不说话即是默许,大哥,我们先去回禀父皇,带着父皇的特赦来了,他不信也会信的。”
“好吧。”萧瑜说道,他必须要查看一下他对苏敏慧的监管哪里出了疏漏。
东方云杰仍没有说话反驳,萧然知道他已经心动,不禁对莫离与东方云杰之间的默契有些吃惊,但同时也觉得有些欣喜,能让东方云杰瞬间恢复活下去的勇气,这动力非同小可,他应该要得到才是。
萧瑜此时的心思却不在东方家的东西上,他的心在苏敏慧身上,苏敏慧对他从最初的疯狂反抗到最近的顺从,已经让他深深着迷,他甚至都想过,若他有朝一日登基,皇后非苏敏慧莫属。若苏敏慧在顺从他的时候,还敢与萧然藕断丝连,看他怎么折磨她。
两人出天牢,立刻回宫禀报,萧赞恩听说东方云杰有所松动,非常高兴,立刻传旨赦免东方云杰,让东方云杰上殿议事,萧然躬身禀告:“东方云杰身上奇臭无比,父皇还是略等些日子,让他把伤养好了再说,东方府派兵围着便是,他是文官,武功不强,跑不了的。”
“也对。”萧赞恩点头,“济昌,你带着太医过去,就住进东方府里,替朕好好看着他。”
济昌立刻应允,萧瑜萧然也告退出来,两人又到天牢传旨,将东方云杰从天牢中接出,送到东方府。东方府内,仆妇如云,都是萧赞恩赏赐,济昌带着好几名太医,侯在府门前,见萧瑜萧然扶着东方云杰下车,急忙过来叙旧,“东方大人,我们昔日同在王府当差,如今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