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道猎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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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道猎妖传-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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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卓听了也是摇摇头。道:“唉,杜震他从小便在羌寨长大,经常因为自己是汉人被别人瞧不起,他自是自尊心强烈,不过此事阿者者你办的极对,方才若不是你,他俩打斗起来,杜震他定会吃亏,我也是要丢了脸面。”

    “资富也说是我对吧,杜震真是不识好心。”北宫香气道。

    他二人虽都是想要护得杜震,却也能够看出,在他们心中,杜震却是武不如文。杜震之所以与北宫香生气,也正是因为他心知自己已被她小瞧。

    董卓又道:“阿者者,此次桑科之行,你去也好,若那滇拓再想为难杜震,有你在他身边倒也能护他周全,毕竟先零滇那与你爸部也有些交道,自是要看你的面子。”

    仲秋月中,董卓、杜震、北宫香以及十来名庄中的精挑出来的猛士到达桑科草原。

    桑科草原地处董家庄西南四百里外的高原之上,这里水草丰盈,辽阔地域上生活着大约五万先零羌人。

    众人策马进入桑科之后,便有先零羌人前来引路。一路之上,大小毡帐各处散落,犹如海面上漂着的白色莲花;牛羊成群,也似海中拾贝,北宫香也乐得看这秀美景色,董卓、杜震却是于景全无心情。

    又向内里奔了三五里路,前面便隐隐传来轰隆之声,杜震、董卓、北宫香相互看了一眼,却是不知隆声为何,只是越走,声音愈来愈响,那带路的羌人喊了一声:“贵客,这是鸱苕大会的鼓声,马上就到了。”说完他鞭打了两下马臀,奔的更快了。

    待到近前,众人来到一处大帐之前。这大帐比其他毡帐却是大上数倍,帐前又侯着无数车马,一领队的武官正发施号令,军马立刻分列成队,帐东一队,帐西一队;又有百十名步兵手持长矛于大帐前排成两纵。杜震见这些羌兵与本庄羌兵却是不同,他们头上并不包巾,而是插些兽骨,只是不知是牛、羊的骸骨还是草原狼的。

    这时从大帐之中走出两人,两人都着大红斗篷,腰中别挎弯刀,杜震却是认得他两个,正是滇真、滇拓两兄弟。

    他二人一出来,对面便迎上二十多人,也都是羌人穿着,杜震一见,却是认得几个,正是那日董家寿宴上来的几部首领,想来另外那些人便是武威郡的羌人首领。在这些阵仗之外又有许多人站立围观。

    董卓旋即下马,走进那首领群中。杜震与北宫香也即下马,等在阵仗之外,与围观的人站道一处。

    北宫香往那首领群众看了几眼,便对着杜震边笑边与他指道:“杜震,我爸部,那是我爸部,我爸部也来了。”

    杜震顺她手指望去,那人四十来岁年纪,身形却是二十多位首领之中最瘦削的,嘴上两撇八字胡须,看上去并不凶悍,却是极为精明。

    这时忽有一人凑到二人面前,粗着嗓叫道:“阿者者,你怎么来了?”

    北宫香见到那人,惊呼:“北伯伯,你跟我爸部都来了啊?”

    杜震见那人身裹狼皮,长的五大三粗,颇是有些面熟,似是在哪里见过,在看他身上头骨串饰,心中突然想道:是那恶人!不对,这人应该是那恶人的孪生兄弟。他拉一把北宫香的衣袖,附耳问道:“阿者者,这人是谁?”

    北宫香笑着回道:“他是我爸部的部下,是我北伯伯。”

    杜震心说:你应该还有一位南伯伯,却是四年之前死了。他当下心中疑虑:这两个恶人怎么会是阿者者她爹的部下?看来阿者者她爹也不是好人。

    他正出神间,北宫香问那人道:“北伯伯,李爷爷呢,怎么不见他人?”

    那人回道:“此次到桑科,李老前辈却是没来。”这位北伯伯正是霍伬北,而他口中的李老前辈便是鬼师李鸿海。

    杜震当下也不多说,只当不识得他。霍伬北见他与阿者者却是贴的极近,便向北宫香挑了两下眉毛,北宫香手指堵嘴,示意他不许告诉爸部,霍伬北抓抓脑袋,心领神会。

    此刻,忽然数十支号角齐声吹动,一阵急切鼓点,又从大帐中走出一个身材魁梧之人,他头戴银盔,上插一支翎毛,下颏长了一丛羊须,已是白色,想来年龄至少也有五六十岁,却是双目圆瞪,精光四射。

    下首的人们都双手合十,称道:“大首领,纳吉纳鲁。”纳吉纳鲁便是万事如意的意思。

    这被称为大首领的正是先零羌头人滇那。滇那一摆右手,号声、鼓声齐停,他对众人还以双手合十,低沉着嗓子回道:“诸位首领,欢迎来到我桑科草原,纳吉纳鲁。”说完他便请众人落座,自己则入主座。

    秋风吹的正劲,直把帐前各色旌旗鼓的呼呼作响,湛蓝的天上更有三、五只鹞鹰盘旋,地上草甸也是随风打着波浪。

    滇那双目看着眼前两郡的首领,口中说道:“诸位,我桑科草原二十年重办盛会,能得各位首领大驾光临,实是荣幸之至。陇西、武威两郡比邻而居,同是羌人,更当多来多往。不过,我先零羌人的鸱苕大会一向却是本族竞技,可能大家都不甚明晰,我先向大家介绍一下我先零羌人为何举办鸱苕大会。”

    他说完便一招手,只见四个羌兵抬着一只巨大的铁笼走入场中,众人定眼观瞧,竟有一只大鸟囚在其内,那大鸟站在笼中,身子足有丈余,此刻它正目露寒光,呛低着头,似是要发出猛击,正在众人惊愕之际,它突然乍伸双翼,双翼律动般摆了几下,“砰”的一声,便撞在铁笼之上,只震得笼子摇晃起来。它竟是如此凶狠,见到人便要攻击。

    滇那指着笼中大鸟道:“相信各位对它都不陌生,不错,这大鸟正是万鹰之神猛禽鸱苕。大家方才也都看到了它是何等凶猛,在我少时更曾听人讲过,曾有一头草原狼偷食了鸱苕的蛋,那鸱苕连续猎杀了二十头狼以为报复。”

    众人听了都是惊骇,虽然这鸱苕他们自不陌生,不过却是未听过鸱苕猎杀草原狼的故事。

    滇那继续道:“所谓鸱苕翩翩,杀人万千。咱们羌人一旦上了战场,便是要有鸱苕这般凶猛的气势。”

    下首众首领纷纷点头称赞,想来这先零羌人野心皇皇,早是多少代人传承下来。

    滇那又道:“我先零已是提前通知过诸位首领,希望各部都派猛士同来竞技。此一番较技便是看看谁家实力超群。我与武威的众多首领也是议过,若谁家能夺得这第一勇士的称号,此番合兵便由他部统帅!”

    董卓听完,当下心中一惊,陇西各部首领也是骇然。

    董卓心中想道:看来滇那还是执意要合兵起事,寿宴那番辛苦作为却是白费了。

    陇西各位首领却是想着:这滇那先零羌在陇西一支独大,此番起事毕竟联合了武威郡诸羌,他滇那却是不敢妄自做那统帅了,便要通过看似公平竞技的方式取得统帅之位。不过此事他却只与武威羌首商议,而不与本地羌人商议,还真是没把陇西别羌看在眼里。唉,谁叫自己势力不如人家。

    董卓正自丧气,滇那却是道:“董卓贤侄,你不必丧气,我既然邀你前来,定要让你给你公正。”

第四十九章 不争自退() 
滇那以已先零在陇西郡诸羌中独大自居,暗中早与武威郡诸羌议好,谁部能获得大会第一勇士的称号,便由他部统帅此次合兵起事。

    此事却是滇那不好在武威郡诸羌面前擅自尊大,便说那羌胡族就佣兵五万盘踞在武威之地,比他先零势力也是不弱,如何能轻易以他先零为首?

    两地诸羌首次合兵,这统帅之位,自然各部首领都是垂涎,滇那也是不好独居,正好借这鸱苕大会竞技,看看谁家势力更胜,便由他家为主。

    不过这次比试看似公平,实则他先零已占先机,规则便是他定,尚且他还是主,别人都是客。

    虽则如此,各部也是摩拳擦掌,想要争上一番,尤其是陇西其余九羌,以往都是看先零脸色,此次终于有个机会能爬上他头,自然是要搏上一搏,抓住这个机会。

    如此,本是一场普通的较技比试,现在却成了各部羌人势力的展现。在座二十多位首领都是群情激昂,誓要拿下这第一勇士的称号。不过内中却有一人独自神伤,此人正是董卓。

    他本就对这鸱苕大会第一勇士的称号无有什么想法,一则他知道自己势力是在座首领之中最弱的,此番较技自己一方根本毫无胜算;二则那滇真、滇拓两兄弟邀请他来本也是想看他出糗,灭他气焰。董卓却是想的清楚,只要滇那能给他止战的答复,自己的目的即便达到,这所谓的第一勇士什么的对他来说全无意义,丢人也不紧要。

    不过现下闻听滇那一番话语,董卓心中所想便要落空,他自是丧气起来。正此时,滇那却对他道,要给他一番公正。

    滇那高声阔语:“董卓贤侄,我与诸位首领都商议过了,若此番你董家庄能夺得第一勇士,我们两地羌人便依你所言,暂缓合兵之事;可若是你拿不了这第一勇士,哼,今后羌汉之事,还请你董家庄不要介入为好,你看如何?”

    董卓当即站起,虽是心中又生一丝希望,但却又极其渺茫,他支支吾吾回道:“这这,你说话可算?”他实在不知怎么回答才好,支支吾吾却是访问起滇那。两地羌人已是给了这个机会,能不能把握住便全凭自己,不过,这势力确实不济,委实不敢轻易与他迎战。

    滇那笑道:“董贤侄,你可知道何为勇士?”他也不等董卓回答,自己便道:“古人云,手能接飞鸟,步能格猛兽,两军阵前以兵士冲杀在最前者为勇。勇士者,胸怀坦荡,我先零羌人征战,更是以背上有伤为耻;勇士者也必定言而有信,我今日与你你打下这赌约,若是我们输给你,我想各位首领也不会食言与你。”

    下面各羌首也是符合:“绝不食言。”

    董卓听他所说,心道:若能赢,那是最好;但倘若输了,今后董家庄在这西北之地便再无地位可言。

    他正犹豫之间,忽然一人高喊:“义兄,你便答应他,可别让他小看了咱们汉人。”众首领纷纷回头看向人群,喊话人正是杜震。

    滇那看了看杜震,又对董卓言道:“怎样?你那义弟可叫你给汉人争口气呢。”

    董卓听杜震之言,当下只好横下决心,与滇那回道:“大首领,我们汉人也绝不会食言而肥,一切依你所言。”

    滇那双目放光,道:“好。滇真,你便与诸位讲讲如何比试。”他一晃手,滇真便即上前,双手展一羊皮,颂道:“此次鸱苕大会,羌部二十一支,汉人一支,共计二十二支队伍。每支队伍由一名头领带队,队伍人数不限,以最短时间之内取回鸱苕蛋者为冠,获封第一勇士称号。”

    众人听了纷纷傻眼,队伍人数不限!他先零羌主场,人要多少便有多少啊。可怜别部首领,最多的也就带了二三百人而来。董卓人数则是最少,只带了二十名家兵,他当下便心生绝望。

    滇那补充道:“离此东去三十里,有一鸱苕山,绵延百里,山中尽是高耸林木,更有百数鸱苕猛禽在那山中筑巢。我与诸位都安置了毡帐,今晚你们先休息一晚,明日天亮便可出发。”

    入夜,董卓帐中,他正来回踱步,想是正在发愁。杜震入帐,董卓见他,忙上前道:“义弟,我本以为这鸱苕大会比的是操戈步履、冠胄带剑、野外行营、负重攀岩,没想到竟然是要找什么鸟蛋,还不限人数!”

    杜震笑道:“你不是都已经与滇那应战了吗?”

    董卓恼他,道:“还不都是你怂恿,再说那时我也只能先应下来啊。”

    杜震正色道:“义兄,我来便是要让羌人知道咱们汉人绝不是狗,这次定要他们看看咱们的厉害。”

    董卓问道:“难道你心中已有计策?今日你也见了,那鸱苕猛禽凶猛异常,滇那言它能杀二十头草原狼,咱们这才二十人,如何能取得鸟蛋归来?这可不再是你小时爬树上去那次,讲真,那次若不是有你五位伯伯在场,你我都要命丧鸟口。”

    他这一番话,倒使杜震想念起五位伯伯,引来他长叹一声。

    董卓哪有闲心看他惆怅,又道:“况且还有另外二十一支羌部,大会又无任何规则,他们极有可能开场便把咱们先清除出去。”

    杜震定了定神,回道:“义兄,你说的没错,他们中的一些羌部必会事先联合起来,不过他们如此做,倒也方便咱们做事。”

    董卓惊讶,问道:“做什么事?”

    杜震解释道:“让他们不争自退。”

    董卓眼光一动,道:“你是说让他们自己退出这场角逐?可是,这怎么可能?”

    杜震答道:“我想之前在你爹的寿宴之上,你早已陈明利害,这次合兵起事到底能不能为,陇西这些羌首早已是心中有数。若是起事,他们不仅要被滇那呼来喝去,更是捞不到一点好处,你说他们还要与滇那再谋此事吗?依我看,他们现在争的无非便是一个地位。”

    董卓也道:“我倒也能感觉的出,他们确实憋着股劲要争得头名勇士。”

    杜震道:“此次因是两地羌人共同参与,滇那方才暂时让出统帅位子,陇西羌首们便是等到时机,要盖过他的风头;而武威的首领们,也决计不会让这第一勇士的称号轻易落在陇西羌人的头上;他们作为羌人,更是不会让咱汉人得到好处。”

    董卓挠头道:“依你之言,他们岂能不争自退?”

    杜震回道:“义兄,我心中已有妙计,现下便需要你聚齐陇西九部羌首,与他们勾通,让他们为我们让路。”

    董卓又是挠头,问道:“先不说你有何妙计,便是这九部羌首,他们如何能被我聚齐?”

    杜震笑道:“你不是有个牢姐羌首的老丈吗,你让他帮你召集另外八人便可啊。”

    董卓不听还好,忽听杜震说起他老丈,便一巴掌拍在桌上道:“娘的,乌谷桑达一向瞧我不起,他如何能听我的?”

    杜震道:“今时已不同往日,他牢姐羌两年前与先零羌联合起事,次年被皇甫规收附,好处都是先零人得去,乌谷桑达什么好处没捞着,反而死伤不少族人。义兄,你只要道明他牢姐羌不能在与先零羌为首,再晓之以亲情,此事便能成。”

    董卓摸着脑袋想了又想,回道:“若这番说来,倒是能试上一试。不过,义弟,即便乌谷桑达肯助我一力,另外尚有八部首领,却是如何能使他们也听咱的?”

    杜震又笑,道:“你只需要跟他们讲,时下滇那是那刘邦,诸位最多便是个韩信。此番争夺统帅之位,若是韩信得了去,日后刘邦定不让他活。”

    董卓听了,喜笑颜开道:“你这计策都怎么想出来的?这九部首领势力都比先零弱上许多,现下若能争了统帅之位,便是伤了先零的脸面,那滇那日后定不会让他们好过,这番厉害关系你是怎么想到的?我我怎么没想到?”他听杜震一番比喻便是开窍,当下明白了先零与另外九部之间微妙的关系,不由忍不住称赞起来。

    杜震道:“这没什么,我只是比义兄多看了几部书而已。”

    董卓当下大喜,忽然又想起武威诸羌,他便问道:“义弟,我现在去招呼陇西羌首,武威那边怎么办?”

    杜震笑道:“也是不难,武威最大势力的羌首便是阿者者她爹,这么好的关系,咱么如何放着不用?我们兄弟分头行事,今晚之后,先零便会被我们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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