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道猎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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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道猎妖传-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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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董君雅房中,父子二人正在交谈,董君雅道:“卓儿,此事一定要为?”

    董卓双手握拳状,坚定回道:“爹,这次我一定要为咱董家搏上一次。”

    董君雅忧心道:“咱董家庄这些年的基业来之不易,你可要三思啊。你可不能听你义弟几言,便要堵上咱董家的前途,况且,你就不能好好守着家里,平淡过日吗?”

    董卓回道:“董家庄的今天是你们创下的,与我无关。不过你也放心,此事我定要做得,今后我董家便不是在靠别人给面子立足,而是要他们听我号令!”

    董君雅哈哈大笑,说道:“卓儿,你有雄心大志是好事,可你想过此事的难度没有?以往我董家从不介入羌人起事,都是在战乱之后,做那中人,去与官家说合;你可知道这其中有多少方面的利益需要顾及?”

    董君雅本是端坐,此刻却是站起,他继续道:“这战事一起,朝廷必是拨兵拨钱,地方官员便能狠捞一笔。羌人也有如此想法的,他先起事,之后便等朝廷送来来安抚于他。你道为何武威太守要阻他们起事,而陇西太守孙羌却是从不阻事?孙羌为人贪腐,他心里却是一直盼着战事再起,这样,他不仅能从朝廷捞钱;待那羌人败了,更是要送钱给他。今年年初,他溺杀三千羌人,便是那个部族无钱给他。可是武威太守张奂却不一样,他为人廉正,自是不搞这套,你帮他的话,便将孙羌与本地羌部多方的利益都伤了!”

    董卓虽也有些犹豫,却还是回道:“爹,现下咱董家虽能从中做驵侩能事,但分到的利益却是极小,这般下去,咱永无壮大之日。而且我相信义弟,他的计策定能保我成功。”

    董君雅叹口气,问道:“这都是你那义弟给你出的主意?”

    董卓怕他迁怒杜震,回道:“主意虽是他出,却是我要他做的。”

    董君雅却是笑道,与他说道:“卓儿,你道我是要责怪杜震?非也,杜震小小年纪,心中颇多计谋,我是怕你日后被他算计。”

    董卓笑笑,道:“爹,我心中有数,天下只我能害人,哪有人能害我?”

    董君雅又叹道:“你这人又极自负,现如今我只希望杜震能跟你一心,助你成就一番事业吧。”

第四十五章 头狼先食() 
这一夜董卓父子研商董家如何壮大,杜震叔侄也是在房中正谈论寿宴之事。

    杨章听得杜震相告此事,当下大骇,立即劝道:“震儿,你与董卓此计,可谓是背城借一、险中谋势,极是欠妥,一旦行之不通,董家庄在这陇西便再无立锥之地了,你我也将日无安宁。”

    杜震却是一点也不慌张,与他回道:“杨叔,此计我已酌量多日,细枝末节也是反复推演,必不会失算。”

    杨章仍不心安,急道:“这几年,你极好钩距之术,原来是要与董卓共谋大事。我本想梁冀已死,咱们叔侄便可安心度日了。你现在真要与他共举一番作为?”

    杜震回道:“我倒无雄天下之心,只是想能帮义兄一把。”他是感念董卓收留他叔侄二人。想当年自己虽是无意施为,却是意同伤师灭道,这般行为,义兄也不嫌弃,自然要报答于他。

    杨章道:“力能则进,否则退,做事可要量力而为。你与他此番谋事,却是将自己推在刀口之上,虽则你才十七岁,但你脑中有物,我也不能再多管束于你。不过,现在我却要求你一事。”杨章今日却是求起杜震来。

    杜震自是不能承受,忙回道:“杨叔,你真羞煞震儿了,有事便尽管吩咐,今后休提求字。”

    杨章手捋胡须,回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只是想你能早日成婚生子。”他正是怕杜震日后有何不测,想要为杜家早续香火。

    杜震脸上一羞,尴尬回道:“杨叔,这件事太早了点吧?”

    杨章道:“早知你今日诡事,在你刚满十五岁时,我便要你成家了。”原来男子年满十五便可成婚。

    杜震苦笑,道:“便是义兄也是二十岁才娶亲,况且眼下,你要我娶谁家的姑娘?”

    杨章立时回道:“怎能事事与你义兄比较?我看阿者者就不错,她对你也是颇为有心,况且今年她已十六岁了,我看就待董卓他爹过完大寿,我便将此事与他们提议。”

    杜震心中欢喜,却道:“阿者者出身娇贵,人家也未必能看上我。”他却是担心起来,想来杜震对阿者者也早是有意。这也难怪,他自小到大,便是再无第二个姑娘与他如此亲近。

    杨章却是不以为意,他道:“你杨叔无用,咱家门楣是要比她家低上许多。不过今日你帮得董卓,过后正好让他亲来为你操办此事,倒也多了几分把握。”

    杜震苦笑,心道:这等羞事,自己如何开口去求义兄?眼下还是要办好寿宴之事,才能解得杨叔心头之忧。他何等聪明,成婚之事刚提,便是知晓杨叔并不看好自己要帮义兄共谋大事,若要他心安,自是要做出些成就给他看看。

    杨章离去,杜震闭门,闻府中敲起三更梆鼓,旋即盘坐床榻之上,竟是行起周天来。

    时至八月初一,董家庄彩绫高挂,席开二百六十张桌,宴请亲朋。四方友人俱来贺寿,有那官家的各职吏员,地方上的诸多豪绅名士,陇西的大小羌酋。桌摆也是极其有心,院外二百桌,招待寻常人;院内六十桌招待吏绅这些有头有脸的汉人;唯独内厅只有一桌,坐的便是各位羌部豪帅。

    董君雅在众人前簇后拥之下,游走于院子内外桌宴,而内厅之中却是董卓坐于主座之上。董君雅早不在当家,是以场面上的事都以董卓料理,当然这也是方便他行事。

    这一桌共坐有十一位客人,有九位首领,羌部分别为:勒姐羌、当煎羌、封养羌、狐奴羌、乌吾羌、钟存羌、当阗羌,金城的义从羌,自然还有一位便是董卓的丈人牢姐羌的首领。这九位首领年龄都在四十到六十岁间。

    另外两位则是年轻人:三十岁的滇真,他是先零羌首领滇那的大儿子;二十岁的滇拓,滇那的小儿子。

    这十一位羌人都是身着异族服饰,个个粗鲁凶悍之貌。

    论起各部势力,却是以先零羌部最巨,羌兵六万之众,在众多羌部之中也是参与羌乱次数最多的,是以先零羌也有甚有些架子。

    首领滇那未来,却是派了自己的两个儿子而来。为董君雅祝寿事小,却是为沟通各部而来。这位滇真自小便历诸多羌汉战事,为人极有城府,从不喜形于色;而滇拓则是娇惯生养,目中无物,头脑有些简单。

    酒桌之上,诸位俱是寒暄一番。这其余羌部都曾与先零羌共事过,他又势大,自是以他为尊。便是董卓的丈人乌谷桑达,已是五十来岁,在滇真兄弟面前也是谦卑起来。

    董卓是主,便要先讲开宴词:“家父大寿,各位能来,便是给起董家庄面子,我董卓也是万分高兴,你们也都知我的脾性,喜好爽直之人,我虽年少一些,但今日诸位可要允我没大没小一时,便是要与各位豪饮一番,大家不醉无归。”说完,他频频举杯与各位首领敬酒,酒打一圈,董卓心道:便是在这酒桌之上,他们私下谋议之事却也是不肯与我知会,看来我也只能依附张奂了。

    他笑道:“诸位,日前我去了一趟桑科草原,竟是见到狼群猎食,颇感震撼。”

    那些首领们听了,笑道:“庄主,这狼群捕食有何好看?”他们却是不以为意。

    董卓继续道:“我震撼的并非是它们捕猎的过程,而是进食之时。都说狼群之中也有身份高低,这次我却是眼见为实了。”

    滇拓来了兴趣,问道:“你倒是说说。”

    董卓道:“狼群里面,不论多少,定是有只头狼,其它的狼便是从狼,是跟随头狼的。它们一起捕猎,进食之时却是头狼先食最美味的内脏,吃饱之后方才允许从狼们进食。”

    滇拓却道:“这有何稀奇?头狼要同龄整个狼群,自是要先吃饱。”

    董卓笑道:“这也自然,不过那次我所见,十只狼所猎却是一只小野兔,待那头狼用完内脏,它却还未饱腹,竟是要再食其他部位,另外九只从狼眼见猎物便要一根骨头不剩,竟然反抗起来,这九只从狼先是合力咬死了头狼,再就是互相撕咬,最后却是只剩下一只没死的狼,它却也是无力再进食了。”

    那滇拓哈哈大笑,道:“竟有这等事情?”他确是没心没肺,根本不懂董卓话中之意。

    另外九位首领以及滇真听了,却是听懂,脸上立时全无笑意。心道:董卓今日这番话到底何意?竟用这个故事离间众人。

    滇真虽不是首领,他的羌部却是最大的,另外九人自然便以他为首,众人纷纷看向滇真。滇真一笑,问董卓道:“董卓都值,你道我先零是头狼,在座各位是从狼?”都值是羌语兄弟的意思。

    董卓却是毫不紧张,反而大笑道:“哈哈,滇真都值,我还真怕你们听不出我意。”他真是胆子够大。

    滇拓马上怒道:“董卓,你怎敢这般口气?不怕我们扫平你董家庄吗?”

    董卓又笑,他道:“滇拓都值,我董家庄自是不敢托大,我这番言语却是为你们大家。”

    滇拓又要发威,滇真却是吼住他:“滇拓不要放肆,我倒想听听他如何是为我们大家着想。”

    董卓见这才进了正轨,正色道:“两年前,你先零、零吾以及我岳丈的牢姐三羌联合起事,击败校尉胡闳,一时得意却是为皇甫规安抚,便归附了他。而去年他便落了个‘货赂诸羌’的罪名被人弹劾,虽今日又起复用,如今他却是不再敢太过怀柔。你们若想再起战事,皇甫规却是不会再来货赂你们。”

    “那又如何?”

    “你们以为我董卓不知晓你们近期密谋之事?我当你们是朋友,而你们却是不拿我当朋友。告诉你们,太守孙羌与武威太守张奂早已洞悉你们的动静,只等你们起事。那张奂为人刚正,自是不会与你们同流。不过孙羌为人你们也已知晓。他才是头狼,若是喂不饱他,你们都要遭殃。”

    除却滇真,其余人皆是惊骇。

    “实话实说,那张奂已经知会与我,要我阻你们起事。”

    “就凭你?”滇拓问道。

    “我自是不足你惧,我却是为诸位着想,按兵不动方为上策,这几年先事休养生息吧。”董卓回道。

    “哼,就凭你几句话便想搅了我们大事?”

    “那你想如何?”董卓问道。

    “我知你董卓善跤,若你能摔得过我,自是听你的。”滇拓却是为人鲁莽,草率行事。

    滇真阻道:“乱来。董卓都值与你如何孩童从事?”

    董卓刚刚心中暗喜,却是被滇真破坏,正要失望,滇真却是说道:“不如这样,马上便至仲秋,不如我们各部出些人才比试一番,能得第一名勇士称号的,我们便听他的。”

    董卓虽是没有把握,但此刻却也只能应承。

    滇真心道:若是轻率应了他,我先零便颜面尽失;不过他的话倒也有几分道理,先用个缓兵之策,回去之后定要与爸部好好商议一下。

第四十六章 欲灭卓威() 
延熹四年,也就是两年前,皇甫规得朝廷征召出征西羌,便是因零吾、先零合部起乱。

    皇甫规出身将门,自是有勇;又是文人,能出文集,更是有谋。他对羌乱自有一番见解,言羌起乱事,朝廷伐之,伐后再起,起后再伐,循环反复,便是无根本解决之道。

    羌人部族诸多,杂乱分散,若要他们不反,便只能绥靖抚慰。先零羌部便是因着皇甫规的怀柔礼待,从中得益匪浅,是以先零、零吾随后都归附于他。

    然而皇甫规此番作为却是招来宦臣嫌嫉,向他索要朝廷拨款未果,便诬他贿降叛羌、中饱私囊,竟是将他入狱。今年他虽复被征召任为度辽将军,早是对此诬事引以为戒,更是有意避开羌事。这从他向朝廷保荐贤能,自己甘作助力便能看出。

    除却先零,另九部首领也都是不笨,心中皆是眼馋滇那曾被朝廷抚慰,经战事,势力不减反而大涨,是才愿与他联合起事,自也是想分一杯羹。

    董卓这番话却是向诸位首领道明,皇甫规绝无可能再来怀柔。

    滇真却也不再说话,他确也没想到董卓竟能有如此洞察之力,将朝廷官事看的无比通透,竟使自己不能辩驳。

    他爸部滇那首领自是知悉皇甫规被诬入狱之事,却是没有析出他对羌事心情上已有变化,尚且认为这次皇甫规复出度辽将军之位,自是他的绥靖主张得到朝廷认可。皇甫规此人说好听些是做事沉稳,难听一些便是性格柔弱,此事有变却也是他的性情使然,滇那百密一疏,竟是未能料出有变。

    滇真心中思量:皇甫规真如董卓所言,有意避此招嫌是非,那么其他朝廷大员也是绝不敢再贸然使用绥靖策略。这想从中获益之事却是只有指望孙羌这位地方上的土皇帝了,此事回去便要与爸部重议,是否要去暗中勾通一下孙羌。

    董卓继续道:“陇西太守孙羌与武威太守张奂早已洞悉你们近期的动静。孙羌为人你们也是知晓,他才是那头狼,若是你们先不喂饱了他,在座诸位都要遭殃。”

    他这话一说,在座首领都是心中一颤,便在半年之前,孙羌溺杀三千羌民之事立现眼前。滇真面色也是一紧,方才自己刚刚想到要靠孙羌,董卓便提及他,他如此鼓噪孙羌暴行,别部首领必是断然不会与孙羌暗合。真没想到,董卓何时变得高明起来?

    董卓看滇真脸上变色,更狠道:“张奂大人为人刚正,自是不会与孙羌同污,你们也别想着他能带着朝廷物资来安抚你们,实不相瞒,张奂大人早已知会与我,要我阻你们起事,他言若是此事不成,便会联合段颎,此次定要将你们灭族!”

    这次不光其他九位首领,便是滇真也面上泛白,心中惊恐起来。那段颎是何人?早已被羌人呼为杀神,他可没有任何情面可讲。

    “你收了张奂多少好处,是以为他做这奸细?”滇真问道。

    “我与张奂只见一次,在座诸位却是与我董家相交几十年,孰重孰轻,我自是分的清楚。我为他阻你们起事,便是为你们,也是为我董家,若我董家失去你们这些朋友,将来如何再在陇西立足?”董卓说的倒也是实情,场面上的事便是大家互相给面子,可若是这些人都不在了,还会有谁给你面子,为你办事?

    不过滇真心中所想却是:爸部精心策划此事已有半年,实则便如董卓所言,起事就是想得些实惠。因为现下便是联合多少羌部,也是不足与汉室抗衡,当下壮大自己力量才是最为紧要之事,这次联合诸羌谋议起事,统领别羌,威望更具;冲锋陷阵自是要别部去做,自己又能能得保势力;同时战后又能分得最大的实惠,这可是一举三得的好事。这下倒好,董卓却是在众人面前将全部厉害关系道出。方才那头狼先食的故事也是讲的巧妙,这几位首领心中定是会起波动。不过现下却是不能就这么听他摆布,不然今后如何再领别羌?

    他道:“董卓,你可知道我们先零早已抗汉多年,便是皇甫规、张奂都要动真,此次义事也是要为,孙羌杀我们羌人三千,我们定要让他偿还血债。”他却是避开利益分割之事,将事情引到羌汉两族的仇恨上来。本来此次起事便是以孙羌溺杀羌人为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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