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乌身材肥硕,杜震却是脚下灵敏。
被他躲了几次,巴乌恼道:“喂,你若总是这般猴跳闪躲下去,如何摔跤?”
杜震平时伶牙俐齿,现在却是羞的无语,本是被巴乌辱成猴子把式,再这般躲他,真是脸面尽失。
此刻更是听得董卓吼他:“小子,忘记义兄如何教你摔跤的吗?摔给他看看。”杜震平时就不喜较力的功夫,是以早就把这些忘在脑后,听他这一提醒,方才记起,也学巴乌身姿,拉开了摔跤架势。
这摔跤可是极有讲究,自古便是武技中的一门奇葩术法,手法灵活多变,脚下实实虚虚,更有“大绊三十六,小绊七十二,杂绊赛牛毛”之称。
“手是两扇门”双方正面一碰,手法技术上若能占了有利的把位才能更好地组织进攻。杜震不再躲巴乌,两人一近,巴乌便用左手揪住了他的右手小袖,这小袖也是摔跤术语,便是杜震的衣服袖子。巴乌拽他,杜震便挺身犟劲甩他左手,他能有多大力气?按理说却是无论如何甩不脱巴乌,不料巴乌却是趁势松开手指,身子反而一侧,右手便是揪到了他的胸襟偏门。
董卓一看,大叫一声:“摔耙子!”杜震却是反应过来了,只是被巴乌抓的太紧,无论如何挣脱不开,脚下也是来不及闪躲。
摔跤之术,赢人全要靠腿。几乎同时,巴乌右脚一勾杜震右后脚跟,嘴上道声:“去!”杜震旋即仰头背地结结实实被仍到了地上,后脑也是砸了一下。
董卓看的揪心,忙过去搀扶,谁知杜震一手摸着自己后脑,嘴上却是恼他道:“不要你扶,把你嘴巴闭紧,休要再干扰我。”说完他自己起身,拍拍身上尘土,便又要来过。
董卓心道我这义弟有时甚是逞强,今日却是个机会,让你好好认清自己不足。
骨勒巴乌本不想再摔,却见杜震又扑了上来,有些恼他,心道便摔到你服为止。巴乌试探揪他身上衣服,杜震知他力大,被他抓中绝不好脱身,便用手背弹他手掌,竟是躲开了巴乌的几招手技。
一时得逞,杜震胆子也稍稍大了一些,他知道自己力小,绝不能与巴乌较力,只能巧力胜他,于是脑中闪现着各种习过的摔跤技法,突然想到一法,心道:我虽然力气不如他,但是脚下却是比他灵活,速度也比快多,便用此法出其不意,一举将他撂倒。
两人对峙一番,相互探抓多次,杜震突然向他身前一蹦,立至巴乌近前,巴乌却是被他突来此举吓了一跳,还未反应,杜震已是附身抱住他的右腿,右脚插到他的左脚跟后,确是要绊他了。
董卓一看,也是被杜震突来这一下惊住,心道:这小子还算可以,竟被他想到这招。
杜震这招抱腿出绊正是将全部力气孤注一掷,攻敌下盘,再以巧力使之失去重心,从而摔倒。只是,杜震却未想到骨勒巴乌自小练习摔跤,脚下根基扎实的紧。他自己也曾练过此类功夫,诸如扎马步类,却是从未下过苦功,如何能够揣测到别人的实力?
杜震双手抱着巴乌右腿,右脚绊着他的左脚跟,借由身体下倒之力,想将巴乌压摔下去。哪里想到,巴乌顺势便用右腿夹住杜震的双臂,自己右手立时锁住他的头颈,左手一揪他的右侧大腿,杜震右腿瞬时卸了一半力气,与此同时,巴乌把杜震把自己身内一裹便压了下去,“嗙”却是巴乌压着杜震砸倒在地上。
董卓瞪着牛眼,简直不敢相信杜震瞬时便被反转,心道巴乌这小子便是小自己几岁,若是同龄,自己也未必能摔的过他,恩,是个人才。
“如何?服了没有?”此刻骨勒巴乌对着身下的杜震问道。
“不服,起来再摔!”杜震哪里肯屈。
“以前你也是不服,现在依旧不服,日后你势必还是不服,我却是要跟你摔到掉牙的年纪吗?”骨勒巴乌却是早就烦了,两人实力相差太大,谁都能看得出来。再这般胡搅蛮缠摔下去,这仇真是要结一辈子了。而且若真给杜震摔坏了,恐也不好与老师回话。
第三十七章 阳溢不益()
杜震又被摔了两跤,心中依然不服,想要再摔,骨勒巴乌却早烦了他,他知现在不能再象六、七岁时那般做事不想后果,怎么说他也是老师的家人。
杜震见巴乌不肯再摔了,却是死死抱着他,不肯让他起身。
董卓看出两人不论身体还是技法全然不在一个层面,便劝杜震道:“小子,你已输了,起身吧。”他本意便是来此让巴乌教训他,把他摔醒使他重燃斗志。“兄弟,今后该做什么,你现在知晓了吧?从今开始先要赢过巴乌,再言其它吧。”董卓便是要为他寻个奋勉的目标。
董卓见他还是不肯放巴乌起身,又言道:“我书没你读的多,但我却是知道王者之兵,胜而不骄,败而不怨。今日你输了又有何妨,来日赢他便是。若你这般执拗,便是输不起了,为兄也看你不起。”
杜震听董卓如此一番话,自己虽心有不甘,今日确实输的彻底,再计较下去便是放刁了。
现在看来这五年学技经过实践却是证明已然失败。杜震心道:学技之时,自恃聪明,对伯伯们的武技东挑西捡,他们一个个皆是用心传授,自己却是不下苦功扎实根基,现在全被伯伯们言中了。
他心中懊恼自己,也是终于泄劲,手指狠捏巴乌手臂一把,对他狠道:“今日依旧不服,改日再与你摔过。”
巴乌听他始终松口,便要起身,刚支起上身,却是突感身体无有力气,脑子眩晕,身体更是瞬时松散下来,重又压回杜震身上。
杜震见他身子起又复压,想他是在戏耍自己,手上指甲入肉,捏的更是狠了,怒道:“巴乌,你耍我?”
刚骂完,杜震突觉一股热气从中指指尖流入自己体内,环流一周最终贮于脐下丹田处,下腹瞬时炙灼起来,腹部肠肉又如刀绞,便如之前平顶丘下遇那死鬼时的痛感一样,他喊了一声“又来了”,便即晕厥。
巴乌与杜震两人双双晕死过去,董卓哪知其中原由,先是惊得手足无措,回神之后忙将骨勒巴乌从杜震身上推开,看着晕过去的两人,他是既茫然又无解。
他心中想定先把义弟扛回家去,正要动手,此刻巴乌却是醒了,他道:“别碰他,他他会妖术!”巴乌一时竟是找不出词语形容此时的杜震,也全因方才之事令他对杜震恐惧起来。
“妖术?你意思是因为他碰你,你才晕的?”董卓粗中有谋,听得出巴乌的话意。
“他掐了我的手臂,我瞬间便没了力气,直觉头昏眼花、浑身奇冷,之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巴乌渐渐爬起来,身上还是无力,但却不明原由,只记得被杜震抓了手臂之后,自己便出此状况。
“这这如何可能?来时我也搭过他的手臂,为何我却是没有出现如此情况?”董卓如何能信。
“我不知我只感到自己身上似有什么东西被他吸走,我便失去知觉了。”骨勒巴乌此时说话却是轻声细语,完全没了之前的响亮浑厚。
“巴乌,你现在感觉怎样?”董卓倒不是关心于他,而是担心杜震有与他相同的症状。
“我现在还是感觉凉冷,身子无力。”巴乌回他道。
“不行,我要赶紧去找他那五位伯伯来看。”董卓知杜震的大伯懂得医道,于是说完,扔下巴乌不管,扛起杜震便返汉房去了。
骨勒巴乌勉强撑起上体,怨道:“今早我还满山寻你,你却是用妖术害我,我真是养老鼠咬了自己的布袋。”
按下巴乌不说,董卓将杜震扛回汉房,杨章突见杜震竖着离开却是横着回来,当下惊慌失措,待董卓将杜震放至床上,杨章便大声叱问董卓:“你究竟带他去做了什么?震儿怎么了?”
董卓也不多话,厉声回道:“杨叔你别再废话,快去找他大伯来!”
杨章一听,立即出门跑向玉女峰去。
杜震此刻状况却是与昨晚一样,身上直冒大汗,董卓记起骨勒巴乌症状,怕杜震是冷了,便将被褥全盖在他身上。这下却是苦了杜震,他本是体内炙灼,现在又厚被加身,脱水更加严重。董卓更是不敢喂他冷水,竟是烧开水喂他,他还喃喃自语:“小子,你义兄我何时照顾过人,也只你有如此待遇。”
可怜杜震此刻晕蒙,完全无法诉苦。
约莫半个时辰,五仙臣却是先都来了,想是他们惊悉震儿出了状况,便用轻身之术火速前来,杨章却是尚不见踪影。
孟奇川看了一眼董卓,也不说话,忙顾震儿,见他全身脱水,摸了摸他的体温,便将被褥全部掀起,再与他搭脉。董卓不解,却也是不便多问,只能等在一旁。
弇清心却是与董卓问清前情后果,众人听后皆是奇怪。巴乌言自己身体被他所吸,震儿如能能够做到?
弇清心看着震儿,忧道:“大哥,震儿该不会是吸了巴乌的”
孟奇川将手抬起,回道:“没错,他便是吸了巴乌的阳气。”
“什么?”董卓自是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阳气这东西还是被人吸取?旁人也是一惊,虽然弇清心隐约猜到,却还是征住。
“震儿怎么可能便是我们也是不懂如何吸他人阳气啊。”郭琼快人快语,不解问道。
孟奇川叹口气道:“现下震儿体内有一强一弱两股气流窜动,强的真气却是越来越强,弱的阳气便快消失。”孟奇川言下之意便是这股强横真气正在吸化阳气。
“这?他他体内何来如此强横真气?”董谒平时少言寡语,此刻却是说话结结巴巴。人便是气血相生,是以人人体内都有真气,它更是人体活动的源泉。但常人体内真气性温和且缓流,没有经过修炼,决计不能生出如此强横真气。这五年来,震儿着重练体,运气之功也只是传他入门的调息之法,他体内这股强横真气却是从何得来?
“二弟、三弟你俩与老四速去将平顶丘下,将那具死尸挖出来看看他究竟是谁,依我看,震儿现在状况,定是与他有关。快去,老四知道所在。”原定夜晚再去瞧那死尸的计划,却是不得不提前了。
李充、董谒、郭琼听得吩咐,运脚下功夫,飞纵前往平顶丘。
董卓见孟奇川说了很多,却并不施救,不解问道:“他现在怎样?何时能醒?”
“没事,待那股阳气消失殆尽,他便会自行好转。”孟奇川说完,再不与他多说,给杜震拭净头上汗水,只对弇清心说了一句:“我去看看巴乌状况,你留在此照看震儿。”说完便独自离开。
董卓闲来无聊,问弇清心道:“请问前辈,杜震如何出此状况?他如何能吸得他人阳气?”
弇清心回道:“便是震儿体内这股奇怪的真气采吸的巴乌身上阳气,不过却是不知道他这股真气从而何来,震儿自己也是决计练不出来得。”弇清心如何会怀疑杜震练了邪祟功法,他才只有十二岁,便是练,也绝不可能现下便拥有如此强大的真气。
董卓又问:“这这对他是好是坏?”董卓确实不懂这个气那个气的,他只关心是否对杜震不利。
弇清心叹口气,回道:“震儿这股邪祟的吸阳真气,若是导致他体内阳气过盛,便是只有坏处,绝无益处。”
“震儿从小便体虚阳弱,若是能吸些阳气,还不好吗?”董卓倒是以为这对他义弟来说挺不错的。
“他才只有十二岁,身体不该有如此强盛真气存在,今后若是再有阳气补填进来,这股真气会愈加强大,他如何能够驾驭?若他连自己的身体都不能掌控,如何来得好处?”弇清心与他解释道。
想杜震七岁之前,也是体内有一股鬼师的邪阴之气,导致他阳气不足、身形消瘦、体弱易晕,不过好在之后却是从没吸过他人阴气进来补填,是以这股邪阴之气从未再被壮大,杜震身体内环境适应它后,倒也没出过要命的大病。
不过现下他体内这股真气,却是能吸他人阳气,若是这般长期壮大下去,杜震恐会难脱爆体的下场。
“能否将它弄出来?”董卓问道。
“唉,我们却是没有这个能耐。”弇清心又叹了一口气。
董卓急道:“天下谁能救他?我董卓无论花多少钱也给他请来。”
“天下高人都是隐修,不入世的,你便是花上重金也无人来啊。”此刻弇清心却是想到地仙赵升,心道:他是地仙修为,若是有他在此,震儿便有救了。不过与他五年之前分别之后,却是再没见过了。
此刻孟奇川却是回来了,弇清心问他道:“大哥,巴乌怎样了?”
孟奇川回道:“好在震儿并未吸走他多少阳气,巴乌又是阳气过盛之人,调理一下便无事了。”
董卓不解,问道:“巴乌为何这么轻松便无事了,震儿却是还在晕厥之中?”
孟奇川道:“你倒真是关心震儿,我便说与你听听。巴乌从小到现在都是火气过大,手脚出汗,这便是阳气太盛的症状,现在他失掉一些反倒对他身体有益;震儿状况却是完全相反,他体内吸入不属于自己的阳气,为那强横真气吞没化并,现下他又无法驾驭这股真气,若今后他再胡乱吸下去,必定会导致自己阳气过盛,阳盛而不能为自己身体所用,是为邪阳,而邪阳更会克制自身的真气,他今后更是练不得气了。”
这股邪阳真气更将会吞化杜震自己的真气,是以杜震无论如何也修炼不出自己的真气了。
董卓自是不懂,弇清心却是惊道:“大哥,你说他体内的是邪阳真气?”
孟奇川叹口气回道:“正是邪阳”正说话间,李充、董谒、郭琼从屋外进来,三人身上全是土渍。
孟奇川开口便问:“可是他吗?”
李充回道:“大哥,是他,虽然面容难辨,但他身上那两串小孩头骨却是一眼便识得。”
“大哥,震儿他体内”弇清心有些绝望。
董卓不懂也不敢插话,只管竖着耳朵听着。
孟奇川叹道:“是霍伬南的邪阳真气。”
弇清心听了,本是站着身子,泄了口气便一屁股坐在板凳上。
“大哥,还有一事。”郭琼说道:“那死鬼胸前檀中穴的致命伤,不似兵器所伤,却似指力所为。”
孟奇川惊道:“看来是有高人到过平顶丘!”
第三十八章 隔绝囚子()
李充、董谒与郭琼自平顶丘下扒坟验尸,探得那人正是邪阳功巴中双恶之一,只是不知他是老大霍伬南还是老二霍伬北,孟奇川更是惊诧何方高手能一指取人性命。
弇清心心思甚密,与大哥孟奇川道:“大哥,你说这位高人会不会是赵升?若是他,或许震儿体内的邪阳真气便有希望逼出来。”
孟奇川一捋胡须,并不看好弇清心所言,回道:“当年他虽也要寻李鸿海清理门户,却是未与我们同行,高人多是不喜近人、行踪也是不定,他既离开此地,定不会短时间再回来。即便是他,他也未必会现身出来,震儿之事却是不能指望于他。”
众人正说话间,杨章返回,他见杜震仍旧未醒,面上又现焦灼之情。他本以为震儿此番便是多年前旧疾复发,不过此时幸得有五仙臣在此,孟奇川可是绰号不死神仙,他定能医愈震儿。自己脚程甚慢,一路之上左思右想希望回来之时能够看到震儿复好,不料现下却是悬心又提。
“孟老前辈,震儿他怎还未醒来?”杨章一边抹着头上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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