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说道:“老前辈肯收我为徒,我当然求之不得。我独自行走江湖,身无分文,幸好我这还有一件传家宝贝,就当做拜师礼吧。老前辈,请你近前来,我也好告知您我的名姓。”说完,石岩童便将手插入袖中,李鸿海正欲上前,白袍青年拦道:“师傅稍安勿躁,徒儿代劳。小子,尽管报上名姓,师傅听得见。”那白袍青年亲自上前接石岩童袖中之物。石岩童本欲引李鸿海亲来,没想到白袍青年拦阻,可是此时也无它法,他一掏袖中物,是一白色布袋,白袍青年心说不好,正要跑开,石岩童双手一撕布袋,用力一挥,立时空中粉末弥漫,白袍青年瞬间被迷了眼睛,痛的哇哇乱叫,旁边众人也是四处跑散,躲那粉末。石岩童一边扇着面前弥漫的粉末,一边拉上林青儿手臂奋力逃去。原来石岩童所撒之物正是石灰粉。
白袍青年石灰粉入了眼睛,当下疼痛难忍,叫到:“快给我水,快拿水来。”李鸿海说道:“不能用水,快去找些食油来擦眼睛。”巴中双恶的老大霍伬南说道:“前面就有一家酒舍,肯定有食油,不如我们去那里。”李鸿海道:“巴中双恶,保护好你家主人,我去追他们。”
众人护了白袍青年前往酒舍自不多说,单说那石岩童携了林青儿并未跑回酒舍,而是向村外树林之中跑去。石岩童想的清楚,绝不能把李鸿海带去酒舍,那泰山五仙臣身上所伤皆是李鸿海所赐,若让他们碰上,恐怕也没什么好处可讨,更何况还有一位一点功夫都不懂的杨章大哥和一个尚未断奶的婴儿。
林青儿边走边问:“你怎么身上揣着石灰?”石岩童回道:“我行走江湖几年,碰上强人,打又打不过人家,不放些东西防身如何能行?倒是你,你不是会什么惑心**吗?刚才为何不用?”林青儿答道:“我的惑心**只给心上人用。”石岩童摇摇头道:“是只害心上人吧?”林青儿若有所思,再不说话。两人脚下急奔,只管逃命。两人根本没想到这林子竟然极大,一个时辰之后竟依然走不出林子,林青儿道:“我们也跑了这么久也出不去,该不会是迷路了吧?”石岩童道:“咱们一时着急逃命,只顾乱跑,现下却是不被他抓到也要冻死在这里了。”“他们应该不会再寻来了吧?”石岩童道:“我想应该不会,天这么冷,林子又这么大,他们应该不会贸然进来送死。”林青儿道:“若是与你一起冻死,我也不枉从亡阳谷偷跑出来了。”石岩童听了,只是摇头。寒风刺骨,林青儿打一冷颤,不自觉往石岩童怀中靠紧,石岩童也只好将她搂紧,二人一边依偎取暖一边继续寻路。
正在二人将要绝望之际,突然一间草房出现在眼前,二人便即刻前往,那草房竟似有人居住,门户紧闭。石岩童上前敲门,不一会,果然有人问话:“什么人到此?”石岩童回道:“我们深夜迷路,能不能在你房中避寒一晚?天亮便走。”屋门开了,从中走出一位农夫穿着的老汉,他五十岁所有的年纪,双目失明,穿着极为邋遢,身上一股酒气。盲眼老汉问道:“你们怎么深夜入我这林子来了?这么冷的天,不是找死吗?”石岩童道:“老哥,我们遇上坏人,一时心急钻入林中,没想到竟无论如何走不出去。”盲眼老汉:“快进屋中取暖。”他将二人让进屋内,屋中也无油灯照明,好在冬季雪夜,外面亮光打进屋内,屋子也不是太黑。林青儿初到陌生环境,心中紧张,不禁抱住石岩童的手臂。
盲眼老汉又道:“这林子倒是不大,方圆十来里,只是极易迷路。本地人闲时也是极少进来。今晚你们就在我这里捱到天亮,明日我引你们出去。来,我这有自酿的白酒,赶快暖暖身子。”他眼睛虽瞎,在这里却是行动自如,从墙壁之上取下一个酒囊便递与石岩童,石岩童饮了两口,递与林青儿,道:“你也暖暖身子。”林青儿拿过酒壶,饮了一口,却被呛到咳嗦。盲眼老汉笑道:“我觉着像是私定终身从家里逃出来的小情人。”石岩童正要说话,林青儿道:“你感觉倒还真准,我真是他未过门的娘子。”石岩童却道:“林姑娘,你这次真是不该从家中私自偷跑出来,这江湖险恶,刚才那些人连小孩肉都吃,今日你若不是遇了我,现在恐怕已被他们害了。”林青儿道:“上次你若不走,也便无今日之事了。”石岩童又道:“林姑娘,为什么你就是不明白,我与你今生是有缘无分。”林姑娘道:“那你刚才又搂抱于我?”石岩童道:“我是怕你太冷啊。”林姑娘道:“还不是关心我?”石岩童再次摇头无语。
盲眼老汉听了,笑道:“这年头是极不太平,你们又不是本地人,做事一定要小心谨慎,尤其夜晚就更不要出来了。不过,你们俩个真是欢喜冤家,刚能活命,现在就吵。姑娘你也别强人所难;兄弟你呢也别把话说绝,这次你们患难与共也许就能走到一起。”林青儿听了转悲为喜道:“老哥说的极对。”
石岩童看着林青儿,林青儿小嘴一呶心中极为开心,不想再与她说。石岩童问盲眼老汉道:“老哥,你怎么独自一人住在林中?”盲眼老汉回道:“我以前就住在西十里村中,双眼失明,也讨不到媳妇,家里兄长们都看不起我,我便自己跑到林子里来住,倒也乐得逍遥。”石岩童又问:“那你如何生活?”盲眼老汉回道:“平时我种些蔬菜,打些树果,带到村中跟他们换些米钱,一个人倒也饿不死。”原来这位老哥是个被家人嫌弃的老光棍,独自跑到林中生活。
两人进得盲眼老汉小房,虽然幻境极差,却终归是一处御寒之所。三人有说有笑,倒也热闹。正此时,外面传来奸笑之声:“嘿嘿,以为我寻不到你们?这雪地之上全是你们两人的脚印,快出来束手就擒吧。”正是鬼师李鸿海寻迹而来。当下林青儿、石岩童紧张起来,农夫问道:“是那些恶人寻来?”石岩童道:“老哥,此人杀人不眨眼。”农夫道:“别慌,小兄弟,你随我来。”农夫扶着墙壁而行,走到门口,手摸道墙上一块木头,向石岩童道:“我门口布有陷阱,你尽管引他过来。”石岩童问道:“老哥,你怎会在自家门口布置陷阱?”农夫回道:“我这地处深林,常有野兽猛虫滋扰,我便请人在门口挖了深坑。你将那恶人引过来,怎么也能困住他。”石岩童喜道:“如此最好。”说完向屋外喊道:“李鸿海,你真是说笑,我怎会开门放你进来?”李鸿海听了笑道:“哼,你以为这小小木门能挡住我?”说完便走到门前,双掌运力,正要破门,只觉得脚下一空,人便落将下去。李鸿海虽然反应极快,却是无奈,数日之前他刚刚与泰山五仙臣恶斗一场,腹部重伤,修为大损,一直休养。现在却是落入深坑,若在平时,莫说这两三丈深的小坑,便是深渊之下,也能翻跳上来,现在却是丹田不能运气。
石岩童哈哈大笑,开了门向那坑底道:“李鸿海,纵然你修为了得,今夜也是要将你冻成冰柱。”李鸿海道:“我现在虽然施展不了轻身功夫,但这也困不住我。”说完他从腰中抽一匕首出来,在那坑壁上凿洞,想是要蹬墙出来。石岩童看了,慌道:“老哥,这坑困不住他,我们必须离开此处,你能引我们出林子吗?”盲眼老汉道:“好,我这就带你们出去。”
石岩童、林青儿引盲眼老汉绕过坑口,由他带路向林外走去。老汉眼不视物,只能凭记忆感觉行走,又是雪夜,道光地滑,三人走得极慢。
李鸿海强忍腹部裂痛,艰难爬出深坑,伤口再次撕裂,腰带上已是渗出血渍,他高声大叫:“石岩童,林青儿,今夜你们谁也别想见到天亮。”
石岩童听到李鸿海喊声,对盲眼老汉说道:“老哥,咱们这般速度,未走出树林便会被他追到。可有地方藏身?咱们先躲一上一躲。”林青儿道:“冤家,你真说笑,这树林之中如何藏身?躲在树后吗?”盲眼老汉道:“随我来。”老汉改变线路,向别处寻去,走了一会,摸着一颗树干便道:“小兄弟,就是此处。”原来那颗树干之上有用柴刀看过的痕迹,老汉指了指面前道:“这下面有一坑,是平时我藏树果用的,但是极窄,藏不得我们三人。”石岩童随老汉手指望去,用脚趟开积雪,一块木板显现,石岩童忙将木板揭开,下面是一小坑,半人来深,很是狭窄。老汉又道:“你们两个赶快藏身进去,我去将他引开。”
第十七章 两情难悦()
盲眼老汉想让石岩童与弇清心两人藏身坑中,自己独自前去引开恶人,石岩童忙拦道:“老哥,我岂能让你去冒危险?你与林姑娘快快躲进去,我去引开他。”老汉道:“小兄弟,你不熟悉林中环境,还是让我去吧。”石岩童道:“老哥,哪怕我与林姑娘躲过此劫,可万一你被他害了,我们还是走不出林子去。我一个人行动方便,或许能避的开他。”林青儿看着石岩童,心中极其不舍离别,幽幽道:“冤家,你别走。”
石岩童向林青儿摇摇头,又对盲眼老汉坚定地说道:“老哥,我一人或许能够跑掉。你虽然熟悉这里,却行动不便。不多说了,林姑娘,你都不想老哥因咱们而丧命吧?”林青儿道:“可是你”石岩童道:“快快下去吧,听话。”林青儿虽极不愿石岩童独自涉险,但是不知怎的,此刻石岩童的语气竟似乎比自己的惑心**还要灵验,这是石岩童第一次对她如此温柔,她竟不能拒绝。
林青儿与老汉下在小坑之中,石岩童赶忙盖上木板,再铺洒上积雪,他道:“老哥,若我不能回来,天亮劳烦你带她出林。”老汉回道:“小兄弟,你自己多加小心,我一定带他出林。”石岩童又对林青儿道:“林姑娘,等你明日出了林子,就不要再来找我,我向道之心坚定,你就别再浪费心血。”林青儿急道:“冤家,若我们逃得此劫,今后别再丢下我好吗?”外面已无人回答,盲眼老汉对林青儿道:“姑娘,他已走了。”
正是:一夜北风梅闹寒,两情相悦难如愿。
这一夜虽然漫长,但终究过去。天亮,西十里村酒舍大堂之中,白袍青年双眼微闭,眼皮红肿,正独自吃早饭,巴中双恶及十多名属下侧立两旁。白袍青年道:“霍伬南,我师傅他回来没有?”霍伬南回道:“回主人,李老前辈尚未回来。”白袍青年吩咐道:“派几个人去找找,师傅他有伤在身,恐怕也难忍受这一夜寒冷。”霍伬南回道:“伬北已经带人去找了。”白袍青年道:“恩,待师傅回来,咱们便渡江北上。”
两人正在交谈,突然有婴儿啼哭之声传来,霍伬南眼睛顿时一亮,只见从楼上走下一中年温雅汉子,怀中抱一襁褓。白袍青年低声道:“霍伬南,待回到家里,小儿要多少有多少,今日你可要克制下,千万不要坏事。”霍伬南抹了抹嘴道:“是,主人。”眼睛却是紧盯襁褓不放。
那温雅的中年汉子边走边说:“震儿饿了吧?杨叔这就喂你。”此人正是在此宿夜的杨章,天亮便独自抱杜震下来吃早饭。杨章环视大堂一周,突见到白袍青年,似有些眼熟,便上前道:“这位兄弟,我们是否见过?我看你甚是眼熟。”霍伬南上前拦道:“想干什么?”杨章被凶神恶煞般的霍伬南一吓,又见他身上头骨所穿串子,急忙退后,道:“我无恶意,只是见他眼熟,应是看错了,看错了。”
那白袍青年眼睛受伤哪里看得清楚杨章,也懒得理人,便道:“退下。”霍伬南只好退回。
孟奇川、李充、董谒、弇清心正下楼,见状,孟奇川问道:“杨兄弟,怎么回事?”杨章回道:“几位前辈早啊,无事无事,今日眼拙认错了人。咦,石兄弟呢?他没一同下来?”李充道:“石兄弟昨夜本来与我们一同打坐,早上却是不在了,想是独自回房休息去了。”孟奇川道:“无妨,年轻人贪睡,这几日也甚是辛劳,让他多睡一会,待他醒来,我们便去渡江。”这时老四郭琼从店外回来,向着孟奇川道:“大哥,江边已有一条渡船。”孟奇川道:“恩,大家先吃些早饭,待石兄弟下来,咱们便去渡江。”郭琼道:“石兄弟还在睡?我去叫他。”众人正要拦阻,郭琼已是上楼,杨章笑道:“郭前辈真是快性之人。”董谒道:“四弟这心性什么时候能有长进?”弇清心道:“三哥,你不是指望每个人都像你和二哥一样慢性吧?”孟奇川道:“叫下来也好,咱们便早点渡江去。”
众人正说说笑笑,郭琼却是急急忙忙跑下来,道:“大哥,石兄弟没在房中。”众人都征住,孟奇川问道:“老四,三个房间都没找见?”郭琼道:“全部看了一遍,没有石兄弟踪影。”李充道:“大哥别急,或许石兄弟出去转转,一会便会归来。”杨章也道:“孟前辈,咱们不急过江,等他一等。”孟奇川低声道:“这些日来,你们可曾见石兄弟有早起出去散步的习惯?而且咱这周日劳顿,他便是有心情去转转,也不可能不跟咱们说一声便独自出去啊。我只怕你们看那人。”孟奇川看向霍伬南,继续道:“这人外貌凶恶,我最怕石兄弟与他们已经打过照面发生争吵。”
杨章与另外四仙臣齐齐看向霍伬南,霍伬南此刻正侧眼瞄着杨章怀中的婴儿,心中猜测着到底是男婴还是女婴。弇清心不禁恶心道:“他身上的饰物不会是真的吧?”郭琼道:“大哥,我上去问问他们有没有见过石兄弟。”他正要离桌,孟奇川这次却是拦了下来,他道:“我也只是猜测,你这般过去盘问未免太过莽撞,还是耐心等上一等吧。”
此刻那白袍青年却是起身对霍伬南道:“这里太过嘈杂,让店家留个口信给师傅,就说我们在江边等他。”霍伬南回道:“可是,主人,江边太过寒冷。”青年回道:“不妨事,大不了我们过江等他。”霍伬南回道:“是,主人。”霍伬南一摆手,两名手下忙上前搀扶白袍青年,众人前拥后簇走出酒舍。
杨章眼睛一直看着那白袍青年的背影,孟奇川看在眼里,问道:“杨兄弟,怎么了?”杨章回道:“我见此人甚是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何时何地见过他。”孟奇川道:“杨兄弟,咱们带震儿逃难,还是少生枝节的好。既然他没认出你,你也就低调行事吧。”杨章忙道:“孟前辈所言极是。”郭琼听了却道:“大哥,既然杨兄弟看他眼熟,我们就去问问看,或许他们见过石兄弟呢,不然咱们却是要等到什么时候?”孟奇川道:“四弟你也活了一二百岁了,怎么还是这般没有耐性?”弇清心道:“大哥,四哥说的也不无道理,他们比咱们先在大堂吃早饭,或许看到过石兄弟。”孟奇川怒道:“五妹,你怎么也学老四心急?杨兄弟看他面熟,但是万一是贼人呢?你们可别忘记,现在还有很多人再找杨兄弟及杜家后代的下落。”两人听了,不敢再言。郭琼说道:“大哥,我去找找石兄弟,一会便回。”孟奇川道:“你怎么这么心急”话还未说完,郭琼已经离开酒舍,杨章道:“孟前辈,郭前辈去找找也好,也许石兄弟人就在村中。”
半个时辰过后,郭琼终于归来,道:“大哥,整个村子我都找遍了,没有看到石兄弟踪影,我也问过村人了,没有人见过他。”孟奇川纳闷道:“这便蹊跷了,除了村子,他能去哪里呢?”郭琼终于按捺不住,道:“大哥,不如我们过江去等石兄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