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香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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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回归
夕阳下山不久，西方的天空还染了一些红色，人来人往的台山机场门口。
“去天堂街富人公寓A栋。”
“小姐，我们这里没有你说的这条街。”司机先生皱眉，看了好几次B城最新的城市街道规划图。
“啊？……那街角艾华广场总还有吧？”
“艾华广场？……当然我们B城没人不知道艾华广场的，……那可是我们这里的标志。”
林离顿时松了一口气，“那麻烦您送我去艾华广场。”司机帮忙把那行李放上车尾箱，“好的。”在后座坐好了之后，林离朝司机微微一笑，：“您是刚做这行的吧？”
司机惊讶地看了她一眼：“是啊……你怎么知道。”林离笑，不语。
B城是临海的一个海港城市，近年来由于海港的大力开发，城市规划做得很好，加上海外华侨的落叶归根的心理，这里的经济相对临近的几个城市来说，发展较快。近两年，昔日的一些旧建筑已拆迁重建，商厦林立，小楼变大楼，街道设计也改变了。
“小姐，您是本地人吧？”司机先生回过头一笑。
“哦，……我不是。”林离也回以一笑，“我家乡在A城。”
“可是听您的口音，像是这地方的人……”司机友好地一笑，并没有歧视外地人的意思。
“我在这城市也生活了好几年，所以口音上有些相似。”林离解释道。三年了，离开已经三年了。
“那小姐是准备在这里工作吗？”
“……是有这个打算。”林离硬生生地止住了想打呵欠的冲动，坐飞机坐得腰酸背痛，现在是又累又饿。A城的人向来热情，在车上，司机就很详细地介绍了本市的人文地理、政治经济，风俗习惯、旅游饮食等等，直到她要下车，还颇有点意犹未尽的样子。
刚从车上下来，身上觉得有些冷，晚上海风还带了一些湿气。林离拖着她的行李艰难地向最近的一间酒店进军。“欢迎光临。”服务生帮她接过行李，柜台的服务生很快就帮她办好了入住手续，在服务生热情的接待下，她进到她的房间，已经累毙了，随手把账单放在小几上，就睡死了过去。以至于后来醒来一看到账单，差点没晕过去。这里的消费还真不是一般的高。
林离最喜欢B城的海鲜，城渝港的海鲜可以说是远近闻名。身上的钱用的差不多了，但海鲜还是要吃的，要不她会日思夜想，睡不着。三年前，这地方虽然已经是小有规模，现在已经发展成很有名的品尝海鲜的地方。想吃海鲜的人都是驱车，不辞辛苦千里，直奔到这来吃海鲜，其中不乏一些名人。在国外是没怎么吃，现在当然要好好祭一番自己的胃，嗜食如命一向是她的代名词。不管手头多紧，吃的，林离是从不会亏待自己。
“嫂子？！”
一声惊讶的叫声让她正抓着大虾往嘴里送的手一抖，刚刚嘴里鲜美无比的虾肉一下子变了味。林离呆了三五秒才慢慢抬起头来，一个黝黑高大的大汉一脸惊喜地看着她，眼里同样有着吃惊。
“……大东。”林离艰难地把嘴里的虾肉咽下去，才勉强露出一个微笑。
“真的是你啊，嫂子。”邱大东在桌子的另一张椅子上坐下来。“大哥也回来了吗？”
“……没，他还在新加坡。”林离抽一张纸巾擦了一下手。
“那大嫂你……”邱大东疑惑地问。
“……我回来探亲。”林离淡淡地笑了笑，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刚吃下去的海味此刻却让她的喉咙干着难受，胸口有些发闷。
“大嫂有亲人在B城吗？”邱大东有点奇怪地问道。他记得大哥好像说过，大嫂家在A城。难不成是他记错了？……他的记性一向不好。
林离笑了笑，不答。
遇到邱大东也有个好处，帮她报销了一顿海鲜，她又可以多吃一顿。在海港吹了一天的海风，脸都给吹红了，怕明天又要疼死了，活该！不过还好某人不在。
经过艾华广场，进入地下超市买东西。反正回酒店也没什么事情好做，闲着也是闲着。身上的钱不多了，住酒店最多还能住上三天。看来要找点事情做，否则就要露宿街头啦，可怜！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凄凉。掏出手机看一下时间，才八点不到，没有新信息，也没有未接电话。这个时候，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林离觉得自己是越来越没有出息了，离开才不到两天，就开始想他了。林离苦笑地摇了摇头，拎起购物篮橱柜台结账。
“谢谢。”拎着两带东西向酒店走去。迎面一辆汽车的车灯突然亮了，害他睁不开眼睛。“沈经理，这边请。”
林离只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几个人的背影映入眼帘，没看到人的脸，只觉得声音挺熟，好像在哪里听过。恍惚中被一个年轻人撞了一下，林离下意识要护住腰，东西落了一地。
“对不起……”
林离回过神来，那撞到她的那个人已经不见人影了。这老走神的毛病，他总是改不了。要是他在这，准又要说她心不在焉了。猛摇头……怎么又想起他了？看来又多了一个毛病。把地上的东西收拾好，回酒店在柜台旁就看见了在超市门口看到的那个人。现在酒店的光足够亮，完全能看清楚那个人的长相。听见一个模样类似于酒店里上了年纪的人说：“沈经理，这是这两个月酒店入住率统计表……”
“我今天有点累，把资料放我桌面，我明天再看。”
“沈儒析？”林离不大肯定地叫了一声，举步欲上楼梯的男人停了下来。毕竟三年了，有些陌生了。但林离很快证实了他的话，那男人回过头来，惊讶地看着她：“小离？”
沈儒析，人如其名。一副儒生像，却隐约透露出一股商人的精明。毕竟从事商业，在商场磨练了几年。不过而立之年，能有这样的成就，相当不易。
“好久不见……”客气的话总是要说的。
“是啊，你走了也有三年了，好像胖了一点。“沈儒析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笑到。
林离只笑，却不答。她应体重上去了一点，但还不至于能看出来吧！？无意识地摸了一下小腹。
“怎么回来也不来找我？”沈儒析给她倒了一杯茶，还热着呢。热气漫出来，索尼发到空气中。“……我也是刚回来，昨晚才到。”林离淡淡地一笑。老友重逢的喜悦还是有的。
”沈儒析默默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开口：“这几年过得还好吗？”
“……还好，你不是说我胖了吗？”林离笑道。：“你呢？”
“我？”沈儒析沉默了一阵，“也好也不好。”
林离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也没说话。手机在振动，由信息近来，没来由，林离觉得心里一阵放松。“很晚了，改天再聊。”她站起来时，他没说话。走到门口时才听到他的声音：“小离，我还是放不下你。”
她是不是不该回来？
信息是中国移动发来的，她的卡余额不足，如果再补充值，见影响通话。这时她才发现她的钱包不翼而飞了，真是黑仔。不过还好她的证件都放在包里面，不过钱包没了，她连卡都充不了。看来明天要出去找工作了！林离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十一点了。还是早点休息吧！刚闭上眼睛，脑海里突然闪过在超市门口被人撞了一下，终于知道钱包是怎样不见了。心一放松，很快就沉入梦乡。
现在市场不景气，很多地方不是减资就是裁员，想找份像样的工作是很难啊，找了两天还是毫无进展。两手空空回到酒店，服务员热心地提醒她要继费，否则要卷铺盖走人啦……林离垂头丧气地回房，差点碰上人。“对不起……”就戏剧上她的楼梯。连来人都没看，可见她的心情很糟糕，沈儒析也没叫住她，“她怎么了？”转身问服务员。
再找不到事情做，恐怕要流落街头了。不只这样，恐怕三餐也是一个问题，走得太匆忙了，甚至只是一瞬间的念头。难道少了他，她还真的什么事情也做不乐？她难道要乖乖回去？！想到回去，背后就凉飕飕的。“我就不信没你北堂优，我林离什么也做不了……”
“小姐，我是来退房的。”没钱就要滚蛋，硬赖着不走也不是个好办法。林离拖着行李下来退房，正努力思考有哪些地方能让她歇一下脚，服务员就很客气地对她一笑：“林小姐，您的房费已经续付了。”
怎么可能？“请问我不是支付了五天吗？”
“已经有人帮您续订了。”小姐有礼貌地解释。林离有点明白了，但心理压力却有增无减。
天无绝人之路，林离终于在到B城的第七天在西城区找到一份工作，帮一所职业学校代课。工资虽然不高，但好过有出无入，坐以待毙。活着，张口都要用钱，少总比没的好吧！最让她满意的是学校有专门给职工住的宿舍楼，这就让她省了一笔。酒店是住不下去的了，没有什么比人情更难还了，况且这个人情还不是一般的。为了方便，换了一张新手机卡，原来那张也没钱了。
“秋心，谢谢你。”职工宿舍离学校也有五分钟的脚程。难得有人肯让她搭顺风车，她当然很乐意接受帮助。林离朝秋心感激地一笑，把安全帽还给秋心。一头乱发乱七八糟的了。
“不用，顺路而已。”秋心甜甜一笑，朝她挥一下手：“我走了。”
摩托车已经徐徐远去了。秋心住在市区，每天来回学校也不嫌麻烦。林离有问过她，为什么不住在职工宿舍，她只笑了笑说，她男朋友在市区工作，要回去给他做饭。林离觉汗颜，她老让北堂优做饭，自己是等在一边吃饭。唉……自己是怎么当人家女朋友的，别人又是怎么当的，真是没法比！说到这个她又来气了，她来B城也快半个月了，他居然连一通电话也不给她，甚至短信也没发过一跳！……难道他还在生气？！
想起她偷跑出来的那天早上，他气得脸色发青，瞪着她，像是想把她活活掐死了似的。她从没见过他发过那么大的脾气。他晚上回来知道她溜了的话……林离一抹额头，冷汗都吓出来了。
“李老师，买菜回来了……”在楼梯上见到住在她隔壁的李老师，便笑着打了一声招呼。
“是啊……你这么晚才下课阿？”李老师是本地人，方言口音极重，四十岁的中年妇女，有些发福。她说话又快，不熟悉的人是不知道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她爱人也是老师，一家三口住在职工宿舍，不过倒也温馨。总比她一个人呆着好。
“是啊，我下午都有课。”林离准备掏出钥匙开门，但李老师似乎有和她长谈的意思……“林老师，看你的年纪还挺年轻的吧？”
“……我二十八。”林离被李老师问得一头雾水，老实地报出自己的芳龄。说是芳龄，其实算是高龄，古时说二八芳龄，是指十六岁，而不是二十八岁。
“林老师还是单身吧？”
林离有点尴尬地看了李老师一眼，“还没……”她知道以她这个年纪是很危险了，只能等人家挑了。“你问这个……”
“没有，我只是见你一个人住在这职工宿舍，关心一下而已，女人啊，总要找个好对象的。婚姻才是女人的最终归宿，你说对吧？”
林离只能附和一下点点头，她不知道能说什么。
“……其实呢，我有一个侄子，在政府部门工作，由于前几年只想把工作做好，所以耽误了……林老师，你过我家吃饭吧，我是越来越喜欢你了……我们再详细聊……”
B城的人很热情，林离是知道的，但热情过头了，还是吃不消。
“林老师，你觉得我做的菜好吃吗？”
“好吃。”林离硬着头皮笑道。她能说不好吃吗？……事实上她时时之无味，味同嚼蜡。这顿饭吃得她头有些痛。李老师是一边夹菜一边说，她管听了哪还能顾得上吃饭。李老师那张嘴真是没停过，她的家人可能已经是习以为常了，没什么异样，只有她一副痛苦的样子。不就是说要介绍她侄子给她认识而已吗？……用得着这样绕来绕去都几个圈子吗？把她的头都给转糊涂了。
“真的吗？……那常过来我家坐坐……”
林离差点变脸，还常去阿？……那她那条小命不怕早点给阎罗王收去了。
“……拿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了，这周五哦……”李老师送她出门口，直到铁门关上了，她还不知是什么事情说定了，她可不敢再回去，赶紧找片止痛药吃了才行。
北堂优
周五，秋心照常来接她一起回去。“秋心，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李老师已经从下午就打电话提醒她了，害她想装傻也不行。
“什么事啊？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和李老师有约。去相亲这样的臰事还是别说的好。
人真的不能做坏事，多久没做一件坏事，才做呢，就被人当场抓个正着……林离偷瞄身边脸色不善的男人，偷偷咽了一下口水，神阿，救救我吧！……电话铃声响了……（张信哲……过火）
是否对你承诺了太多
还是我原本给的就不够
你始终有千万种理由
我一直都跟随你的感受
让你疯让你去放纵
以为你有天会感动
……
林离脸色一变，忙拿出手机，还不忘观察了一下某人的脸色，死了！
是邱大东。“怎么不接电话？”北堂优的声音还是很好听，就是让她觉得有点冷。林离小心翼翼地接通电话，：“喂……”
“嫂子……大哥有没找到你了？”
“……找到了。”林离没好气地说道。
“我还怕他找不到你呢，我说了你的地址给他知道。”
“你怎么不早点通知我，他来B城了……”林离按低声音叫道。某人还在她身旁呢。
“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啊”，大东委屈地叫道“再说，我刚刚有打电话给你啊，……你不接。”
惊喜个头啦，惊吓就有。刚进饭店李老师看她手机响了，就催她把手机挂了，说这是不礼貌的，不尊重对方。
“惊喜我收到了，你要和你大哥说话吗？”她想找个人转移他的注意力。
“不用了，我不久前才和他通过电话。”
……挂了电话，她看了北堂优一眼，“是大东。”他没理她。专心开他的车。在餐厅刚坐下不久，连杯水都没喝完，她刚想吃一块牛排，抬头，他就出现在她眼前。牛排还在叉子上没送入口中，估计当时太吃惊，连嘴巴也忘了要合上。“你是……”李老师当时也没反应过来，结巴地看着出现在她们桌前的男人。
“她老公……”
“你不是说没结婚吗？他怎么说是你老公？……”李老师转头问她。
“……我是没婚啊……”在一旁男人的逼视下，声音连蚊子都不如。那她的户口上，婚姻一栏里是写着未婚啊。只是……一时半刻说不清楚。
她不记得怎么出来的了，回过神来她已经在他车上了。看他的脸那么臭，她不敢说话再惹他。更不敢问他要怎么处置她了，要带她去哪了。可是，……她晚饭还没吃耶……
“优，……”她小声地叫道。他不理她，他现在还在气头上。发生这样的事情，让谁不生气？！自己老婆跑去和别人相亲，还让他当场抓个正着。终于发现她有点不对劲，脸色惨白，直冒冷汗。
“怎么了？”北堂优急忙停车，探身过去发现她死抱住自己的身体。“我送你去医院。”林离听见他的声音中有颤音，才抬头，目光落在抓着方向盘的那双手上，他在发抖……“我只是胃有点不舒服。”看着他瞪大的眼，她才笑了笑：“我还没吃晚饭。”她是不能饿的，他知道。
解决温饱问题，接下来就要面对严刑逼供了，上帝保佑！
“好些了吗？”北堂优拿靠枕给她靠着，“好些了……”他的态度让她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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